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滞一秒。
略高的人体温度沿着皮肤迅速蔓延,火烧火燎的烙下一片奇异纹路。
血液沿着指尖滑落,在沙发上晕染。
江奕奕回过神,手指微动,拽着白沧的袖口,将手背上多余的血擦拭干净。
白沧保持着半弯腰的动作,注视着江奕奕近在咫尺的动作,嘴角弯了弯,侧头靠近——锋芒闪现,停在寸步之遥的距离。
白沧停下动作,往后挪了挪,跟江奕奕保持距离,一直等江奕奕擦干血迹之后,才直起腰,看了眼沾上血迹的袖口。
“不喜欢血?”
江奕奕环顾四周,试图找到餐巾纸之类的存在,闻言反问道:“你喜欢?”
“我没有喜欢的东西。”
白沧坐回沙发,瞥见江奕奕的动作,伸手在茶几上按了按。
空荡荡的茶几上浮出小型医药箱。
白沧拿出绷带,熟练的为自己手上即将痊愈的小伤包扎:“同样,我也没有讨厌的东西。”
他一板一眼的把受伤的手指包扎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乍一看,不像是破了个小口,倒像是手指骨折了。
“但蒋一不同。”
白沧在茶几上按了下,医药箱重新消失:“在他正常的时候,他有着跟这里所有人都不同的……”白沧停下话,看向江奕奕:“道德准则。”
江奕奕扬眉:“这不让人意外,毕竟我是一个正常人。”
“确实。”白沧认可了他的话:“但这里没有正常人,那些家伙的脑袋里,除去我想这么做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之所以跟他发生接触,就是因为他的与众不同。”白沧平静道:“在不正常里的正常,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该被称之为不正常。”
“是什么,让你维系着正常人的道德准则?”
这个问题听起来有点愚蠢,江奕奕并不觉得这有需要疑惑的地方:“它之所以被称为准则,就是因为它不能被改变。”如果能被轻易改变,那就不会被称之为准则。
“所以,哪怕面对再糟糕的处境,你也不会改变。”白沧平静的复述:“即使这会让你直面死亡?”
江奕奕扬眉:“如果我会迎来死亡,那跟我改不改变这一点无关,那只是因为我太弱。”
“弱者往往以为,迎合强者,改变自我,就能否定他的弱小。”
这些话流畅的流露,因为从未动摇,而显出无尽力量:“但这只会让他显得更滑稽可笑。”
“需要改变的,从来不是对自我的道德束缚。”江奕奕看向白沧:“而是目送着弱者去死的世界。”
白沧得出了结论:“一位理想主义者。”
他语气极轻,含着几分无法察觉的感叹,蒋一的死仍在眼前,让他无比笃定这一点:“一位愿意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坦然赴死的理想主义者。”
江奕奕眉梢微皱,反驳的话在他嘴里转悠——他对理想主义者没有偏见,但这不代表理想主义者并不愚蠢。
就好比,林异。
白沧察觉了他想反驳的微表情,十分具有求知欲的询问江奕奕:“在你反驳我之前,我能先确认一件事?”
“能成为你的敌人的,是谁?”
江奕奕面无表情,不留出任何被旁人窥探情绪的缝隙,但这不妨碍白沧得出结论。
“不管是教授,还是我,在你眼里都不算特殊。”白沧并不了解江奕奕,但他了解他们的思维模式:“因为你的视线落在更辽阔的地方。”
“星盟?”白沧否定了这个猜测:“不对,星狱?”
白沧注视着平静的江奕奕,毫无波澜的平静在他眼里依然有着它该有的涟漪。
他否定了这个猜测:“不是星狱,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这个世界。”
“真狂妄啊,越过星狱、星盟,将整个世界作为敌人,妄图挑战它的存在。”
白沧起身,越过茶几,站到江奕奕身旁,他俯瞰着坐在沙发上的江奕奕,觉得这个视角稍稍有点碍事,便干脆半蹲下身,跟江奕奕在近距离的情况下,双目相对。
这个距离近到让他产生一种错觉——只要他伸出手,就能触碰到那些黑暗背后真正的存在。
隐藏在这副皮囊之下,高高在上的审判着这个世界的存在。
“世界将因你而改变,新世界终将到来。”
白沧复述着蒋一曾说过的话,探究着对方深藏着的秘密:“否定旧世界,开创新世界,就是你的目标?”
