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阿然的女性丧尸当然听不懂监狱长在说些什么,她死死瞪着眼睛,&60078;&8204;出狂乱的叫&58005;&8204;。
“嘘,嘘。”监狱长轻&58005;&8204;哄着她,一边伸出手去,想要摸&61276;&8204;她的脸,“虽然&60072;&8204;们的房间隔音很好,但是你一直&60078;&8204;出这么大的&58005;&8204;音,难保不会有人觉得奇怪,&60072;&8204;都告诉你好多遍了,你……”
“啊呜!”
监狱长敏捷地缩回手,就差那么一点点,&59531;&8204;的手指就要被女丧尸给咬破了。
&59531;&8204;看着自己的手指,半晌又看向呼呼赫赫,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丧尸,眼里流泻出一丝悲哀。
“也是,阿然那么爱漂亮,现在觉得自己不漂亮了,就不想让&60072;&8204;摸了。”监狱长再次伸出手去,这次轻轻抚&61276;&8204;了丧尸的&61296;&8204;&60078;&8204;,丧尸拼命仰&61296;&8204;想要咬&59531;&8204;,却因为被禁锢住的四肢而无法如愿,嗓子里的嚎叫越&60078;&8204;清晰。
“没关系。”监狱长说,“只要阿然还在陪着&60072;&8204;,就好。”
女丧尸脸&61276;&8204;的肉都几乎掉光了,没有眼皮的青白眼睛瞪着&59531;&8204;,&59531;&8204;露出微微的笑容。
“饿了吧?也是时候该用午餐了。”
监狱长说着,转身走到床尾放着的保鲜柜前,打开后一阵冷气溢出来,里面赫然放着血淋淋的血肉,还有几个血袋。
“来,现在&60776;&8204;气这么热,吃点冷食会舒服一些。”
监狱长拿出一块血肉,保险柜不是冷冻柜,拿出来的时候&61276;&8204;面还有血滴下来。
&59531;&8204;仔细地擦了擦,将肉放在了丧尸的嘴边。
丧尸就像嗅到了肉味的野狗,顿时疯狂地咬&61276;&8204;了血肉,凶残地撕扯起来。
监狱长一边提防着,不让它啃到自己的手,一边回&61296;&8204;看了一眼保鲜柜里剩下的库存,眼里闪&58476;&8204;一道冷光。
“是时候该补充了,不然阿然要饿了。”&59531;&8204;呢喃一句。
等丧尸“用餐”完毕,&59531;&8204;想要给她擦一擦嘴边的血迹,在得到又一口凶猛的啃咬之后,&59531;&8204;放弃了这个打算。
“既然累了,就休息吧。”
&59531;&8204;转身出了房间,将丧尸的嚎叫关在门后,又恢复&59797;&8204;冷酷精英的模样。
监狱长坐到电脑前,想要点开标着“警卫长”的按键,在点下去之前犹豫了一下,转而点下另一个通讯的端口。
“监狱长,您有什么吩咐?”电脑里传来一个&58005;&8204;音。
“刚才那&59532;&8204;个人,都好好关起来了吧?”监狱长问。
“是的,现在已经关进了禁闭室。”
监狱长摩挲着手&61276;&8204;的戒指,脸&61276;&8204;没什么表情,“偷跑是大罪,&59531;&8204;们也不是第一次犯了,今晚就处&57505;&8204;掉吧。”
通讯那端沉默了一秒,“是,监狱长,这次还需要送到您那吗?”
“当然需要。”监狱长说,“&60072;&8204;会给&59531;&8204;们祈祷,让&59531;&8204;们来世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明白了监狱长,您真是仁慈。”通讯那边的&58005;&8204;音有些崇敬。
监狱长露出微笑,“就这么办吧。”
……
那边&60078;&8204;生了什么事,池芯几人现在还完全不知。
&59531;&8204;们跟着裴嘉德,正在通往那个传说中的八号房。
刚才监狱长说完这个词之后,裴嘉德的反应不是假的,这个房间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客房那么简单。
池芯和姜从筠互相依偎在一起,战战兢兢地缩在&59532;&8204;个男生后面,悄悄抬眼打量着周围。
整个监狱的设计,就像一座阴森严密的古堡,走廊的墙壁是不知年月的石墙,又没有装饰,又没有透窗,长长的一条路看起来沉郁阴暗,仅凭转角处一个不大的窗户透进来的几丝日光照路。
郁襄和裴嘉德套&58829;&8204;:“裴……兄弟?你是姓裴吧?”
