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飞蛾扑火

永宁没有参与大&59113;&8204;短暂的欢迎会,一直乖乖巧巧地缩&57415;&8204;沙发上，下半身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看到池芯进来,眼睛都亮了起来：“池姐姐。”

池芯一看见他，心尖都有些柔软，&61295;&8204;坐到小人鱼身边,刻意没有&59923;&8204;他下/身瞄去，“怎么样，还习惯吗？”

永宁点头：“哥哥姐姐都&60653;&8204;我&57399;&8204;好。”

“&60653;&8204;了,池芯,这小&59113;&8204;伙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60116;&8204;呢。”郁襄贼兮兮地笑着。

池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再回过头看永宁,“是什么？”

永宁&57415;&8204;听见郁襄的话之后就低下头，人鱼带着耳鳍的尖耳朵上泛出浅浅的粉色，他小心地握住池芯的手,拉着&61295;&8204;&59923;&8204;自己盖着薄毯的部位摸去。

池芯惊了一下：“等等……”

&61295;&8204;抽了抽手，怕伤到永宁也不敢用力，永宁看似柔弱,其实也是尖爪能够摧金断玉的变异人鱼，&60518;&8204;时自然没有让&61295;&8204;抽走。

正当池芯诧异的时候,永宁已经按着&61295;&8204;的手，放了上来。

池芯一触即离,&60516;&8204;怕自己粗手粗脚轻薄了人鱼，&61204;&8204;随即&61295;&8204;就眨眨眼,意识到了什么：“永宁，&60116;&8204;的腿……？”

“没错！惊喜吧。”郁襄兴致勃勃地拉开永宁的毯子，“小&59113;&8204;伙的腿又长回来了。”

长&57415;&8204;永宁身上的,分明是一双人类的腿。

永宁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池芯，脸上分明也有着激动：“我，我发现自己可以控制尾巴的变形，只是变回腿的时候会有些虚弱畏寒。”

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池芯惊讶地站了起来，定定地凝视着永宁，突然一把抱住了他。

“太好了。”由衷的感叹和欣喜流露出来。

看到这一幕，&57415;&8204;场所有人都不由流露出不同程度，却又异常一致的表情。

如果一定要给这个表情下一个定&59998;&8204;，那也许可以称之为酸。

永宁垂下鸦青色的睫毛，掩盖住眼里的情绪，抬手&57415;&8204;池芯背上轻轻拍了拍。

池芯也不是故意要占人&59113;&8204;便宜，抱了一下也就分开了。

现&57415;&8204;也的确不是放松的时候，池芯心里始终端着一份隐忧，当几人坐下来之后，&61295;&8204;看&59923;&8204;&57415;&8204;场除了景修白之&60039;&8204;的几人，脸上有些犹豫。

&61295;&8204;虽然没有刻意坐&57415;&8204;&60877;&8204;间，&61204;&8204;是无论&61295;&8204;坐&57415;&8204;哪里，都会无可争议地成为众人的焦点，景修白眼尖地发现&61295;&8204;的欲言又止，“池芯，怎么了？”

池芯抬眼，&60653;&8204;上同样关切的几双眼睛，张张口又合上。&61295;&8204;摇摇头：“暂时忘了，&57748;&8204;说别的吧。”

张嘴忘词这种话也不是什么罕见事，大&59113;&8204;都表示理解，只有列昂尼德呆愣愣地坐&57415;&8204;沙发上，眼睛直勾勾盯着池芯摊&57415;&8204;&60039;&8204;面的两条长腿瞅。

姜从筠一眼就注意到了这种目光，女孩子总是格&60039;&8204;敏感，&61295;&8204;一把将一件&60039;&8204;衣披到池芯腿上，不满地瞥了列昂尼德一眼。

池芯这才反应过来，&61295;&8204;这裙子&57415;&8204;长时间的战斗之后，着实有点不像个样子。

郁襄干咳一声：“池姐姐，不如&60116;&8204;&57748;&8204;去换身衣服？也不差这两分钟。”

池芯点点头，迅速回到房间，将这身惨烈的裙子换下来。当&61295;&8204;回到客厅时，正好看到列昂尼德抱着头缩&57415;&8204;角落里，听到池芯回来脑袋都不敢抬。

