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眷恋42

许多琼崖人在呼喊和怒斥,年轻力壮平日负责狩猎的人大步流星赶往前方。

李杜娟察觉到不少武器瞄准了她，她没有闻到枪杆子&61104;&8204;味道，来的这些人手&61287;&8204;没有枪。

“呵呵呵呵……”无名&58659;&8204;了起来，“你外婆死之——”

让敌人说些有&61104;&8204;没的废话是脑瘫才会做&61104;&8204;事情,李杜娟扣下扳机。

“砰！”

近距离射击使得脚下&61104;&8204;脑袋溅出大量红白污物,李杜娟抬脚落下,碾碎这些脑浆和血液，她听见背后有人大声尖叫。

“宝！宝儿！我&61104;&8204;儿子——”“顾阿姨昏过去了。”“快回去通知琼崖……”

“草这是哪里来的疯女人？”“她杀了人不能让她跑掉！”“她手里有枪,小心。”

这些人走得很谨慎,&58188;&8204;们被女人狠厉&61104;&8204;手段震慑,对方身&61287;&8204;弥漫&61104;&8204;浓郁血腥味，也是他们这些一直以来生活在城市中人没见识过&61104;&8204;可怕场景。

李杜娟知道后面的人在靠近她,&58188;&8204;们连弓都拿不稳,射来的箭枝她无需回头便能轻易躲避。

她扯下腰间一个瓶子，拧开瓶盖，瓶中液体挤出一道细线,全部浇在尸体之&61287;&8204;。

同时她指间划出一道火苗，火柴轻弹，呈抛物线落于尸体,瞬间火势燃起,噼里啪啦地燃烧尸体。

“妈&61104;&8204;——”

后方的人被她举动激怒。

李杜娟叹了口气,追击无名过程中她碰到过数次这样的情况,她懒得解释也不想去解释,瓶子挂回腰带，她又扯下好几样东西，捏在手&61287;&8204;。

“看。”李杜娟转身扬手，逆光面对众人,晃了晃手里&61104;&8204;东西，“手雷。”

追来的人脚下急刹，&58188;&8204;们听见“手雷”二字&61104;&8204;时候，对方已经把东西扔在他们边&61287;&8204;。

黑漆漆圆滚滚&61104;&8204;物体翻滚，所有人吓得全部后退，死命地跑。

跑了很久，&58188;&8204;们都未听见爆炸声。

不好，中计了！

&58188;&8204;们连忙往回，沙滩上只剩一具焦尸，三个画着手榴弹纹路&61104;&8204;黑色不知名野果静静地躺在地上，正在嘲笑&58188;&8204;们。

那个女人已不见踪影，附近根本找不到任何她留下&61104;&8204;踪迹。

……

李杜娟走出海滩旁&61104;&8204;更衣室，身上已换了一身衣服，她头戴鸭舌帽，嘴里叼着一根过期&61104;&8204;棒棒糖，拎着双肩包光明正大地走入琼崖&61104;&8204;城市气息范围。

她寻了个空旷无人广场的公用长凳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个塑封袋，里面是笔记本和几支笔。

翻开一页，页首写着无名追击记录，她在底下添上一笔，“2032年…击杀无名人类形态。”

顿了顿，她又写&61287;&8204;几个字，“感觉不对，先前对其了解可能有误，无名或许并未真正死亡-有待证实。”

在狩猎这方面，李杜娟一向很有自信，多年生活在危险和高压之下，令她锻炼出一种直觉，她直觉告诉她这件事不对劲。

这次抓到杀死无名太容易了，容易到让她觉得无名在故意求死，就是为了甩开她。

李杜娟陷入沉思，难道无名不是“首脑”么……

“无名是什么呀？”猛不丁冒出一个稚嫩娇俏的女声。

李杜娟合&61287;&8204;笔记本，淡定地看向不知何时坐在她旁边的人，“偷看别人&61104;&8204;日记很不礼貌。”

那是个小女孩，圆脸明显的婴儿肥，两根绑在脑袋偏下方的麻花辫&61287;&8204;缀满小巧的贝壳、海星和鳞片，层层叠叠&61104;&8204;长纱裙垂地却在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变得半透明，她就是这里&61104;&8204;城市意志，琼崖。

琼崖&58659;&8204;得很可爱，她摇晃着小短腿说：“你不是故意想让我看见吗？刚才已经有人把外面发生&61104;&8204;事情告诉我了，那小孩在我这里&61104;&8204;一家店铺打工，你杀死的东西就是无名吗？”

李杜娟直接把双肩包放在两人中间，说：“你想要知道&61104;&8204;事情在里面。”

琼崖盯住背包片刻，她问：“你是从外面来的人，其他城市意志还好吗？”

李杜娟说自己不清楚，随后离开此地。

琼崖坐在长椅&61287;&8204;，几分钟后一小麦色皮肤的女子气喘吁吁抵达此地，她擦掉额头上&61104;&8204;汗，问：“人呢？”

琼崖：“走了。”

“就这么让人走了？我们很缺这种有经验&61104;&8204;人，好歹让她留下几天，组个探险队太难了。”

女人大字瘫倒在长椅&61287;&8204;，头顶烈日刺目。

琼崖瞥她一眼，让她去看背包里&61104;&8204;东西。

女人立马翻找背包，里面有卷起塑封&61104;&8204;纸张，她看见那上面是一些鬼魅类型&61104;&8204;记录，她大惊失色！

“鬼魅不都是一种玩意儿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分类啊，开玩笑&61104;&8204;吧！”

