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这不是爱丽丝和小约翰吗?早上好!”
“今天领主夫人也在啊,还有这些孩子是爱丽丝的朋友?不,等等……艾丽泽小姐?是艾丽泽小姐吧?”
“哈哈,稀客啊!真的是艾丽泽小姐!气氛和以往不一样,一下子没认出来呢!难得路过,请务必尝尝我家的……”
“这个也请收下,不用客气!”
“喂!大伙儿,快来看,是艾丽泽小姐哦——!”
农夫们赠上丰收的作物;猎户们奉送新鲜的猎物;隶属于商会的旅商们,也不吝献出酒类和其他城镇运来的热门商品。
他们对艾丽泽的谢意溢于言表,因为这些都是受到魔导器或其他发明而走向富足的人群。
农夫学习并利用各种先进的农耕和引水的器械,让原本繁杂的重劳动变得安逸而轻松,不仅如此,声波驱虫驱鸟器,化学肥料和养料,还有精处理工具,更是让每亩地的产量和产速达到了倍数增长。半年以来渐渐普及的温室培育技术,更是无视季节限制,使得大家自由自在地种植非时令的作物。
猎户也不再使用弓箭和冷兵器进行狩猎,艾丽泽将【阶级卡片】的实验中所淘汰的军用装备——主要是枪械和陷阱,全部加以改造改良,并分发给了镇民的手中。其威力和效果自然是传统的狩具所无法比拟的高性能。不仅仅是野生动物,就算低级的魔兽也能够顺利击杀,最近还追加了由iff系统改良而来的保险体系,使其无法对人类产生误伤。
旅行商人们同样如此,虽然用【传送魔法阵】行商,暂时还只是爱茜娅的专利,但是普通生航人们使用的高性能指南针,便携式简易帐篷包,镶嵌了雷属性魔核碎片的小型计算器,都成为了行商旅途中不可或缺的道具。尤其是小型计算器,其大大降低了成为商人的门槛,毕竟‘算数’对于教育还未普及的帝国而言,是十分难能可贵的技能。
近一周来,由于爱茜娅的活跃,冷冷清清的商会也变得门庭若市,越来越多的旅行商人驻足西利亚,不仅如此,还有许多被一同吸引而来的游吟诗人,将西利亚的富裕传颂给了同盟的各地。
总之,在大家的欢呼雀跃声中,场面很快变得热闹了起来,还没达到目的地约翰家,艾丽泽的两手就已经被热情的镇民们塞满了各色各样的礼物。
事实上,艾丽泽引发的反响,甚至比起大众偶像爱丽丝还要热烈。看得出,虽然艾丽泽平时不怎么走出家门,但是她在民间的人气却是出乎意料的高。正如姐姐爱丽丝所说的那样,大家在心中都非常感谢她的各种发明,为镇上所创造出的便利和财富。
“质量增大,体积超限……搬运困难……”
只不过,面对众人的热烈欢迎,艾丽泽神情虽然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声音却还是变得辛苦了起来。平举的两手被压得阵阵发颤,视线也遭到阻隔让走路变得摇摇晃晃。
“那啥,没事吧艾丽泽,别勉强用手来搬了,用你擅长的方法不就行了?”
“……擅长?”
“喂喂喂,终于研究室待得痴呆症了吗……就是让这些东西自动浮起来的魔法啊,你难道不是很拿手的吗?”
“方案检讨——重力、浮力操作。提议合理,予以执行……”
接受了来自姐姐的提醒,艾丽泽再一次表演出可以令帝国所有魔法师都大跌眼镜的神奇技艺,她轻轻松开托举的双手,原本堆满在手中所有的礼物,都仿佛失去重量的气球一般,漂浮、并跟随在了身体的两旁。
“好,好厉害!魔法耶,艾丽泽小姐真的是魔法师!”
“哈哈,比起只会耍蛮力的爱丽丝要强得多啊!”
这奇异的光景,立刻引来了围观群众们的热烈欢呼。虽然大家都知道艾丽泽是魔法师,但在镇里大庭广众之下表演,却还是头一遭。只不过,此时的欢呼也引起了某人的不满。
“喂!我都听到了哦!还有,为什么艾丽泽是尊称,而我就是直呼其名啊,我可是她的姐姐耶!”