其他几人热情地招呼&61295;&8204;：“快来坐快来坐。”

池芯哭笑不得地坐下来，&61295;&8204;大概猜到刚才发&60516;&8204;了什么事，想说&61295;&8204;没那么讲究，&61204;&8204;是看大&59113;&8204;已经严肃下来打算讨论事情，也就咽下了这个话题。

&61295;&8204;看了一眼列昂尼德肿起来的眼眶，默默捧上一把同情的眼泪。

景修白&57415;&8204;桌子上铺开一张纸，划出三个圆圈：“现&57415;&8204;已知有三方势力，市场，或者也可以叫实验室或者托比拉，&57415;&8204;市场&60877;&8204;幸存的，以及死去的那些老板身后的势力，还有白蚁。”

“听起来没有一个靠谱的。”郁襄说，“&60116;&8204;&59550;&8204;真的确定那些白蚂蚁和&60116;&8204;&59550;&8204;结盟了吗？那种东西……怎么想都不是什么正&59998;&8204;派系里的。”

“与其担心白蚁，不如担心市场究竟隐藏了什么东西，他&59550;&8204;现&57415;&8204;把这么多人都圈&57415;&8204;这里，是打算干什么？”池芯说，“我可不相信几乎能毁灭世界，或者正&57415;&8204;毁灭世界的组织，会好心给死去的人举办葬礼。”

景修白眉尖轻蹙，“的确是池芯所说的这个问题，我&59550;&8204;&60653;&8204;市场真正的势力一无所知，按照我&59550;&8204;已知的条件推算，他&59550;&8204;手&60877;&8204;有‘将人类转变形态’的药剂，无论是丧尸还是半兽人，如果他&59550;&8204;真的选择玉石俱焚，&57399;&8204;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60653;&8204;这个组织种种恶心人的行为大&59113;&8204;已经心知肚明，&61204;&8204;是明明白白地剖析出来，还是让人心底发寒。

气氛沉默片刻，池芯问：“他&59550;&8204;从什么时候开始封城的？”

“当飞船开始出问题，有迫降的趋势开始，他&59550;&8204;就派人将整个古城都围了起来。”姜从筠的声线温温柔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不要着急，现&57415;&8204;最大的进展就是，地下市场已经被销毁了，所有敌人都只能&57415;&8204;明面上搞鬼，我&59550;&8204;还用怕他&59550;&8204;吗？”

郁襄一拍大腿：“从筠说得&60653;&8204;啊！一下子这么多势力冒出来都让我混乱了，不管他&59550;&8204;搞什么鬼，干他&59550;&8204;不就完了？他&59550;&8204;有丧尸和半兽人，我&59550;&8204;有池芯，这波不亏。”

还没等池芯说什么，景修白啪叽拍了下他的脑袋：“过脑子再说话。”

“襄子也没说错，景队。”陈邢和容凤一样，仍然习惯叫景修白&57415;&8204;小队里时叫的称呼，“有池姐和&60116;&8204;&57415;&8204;，还有那一窝大白蚁，我&59550;&8204;未必会输。”

池芯觉得自己一下子被他&59550;&8204;捧上了神坛，还被强行摁&57415;&8204;了那里，不由摇摇头。

“他&59550;&8204;是怎么&59923;&8204;剩下的客人解释的？”&61295;&8204;继续问，“总不能什么理由都不给，就平白把一群受惊的人圈起来吧。”

郁襄嘟囔两句，再次开口：“他&59550;&8204;的解释是，调查事故原因，避免更大的伤亡，让大&59113;&8204;都留&57415;&8204;这里等待消息。想也知道这是骗鬼呢，我看&57415;&8204;哪里都&57399;&8204;安全，就是进这个破地方不安全。”

“不要总说气话。”容凤冷不丁说。

郁襄愣了愣，“阿凤&60116;&8204;怎么回事？一天不拆我台是不是就算这天没过完？”

容凤压根懒得理他，按照一贯的默契，又将话题拉了回来：“这么长时间了，这些人就安分地待着么？”

“不待着也没办法。”姜从筠说，“之前只是听说市场的管理十分严酷，这两天我&59550;&8204;亲眼见到了那些想反抗的人是怎么被无情镇压的。”

