“对啊,大白天的你就提这种要求,何况还是阿绯婚礼在即,你怎么说得出口!”阮明镜红着脸,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硬着头皮道:“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反正我不答应,这根本不像你……”
侯远靳坐在她面前,一眼不发,只是那脸上,渐渐不好看起来。他面容虽然俊美,可是生起气来,便添了几分阴鸷,看着倒有些令人心生寒意。阮明镜看久了,也知道每每当他一言不发时,就是在找机会,打算找茬。
她经验丰富,才不会让他找茬!
乌黑清亮的眼睛一转,目光突然落到侯远靳手边的托盘上。虽然这家伙白日宣y很不好,但是既然点心端来了,就借花献佛,先让他高兴一点,也许吃饱了就没事了呢!比如刚才阿绯正生气,她一拿东西喂饱阿绯,阿绯就乖乖的了……
侯远靳正暗自沉思该如何惩罚阮明镜时,突然腿上一重,怀中一暖,阮明镜径直坐在了他的大腿上,笑靥如花,幽幽的凉凉的香气钻入鼻端,让他的心悸动。
他镇定心神,冷声道:“你在干什么,起来!”
哼,想吓唬她,她才不怕!
“远靳,你刚刚不是说你肚子饿吗,我来喂你吃蛋糕好不好?很美味的蛋糕,我尝过,可好吃了!”阮明镜娇声软语,用小叉子叉了一块色泽焦黄的蛋糕,酥软可口,甜香袭人,只是看着就让人垂涎三尺,恨不得大快朵颐。
唔,她好想吃啊……
她最爱吃蛋糕了!
不过心里有个声音冷酷的说道,不行!正事要紧!
她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集中精力,放到哄侯远靳的事上。
侯远靳怀里抱着撒着娇的佳人,佳人还亲自喂他吃蛋糕,刚才那点不快很快烟消云散,淡淡地“嗯”了一声,他毫不迟疑地张开嘴,目光直勾勾看着她。
阮明镜吞了吞口水,将蛋糕轻轻放入他的口中。他其实不爱吃甜的,可是蛋糕入口,阮明镜又一副期待的样子看着他,不得不吃。早知道,就换成酥脆盐饼干!
他目光微微一动,示意阮明镜看向牛奶。
阮明镜又连忙拿起来,递到他唇边,他不悦地皱眉:“没有吸管?”
咦,牛奶直接喝就好了嘛,干嘛要吸管?阮明镜不解地看着他:“这里没有吸管,不然,我去给你找一个来?”
她这个迷糊的性子,找着找着,说不定就找到爪洼国去了!侯远靳不希望看到她一去不返,看到她红唇柔软,好像很可口的样子,忽而想到另一个主意:“你喝一口。”
阮明镜以为他怕烫,依言喝了一口,继而道:“远靳,不烫,可以……唔!嗯啊!……”她的唇被吻住了。
她被侯远靳一把扯入怀中,扶住她的腰,手掌按住她的后脑,让她倾下身体与自己接吻。
浅浅的尝了一下她的唇,嗯,芬芳,柔软,还带着奶香,的确美味!
阮明镜瞪大眼睛,手里还拿着牛奶,右手抵住他的胸口:“放开……”
侯远靳舔了舔唇,趁她开口娇嗔的时候,又将她拉下,噙住她的樱唇,挤开牙关,制住那小小的香舌,攻城略地,肆意放纵唇舌交缠,气息交融在一起,他又吻得霸道,很快就让她放弃了抵抗。
阮明镜左手紧紧抓着牛奶杯,右手抵着他的胸口,气息凌乱。她感觉到侯远靳的心跳很快,自己的心跳得更快,神智迷乱的时候,只觉得两颗心快要撞在一起了。白色的牛奶洒遍了两人全身,可无人在意,只听到水声与缠绵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敲响,两人才分开。阮明镜恍恍惚惚,抱着牛奶杯子,眼神迷离,嘴唇微微有些肿胀。侯远靳迅速将她的衣服整理了一下,然后站起身,开了门。
“远靳哥哥,江家很快就要来人了,你看到明镜姐姐了吗?”原来是侯意,她正在找阮明镜。
关王绯已经打扮完毕,可是伴娘却没陪在身边,所有人都在找她。
“她回房拿戒指,待会儿过去。”侯远靳说完,忽略侯意忽闪的目光,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侯意吃了闭门羹,沉默了一会儿,逼着自己把侯远衣服上那些白色的东西扫出脑袋:“不会的不会的,远靳哥哥是正经人,今天又是大日子,他不会白日宣y……”
虽然这么说,但是再一想阮明镜也在房间,没有露脸,侯意就止不住的脑补……
阮明镜几乎是飞奔着跑到化妆间,所有人都在等她一个。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阿绯……你,你好漂亮,跟早上的时候简直是两个人!”阮明镜的眼睛落在一身雪白婚纱,雍容高贵的关王绯身上,惊讶地赞叹。
关王绯才不理会她的恭维,将她推到造型师面前:“快没时间了,你知道怎么做。”
造型师托着阮明镜的下巴左右端详片刻,大手一挥:“阮小姐天生丽质,盘个随意的发髻,插几件发饰,把伴娘服换上就行了。”
等为嘴唇涂口红的时候,造型师笑道:“你的唇有些肿啊,自己咬的?”
