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常威虽然没在宫里过夜,却也等到宫门关闭的时候才走,说是深夜,其实也就是晚上八点钟。
皇帝特地让王体乾送常威出宫,走的时候蟒龙袍、蟒袍、斗牛袍、飞鱼服、鸾带等整套服饰已经备好了,王体乾带着两个小太监将皇帝赏赐服饰、骏马、宝刀等一应事物,送到了西安门外安富坊的新宅子里。
常宽、汪秀嫣、魏良栋、魏希捷都在,廉贞武曲和施大瑄等人把东西都安置好了。
魏良栋大为惊讶,“王公公,劳驾您亲自送无畏出宫啊。”
司礼监掌印的地位原本在东厂提督魏忠贤之上,但王体乾自甘臣服魏忠贤,即便如此阉党之人也不敢怠慢王体乾,因为老王同样是皇帝信任的人。
王体乾堆着笑道:“公爷,这可是皇上差遣老奴来的,您再看这蟒龙袍,还有出入禁宫的牌子和圣旨。”
什么结拜兄弟的事情肯定是不会和大家说的,做太监的知道什么不该说。
魏良栋边看边叫:“无畏,可真有你的,进宫第一天就混上蟒龙袍了,机器局?这是要做什么机器?”
常威和大家打过招呼才道:“简单来说就是在京城造个实验室,在通州开工厂。”
魏良栋大喜,“发财了,这回要赚大钱了。”
常宽却问道:“无畏,这机器局的人事,你如何安排?”
大哥这是怕魏良栋插手其中啊,“前登莱巡抚孙元化,前礼部右侍郎徐光启,南京兵部右侍郎毕懋康大人,此三人精通西学足以掌理机器局。”
魏良栋皱眉道:“徐光启曾触怒叔父,孙元化新近罢官怕是不妥吧。”
常威摆摆手道:“无妨,在机器局他们只是技术官员,并不涉及朝政,料想无事。”
说完正经事又问了施大瑄锦衣卫的工作细节,魏希捷摆下自己带来的酒菜一帮人吃喝一阵子,常威捡能说的说了些,一行人赶在宵禁前走了,王体乾走的时候常威给装了一车东西。
常威从魏良栋手里要了施大瑄四人,实际上四人本来就是北镇抚司的人,是魏良栋自己带在身边耀武扬武用的,等大家走了,常威四仰八叉的瘫在太师椅上道:“廉贞,明天把常离叫回来,你们哥三个全跟着我进锦衣卫,先干个小旗,等熟悉了事务升总旗,机器局立起来之后便是百户;武曲,明天去买些清白精细的下人丫鬟。”
有官做自然是大好事,二人喜滋滋的应了。
常威又道:“你们兄弟九个都没有成家吧?”
武曲摇头道:“咱们九个早年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过的是四海为家、快意恩仇的日子,二十岁左右被师傅收服,后来被他老人家丢到终南山去修道练武,为了洗心革面只保留了姓连名字都改了,后来这些高深武功都是在终南山上学来的。”
常威哈哈一笑,“你们的道行算是被我毁了,现在又过起杀人不眨眼的日子了。”
两人笑道:“说是修道其实是练武去了,咱们还是喜欢提刀杀人的日子。”
常威又道:“要是看上那个女子便跟我说,现在做官了好歹也该成个家,起码也要纳一二房妾。”
正说话间,听到外面有敲门声,偌大的五进宅子里只有他们三个人武曲便去开门,过了一时只听脚步声动,武曲带着一脸诡秘笑容走了进来。
不等常威问,门边就传来魏希捷的声音,“回去的路上突然想起有个问题不明白,正好常大人有空便回来请教一番。”
说着便捧着一本书走了进来,常威向廉贞武曲挥挥手道:“把县主的下人安置一下。”
等两人一退下去,魏希捷一下便扑进他怀里,“好弟弟,想死姐姐了。”
常威二话不说抄起她进了里屋卧室,自从腊月十五北上以来,这二十多天常威未近女色,如今有个欲求不满的荡妇送上门来,哪里还忍的住?
几下脱了衣裳便扑了上去,魏希捷惊道:“天呐,你这身上怎么没有一处好皮肉?”
“不要管那些伤,瞧瞧这话儿是好的吧。”
魏希捷荡意连连,“看着雄壮威武,好不好要试过才知,啊~天呐,我要快活死了!”