诸如此类的抱怨,又引起了人群中的一阵哄笑。
“艾丽泽小姐,还有没有其他的魔法?可以的话,为大家表演一下!”
不知人群中是谁,发出了像是这般的提议。
“哇~~哇~~魔法~~魔法~~!”
顿时,年幼的孩子们也沸腾了起来。毕竟,魔法对于生活在农镇的普通人而言,可能是一辈子都无法得见的奇迹。面对越来越高的呼声,艾丽泽露出些许困惑的神色,向着姐姐爱丽丝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机会难得,为大家表演一下也不错啊,就和上次在【艾塔尼亚】一样!”
爱丽丝不但没有帮妹妹解围,反而陪着其他人一起煽动了起来。对她而言,姐妹三人是三位一体的,妹妹展现其才能,就好像自己也会脸上贴金,足以为此而提升逼格。
“【天辉城塞】的魔法吗?我,我也想一睹究竟!”
就连一旁的莉莉安都两眼都发光了,毕竟还只是个小孩子,‘背负着罪孽的黑炎剑士’之类的设定早就被她抛诸脑后了。
约翰虽然什么都没说,不过他也是一副期待满满的模样。
“唔……爱丽丝,会有危险,她不是……”
“没事的啦~~只要不用那些危险的攻击魔法不就好了?你还真是变成一个会瞎操心的老妈了耶!”爱丽丝无奈地摊了摊手,对于艾丽泽的能力,她可是放一万个心的,哆啦a梦从来不会让人失望,“不如来场烟花表演吧~!”
“烟花表演?理解困难,索求具体方案。”
“先让天色变暗……不,单单变暗好像也没什么意思,让天空变成星空怎么样?尽可能弄得漂亮,宏伟一些!”
一如既往,爱丽丝随心所欲地给出了不负责任的建议。
“收到……执行,战术星系图,投影开始——”
同样一如既往,艾丽泽以令人瞠目结舌的神技作出回应。
话音刚落,只见清晨的明亮天空立刻便化作了璀璨的星图。虽说原本西利亚的夜空就相当的美丽,但是此刻艾丽泽所投影的光景并非普通的星空,而是到处都点缀着明亮夺目的星云,不遗余力地突显着宇宙的神秘。
“噢噢!比想象中更厉害不是吗!”爱丽丝张开双臂,仰望着悬挂银河的天际,像是陀螺一样旋转着自己的身躯。
“然后?索求后续指令。”
“放出会爆炸的火……”原本是打算以通常的烟火为标准,可是爱丽丝又怕自己的妹妹控制不住力度,搞出个陨石坠落什么的大麻烦,所以急忙半途改口,“啊等等,这个好像挺危险的,让我再想想……总而言之,可以让天空变得五彩斑斓,又没有杀伤性的魔法有没有?”
“条件认可,我试试……解析空气密度、成分,计算折射率、散射率,设定复合光谱……形成镭射光线,发射——”
不愧是艾丽泽,从来不会违背大众的期待,下一个瞬间,一场这个世界上前所未有的激光表演,便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噢……噢噢噢——!”
“这,这是何等的……”
“女神啊……!”
大多数人都发出了源自肺腑的赞美和感慨。此时此刻,就连满腹辞藻的游吟诗人,挖空心思,都不知该如何描述眼前的神秘光景。
“天,天使大人!艾丽泽小姐果然是天使啊!之前在【艾塔尼亚】歼灭成群魔兽的那一幕也是如此!那时候我也亲眼所见!”
从人群之中的某个旅行商人口中,突然发出类似这样的呐喊,并兴高采烈,又充满自豪地向旁人炫耀其当时所见的场面。
无数的七彩光芒从艾丽泽的身旁向上空发射,汇聚起一片炫彩缤纷的光彩,星河之中自由自在地穿行舞动,给所有观众都带来了心潮澎湃的高扬感。
同时,仅仅是一场表演,就让所有人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希望。虽说除了西利亚之外,帝国的现状并未因此而改变,不过,所谓的人类,就是这般无法抵抗‘奇迹’的动物。
“碳基生命……情绪高涨,脑波信号活跃……理由无法解析,却可产生共鸣……这是为何?”