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太近了,针锋相对的锋芒,在这个距离下,只会激起他们本能的反抗。
刀片重新在江奕奕手上旋转,平静的大海轻轻晃动。
深处的波动,一触即分,锋芒尚未显露,就重新被克制。
江奕奕能嗅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弥漫着危险,恍若针尖般,带来若隐若现的疼痛感。
“我不是理想主义者。”江奕奕回望他:“我对这个世界从未怀揣过任何理想。”
“不留丝毫漏洞。”
白沧稍稍挪开了些距离,坐到江奕奕身旁,保持着不会让他们产生应激反应的距离,点评道:“是教授一贯的习惯。”
“我想做的一切,不是源于理想……”江奕奕停顿了两秒,为它找了一个足以形容的词:“而是为了活下去。”
白沧注视着江奕奕的神情,对方确实没察觉到自己的特殊——不管是对普通人还是对能力者而言,都可以称得上特殊的东西。
在黑暗里都能发着光的男人,说自己只是想活下去。
那这一定是这个世界的错。
“请务必让我帮助你……”白沧笃定的神情,有着跟教授极为相似的虔诚:“活下去。”
我可能真把求生游戏玩成了恋爱游戏。
但江奕奕不在乎。
不要试图去琢磨变态的思维逻辑,正常人永远无法理解他们对某些特定存在的疯狂追逐——生死在他们眼里不值一提,不管是他们自己的生死还是别人的生死。
江奕奕稍稍思考了两秒,在拒绝对方前,想起了他来北区的原因,教授用死亡加速他见到对方的原因——他还真是冲着他来的。
于是,拒绝的话顺理成章的一变。
“那么,说服我。”
江奕奕十分平静的颠倒了因果——虽然是他更需要对方,但这不妨碍他要求对方反过来说服他。
白沧或许知道是谁更需要谁,但他并不介意向对方展示自己的价值——这源于雄性生物的本能,彰显自己的强大来获取配偶的注意。
“1-001,关于我是最强的这一点,我就不赘述了。”
白沧平静的说出了极其自大的话:“既然教授已经死了,那么现在,在最底层,唯有我能对他们产生影响。”
江奕奕重复了两遍这句话,等着白沧接下来的解释。
“哪怕是没有秩序的地方,也会诞生出秩序,更何况是在被秩序约束的星狱。”
白沧:“教授是凭借自己几乎不失控的理智,和巧舌如簧的话术,成为能力者的保险栓。”
“而我,”白沧看向江奕奕,危险的波澜沿着他的视线起伏,强调他的强大:“是凭借我的能力。”
江奕奕身体稍稍前倾:“你的能力是什么?”
“开关。”白沧用一个词形容了他的能力:“或者说增强和削弱。”
听起来有点耳熟,江奕奕拿起蒋一的资料,对方的能力被判断为放大一切负面情绪,其中恶意情绪的表现最为显著。
白沧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确实有点像,所以我去见了他一面。”
“然后我发现,他没有任何能力。”白沧意有所指道:“教授手眼通天。”
恐怕这不止是教授的能量,游戏系统为了确保开局不发生任何变化,肯定也插了一手。
江奕奕将跑偏的话题扯回:“所以,增强和削弱是什么意思?”
“我能影响能力者的能力——通过影响他们内心的情绪。”白沧简单道:“在我第一次失控的时候,一幢发生了暴动。”
通过影响情绪来影响能力?
江奕奕回溯记忆,艰难的从那几次对峙中,找出微弱的异常——他都晃了下神。
“至于削弱……”白沧看向江奕奕:“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无法使用能力。”江奕奕有些疑惑:“我以为你的能力是让能力失效?”
“它只是将能力抑制到了几乎无法发挥作用的程度。”
白沧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个能力本身并不算强,只是在我手里,变得格外强大。”
这句话跟教授那句“我不是因为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而强大”有相同的含义。
江奕奕稍稍楞了两秒,立刻被白沧发现了。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既然能力本身不算强,那为什么在你手里格外强大?”