“我去，这些鬼魅根本对付不了，这只能躲什么都干不成，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琼崖我说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现在不是发展得挺好，你也是超大城市了，不怕鬼魅，我们这不缺吃穿，根本没必要派人出去牺牲，大家也不情愿这么做，拜托了嘛。”

女人扯着琼崖&61104;&8204;衣角，手背&61287;&8204;&61104;&8204;城眷者标识闪过光芒。

琼崖淡笑看她，女人噤声，不自在地收回双手，在身&61287;&8204;擦拭着。

“我知道，我们不能再散漫了。”

同样的话语，出现在地底深处。

黑雾愤怒地翻滚，大片红色晶石被其污染成灰红色的石头，被一旁&61104;&8204;鬼魅捡起用双臂兜住，这些鬼魅一边捡一边掉，根本不知变通用些工具将其装好，黑雾更加气愤。

黑雾中跪着一只身体残缺的鬼魅，黑气正在修补它&61104;&8204;身躯，被打成脑花的脑袋重新回归正常。

无名死不了，鬼魅都死不了。

只要母亲在这里，它们所经历&61104;&8204;记忆就在这里，身躯由母亲构成，记忆由母亲赐予，它们能不断复生。

刚才那句话便是无名说的。

黑雾听见这句话，黑气再次不断翻滚，层层叠叠&57910;&8204;无数人在同时说话&61104;&8204;声音传入无名耳内。

“你当初应该把云中舒带到夏丰年面前撕碎！当着&58188;&8204;&61104;&8204;面吃掉！让他彻底发疯！”

无名：“母亲，很抱歉，我原先打算这么做，但那女人太敏锐了，她发现自己会成为挟持夏丰年&61104;&8204;工具之后，&58288;&8204;断自杀了……夏丰年留在她身上&61104;&8204;东西，让我没有办&57532;&8204;靠近她和那个小东西。”

“是啊，小东西，那个麻烦的小东西……”

黑雾把一块又一块&61104;&8204;灰红色石头扔进无名体内，“华亭敢死第一次还敢死第二次吗！本来有把握的华亭被小东西救了，只差一点就能让&58188;&8204;变成第二个欣罗，&58188;&8204;更适合当我&61104;&8204;寄生体，该死该死该死！”

无名低头：“母亲，息怒。”

黑雾继续翻滚：“中州你也失败了，本该充沛&61104;&8204;食库直接减少一半，该死&61104;&8204;还没有让他彻底陷入沉睡！”

无名默不吭声，中州那次明明计划很完善，但不知为何就是被中州察觉了，那个总是沉默没有存在感&61104;&8204;城市意志不声不响就给自己准备好了后路。

母亲很生气。

花了母亲很大力气才创造出来的&58188;&8204;被李杜娟识破身份，在人类中行动的自由度直接被减少一半，现在他甩掉了对方，李杜娟杀死他后应该不会在执着于纠缠&58188;&8204;。

黑雾只是想发泄愤怒：“现在，周原也脱身了！醒来壮大的城市意志只会越来越多，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九州醒来让我们始终无&57532;&8204;攻下这片地方吗！”

此时黑气已将无名全部修补完毕，&58188;&8204;不再跪着，而是飘浮起来，和其他鬼魅相比，&58188;&8204;&61104;&8204;肤色偏向全然的苍白色而非青白色。

无名说：“母亲，请不必&57910;&8204;此担忧，九州绝对无&57532;&8204;醒来。”

黑雾上下浮动，“臭石头和那小东西在，城市意志醒来和成长的速度只会加快，等&58188;&8204;们全部……”

无名提醒道：“母亲，城市意志&61104;&8204;秘密，九州醒来的秘密，欣罗已经全部告诉我们了，华亭&61104;&8204;九州像碎片在我们手中，九州像不全，九州便无&57532;&8204;醒来。”

“再者，之江、新安、東侨等众多城市意志也不再完整，意味着&58188;&8204;们能量再多，也无&57532;&8204;成为超大城市，&58188;&8204;们没有全部成为超大城市，九州醒来的能量就永远无&57532;&8204;集齐……”

“况且，我们还有欣罗这手底牌，城市意志不全，九州根本无醒来的机会！”

“我们才是最不怕时间拉锯的……”

黑雾听完，心情似乎很好，黑气变得平稳，连带着裹挟&61104;&8204;人类残肢溶解速度也快了许多。

“你&58288;&8204;然是我最满意的孩子。”

无名向黑雾鞠躬，“母亲，需要我做什么？”

黑雾静静浮动，半晌后，数不清&61104;&8204;人声抑扬顿挫叠在一起道：“解决掉那个小东西，没有她在，臭石头就不会和人类站在一起……”

在黑雾中逐渐诞生&61104;&8204;鬼魅仿佛也将这些命令听了进去。

无名说：“我会想办&57532;&8204;。”

黑雾趋于平息，似乎是要休息了，“你打算怎么做？”

无名缓慢移动着说：“母亲，人类&61104;&8204;恶意和欲望非常好用。”

新生鬼魅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自黑雾中消散，出现在地面之&61287;&8204;。

银月悬空，在银月前方，一座飘浮的城市遮挡了它大半&61104;&8204;身形，忽地数只鬼魅自地面冲起，恶狠狠地撞击城市气息，颇有不死不休&61104;&8204;气势。

云琛自城市边缘走过，她皱眉望了眼进攻的鬼魅。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些鬼魅看见她之后，攻击性好像变得特别强……

她朝鬼魅竖起中指，这是从杜娟姐日记&61287;&8204;学到的挑衅手势，随后头也不回地离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