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南人多锦绣,北人多悍勇,大周自开国伊始崇文抑武,故而庙堂之上仅江南一地便占去了半壁江山。这还是在各方面政策都对北地更优的情况下。有趣的是,景泰十二年、十五年、十八年,连续三届科举竟然出现了金陵、杭州、苏州、绍兴、嘉兴、湖州六城举子占尽金榜之上八成席位的夸张局面。而秦岭以北之地,三次科举却只出了一位进士和一位同进士。
这等结果不禁使得朝野之上一片哗然!只是那试卷再三复审,就连当今圣上也都参与进了这评审之中,最终的结果仍是未能改一字。虽从金榜题名到真正能在仕途上有所作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这般结局却也几乎注定了未来十年乃至于几十年之内的庙堂格局。
而这其中最为让人忍不住发笑的便是堂堂京城,天子脚下,龙气所在之地,十数载内竟无一人可以金榜题名。“京蛮子”的法一时间甚嚣尘上,这也让原本就不太瞧的上京城的江南仕林,对于京城并无读书人的观进一步的根深蒂固。
只是京城再怎么土,那也依旧还是京城,有趣的是,这些年竟被他们倒腾出个“穷文富武”的法。只是这与当时的时局着实不怎么搭调,金陵人尤其如此,他们都懒得去提那个名满天下的“沈家有子最风流”,这种全天下人尽皆知的耳光抽起来也没有多大意思。他们好像只有一位夫子不咸不淡的丢下了一句:“哦,原来天底下最有钱的是西北的三关之地呀!”这个令人闻之便不觉前仰后合的,惊世之言。
而就连辛景通也恶趣的附和了一句:“没想到原来我们山东也挺有钱的!”
当然京城之人对此仍旧保持的他们一贯的高风亮节,仅以“大周以来,六畜兴旺,故而寰宇之内也富有!”的荒唐言语粉饰他们的文道不兴。这其实并是北地之人不能读书,至少此刻走在京城大街上的这位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便无人敢觑。
“枫哥,你为何北地文坛会沦落至此?”一直陪在那名书生模样男子身边的红衣女子不解的问道。
“沦落么?不上吧!千百年来胡汉矛盾不断,连年的战争,尤其是在几次灭国之后,文人大多都南渡而去,跑到了少有战乱而更为风景宜人的江南。而北地之内多为胡汉杂居,好勇斗狠自然远胜南方,,只是天道平衡,你既体魄勇悍远胜他了,还要比他更懂诗书文章,那就过分了!”那男子笑言道。
“照你这么,那岂不是做此争论之人很蠢?”红衣女子想了想又问道。
“照我看啊,庙堂上之上那些真正的明白人却是很喜欢这种争论呢!正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只有这种争斗,才给了更多读书人奋发的动力,如果文人都没有了这等心思,那大周才是真的危险了呢!我觉得真正蠢的是那些非要在北地更我们分生死、见高下的胡人。以他们的战力如果单对上西北铁骑或者是燕兵,胜负或在五五之数。只是多了江南之地这等大粮仓,这便可以让我们的戍北军士可以全无后顾之忧的与胡人进行消耗,那这些逐水草而居的部落王庭又如何能是这幅员万里的大周王朝的对手。”男子无奈的摇头笑道。
“那依你的看法,胡人如何做才能算是不蠢?”红衣女子好奇道。
“学倭人,不用多,之要两三万胡人能从东南沿海登陆,以江南军旅的孱弱战力,估计在几个月内就会呈现出一片乱局。当然,这些远去江南的胡人想要活着返乡是没什么希望,只是这时南北同时用兵,如果南方的胡人可以断绝大周的粮道,西北有杨家在我不敢乱,只是这燕军能够挡住胡人几时,那就要看这满朝的武将之中能否再出第二个杨雄了!”男子道这里不由眼光灼灼,似乎一切仅在其掌握之中。
“那你胡人便不能与倭人勾结,一起功周么?”红衣女子蹙起了娟秀的眉头,不解的问道。
男子闻言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大笑道:“倭人?他们能干什么!如果是战于原野的话,至多二、三千胡骑便能将整个日本灭了国!所以这倭人便也只能在这东南沿海折腾折腾,要真的进了内陆,便是倭人举国来攻,也只需杨芷青帅两年西凉铁骑,便能全歼他们!”
“你就这么看好那女子么?”只是她刚想吃味,便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只听她声惊呼道:“你是,她便两千铁甲便能胜过江南十万甲士?”
男子闻言不由认真的了头,只是大约是怕这女子吃味仍是优先解释道:“与天下的最风流的沈家儿郎争女子,我可么那么大的本事!不过若是关山之前的杨芷青必然不行,只是自那之后,这丫头好像于兵形势之道彻底开窍,二千战十万么?只要她能够充分施展开,那便是拖,都能将那羸弱的江南士卒活活拖死!”
“无敌对风流,你真的输他很多么?”女子对于他的解释好像并不买单,只是见他目光温柔的看着自己,便吐了吐舌头不再与他赌气,毕竟这些年来便是宛如他师妹那般艳绝天下的女子都未曾入他的心,她的吃味就显得没什么道理了。“胡人这么多年也出了不少惊才绝艳的谋士,就在二十多年前的一战,大周就险些丢了半壁江山,你他们怎么就想不到你这般好的主意。”大约是觉得之前的吃味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所以红衣女子便在此拍了他一个大大的马屁。
那人闻言不由宛儿一笑,也并不顾及街上人多眼杂,爱怜的以温暖的大手轻抚女子的脸颊柔声道:“不是你家相公聪明,也不是胡人谋士少智,只是他们无法像我这般可以将大周的各类情报掌握的如此精准、明了罢了!毕竟天底下金雀楼只有一个。”
看着他深情的模样,女子的语调便更柔了几分道:“还是我家相公本事大,就算没有这等情报,便是让你去做那突厥大汗,大周也造成了相公的囊中之物了!”
男人似乎对于红衣女子言语之中的大逆不道浑不在意,微笑道:“我呀,这辈子最大的本事就是娶到了你!”
就在这时,只见一儒衫少年郎立在不远处躬身施礼道:“同影古云见过司马先生、司马夫人,严大人在府上恭候多时了!”
ps~近日北方暴雨,临江于津门也未能免祸,明日恢复正常更新,之前所欠章节这周一前补齐,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