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平联络上了森有溪。
森有溪传来的消息不是很好,他们遇到了鼠群。
赖歌和吉平按照森有溪留下的指路标,接近了小镇边沿,前方就是树林。
吉平看到路边的石子堆,立刻道:“他们进林了,我们快点。”
“稍等!”赖歌一把抓住吉平的胳膊,“这个石子堆被人动过,如果我们就这么进入树林,很可能会遇到另一重危险,甚至就此和其他人分开。”
吉平警觉:“你怎么知道石子被动过?”
赖歌拿了一颗特效龙眼干递给吉平:“吃掉。”
吉平不解,但还是剥开龙眼干吃了。
赖歌指了指石子堆,“你现在再看。”
吉平凝神看过去,就见那石子堆上一片血红,就像有人用流血的双手把这堆石子堆积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吉平吃惊,用力揉眼睛,“我刚才看过去明明……”
“一个小时内,你都可以看到这个小镇最真实的一面。”赖歌给吉平的特效龙眼干没有透视能力,但能看破灵异类幻觉。
吉平觉得这个赖歌特别神奇,他不但神定气闲,还能拿出一些普通人不可能拿出来的好东西。
“你真的是才进入试炼场?”吉平问出了地球观众们都很想知道的问题。
赖歌出于提醒的意思回答:“有那么一些地球人,人数不多,他们因为各种偶然的原因进入了一个叫做¥的游戏,这些地球人有的活到了现在,有的死在了游戏中。”
吉平脱口道:“无限游戏?真的有这样的事?”
赖歌发现他说出的北斗星盟生死直播直接变成了地球人无法理解的杂音,也没怎么在意,照常说下去:“也不算无限,只要能坚持通关第十场游戏,就能脱离这个生死游戏。”
“你是那个生死游戏中的地球玩家?”吉平问。
赖歌点头。
吉平忍不住道:“那你知道这个地球文明升级试炼场是怎么回事吗?”
试炼场开启的理由,赖歌早就和游戏主脑窜通过:“知道。有地球玩家在生死游戏中获得了一项奖励,他可以许一个愿望。因为地球已经被某些外星人发现,这些外星人就和地球人一样,有好有坏,有想要和平发展的,也有特别喜欢侵略别人、想要掠夺别人的生存资源甚至把同智慧物种也当做资源和货物的坏人。这个玩家就许愿,希望地球人能在短时间内变强、能有自保能力。”
“于是就有了这个文明升级试炼场?”吉平接口。
赖歌再次点头:“对。虽然这个试炼场中满是危险,但它同样充满机遇,而且试炼场的危险程度要比我玩的那个有很多外星人参加的生死游戏低很多,在这里,只要完成一个试炼任务,你就可以选择退出,以后要不要进入也随便你。不过它依然有随机试炼者名额,这点比较出乎那个地球玩家的意料。”
自从赖歌知道试炼场有随机玩家进入,赖歌就在心里把游戏主脑骂得狗血喷头。
他和段厉他们商量的是一套比较完整的训练机制,试炼场为最高级别的试炼地,在这之前会有国家出于自愿准则层层选拔。就像是足球比赛,从青训营开始,到低级比赛,再到中级高级,特级就是进入试炼场。
这样可以保证进入试炼场的人都有一定自保能力,而且进来就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不至于糊里糊涂的就死了,死得毫无价值。
谁想游戏主脑为了“更好玩”,又加入了随机名额。
此时赖歌还不知道试炼场也在直播,如果知道,不需要段厉和段中将招呼,他会先一步主动招呼上段厉和段中将,去找游戏主脑好好谈谈心。
其实游戏主脑现在也在心惊胆战,它不怕两段……只有一点点怕啦。它搞出直播一是为了好玩,二也是为了扩大试炼场的影响,三就是有那么点报复的意思。
可真当赖家人被人扒出住址,还被各种人找上门,游戏主脑就有那么一丁点后悔了。
如果以后两段找它算账……两段能力是很强,但最强的还是赖歌。
这也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游戏主脑会把另一个赖歌坑死在游戏中的主要原因之一。赖歌潜力无穷,但他自己不知道。能撑起一个隔离空间,还能让空间里的生物生存下去,这本来就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
如果赖重生好好开发自己的能力,哪还需要什么太空树来定位,赖重生想去哪里都行。赖重生的能力不但方便段中将找到游戏主脑,更能困住它。
但赖重生因为性格等原因,他的能力并没有得到重视,也没有能好好开发,这才给了那个游戏主脑可趁之机。
如果赖重生能好好研究自己的能力,他根本不会被困上三十五年,最后还把自己憋屈而死。可就算如此,他的灵魂还是逃了,直接就逃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还穿越了最难穿越的时间线。
段中将到现在都以为是他和游戏主脑打架打出黑洞,才造成赖重生的灵魂逃逸,实际真不是。
而它这边的赖歌,虽然他的异能被赖重生影响,激发的异能和赖重生似乎毫无关系,实际上它这边的赖歌的能力更可怕了好吗?