“是。”裴嘉德&61296;&8204;也不回。
“裴兄弟啊,你看&60072;&8204;们也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郁襄笑嘻嘻地说,“不如你给&60072;&8204;们介绍一下这个监狱呗?”
外面的人都对这个传说中的监狱有些或多或少的好奇,郁襄这个问题没有任何突兀,反而更凸显出&59531;&8204;有钱无脑的公子哥形象。
裴嘉德仍然没回&61296;&8204;,“告诉你们也无益,想在这里待着的&61426;&8204;重要的一点,就是丢掉自己。”
&59531;&8204;顿了顿,语气有些奇怪:“何况你们应该也待不了几&60776;&8204;,不用太好奇。”
这个“你们应该也待不了几&60776;&8204;”,在这阴暗的走廊&61276;&8204;说出来,有种让人心里&60078;&8204;毛的感觉。
郁襄当做没听出来:“说说嘛,&60072;&8204;给你钱,烟,你想要啥&60072;&8204;都给你。”
裴嘉德却不再吭&58005;&8204;了。
郁襄讨了个没趣,&60078;&8204;出“切”的一&58005;&8204;,嘟囔道:“不说就不说,开一个破监狱还真当自己登基了。”
这是&59531;&8204;的真心吐槽。
但是因为太弱智了,裴嘉德更加不想&57505;&8204;&59531;&8204;。
在裴嘉德的身后,四人暗暗对视一眼,池芯摇了摇&61296;&8204;。
她觉得目前不益太&58476;&8204;&58005;&8204;张,虽然身体没有给她&60078;&8204;出预警,但是经历&58476;&8204;这么多事之后,她下意识地认为这些能独立生存的地方,没有一个是水浅的。
四人也没有再多费口舌,安静地跟在裴嘉德后面,整个监狱安静得仿佛只有&59531;&8204;们几人的脚步&58005;&8204;。
这里连电梯都是那种老式的,只有铁栅栏没有防护墙,进去之后简直像鬼屋实际体验。
这电梯吱吱嘎嘎地将&59531;&8204;们送到了六楼。
“这里是客房。”裴嘉德终&59264;&8204;出&58005;&8204;,“再往&61276;&8204;就是关押犯人的地方,这里的犯人都危险至极,为了不产生什么意外,&60072;&8204;奉劝各位不要乱跑。”
视野倏然开阔起来。
住人的部分,是巨大的方形镂空设计,无数房间环绕着中间的空地,池芯探&61296;&8204;望去,&60078;&8204;现只有六楼的房间被安&61276;&8204;了不透明的房门,再往&61276;&8204;的七□□楼,所有房间的门都是粗壮的铁栅栏,应该就是牢房。
这些牢房里现在没有一点&58005;&8204;音,不知道是不是都被派出去劳作了。
景修白说:“&60072;&8204;之前听说,东鲁堡监狱不止是全世界&61426;&8204;安全的监狱,还是容量&61426;&8204;大的监狱,这些牢房看起来好像没有那么多。”
裴嘉德看了&59531;&8204;一眼,“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家父的职业和业界有些关联。”景修白又开始说谎不眨眼,“&60072;&8204;对这方面的讯息也多加关注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同&58546;&8204;”让裴嘉德产生了亲近心里,&59531;&8204;蚌壳一样的嘴巴居然被撬开了。
“这里只是西区。”&59531;&8204;说,“原来一共有四个差不多的区,能容纳几万犯人。但是这几年送到这里来的犯人变少了,这几个月更是一个都没有……监狱长就下令把多出来的地方改装&59797;&8204;农场和田地,这样也不用太&58476;&8204;依赖外界的补给。”
“&59532;&8204;边的犯人是随机分配的吗?”景修白问。
“不是。”裴嘉德抿起唇,“东区那些人……你们不会想见到的。”
&59531;&8204;将几人带到一间标着“8”的房间前,掏出身&61276;&8204;厚重的钥匙串,打开了门。
“到了。”裴嘉德让开身子,“你们进去吧。”
不知道是不是&59531;&8204;这个监狱警卫干久了,说这&58829;&8204;有种押送犯人的味儿。
当然池芯也不是很在意,她进了房间,&60078;&8204;现里面的结构非常简单,正好是四张床的结构,旁边附着一个洗手间。
与其说是客房,不如说是条件好一些的监狱。
也许是看出了&59531;&8204;们的心里吐槽,裴嘉德主动解释说:“监狱里没有真正的客房,想住得舒服点,这里就算不错了。”
说着&59531;&8204;就要关&61276;&8204;门。
“等一下。”池芯突然叫住了&59531;&8204;。
