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雪却不高兴了,圆润的声音中充满了聋子也能听出的嘲讽,“倾城姐姐这是何意?我哥可是和陈举人的千金定了亲的,明年就该完婚了。莫非倾城姐姐要给我哥做妾不成?”
苏倾城反唇相讥,“书雪妹妹都愿意给常盟主做妾,我又为什么不可以啊?”
这句话一下子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看着魏良栋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常威暗自叫苦,不过,唐书雪下一句话却让常威心中一松,“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哥是个专情的人,没有任何纳妾的意思,倾城姐姐这番功夫怕是白费了呀。”
这边魏良栋神色刚刚一缓,就听一把浑厚的嗓音道:“两位貌美如花的姑娘竟要给人做妾?真是太可惜了!”
常威回头一看,竟然是一向不见人影的白子瞳,而身边挽着他臂弯那个婀娜多姿的美人儿正是寇白门!
到了常威身边,白子瞳拱手道:“骆马湖一别,今日才见到常兄,常兄大喜之没能赶上,还请恕罪,日后定当补报!白门,还不行礼?”
寇白门闻言低垂着眼睑,福了一福道:“奴家见过公子。”
似乎受到了现场这火热的气氛影响常威心头一阵莫名的烦躁,可护送战马的时候白子瞳出过大力,刀盟又是拉拢的对象,他不能不理,按下心头不快嘴角牵出个灿烂的笑容,正待说话却听魏良栋道:“这就是你白玩一阵子又不要的那个粉头?”
知道魏良栋这是替自己出气,可常威还是有些头大,因为白子瞳是个狂傲之人,万一他按捺不住冲突了魏良栋,刀盟也就到头了,忙道:“子瞳兄,这位是今天的贵宾安东候。”
看到寇白门微微颤抖的身子,魏良栋越来劲,口里啧啧有声的说道:“无畏,你真是个有手段的,难怪我刚来南京时你就对我说,偷香窃玉的最高境界是夺了她的心,这粉头竟然不要银子让你白白,看来真是被你把魂儿勾走了啊!”
白子瞳玉面之上顿时一片煞白,眉头一挑正要说话,却听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赞道:“偷香窃玉夺芳心,无畏兄当真好手段。”
这人声音好听,说起话来抑扬顿挫像是读书一般,一下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袍,头戴方巾做书生打扮的人,这人面目清秀俊美,与唐锦衣那美若女子的容颜相比则多了二分英气,与常威那英姿勃勃的锋芒相比则多了一份俊秀,真正是个温软如玉的读书人、美少年。
这种人物只要见过就绝对不会忘记,可常威偏偏不认识他,这美少年身边却是金戈会楚严明、楚晴,他身后还跟着三个身穿八卦衣的中年道士。
没等美少年走近,那三个道士快步过来和常威身后的韩追见礼,自称是龙虎山正一道之人。
常威心中越狐疑,“这小子什么来头?既然是跟金戈会来的,怎么又跟正一道扯上关系了?”
正一道和天师道都是张道陵张天师的后人所传,教中地位最高的都叫张天师。不同的是,正一道是以符篆剑印为主的正一经;天师道则吸收了老子开天经专注金丹。因而,两家是一脉相承,按理说龙虎山正一道是张天师的正统传人地位更高,但是终南山楼观台是道教祖师老子传授道德经的地方,是道教第一祖庭,因而,天师道反而压过正一道一头。
似乎看出了常威眼中的疑问,那美少年快步走来,抱拳道:“无畏兄不认得我了?我与你同年所生,同时开蒙,幼时苏州城中你我二人一同进的学啊。”
远处又传来一个声音,“建业兄有所不知啊,无畏被奸人毒害过,今年之前的事情忘却了七七八八,年初醒来的时候差点连我都不认得呢。”
却是沈匡带着顾横波赶了上来,“无畏,这位是咱们幼时同窗粱克成,小时候你还和他打过架呢,这回总该记起来了吧?”