“嘿嘿,荡妇,爷要弄死你。”
“你好大胆啊,啊~!”
“贱人,叫爷!”
“不,啊~爷,奴婢要死了。”
常威像是拼命一般弄了半个时辰,直到魏希捷浑身瘫软如泥,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才收了。
歇了半晌魏希捷才道:“天爷呐,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男人。”
“你有力气说话了?”常威嘿嘿一笑,翻身再上。
“爷,爷饶命啊,奴婢受不住了,我叫丫鬟进来给你尽兴好不好?”
“现在才求饶,太迟了!”
这一晚上两个时辰之内,常威像个勇猛无敌的将军一样,肆意的践踏着魏希捷的领土,那疯狂的蹂躏让她晕死了好几次,痛苦和快乐交织的声音不断在空旷的大宅子里回荡着。
等魏希捷昏睡过去,常威披衣而起,进书房去写国富论,到凌晨武曲来叫常威起床去衙门点卯的时候,常威却毫不怜惜的在她丰臀上抽了一巴掌。
魏希捷吃痛醒来,看着自己白嫩丰腴的身子上那许多触目惊心的手印,怒喝一声,“你看看把我弄成什么样了?还敢打我,你好大的胆子!”
“嗯?看来你又恢复精力了,正好再来一回。”常威狞笑一声又扑了上去。
“啊,我不敢了,弟弟放过我吧。”
一把将她头按倒胯下,常威淫笑道:“你叫我什么?”
“爷,饶了奴婢吧,我真的吃不消了。”
“这才乖嘛,来,舔干净就饶过你。”
魏希捷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卖力的工作起来。
“这就对了,以后要乖乖听话。”
过一阵子,常威出门提了一桶冰凉彻骨的井水进来擦洗干净身体。
“来,伺候爷更衣!”
魏希捷稍稍挣扎了一下,却讨好的说出一声,“奴婢遵命,我的爷!”
常威眼中露出了征服者特有的骄傲,从这一刻开始,她将会无条件的臣服自己,这是胜利者的特权!
从安富坊到西长安街的锦衣卫衙门有六七里路,坐着马车不一刻便到。
长安街是统治中心所在,承天门两边左祖右社,祖是太庙,社是社稷坛。东长安街以南有户部、吏部、礼部、工部、兵部、太医院、翰林院、钦天监、鸿胪寺这些文职机构;西长安街以南,有锦衣卫、五军都督府这些武职机构。一文一武沿着承天门前那狭长的大明门城墙左右分布,每有杀头治罪者,经西单,出宣武门,到菜市口刑场处以极刑。
虽然北镇抚司属于锦衣卫,但是却要分开说。
锦衣卫干的是那些依仗、班值、驯象、巡街之类的工作,南镇抚司是管理这一切的衙门;而北镇抚司一切刑狱专呈皇帝,毋须呈送本卫,指挥使是无权过问诏狱案件的,因为那是皇帝直辖的司法机构啊,那些负责侦察、缉捕的锦衣卫“缇骑”都是北镇所属。
这么一看北镇抚使是没有机构可以限制的,因此先前的北镇抚使‘五彪’之一的许显纯,为了邀功请赏而罗织罪名,不择手段地扩大牵连范围,制造的冤假错案不胜枚举,六君子、熊廷弼、汪文言都是许显纯的杰作。
“如今许显纯被升为锦衣卫佥事,职位空出来给了我,就说明皇帝已经已经有了收手的准备,为什么呢?难道是魏忠贤那些九千九百岁的名头太吓人了?这么看来这次实授北镇抚使并不是魏良栋求来的这么简单!”
带着这样的疑问常威进了北镇衙门,让施大瑄四个去把北镇所有人手全部召集起来开会,常威这个做派是从军中带来的,上任之后先申明自己的规矩。
而这一次他准备玩一把大的,北镇五个千户所应有五千六百人,但现在除去一千多名分布在全国各地办差的之外,竟然还有一万多人,整整多出了一倍人手。
按照常威的风格,这么多冗员肯定是要撤销的,但在此之前要把手上的工作厘清。
看着院子里那密压压的人头,常威朗声道:“我是新任北镇抚使常威,你们可能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这个人很随和,只要照我的规矩办事,升官发财不在话下。”
“我先说明我的规矩,不准勒索犯人钱财;不准随意扩大案件范围;不准打死人编造口供;任何伤残肢体有可能致人死命的重刑,必须得到我的同意。”
说完常威笑着说道:“听了这四项你们肯定在想,纯粹放屁!这样干哪里还能升官发财?但是,我告诉你们,天下贪官污吏多的抓不完,疑难案件堆积的比山还高,想要升官发财并不难。从现在开始我私人补贴你们一份月俸,姑且叫赏金吧,也就是说你们拿双份饷银!”
