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求死入凡

云灵一惊，她惊的是那所谓的凡人族神竟然真的没用一丝法力！

莫是云灵，就算是神识强大的憾山也被这一击惊到。哪个族神没有脾气呢，冒然闯到他的面前，当然会不高兴。如果换成他憾山，非把那人丢到忘忧山里不成。可是，这又不能相提并论，因为自己身份太过特殊，他当然不能让更多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鼓鼓子，你觉着这玄而又玄且毫无法力的，呃——”他发现自己词穷了。想了想又接着道：“那力量，到底是什么？”

“您比我见多识广，您都没见过，我又哪里见过？不过，我倒可以帮您查查。”

憾山却未在意云歌从何查起，只是催促道：“查，查查——即便是仙，也不可能没有一丝法力外溢。怎么看起来，象是巫术？”

云灵摇头道：“不会，巫术有神识之力，神魂强大者可以感知。鼓鼓在这儿，巫术难逃他的感知。”她觉得，云歌的神魂之力比自己强大太多。

半晌之后，云歌沮丧道：“没查到。”

憾山和云灵同时陷入了沉默。

这边三人的神识对话，都在众人无知无觉之间。就连欢然都未曾察觉，更何况玄符？虽，云歌代自己教训了玄符，但以他的神魂之力，自然不将玄符放在眼中。

三人的交谈内容，有一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那便是借助阵力监视玄天城内有无异变的博白。冥族已然现身于玄武港，他怎能不担心？这大阵本来要诸神共同发力才能正常运转，但因为有了问天塔，自然省了法力的消耗。但问天塔是无意识的，于是，精于符道的博白便只能担负起阵眼的职责。

所有族神之中，唯一认为那种神奇力量有可能存在的便是博白了。符道之中的隐形符、化界符、致虚符，三符联动是可以达成这样的效果。但是，那种符早已失传。更何况对待一个未入生死境的修行者还不至于如此浪费。想到这里，他心中一动，举目向玄观望去，见他在几位将领的拥簇之下，再次跪到咕噜兽的脚下。

博白很为难，他想察看一下玄观的伤势。看现在的情势，自己还真不能有所异动。万一触怒了这位神，释放出自己无法理解的力量，那真是城民的灾难了。

“云歌？”博白的神识在空中寻找着，他对云歌的神识有些摸不透。以他的境界竟然无法发现云歌的神识所在，这明什么？这明，他在明处，云歌在暗处。若是为敌，那便是彻底的神魂压制。

“先生，何事？”

“那亭中——如何了？”博白有些惭愧道：“风歌还在里面。”

云歌并未多想，神识瞬间出现于那座连族神的神识都不敢轻入的亭之中。

他看到了什么？一位邋遢老者闭着眼睛，端坐于榻上，伸出的右手之上少了一指。风歌正好奇的看着那老者，气恼道：“您真是不讲道理，玄观哥哥是送我上来，你为什么要伤害他？”

老城官儿淡然一笑道：“这座亭子为凡亭，凡亭不能被法力干扰。”

“哦？神识之力，算不算法力？”云歌好奇的问道。

老城官儿眉头微皱，又渐渐舒展道：“算，也不算。”

“何解？”

“老朽算那便算，不算便视同无物。”

“还请族神解之以详。”

老城官儿笑道：“果然是大族子弟，学人族，搞得这话，越越不像话了。”

云歌正声道：“云歌身体有恙，不能现身拜见，还望族神体谅。只是云歌还是不明，这算与不算，究竟该如何理解？”

老城官儿心中一动，原来这就是云歌？听玄观，这城中有一道莫名的神识，就是云歌的，若是遇到一定要让他帮忙，提玄观的名字便好。老城官儿淡淡道：“以神识视之以礼，不算；视之以奇，也不算；视之以疑，当然也不算。”

“那，如何才算呢？”

“非礼！”老城官儿面容一肃向虚空之中望去。

云歌觉得那老者的目光跨越了虚空，直向他的魂湖逼视而来。又恍然心道，怎么可能，这位族神未释放一丝法力，想必是自己想多了。虽这般想着，心中还是很不安。

“老朽请问友，你和玄观可曾相识？”

“不曾相识。请问族神前辈，那玄观也是族神吗？”

老城官儿哑然，心道，这算什么事？这个玄观，牛皮吹得大了些。你你一个守城的将领，也许与玄公子有过接触的机会。但这玄天城中与玄公子相熟之人太多，你玄观又能排到第几位？想必连那玄天大殿的下人，在人家看来都比你要相熟些。

老城官儿道：“那便麻烦云歌友，以神魂之力，将这方亭与这烦乱隔开吧。”

云歌不解，又不能相问。人家要求，又总不好拒绝。于是，魂力如瀑便将整个咕噜兽与那亭束于其中。在外面看来，未觉有异，只有云歌知道，没人能感知到亭中发生的一切。

云歌以神识观察那老者，发现老者没任何动静。心道，怎么个意思，按您的意思我已照做，您总该句话吧？

等了半晌，老城官儿也未吐一言。云歌实在忍不住，心中隐有怒气，便道：“族神，这里现在已然等若禁地！”

“好！”老城官儿故作神秘道：“那老朽便送友一份机缘！”着，将玉盘从盒中取出。

云歌的神识便向那盘中落去，心中一惊。这是什么东西？他自然能感知那灰烬之中有老者的气息，另外还有一道更强大的力量从其中散逸而出，似乎能毁灭神识一般。

“这是——”

“老朽的一根断指，请友拿去参悟。若能与云灵族神共同参悟，你将能发现大秘密。”

“前辈，可否为晚辈解答？”

“我本是遁世而去之人，奈何命运捉弄，还要停留些时日，了了这玄天族难。可叹，我却不能施法。但有友相助，足矣。这其中隐秘只能参悟，不能直言。并非我放心不下你，我放心不下的是你的神魂之力。唉——”老城官儿将玉盘轻放在几之上，神色复杂，叹道：“他人修行是问仙，我却偏偏要入凡。凡神成道多磨难，唯有一死以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