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被枪打伤了腿的太宰治也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毫发无伤。
干部a看着这一幕目呲欲裂。
京野言清了清嗓子,一脸认真的说:“介绍一下,这位是[人间失格],究极反异能者,没有任何的异能力能在他的面前生效。”
刚站起来的太宰治踉跄了一下,尴尬的说:“阿言!”
这种介绍就太中二了。
京野言全当没听见。
“这就是我的异能没有起作用的原因吗?混蛋,没想到”
“不是哦。”
“什么?”
京野言伸出握成拳头的手,缓缓打开手掌,一边银白色的叶子停留在他的手心,一接触到空气,就逐渐吹散成粉末。
“我从[耶梦加得的栖所]上摘的,这里是永恒轮回的梦境,从我进来的那一瞬间,你看到的世界就已经是假的了。”
“不可能!”
京野言二话不说举起枪,对着他的眉心开了一枪。
在淹没思维的痛苦之后,干部a晃了晃神,睁开了眼睛,仍然站在原地。
死亡的恐惧吞噬了他,他颤抖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京野言扔掉了枪,也化作灰尘,“不用害怕,现在,你可以独自一人享受这没有尽头的恐惧了。”
“这是你的异能力”
京野言有些困扰的说:“严格来说这不是异能力,但是如果这么说更方便你理解的话——那么是的。”
干部a握紧了枪,这个装模做样的男人!!!
随着京野言将世界的真相接露在干部a的眼前,连站在门口的那些持枪的部下都消失了。
干部a突然了开枪。
但是在这样的地方,任何攻击都是徒劳的,坐在他对面的是[耶梦加得的栖所]的主人,代理着陷入沉睡的神之权柄,他是梦境的主宰。
徒然的跪在地上,干部a失魂落魄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愿你在这无始无终的梦中能得到永恒的安宁。”从头至尾,京野言都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而已。
说完这句话之后,京野言回头看了一眼太宰治的腿,又改口道:“愿你被永恒的噩梦纠缠,终生不得安宁。”
直到京野言消失在眼前,干部a的心中才隐隐冒出了后悔。
他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试图站在这个人的对立面上。
但是当他回忆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才察觉到,有人一直在不动声色的诱导他。
“费奥多尔!”
一眨眼的功夫,京野言和太宰治已经从梦中走出。
干部a趴在桌子上,看起来很安详。
只有京野言知道,在耶梦加得的梦里他将品尝永恒带来的孤独和寂寞。
“看来之前说的什么实现一切愿望都是假的,永生不死不可能,当场变成宝石倒是做得到。”
京野言靠在椅子上,舒了口气,“我把一个干部搞没了,不知道森先生会不会想杀了我。”
“不会的,对森先生来说,你绝对比干部a重要多了。”
想到自己的剧本,京野言心情复杂的应道:“是啊。”
都快成为至高神了,能不重要么。
“走吧,我们去看看下面的情况。”京野言站起来。
“刚才,你生气了吗?”太宰治状似随意的问道。
“什么时候?”
“我被打伤的时候。”
京野言沉默了一下才说:“没有,明知道是梦,我为什么要生气。”
“是么。”太宰治看着青年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刚刚那个时候,当他跪在地上的时候,他很明显的感觉到身边的人身上的气压变低,遍布全身的寒意像是能凝结成冰。
这个人在生气。
太宰治很清晰的意识到了这件事。
他突然对这个世界的太宰治和这个人的关系产生了一点兴趣。
关于这个人和他认识的太宰治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这件事,就暂时先瞒一下这个小傻子吧。
从二楼往下看去,大多数人都陷入了沉睡中,他们带着安然的表情,陷入了甜蜜的梦境。
之前存在于这里的银树已经不见了。
京野言解除了具现,不过已经作用的效果就不会再消失了。
耶梦加得的梦境就像一个莫比乌斯环,永远也走不出来。不过耶梦加得也愿意为自己宠爱的人类开个后门。
“要获得耶梦加得的宠爱不难,尘世的巨蟒喜欢纯粹的欲望,极恶也可以说是欲望的极致,反而是平庸之人,最容易被抛弃。”
“我以为神更爱品德高尚的人。”
“用人类的思考方式去猜测神的行为就太愚蠢了,毕竟是两种不同的物种,‘恶行’也只是相对于人类来说,在神看来说不行还是值得欣赏的地方。”
太宰侧头看着青年漫不经心的样子,明明他自己就使用着这样的力量,却完全看不出对神的敬畏。
“救、救命!”
角落里传来颤抖的声音让京野言有些惊讶,竟然有人能抵抗耶梦加得的力量保持了清醒吗?
他顺着声音看去。
在一个桌子的后面,一个男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在他的面前竖着一圈发光的符咒。
“阴阳师?”