锦衣卫最低级别军官从七品的小旗月俸二两多一点,放在别的地方每天粗茶淡饭吃饱之余还能存一半,普通校尉、力士也能拿点钱养家,但是京城物价腾贵,日子过的紧巴巴的,没有额外收入这点钱根本不够。
一句双饷让普通校尉力士们欣喜不已,但是军官们尤其是那些千户百户就不高兴了,他们才是贪赃枉法的主要受益者,多一份饷银算什么?根本比不上那些灰色收入啊。
常威又道:“当然,这是有条件的,你们原来那点额外收入,甚至贪赃枉法的动作给我收起来,我前事不咎,从现在开始谁坏了规矩,立即开革出去绝不轻饶!”
“当然,我并不是不给大家活路,昨天我奉了圣旨,接下来要成立一个前所未有的机器局,那里也需要大量人员充任,你们谁要是觉的受不了我的规矩约束,可以自请调入,提前告诉大家那里待遇不会比安民厂差。”
“好了,闲话说完,现在先处理本镇积压案件,所有人将手上案子依次提交,一个时辰后由百户送到我堂前来。散了吧!”
在所有人整理卷宗的时候常威召见了十四名高级官员,理刑指挥梁清宏,掌刑指挥吴邦辅,理刑千户宁光宏,掌刑千户高文彩,千户周胜,千户蒋之鄂,千户冷逢阳,千户唐光玉,千户李丰茂,还有五个副千户。
看着垂手肃立在面前十四人,常威和气的说道:“诸位同僚坐下说话。”
诸人齐齐回答:“大人面前属下不敢放肆。”
常威笑道:“我说过我这个人平常很随和,我们大家不但是同僚以后还会是朋友,不必拘束,都坐吧。”
十四人互相看了一眼,见他不是假客气,便都坐了。谁知才一坐稳,廉贞便递给他们一人一张千两的银票,诸人惊喜之余有些愕然,要知道他们都是从四品到从五品的官职,月俸十两左右这笔银子够他们连贪代捞干上年了。
常威正色道:“官场上的事情我多少懂一些,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但是皇上委以重任我不得不做,这点银子预先补偿大家,希望各位能按照我先前说的四条去办;如果谁敢阳奉阴违,休怪我翻脸无情!”
十四人虽然各怀心思,但都齐齐起身道一声:“属下不敢!”
常威挥挥手道:“很好!我现在要办第一桩案子,南镇抚司理刑百户阎老五、东厂理刑百户王昌,这两个人大家认不认的?”
众人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他们这个级别的官员自然知道常威在沧州差点被两人弄死,知道这是报仇来了。
知道归知道,可南镇是魏良卿的地盘!东厂更是魏忠贤的院子啊,谁敢去惹?十四人全都默不作声,常威用严厉无比的目光挨个扫过去,千户高文彩和周胜钢牙一咬,起身道:“大人,我们认的这两个。”
“很好!”常威欣然道:“两位兄弟可敢与我手下走一遭?替我把人抓回来?我有几桩案子要问他们。”
高文彩道:“我乃北镇千户只知奉镇抚使大人之令行事,其它一概不问。只是,咱们拿人需有驾帖,否则会落个违例的话把子,大人,您看?”
“好!”这人有理有据有胆色是个人物,常威转头道:“大瑄回来没有?”
话音方落施大瑄飞快的奔了进来,“大人,驾帖来了,司礼监佥印,刑部佥签,全都齐了。”
常威赞道:“不错,干的漂亮!”
施大瑄摇头说道:“刑科给事中看着咱的驾帖发了半天呆,直说好几年没见北镇去佥签了。”
驾帖出自皇帝授意,司礼监签发,锦衣卫执行命令之前还要去刑部佥签才能生效,可自从魏忠贤势大之后,这套程序便废止了。
魏忠贤是司礼监秉笔太监他的名义上司王体乾甘愿臣服,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直接自己发个驾帖去抓人就是了,根本不管什么刑科给事中。
常威道:“大家都记住,以后咱们拿人必须要刑部佥签的驾帖,否则被人抓到口实日后会有大麻烦。”
从常威那个不贪赃枉法的四条规矩大家就看出来,他要整肃纪律了,不过,这么弄能干多久呢?