赖歌的异能看起来好像都需要借用水果做中介,可谁的异能能那么千变万化,又是能治疗,又是能放火,又是能结冰,还能物理攻击和精神攻击都不缺?
最可怕的是,他还能把自己的异能通过特效水果,让别人也能短暂拥有特别能力,这根本就是游戏中的最大bug好不好!
除此之外,赖歌还多了一个水果仓库和水果铺,这两者根本就是赖重生能力的延续。
换言之赖歌的异能的可能性变得更大,起步更高。
如果段中将没有过来,赖歌开发自我能力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它也可以慢慢研究赖歌的弱点,并找到利用赖歌让自己更进一步的方法。
可段中将过来了,而这边的段厉也聪明到让智脑颤抖,他早就跟赖歌提醒过,说他的能力本源不在于水果,水果只是让他能力更好发挥的媒介。
既然不能把对它威胁极大的赖歌坑死在游戏中,它当即就选择了帮助赖歌实现愿望——不能搞-死的潜在敌人,当然要笼络成朋友。
游戏主脑永远都不会告诉两段,它怕他们只有一点点,但它最忌惮的异能者却是赖歌这个事实。
于是,华夏的网络平台就发现,赖家人的一切小心都被迅速河蟹。
赖歌这个名字仍旧高高挂在热搜上,但凡是关于赖家人的信息全都从网络上消失。
有人重新上传相关信息,都没能把消息发出去。如果一而再、再而三地发,或者搞擦边球,不但相关信息会秒速消失,发布信息的人也会倒霉。他们的会自动暴露在网上,有犯罪事实就上犯罪事实,没有也会曝光他的几件糗事。
线上不允许暴露,有人不信邪,就走线下。
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银行账户和任何与个人钱财有关的软件全部被冻结,个人身份失效。
很快,政府部门也发现赖家的所有信息都变成了“不可查”,保密程度达到特级。
特事办的路主任知道这件事后,索性就认可了赖家信息的保密程度。
当国家由上而下要求不准再打扰赖家也不准再传播他们家的相关信息,顿时,国内无论官方还是私人,所有针对赖家人的行动全都停止。
国外也有人在找赖家,还想把这家人控制和偷渡出去。
但这些人的遭遇就更惨,无论他们伪装得多好,都会立刻被暴露给警方和特事办,别说靠近赖家人,就是他们找到的赖家人相关信息也全都消失,传回去的信息全是无可恢复的乱码。
青龙山苑小区的物业公司在一天内就换了,整个小区的安保级别迅速提升,倒是福利了整个小区的业主。
之后有人得到内部消息,该小区的房产在某些圈子里变得大热,这就是后话了。
试炼场内,吉平冷不丁地问赖歌:“那个许愿的地球玩家是你吗?”
赖歌闻言,耸耸肩:“谁知道呢。想让地球人变强应该是每个担心家乡星被侵略的地球人的共同心愿吧。”
吉平却像是明白了什么,看赖歌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尊敬:“你说的那些地球玩家也进入试炼场了吗?”