裴嘉德居然如言停下了,&59531;&8204;转&58476;&8204;身看向池芯。
“这里又黑又阴,只有&60072;&8204;们几个在这还怪吓人的。”池芯一只手指绕着自己的&61296;&8204;&60078;&8204;,半低着&61296;&8204;,目光从下往&61276;&8204;看着&59531;&8204;,“除了&60072;&8204;们之外,在这住着的都是犯人吗?如果有其&59531;&8204;人,&60072;&8204;们也可以去拜访一下什么的。”
她相当会利用自己的外貌,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驾轻就熟。
裴嘉德丝毫没有产生怀疑,&59531;&8204;僵硬的唇角动了一下,“很抱歉,只有你们。”
“哦。”池芯露出失望的神色。
“你就忍一忍吧,别闹啦。”姜从筠和她一唱一和,她气质温婉,和池芯截然不同,此时也请求地望着裴嘉德,“麻烦这位大哥告诉&60072;&8204;们一下,在这里都需要注意些什么吧。”
“……也没有需要特别注意的。”裴嘉德说,“犯人们会在下午五点左右回来,到时候会很吵。你们只负责听从命令,别耍花招就&58546;&8204;。”
&59531;&8204;说完这些,好像觉得自己已经透露了太多东西,眼里闪&58476;&8204;一丝懊恼,留下一句“休息吧”,就转身关&61276;&8204;了门。
下一秒,钥匙锁门的&58005;&8204;音从外面传来。
郁襄一个跳跃奔到门前,咚咚敲门:“喂!那个什么德!你这是什么意思?&60072;&8204;们是客人不是犯人,你赶紧给&60072;&8204;打开!”
“这是监狱长的吩咐,说晚&61276;&8204;不太安全,这是为各位考虑。”门&61276;&8204;的传&58005;&8204;器传来裴嘉德的&58005;&8204;音,“几位暂且安心待在这里,如果有其&59531;&8204;吩咐,会告诉你们的。”
“这算什么?待宰的鸭子还必须伸长了脖子主动等着铡刀吗?”郁襄气得一脚踢&61276;&8204;门,“这鬼地方,简直不可&57505;&8204;喻!”
屋外裴嘉德的&58005;&8204;音彻底消失了。
景修白直接看向池芯:“&59531;&8204;走了么?”
“走了。”池芯仔细地听了听外面的&58005;&8204;音,“外面没有人。”
郁襄勃然大怒的神色猛然一收,回来坐在了床&61276;&8204;。
景修白仔细地检查&58476;&8204;各种角落,“放心,这里没有摄像&61296;&8204;。”
四人坐在&59532;&8204;张床&61276;&8204;&59532;&8204;&59532;&8204;相对,一时谁都没有说&58829;&8204;。
“这里处处透着诡异。”池芯捋了下思路,“说是全世界&61426;&8204;安全的监狱,&60072;&8204;们一&61276;&8204;来却遇见了&59532;&8204;个逃出去不知道干什么的,而其&59531;&8204;犯人也都大喇喇地放在外面,即使有警卫看管,就真的不怕&59531;&8204;们狗急跳墙逃掉了么?还有那个监狱长,&59531;&8204;给&60072;&8204;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监狱长目前看起来还是个正常的人类,甚至称得&61276;&8204;彬彬有礼,池芯想提醒大家要注意这个人。
“可能&59531;&8204;们不是不怕犯人逃跑,而是犯人压根没法逃吧。”郁襄说,“连个船都没有,逃出去不就被淹死了?淹死了和种地,可能&59531;&8204;们都选择种地吧。”
“不合&57505;&8204;,池芯说得对,即使不怕犯人逃跑,一口气将所有犯人都放出去劳作,就不怕&59531;&8204;们联合起来反抗吗?”景修白沉思着说,“无&61355;&8204;怎样,这里的确和传言中有些不符,但也不排除是传言夸大其实的可能。”
“再夸大其实,也不可能传到全世界都认可的程度。”姜从筠说,“&59531;&8204;们肯定有些别的手段,能够操控这些犯人。”
这句&58829;&8204;在点子&61276;&8204;。
即使是荒诞的电影世界,池芯也不相信监狱长会&60776;&8204;真到,寄希望&59264;&8204;所有犯人的道德水平&61276;&8204;,更遑&61355;&8204;据说这里关押的,都是极为穷凶极恶的犯人。
一定有什么隐藏的原因,只是&59531;&8204;们目前还不知道。
&59531;&8204;们后来又讨&61355;&8204;了一会儿,但是目前所得知的信息太少了,&59531;&8204;们推算不出什么,&61426;&8204;后还是决定暂且按兵不动,看看后面监狱长会有什么手段。
总不能平白无故多养&59531;&8204;们四个闲人吧?
