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织迟疑了。
这世上有很多事是自己不愿做的、不想做的、不能做的,而很多人都在无奈的做着那些事。她从身上取出那块玉简,神识尝试着向里面探了探,心中便已恍然。
这是一座奇阵,名为“幻屏”,确切的这是一座神识之阵。若想闯过此阵,即便是神境强者也会魂力耗尽而死。因为,施法者所见过的所有神识都分列于屏墙之上,也就是破掉此阵的方法只有一个,施法人所认可的神识将会畅通无阻,除此之外,要将那些神识逐一尝试一次,换句话,此阵无解。
但还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酒织?她要读那简中所载,便需要大量的时间,所以,她需要大量的元石,只有大量燃烧元石来保证魂力的消耗,自己才不会魂力枯竭而死。
接下来,她有了新的计划。她开始将手伸向城中的大商行、钱庄、银号。族神离去的玄天城,似乎异常安静。那些商号中已空无一人。元石这种东西,在此刻对于凡人来讲完全没任何用处。所以她轻松的洗劫了一户商号,而在她进入第二家商号之时,她遇到一个男人。那男人怔怔的望着他,嘴唇哆嗦着,问道:“,你们鬼族来了多少人?”
“鬼族?”酒织看着这个凡人,奇异道:“你如何得知我是鬼族?”
“你的身法是鬼幻诀?”
酒织惊了。这鬼幻诀是无人知晓的,这可是师父所创的独门身法,此人如何得知?酒织正色道:“你,究竟是何人?”
那男人无力的坐到椅上,淡淡道:“我曾有八个弟子,最的弟子名为鬼幻。那时,他还很。他对我,师父,我一定要创出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身法,就叫鬼幻诀。我记得那时他还不到十岁。”
酒织浑身冰冷,能得知师父往事的人,想必已经几万岁了吧。可是,此人不过而立之年,凭什么?可是,他的就像一个最惊悚的故事,如果是鬼故事还真吓不到她。能吓到她的都是她不能理解的东西。此人,是人还是仙?她能确定的只是,此人绝不是鬼。
“鬼幻现在过得如何?”那男人有些急切道。
酒织定了定神,道:“家师身体康健,只是酒织不解,前辈如何与家师相识?”
男人有些不耐烦,道:“我都了,他是我最的弟子。”
“家师已近垂暮之年,可是您?”酒织愈加疑惑。
那男人望向窗外,道:“我曾对我的八位弟子过,若他们能担起百族共兴之大任,我便教他们永生之法。只是,他们终究是令我失望了。百族共兴是个大方向,若能达成,走出这方天域之日,必然可期……”
酒织很意外,此人竟然对她不设防,其中必有缘故。于是问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上古人唤我为崇图,冥族称我为崇骨上仙,玄天城中我不过是一介商人。而你们鬼族称我为骨圣。”
“啊?”酒织一惊,忙上前一步,跪倒于地,道:“鬼幻座下首席大弟子酒织拜见骨圣前辈!”
“前辈?”崇图叹道:“幻儿终究是不想认我这个师父。前辈便前辈吧,只是你这魂体——”崇图目绽精光,片刻后一叹道:“你可知你这名字的由来?”
酒织莫名,继而摇头道:“酒织不知,还请前辈赐教。”
“上古之时,百族圣人同聚人间拜月城,只为共商破域大计。那时,真是个风起云涌的时代。可我却甚是不喜。我崇图向人间百族倡议,将于百族之中优选八位弟子,百年后,将由我的八位弟子完成破域大计!”
崇图忽然颓然道:“可叹,百族不懂我的心思,我想以百年时光,令百族休养生息。哪里知道,百族早已心存异志,请来灵魂织者帮忙,居然骗过了我。百年一过,诸位弟子学有所成,他们竟被那灵魂织者同时召唤至冥族,名为解冥族之危。他们怎知,这一切我崇图全都看在眼中?”
酒织疑惑道:“前辈为何不加拦阻?”
“冥族派来一位强者,将我阻住,我很无奈。至今,我还记得那人的名字……”崇图陷入沉思,似是在做着一个痛苦的决定。
“那人叫什么?”
崇图睁开眼来,语气坚定道:“一织。”
“一只?”酒织忽然想起汗洛曾经数蚂蚁时过的话,心中一惊,道:“前辈,这一织是冥族人?”
“是啊,那一织的用处,只是灵魂织者用来阻止我罢了。据,回去后,一织便成了一个痴呆,每日里坐在幻影岛的界门前数星星。”
“您是,是灵魂织者在他的魂体之上动了手脚?”
“正是!”
“那——那人岂不是成了废人?”
“正是!”崇图淡然道:“只是万余年后,不想我遇到九只。”
“前辈笑了,酒织自幼生长于鬼族——”酒织怔了怔神,因为就是此时,她感知到崇图的目光之中有种力量,正在向她的魂体之中渗透。那力量轻柔似水、浩如烟海,她竟然无力拒绝。
“这是一座多么完美的记忆之塔?”崇图目现伤感之色,道:“孩子,你可想知道自己从何而来?”
酒织本想拒绝,可是,过去的十数年间,自己所不解的一些事一直都没有答案。见这中年人没有任何敌意,便头道:“酒织愿闻其详。”
“灵魂织者的老窝,我不知在何处。加之这块陆地在域界虚空漂浮之间,震荡不休,我离不开。这万年来界外发生了何事,我并非精于卜算的先知,所以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答复。你名为酒织,明你前面还有七只。那七只对我来讲已然成迷。但如今,你我相遇,也算是命中注定。我有一事,你若能应下,我便可将你的身世之迷解给你听。”
酒织心中略有不安,自己是何来历?若是在数日之前,这样的问题,她定会一笑置之。而现在,一位上古人物想要告诉她一个她所不了解的真实的自己,这事儿有过于玄奥。但她又想听上一听,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于是,马上道:“前辈请讲,若是酒织能做到,定当尽力!”
“好孩子,这世间之人,大多都是了尽力而已,我是不全信的。你所言,我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