大概是对周围的气氛感到不知所措,艾丽泽向爱丽丝提出了古怪的疑问。
“大概是大家都感到很高兴,很幸福吧,因为艾丽泽的表演。”
“高兴,幸福……就因为这种毫无生产力的演出?”
“哈哈,别这么死板啦,人不就是这样吗……看到美丽的景色会感到兴奋,我也是这样哦?虽然希尔妲的事情还没解决,但是努力的话,总会找到办法的。所以别板着一张脸,笑一笑吧!”
爱丽丝的目光没有离开空中的镭射烟花,轻轻一蹦,从身后环抱住妹妹的纤细的肩膀。仿佛要将身体的热量和自己的欣喜一同传达给自己的妹妹。
她的话不仅仅是为了安危钻入牛角尖的妹妹,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确实,最近一段时间,因为自己的突发奇想的过错,导致诸事不顺。造成了无法挽回的牺牲,也陷入了难以应对的困境。但是现在聚集在周围的欢笑声向爱丽丝证明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那些不负责任的突发奇想,确确实实也为许多人创造了迈向未来的希望。
没错……想法并非是错的,错的知识自己的‘态度’,只要改变‘不负责任’这一点,那么她的突发奇想,终有一天会为自己创造一个理想之中的世界。作为一个穿越系的主角,总是为了一些失误而畏畏缩缩、自哀自怨显然是不行的。
“情感数据,解析,记录完毕……高兴,幸福……”
可能是被姐姐和周围的热力所感染,艾丽泽的脸上,终于找回了一些往日的笑容。
“哈哈,看来你也明白了。那么不久的将来,让希尔妲也一起看看吧~!”
“计划合理,记录,排入日程……嗯!”
在表演散场之后,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众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约翰的家中。
“哎呀哎呀~欢迎光临,爱丽丝大小姐,莉莉安……还有,这位是艾丽泽二小姐么?”
“打,打扰了阿曼达阿姨。没错,或许您是第一次当面见到,她是我的妹妹,艾丽泽。”
虽说一开始上门叨扰是自己的提议,但是爱丽丝这一阵子就连自己都没有踏足过约翰家门一步。原因显而易见,因为查理的牺牲,让她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就算是现在,在招呼声中也难以掩饰其心中的一丝尴尬。
所以,今天上门拜访,也暗藏着改善这种尴尬气氛的念头。
“没想到我家约翰,竟然带这么多美丽的女孩上门,之前还有那位叫爱茜娅的贵族小姐,作为母亲真是感慨万千啊~”
值得庆幸的是,约翰的母亲已经从丧夫之痛中走了出来,向大家展露出了充满母性的温柔笑脸。看到这一幕,爱丽丝不禁暗自松了一口气。
“拉琪夫人,没想到您亲自造访,非常感谢您往日的照顾,想必我家的约翰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吧。”
注意到了拉琪的来访,阿曼达夫人非常礼貌地低头表示感谢。她的行为礼仪十分端正,完全不像是普通的农妇。
“唔……”拉琪停顿了一下,兴许是在努力回忆曾经希尔妲在贵族礼仪方面的教导——可很遗憾的,最终什么都没能想起来,她只能直率地表达自己的观点,“约翰,好孩子,并无麻烦。”
“呵呵呵,能让您满意真是太好了~说不定哪一天,约翰也会成为您的孩……”
“别,别多说了!快,快准备早餐吧妈妈!都饿死了啦!”
母亲随意的话语,让女仆装的小约翰脸颊立刻涨红,急忙打断了这个话题,此时他的娇羞神态,比起真正的女孩子还要可爱得多。
“哎呀哎呀,这孩子害羞了~”
“哈哈~约翰你这家伙,之前当着我面说过‘喜欢啊’什么的不是很溜吗?现在反倒害羞起来了?”
一想到曾几何时自己遭受过来自于弟子的突然袭击而脸红心跳,爱丽丝立刻耍起了坏心眼,意图好好地打击报复一番。
“谁,谁……!?区区爱丽丝,我为什么要感到害羞!”
“哈啊?”
这种说法,让爱丽丝顿时感到有些火大。虽然她知道这只是小孩子口无遮拦,但是现在,她自己也是个小孩子而已。
——嚯嚯,臭小子,死鸭子嘴硬,看我套路你~!