去之前周胜慨然道:“大人,若是我们二人以后有什么三长两短,还请大人照看我们家人。”
常威也不说破一口答应下来,南镇就在对面,武曲和周胜去了一盏茶时间就回来了,但武曲新穿的青绿锦绣服却浸满了血迹。
常威咧咧嘴道:“怎么?他还敢动手?”
廉贞一脚将吓的打摆子的阎老五踢翻在地,笑道:“宰了三个不开眼的小喽罗!”
这话让堂上十几人齐齐色变,去南镇抓人杀人居然不当一回事儿?
东厂在灯市尽头的皇城根下,武曲和高文彩多用了一刻钟才回来,同廉贞一样,武曲衣服也染红了,常威笑道:“你又宰了几个?”
武曲将王昌踹翻才道:“宰了两个小阉人,大人,你得做好被弹劾的准备。”
常威“无妨”二字才说出口,外面几个军官恭恭敬敬的引着王体乾进来了。
“公公怎么来了?”
王体乾扬扬手里一沓奏疏道:“皇上让老奴送东西来给大人看看。”
“怎么?弹劾的折子上的这么快?”常威接过一看,竟是十几个御史言官弹劾他昨夜在皇宫演武、脱衣、骑车、逗留太晚以及拍桌子等君前失仪的罪名。
这就是史官的用处,皇帝身边有史官负责记录言行举止,叫做起居注,这是要作为史料的东西,这也是言官们对付皇帝的利器。你皇帝权利最大?好,我就不信你不在乎身后名,把你的荒淫事情全部记录下来,会影响庙号、谥号,除了操蛋到底的皇帝,真没有几个不怕的。
常威又道:“公公,我的手下刚刚去抓人,这两个反抗拒捕,被杀了五个党羽,等一会儿,估计又要收到弹劾了。”
王体乾表情怪异的说了一句,“上任第一天就收了一堆弹劾,大人这官做的倒有意思。”
常威哈哈一笑,将奏疏还给他,施大瑄送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又递上一封书信,常威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坏弟弟,人家被你折腾的下不了床了,晚上早点回来赔罪。”
晚上?你还住在我家里了?常威提笔在信上写下,“昨晚只是开胃菜,晚上让你试试我的霸王枪法!”从怀里掏出一瓶擦拭的伤药又交待施大瑄去买点可口的东西让送信的丫鬟带了回去,常威才开始审问。
“经查阎五、王昌多次敲诈犯官,草菅人命……勒索白银逾万,你二人可认罪?”东厂和锦衣卫镇抚司里哪有什么清白人,施大瑄随随便便就翻出二人几十条罪状。
二人口称“冤枉”自然不认,这种罪名一认必死无疑啊。
常威兴奋的叫一声,“好的很,正好给本官练练手,先把他们押到院里去。高文彩,把诏狱里所有犯人全部弄出来,让他们见识见识本官的手段!”
众人领令前去,不过多时,偌大的院子里竟然站了不少戴着枷锁镣铐,形如枯槁之人,王昌和阎老五被捆在两张条桌上摆在人群中间,常威脱了衣袍只穿着一条丝绸短裤手提鞭子带着一队手下过来。
先是甩了一下皮鞭才向犯官们抱拳道:“各位,本官是新任北镇抚使常威,看我这一身伤,各位就知道也是诏狱里出来的。这两位是南镇抚司和东厂的理刑官阎老五、王昌。”
说完话森然一笑,提起剥皮鞭没头没脸的就是几鞭子,二人在惨叫声中晕了过去,“呸,这么不经打!”
