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持续了一段时间,在这场燃尽一切的大火中,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终于,他们面临了后继无力的情况。
能上战场的人早就埋骨沙场,如今大后方只剩下年幼的孩子。
绝望又沉痛的氛围像是嗜人的怪兽,他们终于发现,在这场战争的终曲里,谁也无法得到任何东西。
他们已经付出了太多,停止的损失远比继续更多,但现在,连可以用来失去的东西都没有了。
时政里弥漫着的是同敌人一样的肃静。
人类对痛苦的忍受并不是毫无底线的,当紧绷的弦挣断,终于爆发了反抗的声音。
“我们不需要战争!”
如果拯救世界的代价是牺牲自己,相信已经可以劝退一半人了,要是再加上牺牲全人类,那估计可以劝退所有人。
现在,时政面临的就是这种情况,继续和溯行军打下去,他们就面临人都死绝的风险,没有人能下得了这样的决心。
而溯行军也没好到那里去,他们本来就没有时政人多。
战这场争不是以哪一方的胜利结束的,而是以被战争留下的人的合作结束的。
那些在背后支持溯行军的人和支持时政的人联合起来了。
改变历史的好处似乎还很遥远,守护历史的成效也尚未得见,他们不想再去管这该死的历史,他们只想要普通的生活。
浅井拓也撤掉了所有的防卫,静静的坐在房间里,仰靠在椅背上。
“为了这一天实在付出了太大的代价。”他的视线落在虚空上。
外面到处都是厮杀声。
意图结束战争的联合军攻破了溯行军的大本营,距离找到这里也用不上多少时间。
浅井拓也深深的叹了口气,觉得承担起这份罪孽的也必须有他一个。
“但是那个人,应该不觉得这是罪吧”
门被重重的踹开。
浅井拓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啊啊啊啊——!!!”
京野言淡定的捂住了耳朵。
怎么说呢,意料之中吧
和柯南在一起的时候,经常被邀请着去参加什么活动,然后主人家从来没有按时出现过,找到的时候通常都伴随着一声尖叫还有凉掉了的尸体。
“这位管家先生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但是身体似乎还很硬朗。”
瞧瞧这中气十足的喊声。
因为还没吃过早饭,京野言从桌子中间拿了一个面包,最先站了起来,“就去看看到底是哪位犯人这么想不开。”
犯案就算了,还非要请侦探过来,还必须请侦探届最强的,不知道是挑衅呢,还是蠢。
被青京野言的话提醒,众人本来还有些迷茫的思绪渐渐清晰过来,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都被人提醒到这个地步了,也差不多该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是京野言最先离开,不过他很快就坠到了最后,和太宰治两个人。
叼着面包悠哉游哉的跟着,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也是,有乱步在,无论发生了什么样的案件,还不是看一眼的事。
等到京野言把面包吃完,太宰治把手里一直拿着的瓶子递了过去。
京野言接过来,发现是果汁。
“唔,谢谢。”
京野言侧了侧头看向太宰治,这家伙意外的细心也不对,太宰好像一直都很敏锐,无论多微小的细节都难以从他的眼下逃拖,只是这种细心很少用在这种地方。
“怎么了?一直看着我。”太宰治偏过头,微笑着看向他。
身边的视线都快化成实质,想要忽视都难。
京野言神情自然的转过头,“没什么。”
等他们两人走到出事的地点,门口已经堵满了人。
有认识的,也有没见过的陌生面孔。
听到脚步声,谷崎润一郎转过头,向两人挥了下手,“这边。”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就像看见了什么糟糕的东西。
京野言第一反应是现场很血腥,不过等到拨开人群,看到里面的场景之后,发现不是这样。
现场并不血腥,甚至可以称得上安详静谧。
但是当京野言站在门口,和那双直勾勾的顶着门口的眼睛对上之后,整个人都不寒而栗。
委托侦探社调查昏睡病的人死了。
死者坐在正对着门口的书桌后,衣着整齐,睁着眼睛直直的顶着前方,脸上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就像他还活着,正等待着你的到来。
又像是一具毫无生气的人偶,透着诡异的气息。
“父亲!!”
