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风对着横在面前的黑石踢了一脚,悻悻道:“忆崖,这就是你的断魂石?”
忆崖埋好了最后一块阵石,回首道:“当然,我听得清清楚楚。姐姐不让我告诉你,从那时我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你这话是怎么的,姐姐有什么可瞒我的?”忆风面色不悦道。
“她是不会瞒你,可也不想告诉你,还不是一样。”忆崖踢了些浮土到阵石之上,便来到忆风身侧。
“不和你计较。”忆风以神魂扫了下断魂石,皱眉道:“不就是块普通的石头吗?”
“不应该啊!”忆崖以神识扫了下石头,断然道:“奥秘一定在那大阵上。哥哥,不然你在这儿守着,我去再探探?”
忆风道:“还是你守着吧,那么危险的事,怎么能让你独自前去?”着,幻化身形,一展双翅迎风而去。
忆崖耸了耸眉毛,嘀咕着:“就知道,你总是这样。”忽然转首对着黑石又笑了,笑得象花一样。
“这么好的宝贝怎么能让你知道?断魂石,就是块吃人的石头。现在没了那大阵,不就是一块肉?”着,以神魂引动了阵法,在外面看来,此处已再无他的踪影,与之消失的还有那块断魂石。
古卷上记载,断魂石原为断情石。传世上第一块断情石出现在上古之初,一精灵女子因为负心之人久去不归,直到相见之日才发现夫君早已忘了当初的海誓山盟。于是,当着夫君的面,一头撞死于门前的苍珏石壁上。
不料石壁有灵,吞噬了精灵女子的灵魂,自此,此壁之灵便彻底陷入疯魔之态,但凡靠近此壁者,尽皆神魂俱损。直到有一天,石壁发现自己再无灵魂可吞噬,方才醒悟道:看来,我要寻得更多的灵魂才是。
石壁经过了无尽的等待,终有于等来了一位精灵男子,石壁心中一喜,便施法控制面前的精灵男子。不料,就在那一刻,沉睡的灵魂忽然醒来,看到面前的那个精灵男子,悲伤道:既然我的灵魂无法归去,那便让我救你这最后一次吧。
于是,那个精灵女子便选择与壁灵同归于尽。可事实却并不如她所愿,壁灵真正进入了永寂,她的灵魂却未散去。看着眼前被束住灵魂的男人,她悲从中来,愤怒道:从今以后,我将以不生不死之魂,奴役你到永生永世!
一个看似伤感的哀怨传,不知被哪位圣人讲得那般有声有色。可是,这些在忆崖眼中却如浮云。不过,他还真担心这石头里真有那个女人,或是那被奴役的男人果真寻上门来。
断情石中果真有灵魂吗?忆崖心中是没谱儿的。不过,他坚信此石不简单,若无灵魂又为何在大阵之下那般暴烈?于是,他取出一个包,从中取出十几瓶兽血,这些可是近千年的私藏。换句话他的计划从千年前便开始了;又取出一根自己的本命翎羽,这是避着姐姐在几百年前私留下来的。
忆崖看着那根翎羽,生平第一次发出一声哀叹,若非有师父在,他们姐弟三个便不能修行,也许这根翎羽便也不会存在。这是一根不该存在的翎羽,他这样想着想着倒觉得心安理得了。
他再取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黑石上摆了一堆瓶瓶罐罐。然后,他双手合十、白了眼老天,煞有介事道:“我现在是个大巫师,死老天一定要保佑我成功……”
念了不知多少遍之后,忆崖收势开口便骂:“乖乖个隆滴咚,死老天怎么不给个回应啊?好吧,爷我现在要开始了!”继而又恍然道:“也对,巫术大多是逆天之举,你不回应算是默认。也该谢谢死老天不开眼,你只要一直这么闭着,等到半个时辰之后,爷一定好好谢你!”
接下来,忆崖双手如电,只见他将所有材料按顺序倒入一个大罐子,最后,随着那些兽血倒入罐子之中,罐子之内开始不安起来。
“我滴死老天,至于这么大动静吗?”直到那罐子中隐现虚空裂隙,他开始怕了,退了三两步,再向前冲去,飞起一脚将罐子踹翻了。暗红而浓郁的不明液体将黑石染了一大片,那片暗红与黑石渐渐与黑石相融,接下来,忆崖化为了原形,飞到空中向下观瞧,但有不妙,他便会转身遁去。
可是,那片暗红渐现血红之色,血红渐渐晕染出一个空洞,空洞之中传出阵阵哀鸣。忆崖嘀咕道:“果然有怪物,哼,想暗算爷?没们儿!”着,一翻身自虚空之中跃下,自身上取出一堆元石尽皆丢入那空洞之中。那哀鸣声越来越凄厉,令他头皮发麻。
“你这生灵,好生奇怪,我只是听命行事,你为何要暗算于我?”
忆崖指向空洞恼道:“你这生灵,也好生奇怪,大好的晴天,你不在外边呆着,跑到这里居心何在?你能发誓不会伤了爷?”
“你不过是想得到这些魂力,我传你便是。这些魂力于我并无大用,只是有无上尊者让我替他搜集,更可气的是,将我困在此处。本来我还要向你致谢,谁知道你竟用这等巫毒之术伤我神魂!冤家啊快住手!”最后那句似乎走了音,象是唱出来。
“你真不会伤害我?”
“不会。”那灵魂没好气道。
“你可是第一个向我承诺过的人,你不会言而无信吧。”
“不会。”
“万一你言而无信……”
“好了,听着,没有我,你想得到这里的一丝魂力都不可能!我是魂修!”
“魂修!真的是魂修?”忆崖瞪大了眼睛又问道:“你能一下你的一招半式吗?不然我又如何相信你?”
“再晚些,我的神魂有损,一招半式你也看不到了。”
忆崖连忙将正在燃烧的元石卷至一边,那灵魂终于好受了些。
“你这巫术水平太差,若没那些元石,我早冲出去了。实话对你,没有我,你也可以将这些力量据为己有,那就是炼魂术。”
“那种法术不是需要时间吗?”
“哪需要那么多时间,看一眼就会了。不过,现在你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我要出手了!”
“你了不算”
“但凡信我者全……”
灵魂幽影的话还没完,忆崖将一堆五颜六色的石头尽皆倒入了空洞之中,这一次,似乎那灵魂只是尖叫了一声便已灰飞烟灭。
“叫你多嘴!多嘴的人都死得快!”边着边跳到空洞处,掌风连续不断的空洞内挥击着。直到将那些石头和残余的液体都吹得干干净净方才住了手。
待发现附于魂石空间壁上的那道残魂的印记,他方才松了口气道:“人都是在寂寞中慢慢成熟的。”此话完,忆崖都觉得有些沧桑的味道。苍桑的味道是什么味道?当然是有一甜、有些苦,更多的却是酸涩。
无论有多苍桑,那些不过是一闪念罢了。他还,要什么苍桑嘛,那该是那个老不死师父该考虑的事。在哥哥回来之前,他要将这些魂力吞个一干二净。师父留下来的融灵之术残卷终归是残卷,但应付这种纯净的魂力倒也足够。
想到此处,忆崖登上黑石,端坐于空洞的边上,开始在记忆中寻找那卷炼魂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