手下人立即一盆凉水浇醒,常威继续打,如此反复几十鞭下去,两人从脸到脚便没有一点完整的皮肉了,常威几下将两人稀烂的衣服连肉扯下来,翻过身又继续打,不消一刻钟两人便奄奄一息了。
救醒之后两人立即将干过的所有坏事全部招了,他们不再抱半点侥幸的希望只求速死,常威让两人在认罪状上签字画押,令人去他们家里抄没赃款,很快便定了案。
施大瑄快马赶进宫里去请旨,北镇抚司是独立司法机构,只要取了口供和证物就能请旨杀人,不用三法司审核。
让手下继续用酷刑拷打王昌,常威自己提着阎老五找了个清净地方盘问青龙会和魏良卿的关系。
阎老五只知道青龙会与锦衣卫有关系,但具体是什么关系、青龙会所在位置他一概不知,问出联络方式后,常威堵上他的嘴,提回去继续拷打,用尽了剥皮、断骨、下油锅等等他曾经受过的酷刑,等斩立决的旨意下来之后,两人只剩下一口气了,令人在菜市口贴了告示,百姓们一看北镇抚使要斩南镇抚司和东厂的人,立即沸腾了。
不过,这时候常威却没空管这些,他正在审理诏狱中那一千三百多名犯人。
首先,当然是因王恭厂大爆炸入狱那一百多号人,这里边有三十多名御史、言官是附和谣言说什么天谴、仁德的人,不过真正造谣的人已经被魏忠贤打死了。
其余人都是京城里的百姓,就是那些跟风传火神、土地出现的人,这些人的共同特点是家里有钱。许显纯留着这些无关紧要之人的目的在明显不过,就是弄钱!
真正与大爆炸相关的人只有三个,一个是当时王恭厂的提督,一个是当日值守官员,按卷宗上记载两人当时不在现场,主要罪名是懈怠。按照这个情况来看,不管谁来审这两个人必死无疑,关着他们又是弄钱!
“魏忠贤的手下干什么都想着钱,难怪阉党这么遭人忌恨!”
最后一个是唯一一个爆炸亲历者,就是天变邸抄上那个说出爆炸现场情况的吴二,不过他已经疯了,嘴里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轰,爆炸了”。
照这样下去,也是一无所获,沉吟许久,常威狠狠心凝聚全部神魂,运起太上忘情法向疯疯癫癫的吴二罩去,神魂星辰一接入吴二脑中就看到轰一声响,王恭厂大爆炸的真相完美的呈现在常威眼前。
不过,那时候的吴二却躲在一处安全隐蔽的地下室中,而他身边一个面目虚无的女子只挥了一下手,吴二便吓的瘫软在地,常威清晰的感受到吴二那无尽的恐惧,在他晕倒之前脑中冒出‘阴魂咒’三个字,然后吴二脑中的真相便被封印了,除了一开始说出现场炸死了三十多个人之外,日复一日的审问下他便疯了。
常威又惊又喜又怒,“阴魂咒?这是专伤神魂的玄功吗?看来王恭厂大爆炸果然另有隐情!”
想了一阵,“廉贞武曲立即去请韩追和安东公手下那位褚七绝!”
阴魂咒这种玄功常威没听过,只能问见闻广博的韩追和那位专伤神魂的褚七绝了。
两人到来,立即确定那是九城乱云谷独有的玄功!
常威心念电转,“九城乱云谷与大爆炸有关,青龙会和锦衣卫有关,魔教的手伸的真长啊!为何不直接杀了吴二?魔教行事还真是诡秘莫测。”
发现这个重要人犯,常威连施大瑄他们都不信了,直接让常离跟吴二住进监狱里,廉贞武曲则轮班看着他们,“人手不够用啊,得赶紧把左辅右弼、马远、殷安他们调过来。”
将吴二记忆中的事情写成一个小条子贴身藏好,常威又初步看了看三大案,这些案子天长日久,不是一时能够厘清的。
现在他有了王恭厂大爆炸的线索就有了底气,皇帝心中的伤痛就是最后一个儿子被大爆炸吓死,而东林党还用大爆炸来谴责他,所以,才报复似的让魏忠贤捕杀东林党人,只要弄清了这件事,皇帝就会重新振作起来,只要皇帝愿意魏忠贤根本不值一提!
至于监狱里这些东林余孽能放就放了吧,养着他们还浪费粮食呢。
“杨奉,杨链的堂弟,因杨链‘受贿’的赃款一直没下落关押至今!”
常威摆手道:“杨链都死好几年了,何况这跟他堂弟有什么关系?无需再审,去枷,延医治疗,一日两餐先养着。”
“啊?!”
不但在场所有锦衣卫,连所有囚犯都大吃一惊,杨链是东林六君子之首,一生致力与阉党相斗,是魏忠贤最忌惮的人之一,现在竟然不审了还好生养着?这位新来的北镇抚使想干什么?
常威猛拍桌子,“啊什么啊?没听到我的命令吗?”