江奕奕精准的找出了问题所在:“所以,决定能力是否强大,不是能力本身?而是能力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能力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这个问题,星狱研究了数百年,都没有搞清楚。”白沧对此反应平常:“但至少,我们能确定,让我们强大的,绝对不是能力,而是我们自己。”
他语气平常,像是在说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教授说出那句话时的模样浮现在江奕奕面前,跟白沧如出一辙的平静,因为加重语气,稍稍带了点强调意味。
对他们来说,确认自我的强大比能力更重要,或许确实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事。
因为他们本身的强大不需要强调。
不管是行走于黑暗之中,直面常人未曾见到过的场景;还是被精神异常所困扰,徘徊在疯狂和理智边缘;亦或是深陷于星狱,失去自由;他们也从未因此而绝望。
当然他们之所以未曾绝望,是因为他们早就深陷于绝望。
他们跟它并存,故而无法被绝望击溃。
白沧把话题扯了回来:“如果我想,我能确保能力者的安全——当然,我是指确保能力者不对其他人造成威胁的安全。”
“这才是我之所以是1-001的原因。”白沧注视着江奕奕:“在你出现之前,我是他们唯一的合作目标。”
“你们达成合作了?”
“很遗憾,没有。”白沧平静的点出了重点:“毕竟,我也会失控。”
“他们无法信任一个随时会失控的开关。”
白沧:“尤其是我的失控会导致更为严重的后果的情况下。”
江奕奕若有所思:“所以,能力者必然会失控?”
“你应该清楚这一点,关于能力者的精神不稳定——当然,一般情况下,我们称呼这种情况为,疯了。”
同样作为精神异常者中的一员的白沧对此反应平淡:“谁也不能要求疯子发病的时候,还能控制住自己。”
如果仅仅是跟白沧对话的话,很容易让对话者站在对方的立场上,为能力者感到不平。
但事实是,这绝对过于片面了。
“但事实上,你们的精神不稳定,不能一概而论,并非所有人都疯了,你们精神不稳定的状态各有不同。”
江奕奕平静的指出对方没提及的部分:“但你们对鲜血、死亡以及危险的追求,却如出一辙。”
白沧露出笑,眼睛微微一弯,显出几分过于明媚的笑意。
“没错,除去能力带来的副作用之外,每一个能力者本身……”他轻声道:“都极其危险。”
海浪滔天,风雨骤然而动。
在能量忽而暴动的那一秒,江奕奕当即意识到了,对方再度失控。
他只是没猜到对方这一次失控跟之前那次失控的情况不一样这一点。
他没受到来自对方的攻击——但还不如受到攻击。
“包括我在内,”白沧规规矩矩的坐在江奕奕身旁,目光锁定在江奕奕眼睛上:“我们追逐危险、鲜血和死亡。”
“而你将这三者囊括在内。”
我没有,你别胡说。
江奕奕在对方的注视下,忍不住再次转动手里的刀片,克制着反击的冲动。
“你一定还没见过更多能力者。”他注视着江奕奕,轻声道:“如果他们见过你,那你就会对此习以为常。”
对什么习以为常?对你们的表白吗?
江奕奕看了眼人物面板最下面的那个buff,教授的视线平静的注视着他。
“教授跟你说过吗?”白沧全程都毫无动作,只有沸腾的能量,以及过于专注的视线彰显了他此刻的不正常。
“你很出色,跟他截然不同的出色。”他手指轻轻动了动,又按捺住了:“他只顾着追逐那些能被雕琢的猎物,而你……”
他深吸了口气,恍若能嗅到对方身上无法掩饰的野心。
“你对准的却是整个世界。”
他伸出手,轻柔的为江奕奕抹平衣服的褶皱,让它重归于一尘不染。
“将一切让人不满的东西推倒,塑造成全新模样。”
他的手下滑,被江奕奕伸手按住了。
白沧也不挑,就着被制止的动作,反手握住江奕奕的手,江奕奕手指微动,险之又险的挪开了指尖的刀锋。
白沧注视着脆弱到能被轻易折断的手,十分清楚,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收获他所追逐的那些——鲜血,死亡乃至危险。
但他没有动,他平静的用视线描摹江奕奕的手,能察觉在那些让人热血沸腾的存在背后,更深处的吸引力。
江奕奕的武力值或许不值一提。
单论武力值,他无法打败任何一个能力者——每一个能力者除去能力之外,都拥有着超乎寻常的武力值。
但他的危险性,却远高于其他能力者。
高到哪怕白沧清楚,他能轻易杀死对方,轻易从对方的死亡里获取他想要的一切,也未曾有过动手的想法。
因为,人类远比野兽更可怕。
“我欣赏你的想法。”白沧声音极低,几近耳语,暧昧的在江奕奕耳边回荡:“我喜欢你的野心。”
“我跟他们一样,期待着你的新世界。”
我觉得我们两之间一定有一个人对我的认知出现了错误。
自觉背锅熟练的江奕奕已经放弃了跟对方辩驳这一点的想法。
他平静的注视着对方,注视着那一片惊涛骇浪在他眼前寸寸平静,直到重新恢复。
“冷静下来了?”