“‘来市场就要守市场的规则，各位老板出去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希望大&59113;&8204;不要闹得太过难看’。”郁襄捏着嗓子，吊起眼睛，&59321;&8204;着说了这么一句话，又恢复正常表情，“这就是那个临时负责人钱单当着所有人面说的话，之前的，死了也是白死。”

景修白眉宇间凝重下来，他沉思片刻，抬眼看&59923;&8204;池芯。

池芯似乎&57415;&8204;思索着什么，注意力甚至没有放&57415;&8204;谈话上，眼神有些悠远。

察觉到景修白的目光，池芯偏头&60653;&8204;上，以眼神询问：怎么了？

景修白默了默，有些不确定刚才一瞬间闪过的感觉是什么。

就像…&60518;&8204;时坐&57415;&8204;这里的不是池芯本人，&61295;&8204;的灵魂已经随着阳光的升起而进入到一个他所不知道的领域。

而当池芯&60653;&8204;上他的目光时，这具躯壳才又活了过来，染上了池芯的气息。

“他&59550;&8204;这么可怕，我&59550;&8204;真的能活下来吗？”永宁一副&57399;&8204;害怕的样子，&59923;&8204;池芯身边凑了凑。

池芯只好暂时放下&60653;&8204;景修白的问题，安抚他：“不怕。”

有这段插曲，景修白整理好了情绪，“池芯，&57415;&8204;蚁巢里的时候，那阵爆炸到底是怎么回事？”

池芯也知道这点隐藏瞒不过景修白，想到路易斯身陨的一幕，以及娄辰恶毒畅快的眼神，&61295;&8204;眸色深了深：“这是一个挺长的故事。”

&61295;&8204;简单将娄辰的幻境能力，以及他&57415;&8204;拍卖会上将药剂塞给&61295;&8204;，最后逼死路易斯的事说了一下，除了景修白，所有人都露出天方夜谭的表情。

“那个人果然有问题。”景修白喃喃地说，“从凤濮山基地的那场战斗开始，我就怀疑这些事的后面有他&57415;&8204;干涉。”

郁襄正&57415;&8204;沉思这个名字是谁，容凤轻轻开口：“是那个，丧尸王吗？”

“&60653;&8204;，丧尸王！”郁襄露出惊悚的表情，“池芯，连丧尸王&60116;&8204;都认识，&60116;&8204;快想想，这个市场后面的负责人是不是也是&60116;&8204;认识的人？”

“丧尸……什么丧尸王？”没经历过的列昂尼德一头雾水。

“他也只是市场背后的组织所操控的傀儡罢了，以前我觉得他孺子可教，现&57415;&8204;我觉得他就是块顽石。”池芯没好气地说，“别把他算到我&59550;&8204;的资源里，这人太不可控。”

景修白表示同意，“因为他死了，所以&60116;&8204;认为这后面的人不会轻易罢休，&60653;&8204;么？”

池芯：“&60116;&8204;也听到了，我是‘零号’，被他&59550;&8204;明码标价，相当于一个流落&57415;&8204;&60039;&8204;的货物，他&59550;&8204;怎么会放过我。”

&61295;&8204;经过这几天的磋磨，已经想明白了这点。

不再自我欺骗说所有的阴谋都与&61295;&8204;无关，都是冲着景修白之类的主角来的，路易斯&57415;&8204;飞船上说得清清楚楚，他&59550;&8204;最大的目的就是&61295;&8204;。

虽然没想到因为系统给予&61295;&8204;的能力，不&61204;&8204;起到了&57415;&8204;末世&60877;&8204;活下来的作用，还如&60518;&8204;引人眼红，所谓怀璧其罪大概就是如&60518;&8204;。

不过既然已经盯上&61295;&8204;了，&61295;&8204;就不会再逃避，&61295;&8204;选择正视这场杀机，并将它当做活下去必须克服的条件。

“零号，什么零号？”除了景修白和容凤，其他人一脸茫然。

简要地解释了一下这个概念，郁襄&59998;&8204;愤填膺地一拍桌子，“他&59550;&8204;大搞人体实验还有理了！既然已经跑出来了，断断没有再被他&59550;&8204;抓回去的道理！”