“大人,这可是,”施大瑄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常威打断了,“我自有主张,你们只管照我的吩咐去做,有什么事情都是我担着!”
“唉,大人您,好吧!”
“左光先,左光斗之弟,原为辽东参将,涉其兄案入狱。这等大将押在诏狱可惜了,无需再审,去枷,延医治疗。”
“袁化中的小舅子?不用审了。”
“魏学濂,魏大中次子,本官听闻魏大中长子因痛哭父亲而死,给魏家留个后吧,好生治疗!”
“周朝瑞的姑父?大明早就不株连了,去枷!”
突然常威大叫一声:“王化贞你个丧师失地辱国的王八蛋还活着?哦,我知道了,吏科给事中熊开元说你家里很有钱,每一次审案的时候你家人会花钱收买街头少年向熊廷弼投掷碎石,并感叹你王化贞被冤枉。熊廷弼被传首九边,你还白白胖胖的?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他妈到底是怎么在诏狱里活下来的?给我好好审,给我扒了这王八蛋的皮!”
咦?这位北镇抚使不会是东林党出身吧?怎地净干些放东林余党的事情?
一天时间,常威放宽了八百个被牵扯的东林党人;并下令严审二百位贪赃枉法、克扣军饷、杀良冒功的真正罪犯,这些人的共同特点是真的有钱,用脚后跟都能想到是许显纯收黑钱的结果。
正在监狱里的东林党人振奋不已的时候,常威却命令对造谣王恭厂大爆炸的几十位东林党严惩,这下大家才发现这位竟然是个不站队、没立场只认律法的‘奇葩’。
当官没有朋党怎么混?
其后涉及‘梃击’‘红丸’‘移宫’三大案的人更是一个不放严加审讯。
刚干完这些,魏忠贤便派宦官李朝庆前来质问,常威飞快的写下一封奏疏,交给李朝庆带回去。
“这么大动静魏忠贤要是不过问才见了鬼了!不过,你想不到我已经有收获了吧,嘿嘿!”
巡视一下,确定命令完全落实,常威才带着一堆厚厚的卷宗和处理建议,向皇城而去,一出北镇衙门才发现围满了来看热闹的大臣,再看看天色,现在竟是日落之时了。
所有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常威,更有人问他是不是准备放了被牵连那些人。
“诸位大人消息很灵通嘛,无需多问,下官虽然不喜欢东林党人,但行事不按本心喜恶,只论律法!”
丢下这番话,常威扬长而去,亮出牌子一路直奔乾清宫暖阁,皇帝已然用过御膳,旁边是客印月在相陪。
虽然皇帝说过不用行大礼,可常威却没敢当真,恭恭敬敬的跪地行了礼,“臣常威拜见吾皇万岁。”
皇帝道一声:“起来吧,听说你第一天赴任就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常威起来将厚厚的卷宗放在御案上,道:“臣以为诏狱中八百余人是受了牵连,没有必要再审;另有二百余人罪证确凿也无需再审。”
皇帝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常威侃侃而谈,“左光先有将才,可降职使用,允许其戴罪立功;魏学濂并未犯法,理应释放;王化贞丧师失地辱国,不千刀万剐不足以治其罪;其余八百人或者放还或者转出诏狱;另有二百人一并斩首示众!”
皇帝一惊,“你是说一次放八百人杀二百人?”
“是!”
客印月盯着他道:“常大人好大的魄力!”
常威抗声道:“臣孤身立于朝堂之上,行事只按律法,不问朋党;昨日可当殿怒斥东林,今日亦可开释受牵连之人;北镇抚使司多年不签驾帖,臣行事手续俱全,绝不枉法;只要臣在北镇一天势必厘清诏狱,靖清积年大案!”
皇帝见他先前还在好好说话,突然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正在愕然间,却听常威肚子咕咕乱叫,皇帝一下笑的趴在龙案上。
这下连被冒犯的客印月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笑了好一阵皇帝才道:“爱卿,你家资巨万莫非没钱吃饭吗?”
常威略显尴尬的回道:“审了一天的案子没来得及,臣想着不早点进宫面圣,怕明天又要被御史弹劾了。”
皇帝肃然起敬,“爱卿勤劳公事,堪称臣工楷模。”
“臣愿肝脑涂地报答皇上知遇之恩!”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一沓国富论的书稿。
皇帝一看那书稿起码有几千字,讶然道:“你该不是昨晚没睡觉吧?”