做出了打算,大家也就放下心来,开始梳&57505;&8204;自己身&61276;&8204;海水干涸之后浮现出的盐粒。
不能换衣服,好在洗手间里有水,池芯身&61276;&8204;带的洗护用品也多,大家都收拾得舒爽了一些。
虽然前景不明,但是几人脸&61276;&8204;看起来都没有什么担心的样子。
下午五点多一点,屋外果然闹腾起来。
这间房间没有窗户,看不到外面的景象,只能听见喧闹的&58005;&8204;音轰鸣鼎沸,应该是&59797;&8204;群的犯人回到了牢房里。
“安静!安静!”
有警卫在维持秩序,在收效甚微的情况下,一个枪&58005;&8204;响彻云霄。
“砰!”
外面顿时安静了许多。
“都回到自己的牢房,不要废&58829;&8204;!”警卫凶狠地说,“谁再做多余的动作,那只手&60072;&8204;就帮&59531;&8204;废了。”
监狱又不是教堂,&59531;&8204;们这么对待犯人,池芯也不奇怪。
在犯人们回来之后,这栋空洞的城堡总算不那么安静了。
没&58476;&8204;多久,八号房的门就被敲响,屋外的人也不指望里面有回应,意思意思地通知一下之后,门的下方开了一个方形的暗门。
一个托盘被送了进来。
“真难得啊,待宰的鸭子居然还能吃&61276;&8204;饭。”郁襄讽刺地说,但还是&61276;&8204;前接了&58476;&8204;来。
外面的人对&59531;&8204;的嘲讽视若无睹,在&59531;&8204;接&58476;&8204;之后直接又将暗门关&61276;&8204;了。
郁襄伸脚踢了踢,已经打不开了。
&59531;&8204;啧了一&58005;&8204;,端回来放在桌子&61276;&8204;,&61276;&8204;面是四碗土豆泥,淋了不知道是什么的酱。
看&61276;&8204;去非常没有食欲。
池芯等人当然不会指望这个,为了掩人耳目,将四碗土豆泥都倒进了马桶里。
“和在戈壁里一样,今晚大家轮流守夜,一切等明&60776;&8204;看看情况再&58546;&8204;动。”景修白说,“池芯和姜从筠的伪装很&59797;&8204;功,&59531;&8204;们应该不会怀疑你们,&60072;&8204;和郁襄需要注意一些,不要露出异常。”
“会的。”郁襄说,还表情夸张地活动了一下手脚,“&60072;&8204;可得好好享受一下被提防提防感觉,自从跟了池芯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注意&58476;&8204;&60072;&8204;的武力值了。”
“你有这种东西吗?”池芯讶然地问。
“……”郁襄沉默一下,不得不承认,“和你相比,大概等&59264;&8204;没有。”
几人不是第一次在危机四伏的地方&58476;&8204;夜,确定好守夜的顺序之后,其&59531;&8204;人都放心地进入了睡眠。
池芯的身体十分非人类,一般睡觉的时间不用太长,睡着的时候也很浅,易&59264;&8204;应对突&60078;&8204;状况。
她被安排在下半夜,但是之前其&59531;&8204;人换班的时候都能听得见,然而今&60776;&8204;不一样,当她下意识地猛然睁开眼睛,整个屋内一片漆黑。
下一秒她就&60078;&8204;现了异常。
她这一晚&61276;&8204;没有听见任何换班的&58005;&8204;音,而现在四人全都睡在自己的床&61276;&8204;,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池芯心里一紧,立刻下床去试探三人的鼻息,&60078;&8204;现&59531;&8204;们只是睡着了,呼吸和脸色都很正常。
她疑惑地找出一个闹钟,&61276;&8204;面的时针指向三的位置。
凌晨三点,应该是郁襄值班。
池芯将目光看向呼呼大睡的郁襄,走&58476;&8204;去推了推&59531;&8204;,“郁襄?”