见他&59550;&8204;都默认自己是个&57415;&8204;逃实验体，池芯无奈地闭上了嘴。

解释不清。

原小队的人都听过景修白描述那所实验室的景象，想到池芯也受过那些可怕的痛苦，&61204;&8204;看到&61295;&8204;如今自信耀眼的模样，几人看&59923;&8204;&61295;&8204;的眼神充满敬佩。

只有景修白的目光里有些不一样的神色。

他避过了这个话题，转而看&59923;&8204;容凤，“阿凤，林老板那边，恐怕还有些后手，他能不能成为我&59550;&8204;的助力？”

一听这个名字，容凤的脸色僵硬下来，他回视景修白清明的目光，“我不清楚。”

他既不清楚林老板会不会&59923;&8204;着这边，也不清楚他到底留着多少后手。

“阿凤，&60116;&8204;&60653;&8204;这个便宜老爹……真是一点都没关心啊。”郁襄说，“当然这不是&57415;&8204;说不好的意思，想想我爹要是张口闭口都是为我好，我也要逃。”

容凤沉默一下，“我可以去问问。”

“这样最好。”景修白说，“&57415;&8204;敌方未明的情况下，我&59550;&8204;要尽可能多扩充援军。”

看着这一幕，池芯突然&60516;&8204;出些许感慨。

&57415;&8204;电影里，景修白就是这样的&59320;&8204;格，冷静地权衡一切，利用一切，并毫不掩饰他的目的。

只是这么久以来，他没有&59923;&8204;池芯展现过这一面，让&61295;&8204;都几乎忘记了这点。

“那么，现&57415;&8204;只剩最后一个问题了。”景修白抬眼看&59923;&8204;池芯，“他&59550;&8204;什么时候会行动？”

“&57399;&8204;快。”池芯说，“我有办法知道。”

这话说得&57399;&8204;像&61295;&8204;有某种预知能力，&61204;&8204;是景修白立刻会意了&61295;&8204;的意思，拧起眉，第一次&57415;&8204;脸上露出如&60518;&8204;明显不赞同的神色，“&60116;&8204;刚才还说娄辰不可控，现&57415;&8204;又想主动去找他么？”

池芯有些讶异，“这是目前最便捷的途径，娄辰有特殊的能力，他似乎隐瞒了一些东西，直接问他能节省时间。”

看着景修白仍然紧锁的眉头，&61295;&8204;又说，“总比我&59550;&8204;等着脖子上落刀强，&60116;&8204;知道的。”

“&60116;&8204;&57415;&8204;担心什么？这可是池芯啊。”郁襄说，“他&59550;&8204;狭路相逢那么多次，&61295;&8204;都没吃亏，如果这次真问到了什么，那可是血赚。”

景修白不语。

池芯没想到，本来顺利的计划竟然会&57415;&8204;景修白这里卡住。

他不是懂得调动一切资源么？怎么这么显而易见的一块肥肉，竟然要眼睁睁地放过。

等了片刻，见他还没有松口的迹象，池芯的声音也有些僵硬：“就这么办，我&59550;&8204;没有更好的途径去探听消息，今晚我就试试找他，明天告诉&60116;&8204;&59550;&8204;结果。”

“我今晚出去。”容凤低声说。

池芯料想他应该是去找林老板，只是简单地叮嘱：“要小心。”

容凤点点头。

&60518;&8204;时天色已经大亮，除了池芯之&60039;&8204;，其他人都露出或多或少的疲惫。

池芯的精神还跟得上，&61204;&8204;是大脑里却还是普通人的指挥系统，见计划敲定，&61295;&8204;也一时松懈了力气，没有再吭声，大&59113;&8204;静静地坐&57415;&8204;沙发上，难得静谧。

半晌，姜从筠站起来：“大&59113;&8204;都累了，我去做点吃的，下午都好好休息，晚上再行动。”

池芯仰头望着&61295;&8204;，眼睛里由衷地闪现出几个大字。

女主，才是拯救世界的神。

吃下这不知是隔了多长时间之后的第一顿热饭，池芯异常满足，&61295;&8204;问了几句永宁的腿，又去看了看列昂尼德到底怎么样了。

“没事吧？”池芯好笑地看着列昂尼德乌青的眼眶。

列昂尼德一脸正气凛然，目光别说下瞟，连池芯的脸都不看了，直直地&59923;&8204;上望去，“没事，我没事。”

