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型具神随

破阵之战，对于青鸾三人来，仅仅是一场日戏。虽，他们并不知日戏是什么。

在青鸾的记忆之中，有种“型具神随”的法，倒是是与这阵法的形式感如出一辙。

青鸾幼时，一次在山中玩耍，误入巫鸾所居之处。发现巫鸾正在族法救治一个人族孩子。听那个母亲从山下到山，足足拜了三千六百次。

青鸾不解，便问：“孩子都要死了，她心急如焚，又那般可怜，为何还要她拜那么多次呢？”

巫鸾道：“待你长大便会明白，这便是型具神随。我们不能真正要求她信奉巫术，只能以仪式感让她明白信仰的重要。仪式为型，型为器。便如这药鼎，本出自人族，上面的花纹，有着更复杂的情感寄托。对病症却毫无用处。但有了这些情感寄托，会令人相信，有神灵护佑，她便会相信，这样的药鼎才能治好她的孩子。”

青鸾道：“我懂了，这花纹就像她跪拜，都是没用的，但又有很大的作用。可是，我还是不懂——”

“有了这样花纹的药鼎，名为药王鼎。只因世间独此一尊，所以信奉它的人便多起来，它所炼的药也便多起来。长年累月，这药鼎之中便积了太多的药草之精，灵气之华，这便是神。神是一种你现在还无法理解的东西，真正的信仰便是一种神，她拜了三千六百次，就算她没有信仰，心中之信念也会在这\b拜俯之中慢慢坚定。”

青鸾又问：“为了救自己的孩子，哪个母亲不会信念坚定呢？病的是她的孩子，又不是她，为何还让拜了那么多次？”

巫鸾道：“神迹不能在人间轻易示人，所以才有了巫术，巫术之型，在于障。障之一字，又有障目与障心之分。障目之型，在于迷，不能取信；障心之型，当以取信为先。正所谓救世人难，便是难在如何取信于人……”

青鸾望着那大阵，心中不宁。若是按巫鸾的法，这大阵便为一个大器。大阵之上那个摩天冥神虚影便可令神随之而来。只是，这器未免大了些，其所凝聚之神也太强了些。若不通晓此阵，便是仙进入，也断无一丝生机。

明心在狄蒙的身上踢了一脚，气愤道：“大明白，他竟敢借用你的力量破虚空而来，你不想出出气？”

明白叹道：“命中注定之事，谁能预料呢？一切都是想当然，一切又都应如此。”

明心道：“听你话，可真是累，只有做了才会有结果。不能因为你怕，就什么都不做！”着，又狠狠的踢了狄蒙一脚。

狄蒙疼的蜷起了身子，他现在最是可怜。眼睁睁看着面前是个凡人女孩，却动也\b动不得，连声音也听不到，只能被动挨打。他尝试放出神识，发现竟不能御动神识分毫，他心中不安起来。这一切只能明，神识被制，或是——自己成了一个凡人？

胡图也学着明心试着在狄蒙的身上踢了一脚，道：“这老东西真的不知道反抗吗？”

明心道：“姐姐把他捉来，就是给你出气用的，别打死就好，玩儿吧。”

胡图道：“姐姐放心，我现在，连纸境都不是，要玩死他还真不容易。”

明心道：“他现在就是个凡人，你比他强多了。”

刚刚要踢下去，胡图又收回了自己的脚。心道：“这算不算趁人之危？痛打落水狗？落进下石？”

明心虽与胡图笑，但心中疑惑，对明白传音道：“这个家伙儿，明明可以直接进入人间境，为何连纸境都不是？”

明白道看着胡图，道：“末法时代，所有生灵都开始学会思考了，即便如此，进入纸境，却也变得异常艰难。这天地之间，少了些什么，也许，凡人修境难入，便是这个缘故。”

明白着，双眼一闭，单掌执于胸前，口中默念着什么，没人能听得清。此时的明白像是看到了师父，他端坐于他的面前的虚空之中。

师父朗朗道：“我们常，修行者凡与不凡，都是相对而言。其实，每个人又两者兼具。之所以为凡，是因为凡之于人性而言，人所共具；之所以不凡，人各不同，乃众生之唯一。如此看来，两者之间，总是矛盾的。平凡者上下求索，让自己变得不凡，再以不凡去影响平凡，从而造成更多的不凡，这便是大道所趋。

圣人，在平凡中寻求不凡的道理，道本无形，理却有形。以有形之理述无形之道，虽不尽意，却可令凡人找到生之真义，从而达到不凡。

仙人，总能将平凡化为不凡，平凡的是他们的能力，化凡为灵，仙皆可为；不凡的是他的手段，仙本为人，人性各不同，方法亦不同，结果自然有异。

贤者，于凡务之中寻得序法，从而化腐朽为神奇。

即便是身为贤者、圣人、仙人，虽发现、造就太多不凡，却又与凡人一样，难逃爱憎喜忧的困扰。”

明白道：“弟子明白了。”

明心气道：“又是大和尚，你该将他的印记去掉！”

明白道：“这印迹名为指引，师父自然不会干预我的决定。”

“指引就是干预！——那好，不要忘了你今天的话，终有一天，你会来求我。到那时，我可是有条件的！”明心得意道。

青鸾失笑，面现惭愧之色，道：“你们两个别争了，也许大和尚是对的。要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

明白道：“姑娘，言重了。”

胡图并不知三人在神识传音，指了指狄蒙道：“姐姐，我能不能把他关起来？”

明心道：“那禁锢之力会慢慢松动的，到时候，对你来，他就是一头野兽。你怎么控制他？”

暴仓道：“三位前辈，能否将其带入阵中？”

“难以想象，你是一个魔兽。你果然聪慧，这样一来，你们既破了阵，他又不会丢掉性命。一举两得，待破了大阵，你再放他一条生路，你又得了美名，可谓三全其美。”明心边数着手指头边道。

“暴仓本就是愚鲁之——魔兽。”完，自己也笑了起来。见三位仙人也应声而笑，暴仓“噗通”一下，跪倒于地，行了一个叩首礼，垂首道：“暴仓，有一事相求！”

明白伸手欲搀，明心伸手阻止，故意道：“何事？”她哪里看不出这个老魔兽的心思？

“暴仓想请求三位仙人出手，帮我的弟子胡图，重塑魂湖！”着，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