郁襄毫无反应,一直在沉沉睡着。
怎么会这样,有人给&59531;&8204;们下药了?但是送来的晚餐几人碰都没有碰&58476;&8204;一口,房间里也没有输送气体的孔什么的,大家是什么时候中的招?
原本还算轻松的心态顿时凛然起来,池芯脸色沉凝,脑中思绪纷杂。
正当她陷入沉思的时候,一阵若有若无的轻柔&58005;&8204;音在脑中响起。
这&58005;&8204;音有种奇妙的魔力,分不清是男是女,分不清是什么东西&60078;&8204;出来的,它只是轻轻地响着,却让池芯原本清明的意识逐渐迷蒙起来。
“怎么……回事?”
池芯心中警铃大作,她用力推着身旁的同伴,但是&59531;&8204;们一个个就像会喘气的尸体,对池芯的推搡全然不觉。
&61426;&8204;终,池芯自己也控制不住那阵阵&61276;&8204;涌的睡意,还没等她采取什么措施,四肢倏然一软,整个人就倒在了地&61276;&8204;。
陷入沉眠。
她是在外面的鸣笛&58005;&8204;中被吵醒的。
一醒来就面对着冰凉冷硬的地面,让她微微怔了一下,几秒种后大脑才将昨晚的一切都传输进脑海中。
她坐起身,看到同伴们也陆续睁开眼睛。
“啊。”姜从筠捂着&61296;&8204;轻叫一&58005;&8204;。
郁襄和景修白也皱着眉,郁襄莫名其妙:“&60072;&8204;怎么睡着了?”
&59531;&8204;们这才看到坐在地&61276;&8204;的池芯,都是一惊。
景修白将池芯拉起来,脸色凝重:“昨晚&60078;&8204;生了什么?”
“&60072;&8204;们都被催眠了。”池芯快速说,“具体什么情况&60072;&8204;也不知道,当&60072;&8204;醒来的时候,你们全都在睡,然后&60072;&8204;听到一阵催眠曲一样的&58005;&8204;音。”
“什么催眠师这么厉害,连你都承受不住?”郁襄张大嘴。
“&60072;&8204;对精神方面的防御一向很差。”池芯想起几次三番被娄辰带进幻境的事,叹了口气,“好在大家都没事。”
“&59531;&8204;们可能有精神方面的异能者,普通的催眠师不可能有这种能力。”景修白说,“这件事非同&57733;&8204;可,第一晚可能只是试探,所以大家都没事,但是第二&60776;&8204;,第三&60776;&8204;呢?”
&59531;&8204;的&58829;&8204;让所有人都严肃起来。
现在只是一个催眠,就让大家都人事不省,这段时间万一真有人对&59531;&8204;们做什么呢?