“看,能力者的不可控。”白沧的音量恢复了正常,一如方才般,人模狗样的解释道:“可能只是一句话,甚至只是一个词一个眼神,都能让我们失控。”
江奕奕瞥了眼对方的手。
白沧松开手:“但你不同,你没有失控。”
他停顿了下,更正自己的话:“应该说,你根本没有失控过。”
“教授几乎不失控的原因,是因为他追逐着更疯狂的存在。”白沧注视着江奕奕:“那么你呢?”
“医生的不失控,也是因为追逐着更疯狂的存在?还是因为……医生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进化完全者”?”
“都不是。”江奕奕否定了他的猜测:“我不是能力者。”
白沧稍稍停顿两秒,些许感叹被深藏其中:“这个问题确实不只有这两个选择,世界之大,远有我们尚未探索的存在。”
江奕奕扬眉:“你相信?”
“医生没有对我说谎的理由。”白沧平静道:“而且,比起所谓的进化完全者,我更喜欢不存在进化完全者的结论。”
“毕竟,要承认自己是残次品,需要足够的勇气。”
白沧随口点了一句,没对此流露任何情绪,更谈不上需要旁人的侧目和关心。
“话题扯远了。”
白沧将对话重新拉回到试探的节奏中:“你已经证明了,你对失控的能力者所具有的特殊性。”
“那么,星狱想跟你合作,并不奇怪。”
“所以,你刚才的失控……”江奕奕对此,真是一点都不意外:“是为了试探我?”
“一点小小的顺水推舟。”
白沧起身,坐回了江奕奕对面:“之前那一次,我失控的太厉害,不能确定我的清醒,到底是因为被击溃,还是因为你的能力。”
“但这一次,我能确定。”白沧平静且毫无波澜的复述这些时——丝毫看不出方才堪称狂热的追逐模样:“确实是你的能力所导致的。”
对方停顿了两秒:“或许不能称之为你的能力——毕竟你刚刚才声明你不是能力者。但短时间内我们也没办法给那个不知道是能力还是其他超出我们理解范围的东西,起一个合适的名字不是吗?”
“所以,暂时称它为你的能力,你应该没有意见?”
对方这个模样反而更让江奕奕感到熟悉,他们是疯子没错,但如果因为他们是疯子,就觉得他们没脑子……
那星狱下的斑驳血迹或许会因此哭出声。
这些家伙可是跟星狱对峙到如今的存在,能在导师的克制中,还保持着眼下这种对峙局面的存在——如果脑子不好,大概早就被导师嚼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我不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江奕奕也正经了起来:“既然你确定我确实对失控的能力者具有一定的影响,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
“你需要我。”白沧漫不经心道:“而我……”
他看向江奕奕:“而我想得到你。”
江奕奕重复了一遍,平静反问:“我需要你?”
“教授的死。”白沧提醒江奕奕:“太突兀了。”
“当你发现你无法从一个行为里获得有效信息的时候,或许你该看看这个行为导致的后果,那真相就自然水落石出了。”
白沧平静的跟江奕奕证明,教授是1-003,而他是1-001的原因——教授落子,而他破局。
“刨除多余的障碍,他的死亡只导致了一件事。”
“我见到了你。”
“所以,你需要我。”
白沧注视着江奕奕专注的倾听表情,手指微微动了下,又重新被克制住了:“任何见过教授的疯狂和克制的人,都能确定一件事。”
“他所追逐的存在,对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愿意用死亡来为你铺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白沧重复了他的结论:“你需要我。”
他手指再度在空中晃动了下,而这一次,他没有克制。
他朝江奕奕伸出了手:“而我,乐意之至。”
江奕奕并没有犹豫,就如同白沧所说的那样,他确实需要他——不管是通关游戏,还是……击溃他的敌人。
江奕奕伸出了手,握住了对方的手。
人物面板上如他所愿,跳出了一行通知。
“隐藏结局已解锁,目前进度2/7。”
江奕奕等了两秒,没等到新的通知,人物面板上也没出现任何多余的东西——上一个隐藏结局,好歹还给他派发了个技能,结果轮到白沧,什么都没有?