金戈会那位新出现的年轻高手粱克成?常威脑中立即想起他的资料。梁家是湖州望族,家中世代为官,粱克成的祖父梁鼎臣现为内阁大学士,其父梁廷机是山西总督。粱克成幼年时,其父在苏州吴江县做县令,而常威的父亲常青那时候是东山县县令,因而两人在苏州城里做过三年同学,七岁那年梁廷机调任江西广信府,粱克成也就走了。
想起这些缘由之后,常威抱拳还礼道:“建业兄恕罪,多年不见想不到建业兄竟然进了金戈会,世事之离奇实在令人难以预料啊。”
粱克成也感慨道:“我也没想到十四年后竟然与无畏兄在江湖相遇,当年我随家父去了广信府,机缘巧合之下被龙虎山张天师看中做了徒儿,说来也巧去年秋闱无畏兄中了应天府解元,我也中了广信府解元。”
常威讶然道:“看来建业兄当真与我有缘啊,不知建业兄为何进了金戈会?不瞒建业兄,我与金戈会有点小龌蹉,要不然咱们哥俩此时就该把酒言欢,共诉离殇了。”
粱克成遗憾的说道:“我在龙虎山习文练武十余年,今年天师让我下山历练,我是湖州人嘛自然是就近加入金戈会,要是早知道无畏兄建立了七海盟,就该投奔了你一同闯荡江湖啊。”
常威也叹道:“那真是可惜了。”
心中却暗忖,“湖州望族梁、闵、楚、许等家族同气连枝,仅仅是就近那么简单?哼,大家都是解元,还是一南一北两个张天师的子弟,还真是巧的很呢。”
话音一落,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道:“公子可惜什么?”
这次不用回头常威就知道说话的是羽飘翎,正待接话却见粱克成眼中溢出一道明亮的光芒,常威心中一凛,“好精湛的内力,这家伙竟然和我一样拥有隐藏内力的神功,也是,道门神功深不可测会这个不稀奇,不过,终究比不上我的太极石。”
粱克成眼中亮光一闪而逝,拱手道:“原来是小羽姑娘!”
小羽姑娘?妈的,叫的还挺亲热,你们认识吗?羽飘翎也和常威一样疑惑,“公子如何称呼?”
粱克成温文尔雅的说道:“小生粱克成,几年前我在龙虎山上见过小羽姑娘。”
“原来是梁公子!”羽飘翎恍然大悟,寒暄几句粱克成也问起羽飘翎是否嫁人了?
羽飘翎抿嘴一笑道:“梁公子和常公子一样,都问了奴家这个问题……”
等她说完,粱克成戏谑一笑,“真是可惜,想不到小羽姑娘许了人家,害我白白相思一场。”
这话一出来,常威暗骂一声,“妈的,这小子怎么跟我一个腔调!”
人最讨厌的就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粱克成家世、相貌、才华、武功都不在常威之下,甚至连戏弄女人的腔调也是一个路数。这怎能不让他厌恶?
唐书雪、颜如玉、苏倾城、羽飘翎、烟千波、楚晴等人更是露出怪异的表情,先看看粱克成再看看常威。
常威摇头道:“不要看我,这话又不是我说的。”
“无畏,你又说了什么新奇言论?那个暗箱真的很有趣,我这几天在太阳底下观察阳光果然现了好几种颜色。”
听到欣喜的这个声音,常威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愉悦的神情,眼前这一群人都被他抛诸脑后,回过头去正好看到徐淑仪带着随从走了过来。
“姐姐怎么来了,你也对比武感兴趣吗?”
徐淑仪秀眉一蹙樱唇微张,那成熟的风情雍容的气质将在场的一众青涩少女全都比了下去,只听她埋怨道:“原本是哥哥来的,可他要去赴文会,就让我来替代。我想天天看书眼睛好涩,来看看比武舒缓一下也好。你带着剑干什么,也要上场比武吗?”
常威正要回话,粱克成却抢先道:“无畏,你姐姐不是嫁给秦世子了吗?何时回来的?”
常威回头正好看到粱克成眼中那浓浓倾慕的神色,心中更加厌恶,沉声道:“建业不可唐突,这位是宁王妃。姐姐,这是山西总督梁大人的公子。”
说完也不等粱克成接话,“等我去找高神医讨一些眼药,回头我再挑一副明镜岛上出产的眼镜送到国公府去,对了,实验室里的煤油灯就要造好了,回头也让人送过来,保你再也不会眼涩了。”
徐淑仪嫣然一笑,“那敢情好,回头我也送你一件辽东产的貂绒长袍,再配一副轻便的手套,你刚刚伤愈就在外面跑可别冻着了。”
魏良栋笑道:“王妃怎么不送我袍子啊?”
徐淑仪也笑道:“你又不是我弟弟。”
说了几句话徐淑仪道:“无畏我先去了,等你有空的时候,咱们再谈谈光的颜色。”回过身去和魏良栋打个招呼,便进了一边的贵宾包厢。
粱克成眼神中的失落一闪而过,转过头去又和羽飘翎说话,常威应付几句场面话,赶紧摆脱了这一大群关系复杂的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很快,正经的像是变了个似的高良才出现在比武场中央,“诸位江湖同道,诸位贵宾,老夫万士通,承蒙诸位厚爱主持届武林大会!”(未完待续。)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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