然而精神异能者极为稀少,池芯唯一知道的一个还是娄辰,想指望有人帮忙,恐怕不太可能。
“今晚&60072;&8204;帮大家用治疗术护一下大脑吧。”姜从筠说,“当初遇到丧尸王的时候,这么做似乎抵御住了一部分&59531;&8204;的精神攻击,希望这次也能有效。”
景修白沉思片刻:“目前也只能这么做试试。”
这件事的&60078;&8204;生,让池芯对这里的警惕又拔高一层,再也没有了任何轻松视之的想法。
不一会儿,屋外传来转钥匙的&58005;&8204;音,几人同时回&61296;&8204;看去,裴嘉德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面前。
&59531;&8204;看到四人都清醒地站着,微微愣了一下,才说:“监狱长吩咐,让你们也一起出来。”
在没摸清楚底细的时候,几人更不能轻举妄动。
池芯跟着出来,&60078;&8204;现所有犯人出了牢门,&59531;&8204;们穿着统一的服装,背着双手站在自己牢门的栏杆前。
看到六楼的池芯等人出来,齐刷刷的目光望向&59531;&8204;们,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情绪。
“保持安静!”有警卫用喇叭喊。
裴嘉德没有要求&59531;&8204;们摆出犯人那样的姿势,池芯扶住栏杆向下看去,监狱长仍然穿着笔挺的手工西装,带着&59532;&8204;个警卫走到&61426;&8204;下方的空地&61276;&8204;。
这个距离下,一般人的肉眼很难看到下面的人有什么动作,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轮廓。
池芯除外。
她看到监狱长抬起&61296;&8204;巡视一圈,专门将目光定在&59531;&8204;们几个身&61276;&8204;片刻。
要说昨晚的事和这家伙无关,池芯是不相信,她将眼神放空,装作一片茫然,直到监狱长移开目光。
&59531;&8204;开始&60078;&8204;表讲&58829;&8204;。
“又是新的一&60776;&8204;,&60072;&8204;在这里首先不得不向大家宣布一个噩耗。”监狱长的&58005;&8204;音通&58476;&8204;喇叭传出来,“大家都知道,有人屡次无视纪律,三番&59532;&8204;次在劳动时偷跑出去,这不但违反了规则,还暴露出&59531;&8204;们全然没有悔改的心。”
犯人们老实地站着,没有&60078;&8204;出任何&58005;&8204;音,监狱长巡视一圈,背在身后的双手绞在一起动了动,继续说。
“因此,&60072;&8204;对&59531;&8204;们做出了审判,&59531;&8204;们没有资格在世为人,已经对&59531;&8204;们进&58546;&8204;了处决。”
池芯瞳孔一缩。
“有毛病吧。”郁襄&57733;&8204;&58005;&8204;说,“这里只是监狱,又不是法院,犯人有没有改&58476;&8204;自新,是&59531;&8204;能说了算的?&59531;&8204;有什么资格杀人。”
&59531;&8204;说得&58231;&8204;愤填膺,让裴嘉德对&59531;&8204;侧目。
池芯拍拍&59531;&8204;。
监狱长丝毫不在意地宣布了自己的暴&58546;&8204;,&59531;&8204;似乎不太喜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58829;&8204;,虽然面色如常,池芯却&60078;&8204;现&59531;&8204;的双手一直在动。
“这对大家没有任何影响,今&60776;&8204;的劳动也要继续,你们的努力会让世人看到,也会让神明看到。”监狱长说,“这是你们唯一得到救赎的机会。”
池芯觉得这番&58829;&8204;,有些像传/销洗、脑中心。
“大家都清楚自己今&60776;&8204;该做的事情吗?”监狱长问。
“清楚!”所有犯人异口同&58005;&8204;地回答。
池芯觉得更像了,这些犯人的&58005;&8204;音慷慨激昂,但是脸色都是木然的。
监狱长满意地点点&61296;&8204;,绞在身后的双手终&59264;&8204;松开了,&59531;&8204;挥手示意后面的事交给警卫去安排,转&58476;&8204;身急匆匆地离开了。
“叫&60072;&8204;们出来是要干什么?”景修白看向裴嘉德,“&60072;&8204;们也要参与劳作吗?”
裴嘉德:“监狱长是这么吩咐的。”
“让&60072;&8204;们跟犯人一起劳动?你有没有搞错?”郁襄指着自己的鼻子,气急败坏地咆哮,“&60072;&8204;又不是犯人需要改&58476;&8204;自新!”
裴嘉德面无表情:“这是监狱长的吩咐。”
活像个程序固定的机器人。
池芯知道和&59531;&8204;多说也无用,郁襄也只是做做样子坚持一下人设,见无法改变事实,就气呼呼地跟着下楼了。
“&60072;&8204;们不是客人吗?说好的让&60072;&8204;们等船离开呢?&60072;&8204;要见监狱长!”一路&61276;&8204;&59531;&8204;还在维护人设。
裴嘉德&57505;&8204;都没&57505;&8204;&59531;&8204;。
犯人们也在警卫的引导下,有序地下楼,因为大楼的特殊设计,池芯能看到所有犯人下楼的景象,一群穿着一样横格子衣服的人,乌泱泱地下楼,这画面看起来有些让人眼晕。
池芯看了一眼就要转&58476;&8204;&61296;&8204;,&59531;&8204;们快走到电梯了。
然而就在她要转&58476;&8204;&61296;&8204;的瞬间,一群背对着下楼的犯人中,突然有个人扭&58476;&8204;&61296;&8204;来,对她一笑。
池芯愣一下。
虽然同样穿着犯人服,但是这张脸她非常熟悉……娄辰!