“嗯,他们应该都进来了。试炼场对于那些玩家来说也是一场游戏,他们和试炼者最大的不同,就是试炼者要进行试炼任务,并根据自我意愿可离开也可以继续进行试炼。但那些玩家则是有各自的主线任务,我也不知道他们的主线任务是什么,每个人触发的主线任务都有可能不一样。”
赖歌侧头看了看吉平,叮嘱:“我不知道那些玩家的人品和习性如何,但你就按照有好人也有坏人这个基本原则,哪怕知道对方是地球玩家,也不要太相信对方。”
“包括你在内?”吉平貌似在开玩笑,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试探。
赖歌勾起唇角:“当然不包括我,除非你们对我动手、对我怀有恶意,否则我绝不会主动伤害你们。”
吉平并没有因此安心,他尊敬赖歌是一回事,但同样也会对赖歌包括对未来有可能碰到的地球玩家都生出一定戒心。
说话间,赖歌踹破一扇已经有破洞的地下室门扉,跳了下去。
吉平探头看了看,这个地下室门扉就位于一栋房子的后院,不是室内进入,而是需要从室外进入。
打开地下室的门,本来应该有台阶下去,可现在那些木质台阶全部腐坏得踩都不能踩。
“吱吱!”吉平听到了老鼠的叫声,当下枪口朝下,点亮枪管上的照明灯,也跟着跳入地下室。
地下室出乎意料的大,还有一条通道不知通向哪里。
一股像是毛发被烧焦还加上肉类被烤熟的复杂味道传入鼻腔,这个味道并不好闻,还有点呛鼻子。
赖歌在通道前对吉平招手,地下室里躺了一堆已经被烧死的巨大老鼠。
这些老鼠都比成年猫还大,看着十分吓人。
吉平小心翼翼地绕过这些老鼠尸体,跟着赖歌进入地下通道。
森有溪和李留白保护着最小的苗鸿和平民刘备倍,刘备倍背着重伤的苗鸿,走在两人中间。苗鸿是为了保护刘备倍受伤,刘备倍感激又满心自责,幸好只要等一个小时苗鸿就能恢复如初,否则他能自责死。
“前面也有老鼠,这条路不通。”负责开道的森有溪还没有绝望,他们有免死保护期,刚才他还联络上吉平,知道赖歌也跟了过来。
“森队,我的子弹没了。”李留白已经拔-出□□,刚捅死一只巨鼠的他,身上也被巨鼠撕咬出几道伤痕,他的军装也几乎被血染成了黑色,他已经死过一次。
通道太窄,他们不敢使用手-榴-弹,而且这么重要的武器当然要留到保护期以后。
森有溪抛给李留白一个弹夹,“最后一个,我也没了。”
李留白利索地装上弹夹,对着跟过来的巨鼠射击,他是四名战士中枪法最好的一个,一枪就能解决一只巨鼠。
但这里的巨鼠太多,而且它们像是有一定智慧,非常狡猾,还会玩偷袭。
“我们再坚持两分钟,不行就用爆破,我们得离开这个地下通道。”森有溪一面对付前面冲过来的巨鼠,一面敲击旁边的墙壁,判断是实心还是空心。
可两边墙壁后面像全都是实心,这样爆破也毫无意义。
森有溪估算自己大概还有两颗子弹,如果吉平和赖歌再不来,他们就只能冒险使用手榴弹。
“森队,你说如果我们被老鼠啃光了的话,还能复活吗?”李留白还能抽空耍个嘴皮子。
“森队!”刘备倍突然发出惊呼。
李留白迅速转头,就看一根树根似的东西卷住森有溪把他拖入了鼠群。
森有溪连续开枪,子弹打空,他拔-出□□就扎缠住他双腿和腰部的树根。
但树根毫不放松,周围的巨鼠扑向他,树根迅速生长,把森有溪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李留白和刘备倍看不到森有溪被拖到了哪里,他们只看到森队被鼠群淹没。
赖歌和吉平赶到的时候,就听到两人凄厉的呼喊:“森队!”
恰好有巨鼠扑向背着人的刘备倍。
刘备倍提脚就踹,足球运动员的脚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一脚踹出去,就是扑过来的巨鼠也被踹飞出去。
但巨鼠太多了,踹飞一只还有一只。如果不是通道狭窄,这几个人早就被巨鼠群淹没。
赖歌手一甩,一朵又一朵火花落到巨鼠头上。
呼啦!小小的火花迅速烧穿巨鼠的脑袋,巨鼠们连参加都没发出几声就瘫倒在地上。
危险暂时解决。
赖歌没把他仓库里的武器分给这几人,三天保护期的最大意义是逼出试炼者的潜力,如果提前用黑科技武器武装他们,也就起不到锻炼和压榨潜力的作用。
李留白看巨鼠倒下,立刻往前冲,边喊:“快!森队被拖走了!就在前面!”
赖歌很快就超过李留白,他一边跑一边杀死巨鼠,但偶尔也会漏掉几只让后面的几人解决。
等李留白几个追上来,就看到赖歌站在一口深井边,正低头看井水。
地下通道出现深井,这也是很稀奇的事,尤其你抬头向上看,能看到一个圆形的井道。
几个人都跑得有点气喘,跑步他们不怕,但一路还要对付巨鼠,就吃力了。
“森队呢?你有看到他吗?”李留白喘着气问。
赖歌指了指深井,“应该是被拖进去了。”
李留白和吉平都扑过来,探头往深井里望,下方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下面有水,很深,而且是活水。”赖歌道。
李留白几个焦急道:“那我们还能找到森队吗?”