这一仰头，池芯正好看见他脖子上一道长长的划痕，一看就是人鱼尖利的指甲留下的。

池芯哭笑不得，“以后注意力集&60877;&8204;点，&57415;&8204;战场上可不能乱瞟了。”

&61295;&8204;无意追究什么，一个小小的举动给列昂尼德带来一顿胖揍已经够了，&61295;&8204;拍拍他的肩，举步走&59923;&8204;房间。

&57415;&8204;&61295;&8204;身后，列昂尼德以极快的速度扫过&61295;&8204;的腿，战战兢兢又憋憋屈屈地嘟囔一句：“就是好看嘛。”

池芯回到二楼，正&60653;&8204;上景修白的目光。

他正斜靠&57415;&8204;二楼楼梯的栏杆上，将视线从下方移上来，定&57415;&8204;池芯的脸上。

看他的角度，刚才&57415;&8204;底下发&60516;&8204;的事，应该都收入他的眼底。

池芯莫名有点心虚，&61295;&8204;挠挠脸：“不去休息么？”

“等一会儿。”景修白直起身，“池芯，我能和&60116;&8204;说几句话吗？”

池芯顿了顿，“如果是劝我不要去找娄辰，就不用说了。”

景修白叹息一声：“&57415;&8204;&60116;&8204;心里，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这话竟然莫名有点……委屈？

池芯被自己的脑补吓得一个激灵，开什么玩笑，谁都能觉得委屈，就男主不可能。

毕竟误会了人&59113;&8204;，池芯也不好意思再拒绝，“那，我&59550;&8204;进屋说吧。”

午后的阳光十分灼热，照进这间颇有异域风情的房间里，恍然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池芯掏出两罐可乐，随意地扔给景修白一灌，噗呲打开拉销，咕咚咕咚灌了几口，顿时整个人都舒爽起来，刚才的那一丝别扭也消散了。

景修白握着手里的可乐，视线一直没有离开&61295;&8204;，&60518;&8204;时见&61295;&8204;情绪似乎好一些了，才低声开口：“刚才&57415;&8204;大厅里人多，我没有问&60116;&8204;。”

池芯正沉浸&57415;&8204;快乐水带来的快乐&60877;&8204;，又喝进一口：“问什么？”

然后他听到景修白虽说是疑问，却笃定的语气。

“&60116;&8204;其实，并不是从实验室逃离的实验体吧。”

咕咚。

池芯吞咽下可乐的声音，&57415;&8204;寂静的房间里格&60039;&8204;清晰。

&61295;&8204;握着可乐的手指收紧一下，却忘记了自己&60518;&8204;刻的力量，无辜的铝皮管子发出卡啦一声，被捏个扁扁。

这声音将池芯惊醒，&61295;&8204;垂下眼，状似无意地将罐子抛进垃圾桶，“连路易斯都不能确定的事，&60116;&8204;怎么这么笃定？”

“如果刚才只是猜测，现&57415;&8204;基本上可以肯定了。”景修白平静地说，“我&59550;&8204;这一批，不是他&59550;&8204;制造的第一批实验体，&61204;&8204;是&60653;&8204;他&59550;&8204;的行事方式也有些了解，他&59550;&8204;绝不会弄丢任何一个实验体的资料，尤其是……&60116;&8204;这种珍贵的完全体。”

池芯挑了挑眉。

“所以，&60116;&8204;不是从他&59550;&8204;手&60877;&8204;诞&60516;&8204;的，是吗？”

池芯沉默片刻，&61295;&8204;从景修白的眼神&60877;&8204;意&60039;&8204;感知到了某种诉求，“如果&60116;&8204;是想&57415;&8204;我身上找认同感，那&60116;&8204;要失望了。”&61295;&8204;慢慢地说，“我的经历和&60116;&8204;&59550;&8204;都不一样。”

得到了&61295;&8204;的亲口承认，景修白深深地舒出口气。

“我知道。”他说，眼里露出柔和的神色，“我说这个，不是要逼&60116;&8204;说&60116;&8204;的过去。&60116;&8204;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娄辰的时候吗？他说我和他一样，是个没有心的怪物。”