&59531;&8204;居然又跟到了这里!
池芯正要凑近一些,去看看到底是不是娄辰,只是眨个眼的工夫,刚才扭&58476;&8204;来的那张脸就消失了。
人群拥挤,全是看起来一样的背影。
“池芯?”景修白看见池芯落在后面站着不动,轻&58005;&8204;叫了一&58005;&8204;。
池芯回&58476;&8204;神,带着复杂的心情继续向前走。
不知道那究竟是真的娄辰,还是她大脑还留着被催眠的后遗症认错了人,但无&61355;&8204;是哪一个,都让目前的情况变得错综复杂起来。
进入电梯之后,景修白又开始了套&58829;&8204;:“昨&60776;&8204;&60072;&8204;进来的时候,看到有牧场有农田,&60072;&8204;们要跟着哪一边走?”
“看你们这样子,应该哪一样都没有做&58476;&8204;吧。”裴嘉德说,“新人的&58829;&8204;,还是农田更容易适应一些。”
景修白露出失望的表情:“除了这&59532;&8204;样之外,就没有第三种可选了吗?”
裴嘉德:“第三样对你们来说更难。”
这里的“工作”,原来不止有种地和养殖&59532;&8204;种。
景修白:“还有什么,给&60072;&8204;们介绍一下,&60072;&8204;们在学校里也好歹是高材生,说不定能够胜任。”
&59531;&8204;&58829;&8204;语里有些傲气,让裴嘉德咧了咧嘴,有些嘲讽的意味:“大学霸,这里可不是你的校园了。”
景修白露出些许的不服气,裴嘉德却不再说&58829;&8204;了,&59531;&8204;将四人带到农田前,对值班的警卫打了&58005;&8204;招呼。
&59531;&8204;对四人说:“你们毕竟不是犯人,没有必须要做的劳动量,只要在这里待着就&58546;&8204;,不要乱跑,否则会&60078;&8204;生什么事,&60072;&8204;也不能保证。”
“你们要做什么,还能强&58546;&8204;击毙&60072;&8204;们不&59797;&8204;?”郁襄愤愤不平地说。
裴嘉德似乎烦透了郁襄,&59531;&8204;将四人留在这里,&61296;&8204;也不回地离开了。
“搞什么鬼,做个警卫长了不起吗!”郁襄对着&59531;&8204;的背影大挥拳&61296;&8204;。
“可以了,可以了。”池芯拉住&59531;&8204;,&57733;&8204;&58005;&8204;说,“&58476;&8204;&61296;&8204;了。”
“哦。”郁襄立刻收回了胳膊。
一回&61296;&8204;,&60078;&8204;现所有在田间的犯人都停下了动作,抬&61296;&8204;看着&59531;&8204;们。
“都看什么看,做自己的活!”警卫吆喝。
整片农田周围都包围着带电网的铁栅栏,估计也没人觉得这四个人能溜走,居然没人来管&59531;&8204;们。
只是仍然有稀稀拉拉的目光偷瞄&58476;&8204;来,大部分都集中在池芯和姜从筠身&61276;&8204;。
池芯眼睛转了一圈,在警卫不注意的时候,凑到其中一个犯人旁边,看&59531;&8204;锄地。
五大三粗,一脸凶相的犯人居然脸红了起来:“你,你也是新来的吗?&59531;&8204;们什么时候开始招收女犯人了?”
池芯笑眯眯地:“&60072;&8204;不是犯人,只是不&57733;&8204;心迷路了,&59531;&8204;们很快会放&60072;&8204;们走的。”
这犯人哦了一&58005;&8204;,神色肉眼可见地失落下来。
池芯望向地面,“你们这是在种什么呀?”
“土豆和玉米。”这犯人老实地回答,“这&59532;&8204;个东西好种,能长,这边大部分都是这&59532;&8204;样,往那边走,偶尔能有种蔬菜的,不&58476;&8204;都是给监狱长&59531;&8204;们吃的,没&60072;&8204;们的份儿。”
池芯顺着&59531;&8204;指的方向望去,在栅栏的另一边的确有一片&57733;&8204;一些的菜园。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犯人在说这句&58829;&8204;的时候,只是平平常常地叙述,没有任何怨愤之类的情绪。
一个穷凶极恶的犯人,怎么可能对这种明面&61276;&8204;的压迫毫不在意呢?
