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杰的愤怒,似乎已经超出了甄真的预料之外,不就一幅画吗!画师在哪?再画一副不就得了!何须如此动怒!
心里有说不出的委屈和抱歉,甄真本想埋怨几句,可一张嘴,只听得到一句‘对不起’。
后背无力的靠着墙,难以置信的看着满地的碎玻璃渣,宁修杰的目光里充满了足以吞噬一切的可怖的锋芒,“我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对你有一丝的怜悯之心!出去!立刻!”
“孛秃,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呢!我火阿真伯姬岂是需要你来怜悯的!帖木仑姑姑当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会嫁给你!”
气氛一度压到了最尴尬的境地,门外响起了三声敲门声,宁修杰眉头一蹙,就当甄真是不存在,径直的绕到了办公桌前,“进来!”
苏凉虽然站在离办公桌一米外的距离,但眼前的一切却看的清晰,打量的看了一眼甄真,又看了看地上碎掉的相框,满是诧异。宁修杰冷言,厉眸盯着苏凉,狠狠一问,“什么事?”
“宁总,刚刚夫人打电话来,说是让您回去一趟。”
宁修杰蹙眉,半气恼的盯着苏凉,一字一句的问,“你替我答应了?”
苏凉不明白宁修杰话中的意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可随之而来的,是宁修杰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为什么不内线接进来!你只负责公司业务上的来往!谁给你这个权利,过问我的私事的!”
“宁……宁总,不知道为什么,内线一直接不进来。”
被苏凉这么一说,宁修杰的目光扫过眼前的那台分机,电话的听筒挂在了办公桌上的那盆盆栽向日葵的花盆上面,电话线上都沾满了土,“你出去继续工作吧。”
苏凉前脚一走,宁修杰就抽了一张纸巾,把花盆里面的电话听筒拿了出来,在甄真面前晃了晃,过了好久,才冷冷的一句,“过来!”
这会儿倒是甄真不乐意了,站在一边懒得动弹,也不搭理宁修杰,嘴里却是轻声的喋喋不休,“哼,一会儿叫我出去,一会儿叫我过来,把我当什么了。”
“唧唧歪歪说什么呢!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赶紧给我过来!”
甄真可怜兮兮的挪动脚步,走到了宁修杰跟前,还自认为很大度的跟宁修杰解释,“我没有让你说第二遍,我方才听到了。”
宁修杰真的是无语到极致,再次体验了一把被一个疯子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的神奇感觉,“谁让你胡乱动办公室里面的东西的!谁允许你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一样,东摸西碰的!”
看了一眼宁修杰手中的电话听筒,甄真的好奇心一下子涌了上来,一下子蹦到了宁修杰的身边,“孛秃,方才我就想问了,可惜你不在,这是什么啊?中原的古怪玩意儿就是多!”
干了这种令人抓狂的事,宁修杰没想到,甄真竟然还可以像一个没事的人一样有说有笑的,怒火未消,实在是有股把甄真碎尸万段的感觉,宁修杰现在实在没心情去满足甄真的好奇心,只是应付了一句,“哦,这个啊,是,专门炸死那些拿了又不放回原位的人。”
宁修杰的话,听的甄真一身冷汗,!这可不是行兵打仗用的火器吗!想到这里,甄真连连后退了三步。
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宁修杰甚至没有看来电是谁直接用接通了。
“修杰,怎么回事?婷婷和阿凯……真的还活着吗?”
话语有些哽咽,南希文话中的期翼,让宁修杰感到彷徨无措,七年了,本以为随着时间可以被渐渐淡忘,没想到却愈加的深刻,“妈,你别看那些记者瞎写了,这件事我还在查呢,等我查清楚了,再告诉你们。”
宁修杰实在不忍心向南希文泼冷水,人人都说,爱情会经历七年之痒,可亲情又何尝不是呢,七年都无法忘怀,那这辈子,注定是永远不会忘了。
娱乐圈就像是一个大的食物链一样,艺人们凭借着记者的妙笔生花而走红,也可以凭借着记者的笔伐口诛渐渐暗淡,甚至声名狼藉。把这些艺人推向风口浪尖的,不是记者,而是这个圈子,它时刻的需要着新鲜事来成为娱乐的话题点,所以,想要掩盖一条新闻最好的方法,就是制造一条记者更感兴趣的劲爆话题。
眼下,就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宁修杰拿起桌上的电话,快速拨了个分机号,“苏凉,通知艺霆的公关部,快速处理林薇薇事件,公函务必要在明天《巾帼女豪》开机之前发出来。”
如果今天艺霆的公关部坐以待毙,那明天的开机仪式上,媒体的话题必然是处处针对宁修婷和宁秀凯的事情,但如果艺霆官方发出林薇薇事件的处理公函,明天的提问,必然是会围绕着林薇薇的。
甄真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耷拉着脑袋看着宁修杰,有些目瞪口呆的样子,“孛秃!你为什么对着讲话!快放回原位!若是炸了,那可如何是好!”
一边说,甄真还一边小跑几步上前,抓着宁修杰手把电话听筒按回了原位,放回之后,还长舒一口气,念念有词的说着,“还好,还好”。
宁修杰侧过头,看着甄真一副大难逃生后的欣喜,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底蔓延,这只火鸡……难道是在担心他的安危吗?
自小,他就为了成为一个合格的宁氏继承人而放弃了整个童年,而在宁修婷和宁秀凯双双出了意外之后,他更是拼命的用工作麻痹自己,让自己没有那么愧疚。从小到大不曾体会过的温暖,一时间在甄真的身上找到了,宁修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原来,被一个人担忧着,如此美好。
“去十四楼的艺霆的摄影棚拍几张照片,一会儿带你出去吃饭。”
“孛秃,摄影棚是什么?我们先吃饭不行吗?我真的好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