由于曾经身为一名不折不扣的‘少年’,爱丽丝对于‘如何玩弄纯真的男孩真心’这一点,他可称得上经验丰富的专家。如果穿越回地球,爱丽丝有自信绝对可以胜任绿茶婊这个职业。
“也就是说……约翰,难道,说喜欢我,都是在骗我的吗……?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哟?就算是我……也会伤心的哟?”
说着,爱丽丝收起了爽朗的笑容,发出几乎要哭泣的声音,用柔弱的口吻一边反问,一边逼近约翰。不仅如此,她还俯下上半身,抬起头颈,用楚楚可怜的泪眼,仰视着约翰纯真的双目。
“啊,诶!?我……那个,不……”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改变,约翰显然不知所措了。他神色慌乱,两手紧张地来回摆动,不知该如何回答爱丽丝的逼问。
“呜哇~~好恶劣……”
作为同性的莉莉安,像是本能地察觉了爱丽丝的意图一般,摆出了一副‘亏你做得出来’的微妙神情。
“那个呢,约翰……其实我呢,听到你说‘喜欢我’的时候,非常高兴的哟?但是,但是……呜呜呜……”
但即便遭受中二病的冷淡目光,爱丽丝还是决定把戏码进行到底,她一边说着一边背过身去,将自己的面孔隐藏了起来,只留下了极为做作的委屈抽泣。
“别,别哭——!我,我我我——!”面对如此‘精湛’的演技,年轻的约翰手足无措,他东张西望地向着周围所有人的方向投去了“该怎么办!?”的求助目光。
“哎呀哎呀,小约翰真是可爱~~不过,爱丽丝大小姐,请差不多高抬贵手吧,不要再欺负我家的儿子了,再下去他可真的要哭了哦?”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从厨房端着餐盘走出来的阿曼达夫人,及时出手缓解了儿子的困境。
“好的~~阿曼达阿姨~~!”
“爱丽丝!!你这家伙!!居,居然——!”
“哈哈哈哈,徒儿!现在知道了吧,和为师作对你还太嫩了!”
于是,在这吵吵嚷嚷之中,早餐被端到了众人的面前。阿曼达夫人的手艺是值得信赖的,看上去有些朴素,但是味道方面无可挑剔,甚至可以从中感受到一名母亲所倾注的爱意。
包括拉琪在内,大家都沉浸在大快朵颐的幸福气氛之中,只有艾丽泽一个人呆坐在原地。
“怎么了艾丽泽?没胃口?”
“摄取,体外能源……生物化学反应,供能效率低下。”
没想到自己的妹妹已经埋头研究到会说出这种像是机器人一般话语的地步,爱丽丝无奈地叹口气口。
“别说这种没情调的话啦~~所谓吃饭呢,不仅仅是为了摄取能源,而是为了享受美味啊!”
“美味……?味觉、嗅觉感官,情报调出,器官模拟……”叽叽咕咕不知说了些什么,艾丽泽终于动起了手中的汤勺和叉子,将糊状的麦粥和烘烤的煎饼递入口中。
“怎么样?”
“……”
艾丽泽挂着微笑轻轻颔首,代替言语回答了这个问题,紧接着一口接着一口回归到了就餐的作业当中。注视着像是这样重新找回一些往日朝气的妹妹,爱丽丝露出了安心而满足的笑意。
就这样,爱丽丝和家人朋友们一起享受着温馨又欢乐的早餐时光。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帝国,能够有如此温暖的家园,可以称得上是奇迹。
——无论如何,都要守护这座城市和这份幸福。为此无论要自己怎么努力都行,装逼也好,卖萌也罢……要采取一切手段,总之,绝对不能再让查理的悲剧上演。
就在爱丽丝像这般下定决心的时候,意料之外的异变在所有人面前上演了……
完全无视了欢快的用餐气氛,拉琪突然放下了自己餐具,她离开座位,默默地来到窗边,并唐突地遥望着天际,开始‘演唱’悠扬的歌谣——那是宛如向着恋人抒发爱意的旋律。
最后,拉琪的踪影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融化于青蓝色的光辉之中,消逝殆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