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风歌的信心

“既然你如此决绝，那么便同入吧！”云灵的声音毫无烟火之气，飘到了广场之上，象是一个炸雷。那可是洛云长老，在族中向来受人尊重。虽有一张毫无表情的木头脸，但他视族规如命，今日求情，谁都知道并非有意为之而是随心罢了。先不他行将就木，只念在洛莫曾被博丘丘无理的罚入塔中，也不能眼看这白发人去送黑发人啊。于是，众人纷纷下跪，为鼓鼓和洛云长老求情。

玄中兴一见大事不妙，虽自己的孙子有过错被罚入塔内他心有不甘，但转念一想，若有危险，族神又岂能看着不管呢？可这洛长老就不同了，他为玄天城贡献了一生，值此残年，若为自己的孙儿将这命送了，岂非寒了那若干旁系之心？这洛系乃洛、言、秦、商四大外姓之首，其在族中的威望，连嫡系都不曾觑。于是，他忙躬身深施一礼道：“请族神看在洛云年迈，家中\b谪长子已被关入塔中的份儿上，况且玄天族之中兴，洛云亦当居首功，望祖神开恩！”

“此事已定，莫非我所言已然无用？”云灵厉声低喝，在她看来，玄中兴的手段虽过于中庸，但族人的凝聚力也是显而易见的，由此可见这后辈也并非一无是处，只是如此却失了玄天族曾经的霸道之气。

“不敢！”众人心中懔然。

云灵又道：“族学之中，明日举试，年满四至二十五岁者均可，以问仙石测试为准，文殿举十、符殿举十、丹殿举十、武殿举二十，其中拳师、剑师各十，限三日内推举完成，于四日后进入问天塔。诸事项由洛云负责主持，其子洛莫辅之。”

“是！什么？”有人惊道，这声惊呼完全没影响到洛云长老，他听到祖神提到了自己的儿子的名字，他曾经以儿子在其有生之年能够出塔为盼，没想到，儿子居然还活在世间。于是，悲喜交加之余便老泪潺潺、泣不成声，吱吱唔唔，不知所言。众族人皆为其兴奋不已。曾有族人在塔中者，心中亮起了希望之火。

那放焰火的孩童，忙跪在地上，大声问道：“请问祖神奶奶，我父亲可还在世？”

玄中兴笑中带泪，忙道：“这孩童名为商绝，其父商辅曾于一千年前为了一头幻兽误伤了博白前辈，其实不过是惊吓一下而已，被罚入塔时已是人间境大剑师……”

云灵心中将博白好生埋怨，找个合理的理由有那么难吗？居然都是这么荒唐的借口。无奈的道：“还好，商辅健在，现如今已是一耄耋老翁，于冥界执行塔中任务而损了些寿命。但我不明白，一千年了，这孩子怎么还这么？”众人不知塔中与冥界有何关系，但如今听闻依然有人健在，在心中暗自欣喜，哪还顾得询问得那般仔细？

“商绝曾于藏中发现了族中所弃功法《乱神诀》，私自修炼后就成了这副样子。千年前七八岁，如今仍是如此，也不知是好是坏。”玄中兴心中惴然。

云灵仔细的观那童，问道：“那《乱神诀》并非寻常体质所能修炼，凡能修炼者，必有不凡之处。即便是修魔之人百中存一二已实属不易。我观这儿之体肤并无可取之处，这又是为何？”

“那是因为当年博白在其体肤之内植入一束天然符箓精尘，此精尘于一块族中圣物樱苓之精中所得。当时因此儿修炼了《乱神诀》，身体不支，几欲破碎。我便擅自决定，托博白为其将那天然精尘以符取之，融入其体肤。擅动族中重宝，以至那樱苓之中所余精尘已然十不存一，还请族神降罪！”

“何罪之有？非但无罪，还有大功。即便是圣物，也终究不过是死物罢了。圣物没了，还可再有，这人没了便是真的没了。这年轻人在打开咒穹之后，便是族中的强大助力。千年前的仁爱之举造就了一位族中强者。这不是大功又是什么？”

玄中兴面色不变，在他动用了族中圣物之后，曾心中后悔不已。那圣物于族中在将来必有大用，可是用了也是真的没了。即然族神如此，他也只能向前一步道：“功过之间，但求心中无愧，孙儿不敢贪功。”

“也罢，那便顺你心意。”云灵自袖中摸出一个瓷瓶，丢给玄中兴，老人家跌撞着在空中将其揽入怀中，疑惑问道：“这是？”

“这是凤霞丹。可助你看破人间境。不过，别太指望凭丹药可以破境，这药我存放了万年，不知是否有效。”丢下一脸惊喜加惶恐的玄中兴又转身面对那童的期盼眼神，安慰道：“待日后咒穹散去，我再来帮你父亲去除体内那残存的幽冥怨灵，不过在那之前，所有族人包括你都不能靠近他。”

“谢祖神奶奶！”话间，商绝叩头致谢。

此时的鼓鼓早已对那问天塔，心动不已。遂急步至云灵身前问道：“祖奶奶，我们何时入塔？”

“莫急，若未能通过问仙石的测试，不能入内。我暂且原谅你的过错，明日你同其他人一道通过问仙石的测试再入塔不迟！”

鼓鼓挺起胸脯义正辞严的扬声道：“这怎么可以？族规在前，我岂可随意践踏？望祖奶奶以族规为重，切莫因私心而乱了规矩！”

广场上一片安静，大家都在看那个公子在场中表演着，很是哭笑不得，但面色依旧肃然。心道，终于知道问天塔的好处了，现在如同换了一张脸。这孩子还真是一如即往的无耻着。

“若按族规，当要除去你的双腿才是。”云灵面色冷漠道。

除去双腿不过是族中长辈经常用来吓唬孩子的把戏，若进入问天塔所有人都相信，但除去双腿这样的规定能相信的，怕也仅是鼓鼓这一代孩子了。

一听要去除双腿，鼓鼓心中骇然，但却面色不变，立刻低声嘀咕道：“我这腿这么短，除不除实在没那个必要。我决定了，去探问仙石，各位长辈也没必要这么麻烦了。”然后，向人群里挤去。

妹妹马上冲到他面前道：“哥哥，祖神真的要了你的双腿？”

“怎么会，只不过是想让我参加测试罢了。”鼓鼓着又开始发起愁来，忧心道：“谁知道那破石头会怎么？万一通不过怎么办？”

“通不过，你可以和我的米牛玩啊？”风歌闪到他的眼前建议道。

“那你呢？你不和它玩了？”鼓鼓想不通，视米牛如命的妹妹怎么变得这么大方？心中未免疑惑。

“我？”风歌自信满满道：“我要进问天塔！如果只有一个人能进塔，非我莫属！”

“哪里有那么容易？百人进一便不错了。”

“千人进一又何妨？如果哥哥你不想进，那就祝福我好了。”完，轻笑着扬长而去。

鼓鼓真的被风歌的信心打败了。难道妹妹的信心是忘忧山的风带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