赖歌安抚几人:“别担心,你们现在还在保护期,森队至少有两天半时间。这下面是活水,森队还不知道被拖到什么地方,我们就这样冒然下去也不知道会碰到什么样的危险。”
吉平:“我水性还行,我下去找森队,你们等我消息。”
赖歌摇头,阻止吉平下井:“我需要先了解情况,你们先告诉我,你们怎么会进入了地下通道,还有陈明呢?”
“陈明不见了。”李留白回答,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看,“……陈明当时走在最前面,我们一路跟着他,可当他穿过一栋损毁较为严重的房屋,他忽然奔跑起来,我们不得不去追他,并喊他停下来,但他丝毫没有停。他转过一个弯,我们追过去,他人就不见了,只留下一根毛线夹在一个地下室的入口门板上。”
刘备倍也补充:“我们当时以为他进入了那个地下室,就跟着进去。哪料到我们刚下去,就被鼠群包围,逼得我们不得不向通道里面跑。我们跑了很久,战斗了很久,如果不是有三天的保护期可以自动复原,我早就死了。”
赖歌忽然看向那口深井,他刚刚似乎隐约听到了有人唱歌的声音。
声音很缥缈,里面蕴满了痛苦和渴望解脱的盼望,让听到歌声的人也能感同身受他的痛苦和渴望死亡的平静。
这首歌如果听时间长了,意志不坚定的人说不定就去自杀了。
“这口井有古怪,你们找路上去,不要留在这里。吉平,你能找到正确的路,带他们离开,还有,在离开地下通道前尽量堵上耳朵。”赖歌吩咐完就跃入深井中。
吉平无奈,只能接过指挥权,先带剩下的人离开地下通道。耳塞是现成的,他们进来时配备的小东西还算齐全。刘备倍没有耳塞,李留白就把昏迷中的苗鸿的耳塞给他用了。
陈明正在唱歌,他已经唱得声音嘶哑,可他不敢停下来。
在他捡起那团毛线球后,他就一直想要跟着毛线走。森队让他再等等,他等了半个多小时,也不见赖歌和姚汉沁出来,他等不住了。
森有溪也觉得就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回事,就让吉平留下等待赖歌两人,他则带着其他人跟陈明去探索那毛线。
陈明走在最前面,一路走一路收线,他收线收得全神贯注,连身后跟着的队友们什么时候消失了都不知道。
最后,他在一口井前停下,毛线的一头延伸入井中。
陈明犹豫片刻,探头向井里看,他看到了波光粼粼,看到了隐约的自己的脸。
突然!陈明感到后面有谁推了他一把。
陈明以为会掉入井中,他这时才想起身后的队友,刚喊出救命,就发现他的脚落到了实地。
他落到了一个小型舞台上,身上穿着古早的舞台西装,脚上穿着适合舞蹈的球鞋,两盏舞台灯照射在他的头顶。
台下无数没有脸孔的人在静静地等着他。
音乐响起,是陈明熟悉的流行曲。
到了该唱词的时候,陈明闭紧了嘴巴,他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可台下观众不愿意了,他们发出巨大的喧嚣声。
陈明脑袋都快被吵炸了,疼得他立刻抱住头。
“唱!唱!唱!”齐声的浪潮声一向他强压下来。
陈明痛得在舞台上打滚,“我唱我唱,停下来!”
喧嚣声没有停,反而变得更大。
陈明鼻孔、耳朵全都流出了鲜血。
陈明想要昏迷,但那些刺穿他耳膜、刺穿他神经的喧嚣声不允许。
不知不觉间,陈明用极小的声音唱出了一句歌词。
明明是颤抖、微弱、几乎没有人能听到的声音,可一瞬间所有喧嚣都消失了。
陈明逐渐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那不是歌声,那只是呻-吟。
陈明脑袋太疼,哼了两句就停下。
喧嚣声再起。
几次之后,陈明就明白了了,他只能唱,不能停。
之后陈明就一直在唱歌,歌曲和歌曲之间有几十秒的停顿时间,那是陈明唯一可以不发声的时候。
其他时间,他必须按照乐曲唱出歌词。
陈明还担心放出的乐曲如果他不会唱怎么办,可这个舞台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竟然非常贴心地在舞台边沿竖立起一个屏幕,上面有乐曲的全部歌词。
陌生的歌曲终于出现,只曲调,陈明就不知道。
但他不敢不唱,幸好他学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声乐理论,听着曲调、看着歌词,他的大脑快速把歌词嵌入曲调中,虽然唱得肯定和原作不同,但总算没有荒腔走板到听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