“确实没睡!”这倒是实话,道家玄功神乎其技,昨晚折腾完魏希捷,常威反而精神奕奕,根本用不着睡觉。
皇帝大为感动,拍着他肩膀道:“废寝忘食啊,吾弟要保重身体,来日方长啊!”
常威深情的回道:“臣有无穷精力,恨不得一天把所有事情做完,恨不得立即国富兵强,收服辽东!”
皇帝欣慰的说道:“吾弟真乃赤诚之人,忠贞之臣也!”
说着话又听到常威肚子饿的咕咕乱叫,皇帝转身道:“嬷嬷你去给无畏弄点吃的,他喜欢大块吃肉。”
常威一惊,“怎敢劳动夫人?”
客印月笑道:“不妨事,这是皇上给常大人的赏赐。”
等她转身出去,常威飞快的从怀中掏出那个早已准备好的小纸条递了上去,皇帝见他神情无比凝重情知有异,仔细一看大惊,正要说话却见常威食指压在嘴唇上,取过纸条一口吞了,转头蘸着茶水写下,“此事不可明言,臣怀疑其中有变天之谋!”
天是什么?皇帝!变天之谋自然是谋朝篡位的举动!
皇帝也蘸着茶水飞快的写下,“你能跟朕用神魂交流吗?”
常威写道:“请陛下毫无保留的相信臣就可以!”
皇帝毫不犹豫的点头同意,常威运起太上忘情法,双目神光乍现便已经和皇帝取得了联系。
在神魂中常威抢先说道:“陛下恕罪,此事乃是不得已为之,这个神魂交流快逾闪电,一年说的话一顿饭时间就能说完,而且,只有陛下想让臣知道的,臣才能知道,臣绝对窥探不了陛下私隐。至于那吴二已是神智不清之人,臣很容易便得手了。”
先解释了神魂交流的事情,免的皇帝以为他别有用心,那就麻烦大了。
震惊之后皇帝感慨,“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事,宛如梦中相见一般啊。可你的内功不是废了吗?怎么还能有这等神奇手段?”
常威回道:“陛下,这就是道家玄功的妙处,不管会不会武功只要精神力强大,灵魂茁壮之人都可以修出神魂。比如那些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儒生;大字不识一个账目却精到无比的商贾;还有那些兵书都没读过却天生会打仗的将官,凡是世间各行各业翘楚都可以修出神魂,只是他们不懂方法罢了。”
皇帝喜道:“那朕也可以吧!”
常威立即道:“陛下乃真命天子,天生王者之气,自然毫无问题。若是陛下想要修出神魂,臣可以请师兄韩追真人相助,臣便是在他帮助下成功的,陛下要是怕他道行不够,臣可以请张天师出山。”
常威自己也可以,不过,他可不敢肆无忌惮,修炼神魂会窥视皇帝的秘密,万一皇帝不高兴就有杀头大祸,还是请那些方外之人来办好了,顺便还可以扶植一下终南山的势力。
皇帝道:“先不着急,那个九城乱云谷是何方妖邪?”
常威凝声道:“九城乱云谷是江湖中一大禁地,大概只知他们藏身西域沙漠,详情无人可知。但其成员全是女子,因而,臣才用这种办法。”
皇帝悚然一惊,“难道你怀疑嬷嬷?”
“不敢!臣曾卧底白莲邪教,深知江湖人手段诡异,只要有一处疑点,臣便不敢相信任何人。”
踌躇一下,常威狠心道:“况且,臣听到江湖秘闻,九城乱云谷与青龙会这两大神秘组织同为魔教分支,而臣在审问阎老五的时候发现锦衣卫与青龙会有联系,这更让臣心中惊惧!”
这句话更是非同小可,皇帝沉吟一下才道:“你放手去查吧!”
听到脚步声响起,常威立即切断神魂连接,神色自然的说起国富论的内容:“陛下,臣认为劳力和生产效率……”
皇帝认真的看着书稿道:“你这些见解非常深刻,可以说直指财富产生的根源,非常好,比大臣们的见解高深太多了,朕要好好研读,等你写完,朕要请你去文华殿讲经筵。”
常威笑道:“怕是要用一年半载才能完成呢。”
客印月回来之后君臣二人的话题恢复正常,常威蹭了一顿饭,得了圣旨,立即返回南镇衙门将那八百人全部释放,一时间消息传遍朝野,北京城里像炸了锅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