国木田拦住这位赤发的青年,他长着张娃娃脸,看起来很小,但了解他的资料的人就会知道,这位是副市长的长子,今年已经二十八了,与他父亲不同,没有走上政途,痴迷艺术,现在已经是位小有名气的小提琴手。
“对不起,家兄给您添麻烦了。”站在长子身边的男人留着半长的黑发,一身工整利落的西装,戴着一副金边眼镜,虽然难掩痛色,但还算镇定。
副市长家的次子,也是位私生子,和长子就差了三个月,名义上说是小两岁,三年前才被对长子失望的副市长认回来,也就难怪并没有那么伤心了。
京野言和国木田对视了一眼,国木田对他点了点头,让他进去了。
“喂,为什么他就可以进去啊!”靠在墙边用手指缠着头发,显得满不在乎的妖艳女人不满的说。
京野言闻言,偏过头对着她笑了笑。
那张冷漠的脸上蓦然露出如沐春风的笑,似乎只因见到了她,然而转瞬即逝,又像好像一切都是臆想出的幻觉。
女人突然红了脸,气势顿时减弱了不少,嗫嚅着说不出话。
国木田扶了扶眼镜,还是决定解释一下:“这位也是我们的社员。”
虽然女人已经不在乎这个答案了。
听到有人出声,京野言就回头看了一眼。
看清人之后,心里想着这下加上一边那两个少爷,嫌疑人应该就齐全了,三人里总要出个一定要在侦探在场的时候犯案的蠢货,于是对着她怜爱的笑了笑。
走近一点,京野言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死者半握成拳,不自然的扣在桌面上的手。
从兜里拿出一双白色的手套带上,才去拿开死者的手,一道光闪过,京野言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看清那是什么之后,真个人都僵了一下。
红色宝石。
这不可能,明明昨天已经处理掉了才对!
“尸体无明显外伤,也没有明显药物中毒的症状,”江户川乱步也注意到了死者握着的宝石,“这是”
老管家一看到宝石就激动起来:“宝石!肯定就是这块宝石!老爷死于宝石的诅咒!”
京野言眯着眼睛看了过去,“哦?你有什么依据吗?”
“这块宝石的诅咒导致了小姐的沉睡,现在又害死了老爷。”管家老泪纵横地哭诉。
京野言怎么也没想到一个普通的管家竟然直接揭穿了宝石的秘密。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都有些不可思议。
在简单的调查过尸体还有案发现场之后,他们己人回到了客厅之中。
本来应该报警的,但是在二少爷的劝阻下还是暂时搁置了。
理由是——
“既然侦探社的各位就在这里,我相信大家的实力,所以希望能先找到犯人的线索再公开这个消息,这样的话,接下来的事我们就能多一点主动权。”
毕竟是位副市长,一位副市长的死亡会引发多少的动荡暂且按下不表,光宝石之谜就足够引起一般人的恐慌了。
“尸体没有移动痕迹,死者就是坐在那里死去的。”江户川乱步说。
光这一点就已经够可疑的了。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让受害者老老实实的呆在原地一动不动,面带微笑的死去的手段吗?
只要感到了痛苦就应该会挣扎才对,根本不可能那样坐在原位。
京野言看向那位上了年纪的管家,“你之前说的诅咒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死者是因为宝石的诅咒而死?”
管家毕竟见过大风大浪,这会已经能勉强整理好心情。
“其实,这件事是老爷说的。”
“哦?”
“那块宝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只是当我见到的时候,老爷说是从小姐身边翻出来的,那个时候,老爷告诉我这块宝石上带着诅咒,小姐迟早会因为诅咒而死,在那之前必须找到下咒的人。”
这段话让京野言陷入了沉思,听起来好像和他手里的又有细微的差别,他之前看过了,那块宝石上没有任何污秽浊气,诅咒什么的,倒是不太可能,只有可能附着异能力,但是
“你看到的时候,死者的手里拿着这块宝石吗?”
“是的,明明都知道上面附着着诅咒,老爷还是放在手里把玩着,现在想起来,真是如果我能阻止就好了。”
这下京野言可以肯定现在这块宝石不是从他手里流出去的,也不附着任何异能力,也就是说,这块普通的宝石就只有可能是副市长自己的。
那么,制造诅咒的谎言,就只能是
京野言忽然感觉一阵凉风吹来,体温也被这阵风带走了,身体有些发凉。
这样的真相,或许要比任何诅咒都要可怕。
赫尔岑的异能力是不会致死的,那位小姐只会陷入沉睡。为了能让致死的诅咒成真,副市长或许会做出什么也说不定。
江户川乱步似有所感的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沉重。
江户川乱步忽然看向管家,“请问,我们能去看一看那位沉睡的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