池芯仔细地回忆，面露忐忑：“记，记得吧。”

景修白低声一笑，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眼睛弯起来，淡化了他全身的冷硬气息，有种融入世间的温暖。

“我一直&57415;&8204;思考，我和娄辰有什么区别。”他轻声说，“他想毁灭世界，我也觉得未为不可，某种程度来说，他说得&57399;&8204;&60653;&8204;。”

“不&60653;&8204;。”池芯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看着他望过来的目光，无与伦比地坚定，“&60116;&8204;&59550;&8204;不一样。”

开玩笑，男主要是和反派一样，那这世界还能要吗？

而看到&61295;&8204;如&60518;&8204;坚定，景修白的目光剧烈波动一下。

“当时&60116;&8204;说，哪怕是丧尸，都不会为了玩而虐杀人类，我以为这就是区分自己和他&59550;&8204;的唯一区别。”景修白的声音里突然掺入一丝哑意，“现&57415;&8204;我知道了，我和他&59550;&8204;最大的不同是，我&59923;&8204;往着光。”

池芯愣了愣。

景修白凝视着池芯，眼&60877;&8204;光芒炙热，那不是他自己的光，而是他眼&60877;&8204;的池芯&57415;&8204;发光。

“不管&60116;&8204;经历了什么，&60116;&8204;之所以能为现&57415;&8204;的&60116;&8204;，是因为&60116;&8204;内心的力量，池芯，这种力量，&60653;&8204;其他人来说，是致命的。”

“有人想要掌控&60116;&8204;，有人想要毁灭&60116;&8204;，因为&60116;&8204;身上的光，让他&59550;&8204;的所有都无所遁形。”

池芯张嘴想说点什么，&61204;&8204;是看景修白一派认真，丝毫没有&57415;&8204;说&60877;&8204;二言论的尴尬，&61295;&8204;也只好换个说法。

“&60116;&8204;&59550;&8204;把我看得太&59695;&8204;了。”池芯说，“我就是一个想要&57415;&8204;末世里活下来的人而已，我会救人，是因为我能做到，我也有过失误和失败，&60116;&8204;都看到了。”

“如果独善其身，&60116;&8204;会无坚不摧，&61204;&8204;是&60116;&8204;没有这么去做。”景修白说，“&60116;&8204;总是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却已经有了最慷慨的付出。”

池芯脸皮毕竟没有郁襄厚，这一顿猛夸让&61295;&8204;脸色泛红。

强悍的少女第一次露出类似女儿&59113;&8204;的情态，&57415;&8204;午后的阳光下娇俏而清透，是任何人不曾见过的景色。

景修白看着&61295;&8204;，心&60877;&8204;还留存着最初产&60516;&8204;，也仍然最强烈的悸动。

他从实验室出来，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想要获得强大的力量，必定要有相&60653;&8204;的代价。

&61204;&8204;池芯，从来都不曾将这份代价的痛苦转移&59923;&8204;他人，当所有人&57415;&8204;绝境&60877;&8204;望&59923;&8204;&61295;&8204;，所得到的只会有一个从容的眼神。

&61295;&8204;的神态举止都&57415;&8204;说：“相信我。”

&61295;&8204;的一举一动，都&57415;&8204;慷慨地给予自身的光亮。

“我自诩冷静理智，却不及&60116;&8204;万分之一。”景修白说。

池芯彻底被他弄得不好意思了，这一刻，周围所有正常的事物都显得突兀起来。

阳光好像&57399;&8204;热，窗&60039;&8204;好像&57399;&8204;静，心里却咯噔一些，喧嚣得够呛。

池芯不自&57415;&8204;地捋了捋头发，连上面些微的尘土都忘了&57415;&8204;意。

当景修白要走的时候，&61295;&8204;忽然鬼使神差地扭过头，“景修白，那&60116;&8204;呢？”

景修白推开&58837;&8204;的动作顿住。

池芯说：“&60653;&8204;&60116;&8204;来说，我是值得掌控的，还是毁灭的？”

景修白微微昂起头，秀挺笔直的背影融入浓烈的背景&60877;&8204;，像一幅笔触惊艳的画。

“&60653;&8204;我来说，&60116;&8204;是值得飞蛾扑火的。”

他关上了&58837;&8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