江奕奕仔细思考这两个隐藏结局之间的区别,得出不算好的消息:教授的技能是在二周目出现的,而教授的隐藏结局是在一周目打出来的。
就算隐藏结局会派发技能,恐怕也要等到下周目了——在不存在第三周目的前提下,这基本意味着,他根本不可能得到来自隐藏结局的技能了。
江奕奕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不觉沮丧——拥有它,不会让他更强大,没有它,也不会让他失色。
这个通知里的另一个重点,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进度2/7?
首先,众所周知,一个游戏如果想解锁真结局,那么解锁所有隐藏结局必然是前置条件——这也是教授为什么要让江奕奕见白沧的原因,同时也是江奕奕之所以需要白沧的原因。
但2/7这个数字依旧出乎了江奕奕的意料。
他上周目只解锁了一个隐藏结局,来自教授。
也就是说——“心理学”这个技能不是因为隐藏结局而出现的。
江奕奕瞥了眼技能面板,心理学这三个字仍有些黯淡,但比起之前,已经恢复了许多。
这个能力几近无所不能,而就江奕奕目前遇到的存在来说,他并不觉得有谁拥有这个能力——如果这属于能力者,那星狱眼下的局势早已天翻地覆。
但既然这不属于能力者,那它还能属于谁?
或者该换个问题,既然它不属于隐藏结局的附赠品,那他是怎么在二周目,将它作为技能开局的?
显而易见,在一周目,还有一个连教授都不知道的故事,发生在江奕奕和另一个人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在黑暗里都能发着光的男人,说自己只是想活下去。
那这一定是这个世界的错。】——没错,就是这个世界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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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关。”白沧用一个词形容了他的能力:“或者说增强和削弱。”】——这个能力并不是让其他人的能力无效,相反,他只是削弱了其他人的能力者。
这本身并不是一个十分强大的能力,因为削弱跟让其他能力无效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但白沧能做到,削弱其他人能力的程度接近于让他们的能力失效的程度,也就是白沧所说的【“这个能力本身并不算强,只是在我手里,变得格外强大。”】
————————
【“然后我发现,他没有任何能力。”白沧意有所指道:“教授手眼通天。”
恐怕这不止是教授的能量,游戏系统为了确保开局不发生任何变化,肯定也插了一手。】
关于这一点,之前那章有读者没理解。
或许一周目开始前的蒋一确实是一个正规的npc——既一个毫无特征的能力者。
但二周目开始前的蒋一不是npc,而是不完全体的江奕奕——游戏能重置,但不能消除江奕奕曾留下的痕迹。
蒋一从npc变成了不完全体的江奕奕,而不是完全体的江奕奕,已经是游戏系统自我修正后的变化。
换句话说,二周目开始前,教授之所以要“手眼通天”的将蒋一伪造成能力者带到最底层,就是游戏修正的一部分。
毕竟别忘了,教授的二周目的引导者——引导者本身就属于游戏系统的一部分,所以,教授在二周目背负着堪称严苛的限制,维护游戏正常开始,履行引导者的义务,以及在完成任务后死去。
而蒋一不具有能力,跟江奕奕重新开启了二周目有关——部分内容涉及剧透,不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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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刚才的失控……”江奕奕对此,真是一点都不意外:“是为了试探我?”
“一点小小的顺水推舟。”】
就强调一下,白沧是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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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贴一段有关上一章读者的问题和我的回复,希望能为部分还在迷茫的玩家解惑。
网友:墨花评论:《我当大佬的那些年》打分:2发表时间:2020-02-0812:36:35所评章节:64
不对吧,既然上周目游戏开始时蒋一作为玩家的身体提供者,他是存在于星狱最底层的。那么游戏重启第二周目开始,蒋一这个npc应该也是存在的,为啥还要“复制”一个主角的“意识”给蒋一,按理说npc蒋一按照一周目时的轨迹,一样可以达成游戏开始初始情况一致这一点。所以上一周目的npc蒋一又是怎么出现在星狱的呢,没有教授的手笔,上一周目是怎么回事。
[回复]
作者回复发表时间:2020-02-0812:46:14
因为这是二周目。
如果经过一周目之后,游戏依旧一成不变,那江奕奕完全可以放弃挣扎了——这意味着它无懈可击。
而且教授作为“二周目的引导者”保留部分一周目的记忆存在于二周目本身,就证明了二周目跟一周目不可能一模一样。
换句话说——这证明这个游戏并非无懈可击。
一周目开始前,蒋一是普通npc,但二周目开始前,蒋一不是普通npc——而是不完全体的江奕奕——这一点文内有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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