阮明镜尴尬低头:“不、不小心磕到牙齿了……”
关王绯因为穿上了婚纱,做什么动作都不方便,挺着胸站在窗前,眼睛斜睨过来,不怀好意道:“磕在牙齿上了?是不是一出去就磕上了,你还顺便咬了几下,对吗?”
“阿绯……”
阮明镜哀怨地看着她,让她别说了。
关王绯忍住笑,对造型师道:“反正都这样了,你给她弄个咬唇妆,也好看。”
造型师连连点头:“对,咬唇妆,这个好!阮小姐,来,稍微把嘴巴张开一点。”
正当阮明镜费力把自己塞进伴娘服的时候,金知莲突然推门而入,满脸喜色:
“来了,江少来了!”
“这么快?!”
“天啊,我卡住了,快帮一下我!”
阮明镜的伴娘服只穿了一半,一紧张,怎么都穿不上去,卡在那里。于是众人又帮她,关王绯对她已绝望,可是一边绝望还要一边使劲帮她把衣服弄好。
金知莲看了半天,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径直走了过来:“都让开,我来吧!”
大家都让开,金知莲站在阮明镜身前,仔细查看了一下,阮明镜卡在了腰部,腰部刚好有一个细小的缝隙,金知莲手薄,顺着缝隙将手插了进去,然后另一只手轻轻按着阮明镜的小腹,声音温柔道:“明镜,你听我的,吸气——”
阮明镜吸气。
“呼气——”
阮明镜呼气。
“吸气——”
吸。
“吸气——”
吸。
“吸气——吸——吸——”
阮明镜吸得快要窒息了,只觉得腰部一松,衣服提了上去,金知莲道:“好了!”
众人在一旁紧张看着,手心也是捏了一把汗,见伴娘服穿上去了,纷纷鼓掌:“还是侯夫人厉害!”
“侯夫人见多识广,这样的小问题根本就是小case,随便动动就解决了。”
“改天得向侯夫人多取经。”
听着众人的恭维,金知莲笑了笑,阮明镜分明看到她那白皙的耳根子有些红。
造型师又过来帮她整理伴娘服,阮明镜悄悄握住金知莲的手,心中有些忐忑,看着那双熟悉的、见惯风霜的眼睛,脑中涌过在桃南镇的种种,不过她既然已经放下过去,还是说出来口:“金姨,谢谢你。”
“谢什么,只是小事罢了。”
金知莲神情虽然很冷淡,但却没有抽出手。
“我是谢谢您,愿意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还有,您这次帮阿绯出嫁,很辛苦,我一直想跟您道谢,只是找不到机会。您不过怪我说晚了吧……”
金知莲看着阮明镜那双清亮真诚的眼睛,心中柔了几分:“你这么年轻都看开了,难道我还比不上你吗?往事已矣,放下过去的确让我轻松很多,你不要以为我是因为你才放下的,我是因为……”她顿了顿,叹了口气,那张仍残留着年轻时的美貌痕迹的脸上,渐渐有些凝重:“我老了,争不动了,只要小意开心,侯家平安,我就心满意足,再无所求。”
“金姨……”
阮明镜眼睛一热,鼻子一酸,关王绯在旁边已经都听到了,心中正欣慰呢,看到阮明镜要哭,连忙道:“阮明镜,不许哭!”
都说开了,还哭什么!
金知莲也道:“好了,今天是关小姐的婚礼,你可别哭鼻子,新娘都没哭,伴娘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
“我不哭,我就是太高兴了……”阮明镜连忙吸气,又拼命用手扇风,好不容易才把眼中的泪意压了下去,转而笑道:“等一下去教堂的时候,金姨也陪我们一起去吧。”
“明镜,我知道你是个感性的孩子,不过我就不陪你们凑热闹了,你们去吧。”金知莲笑着摇摇头。
关王绯道:“您也去吧,到时候都去看热闹了,您留在侯家会觉得不适应的。”
但是金知莲仍然笑着拒绝了。
她有她自己的坚持和自尊,有些地方,她是永远不会去的。
比如教堂。
侯明翰娶她时,曾说她不配进入那神圣之地,她一直铭记在心。言语的伤害,远大于刀剑,肉体的伤可以愈合,心里的伤,却并不那么容易痊愈。
她的半生,就是这样毁掉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