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似曾相识的记忆

乌云似盖，紫电如蛇

那遮天蔽日的乌云夹杂着乱窜的银蛇，将整个广场全都笼罩在了下面，令人目眩的闪电狂乱飞舞着，一道接着一道向着那被困于大阵内的飞僵王劈下，那隆隆的雷声震撼天地，也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人，终究是尘世界的凡夫俗子，在达到超脱六道轮回之前，始终对天地之威抱着一种敬畏的看法，特别是这天地间阳气最足的九天神雷。

传说当修真之人达到即将飞升的时候，也会招来九天神雷，亦被称为“天劫”，捱过去就能成就大道，飞升仙界。

但如果失败了，那就只能是化为飞灰，做了滋润大地的肥料。

当然，飞升前的天劫，比起现在来还要厉害，毕竟那是凡人跟仙界最后一道也是最关键的一道门槛，能达到那个程度的修真人士，哪个不是天纵之才，惊才绝艳之辈。

飞僵王现在就面临着这么一个尴尬的局面，不管他能不能度过天劫，后面的事情都不太妙：捱过了雷劫，他也会元气大伤，那时候就要面对虎视眈眈的除妖联盟那些人，结果如何还不知道呢；如果捱不过的话……，那结果就是一了百了，他魂飞魄散了，除妖联盟的人儿也可以从此清静一段时间了！

“如风大哥，你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能坚持下去！”

广场的边缘，猫妖小花双拳紧握在胸前，眼睛凝视着天上对抗雷劫的飞僵王，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

现在的飞僵王是不是原来的那个如风大哥她不在乎，甚至会不会杀了她也不在乎，她只希望如风大哥能平安。

在小花的身边，凌月用同样的神色注视着天空的情形，那紧张的程度，看上去比小花不惶多让。

一只尖耳长尾的猫妖，跟一个修真女并肩而立，并且还能和平相处，这样的情形让人见了恐怕会有点苦笑不得吧？

不过，现在似乎没人关注这些小事了，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天空上的激烈情形吸引住了。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的，最少这会儿在广场边缘的另外一个角落中，咱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迷倒一大片的莫清扬莫大亲王，跟咱们琴、棋、书、画无一精通的小云云同学，正卿卿我我的热乎呢。（莫清扬：你以为我想吗，还不是为了让她停下嘴，怪不得人们都说一个女人相当于五百只鸭子！小云云：好啊，你敢说我说话是五百只鸭子，看招，360度托马斯拧。莫清扬：哇呜，我错啦，下次不敢了。）

“咔咔咔咔！”

栗子壳破裂声不绝于耳，在黑暗中，莫清扬那修长的手指飞快的舞动着，手指轻轻一捏就将那坚硬的栗子壳捏爆，然后将栗子从里面取出来，赶紧送进肩头上梦飞云的嘴里。

他不敢不卖劲啊，刚才因为一散神少剥了一个，让小云云的嘴闲下来了片刻，结果小云云的两句解说，差点让莫大亲王一头栽倒在地上。

至于说的什么呢？大概意思也就是：不想当厨子的裁缝不是好司机！

“该隐，我崇敬的祖先啊，我以你的名义发誓，等回去我非陪着小云云恶补一下解说员的教程不可，别人解说要钱，咱这位解说要命啊！”莫清扬一边在心中哀叹着，一边又不敢怠慢的赶紧打开了一包核桃。

啪得拍碎一个核桃，莫清扬莫大亲王也算是彻底服气了，这小云云同学还真是与众不同，买的零食都是要剥皮的：除了花生和栗子，就是核桃、榛子、西瓜子，奶奶的，竟然还有个榴莲，小姑奶奶，你就算不嫌那刺儿扎手，好歹也顾虑一下那个味道啊。（梦飞云奸笑中：反正有这么好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早知道今天会有人免费给咱除皮去壳，就该买半斤松子了。嘿嘿嘿嘿！莫清扬：……）

将一块取出的核桃仁送进梦飞云那红润的双唇间，手指不经意间触到了她的脸颊，那种滑腻的感觉让莫清扬如同被雷亟了一般。

一个魂牵梦绕的身影突然从他脑海中浮现出来，跟梦飞云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那熟悉的气息，让莫清扬原本挂在嘴角边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手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神情一阵恍惚。

“是你，真的是你！艾莉丝，你终于肯回来看我了！你知道吗——我想你，真的特别特别想你，我一刻也没有忘记过你！我始终记得咱们的约定，我没有再伤害过一个人，我在努力让自己做个普通人，我真的快做到了——”

喃喃自语着，不知什么时候，莫清扬苍白的脸颊上，两行殷红的泪水缓缓流下，顺着他秀气的下颌滑下，滴落在地上。

传说，吸血鬼是没有泪水的，他们流得不是泪，是他们的血。

那殷红的泪水砸落在青石地面上，眨眼就溅成了点点水花，一抹鲜艳让人看了都不由得心里一痛。

“你怎么不——”梦飞云的嬉笑声戛然而止，即使神经大条如她，也察觉到了莫清扬的异样，那缓缓淌下的红泪，让她那柔软的心猛地一疼，仿佛是什么被冰封的地方悄然破碎了一道缝隙。

纤纤玉指滑过莫清扬那清瘦的脸颊，在略微的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触到了那点点的红泪，她轻柔而小心的将它们拭去。

这一刻，梦飞云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像极了在安慰自己的爱人，又像是一个母亲小心地呵护着自己可爱的孩子。

“别哭了，你看你都成了花脸猫了，乖啊！”梦飞云有点手足无措的安慰着莫清扬，虽然显得有点笨拙，但是那份真诚依然表露无疑。

一切都还是那曾经无比熟悉的感觉！

莫清扬猛地扬起了头，任凭泪水如泉水一般淌下，他双臂猛然绷直，拳头紧握，指甲都嵌进了手掌中，那因为强自压抑的情绪让他的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啊——！”

一声近乎疯狂的呐喊在广场中猛然响起，紧接着强烈的血红色光芒骤然爆发，那种强烈的感觉丝毫不次于飞僵王刚才爆发出的黑色光芒。

梦飞云下意识的一闭眼，紧跟着就觉得身前一空，刚才那宽厚温暖的后背消失不见了，她急忙睁眼看去，这才发现莫清扬已经消失了。

几乎是直觉般的猛然抬头，梦飞云一眼就看到了漂浮在天空中的一个血红色身影。

黑色披风在风中烈烈作响，水蓝色的长发狂乱飞舞，那修长的身材包裹在一团红色的光芒内，看上去依然是那么挺拔和桀骜不训。

注视着那张英俊脸庞上紧闭的双眸，还有那两道挂在脸颊上的血红泪痕，梦飞云隐隐能感受到他心中那浓浓的痛。

这一刻，哀伤……逆流成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