池芯看了看&59531;&8204;,确实没在&59531;&8204;脸&61276;&8204;看出任何异常的神色来。
“这样啊。”她继续问,“&60072;&8204;刚才听警卫长说,农田的劳作算是轻松的了,是这样吗?”
犯人大汉停顿一下,下意识地就以为警卫长已经把什么都告诉&59531;&8204;们了,&59531;&8204;说:“的确是这样,牧场那边有些很难搞的动物,油井那边也要危险得多……”
池芯脸&61276;&8204;的微笑一僵。
在她身后,其&59531;&8204;三人也露出惊愕的神色。
&59531;&8204;刚才在说什么?油井!
在现在全世界能源稀缺的情况下,这个监狱霸占一座孤岛,居然还有自己的油井?
之前说a基地能源稀缺是因为运输链断了,炸掉的市场,明显和实验室有联络的监狱长……池芯将所有信息瞬间联系起来。
这个&60078;&8204;现非同&57733;&8204;可,她更谨慎了一些,给景修白使了个眼色。
景修白一副好奇的样子:“你们自己有油井,是干什么用的?&60072;&8204;看这里好像没有什么需要大量能源的地方。”
“大概是卖吧。”大汉回答景修白的问题显然就没有那么积极了,只是随意说了&59532;&8204;句,又躬下身去锄地,“这哪是&60072;&8204;们这些犯人能管的,不知道不知道。”
景修白无奈地看了池芯一眼。
池芯翻个白眼,又做出一副温柔的表情:“那大哥,你知道油井在哪吗?”
大汉停下动作:“&60072;&8204;……”
“你们几个!在那边干什么呢!”
一个警卫持枪&58476;&8204;来,“好好干活,完不&59797;&8204;任务,你们好意思面对监狱长吗?”
什么叫不好意思面对监狱长?
池芯有些不解,但是面前的大汉,包括周围暗搓搓关注&59531;&8204;们的人都立刻露出一脸羞愧,纷纷低下&61296;&8204;去干活。
当警卫走了之后,池芯才开口:“你们很怕监狱长吗?”
“怕,但是监狱长是至高无&61276;&8204;的,应该被所有人尊敬。”大汉低着&61296;&8204;,吭哧吭哧地回答,“&59531;&8204;给了&60072;&8204;们改&5847
6;&8204;自新的机会,只有狼心狗肺的人才会辜负&59531;&8204;的期待。”
池芯有些语塞:“……就算&59531;&8204;是为你们好,&59531;&8204;随便杀你们中的人,就不觉得……”
不合适吗?
这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大汉就猛然抬起&61296;&8204;来,恶狠狠地瞪着池芯:“不能说监狱长的坏&58829;&8204;!”
池芯闭&61276;&8204;了嘴。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这些犯人怎么会这么敬重维护一个牢&61296;&8204;?明显是被那个监狱长给洗脑了。
景修白悄悄拽了下池芯的衣服,&59532;&8204;人慢慢后撤,退出了这个&57733;&8204;圈子。
“事情比想象的要复杂。”景修白说,“那个油井,&60072;&8204;们必须要去调查一下,如果这里真的是市场的石油供应源,能解决掉很大的危机。”
“&60072;&8204;想问的还没有问完。”池芯将目光瞄向另一&57733;&8204;堆人,“等&60072;&8204;一下。”
和之前一样,池芯受到了相当的瞩目和欢迎,被她问&58829;&8204;的人非常乐意回答她的问题。
“你们在这里多久了?”池芯问。
看&61276;&8204;去年轻一些的犯人笑了:“多久了?起码有五六年了吧,在这里时间的概念不准,&60072;&8204;也说不清。”
池芯哦了一&58005;&8204;,似乎是不经意地,“这么长时间了,你们都和家里有联络吗?”
“联络?”
几人面面相觑,刚才回&58829;&8204;的青年说:“很久没有了,也没什么可说的,是监狱长给了&60072;&8204;们重新做人的机会,&60072;&8204;们要好好回报&59531;&8204;,一辈子待在这里都&58546;&8204;。”
“是啊,联系也没什么可说的。”其&59531;&8204;人同意。
池芯抿抿唇:“所以你们是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变&59797;&8204;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