那个地方似乎被空间阻断了,存在感低的可怜,以至于在这个男人出声前,京野言完全没发现那里有个清醒的人。
走近之后,京野言才有些惊讶的发现,这一小块空间竟然和时空的夹缝性质相同,已经和这个世界相剥离,这也是耶梦加得的力量无法生效的原因。
京野言戳了戳这个十分强大的结界,友善的说:“可以把这个解除吗?外面已经安全了。”
“简直就像个大灰狼。”太宰治半笑着说。
京野言瞪了他一眼,然后对着这个阴阳师笑得就像一个奸商一样,“我们之前去了洗手间,回来之后这里就变成这样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已经被吓破胆子的浅井拓也将信将疑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这个人身上的衣物看起来就不便宜,而且莫名的和浅井本家的公子们有种奇异的相似,应该是可信的吧。
他的手上结了个印,符纸消融,结界也被打开了。
“你、你们知知道这里的老板在哪吗?”
京野言挑了挑眉说:“你找他干什么?”
这种说法听起来似乎和老板是熟人。
浅井拓也焦急的握住京野言的手臂,“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她帮忙!”
见京野言不为所动的样子,他咬咬牙说:“是关于拯救世界的大事!”
这种说法倒还真引起了京野言的兴趣。
浅井拓也:“你听说过时之政府吗?”
京野言刚张了张嘴想回答,结果先被浅井拓也打断了,他抬起手说:“我知道你不知道,我来自时之政府,这次来是为了寻找一个落入这里的时间溯行军的高层,时间溯行军里都是历史修正主义者,他们想要篡改历史,而我们的任务就是阻止溯行军篡改历史,如果不尽快找到他,即使就要被改变了,但是因为出了一点差错,所以走需要这里的老板的帮忙,晚一秒,世界被毁灭的风险就多增加一倍啊!”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溯行军高层啊。
看着说的天花乱坠激动异常的浅井拓也,京野言内心毫无波动。
刀剑们作为特遣队是单独抵达这个世界的,他就没听说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个叫做浅井拓也的人。
这个世界上知道关于这些事情的也就只有传说中的溯行军的高层了。
根据时间推断,这个人被刀剑付丧神追杀也有一段时间了,但仍然没有返回溯行军的大本营,有可能不是浅井拓也不想,而是不能。
他无法返回了,这会会出现在这里估计就是□□部a放出的能够实现所有的愿望的消息吸引过来,目的就是让干部a帮助他返回溯行军的大本营。
京野言大致推断出来了前因后果,觉得这位高层不太聪明的样子。
连“实现一切”这样的话都能相信,看来真的是病急乱投医。
心里的想法暂且按下不表。
京野言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我在这边出事的时候就已经去见过老板了,不过那里一个人都没有,赌场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去哪了,我想可能是他们也害怕这里发生的事,所以提前跑了吧。”
“但是他不是能实现一切的——”说到最后浅井拓也自己也说不下去了。他颓丧松开手,想着自己大概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颓然的从衣服里摸出了一个通讯器。
但是不管怎么按动都只有电流不稳的滋啦声,没有任何人回复他,连让溯行军那边知道他出事了都做不到。
……其实就算浅井家知道他出事了也不一定会来救他。
浅井拓也其实只是浅井家已经没落的分支的家主和侍女的孩子。
说是侍女,其实他的母亲曾经是也溯行军里炙手可热的阴阳道天才,为了复仇才加入的溯行军,但是却被浅井直人看上。
迫于浅井家的压力,母亲什么都不知道就被直接从战场上召回来,塞进了浅井直人手里,对外宣称是侍女,实际上则是情人。
如此强大的战力就这样被埋没了。
关于那两人之间的事浅井拓也也不是很清楚,在他很小的时候他母亲自杀死了,父亲当场殉情,而他的天赋来自他的母亲。
多年后逐渐衰败的浅井家将他挂到了主家名下,浅井拓也一跃成为了炙手可热的新星,就和他母亲当年一样。
如今也和当年一样,即将悄无声息的消失。
京野言的视线落到了他手上,眸光一凝。
联络装置的最上方有个由三个三角形交叠在一起的标志,十分隐蔽。
京野言对这个标志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军部直属研究院的标志。
他稍稍收敛凝重的表情,对浅井拓也温和的说:“我认识一位很朋友,他似乎对时空方面有些研究,连这样高深的技术都能研究的话,说不定对你有什么帮助,如果你没地方去的话,要不要先到我家来?顺便帮你找一下这位朋友。”
浅井拓也眼睛一亮。
京野言翘了翘唇角,“他最近去南极挖石油了,我让他尽快回来。”
浅井拓也眼眶一热,鼻头发酸,差点要落下泪来。
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竟然还有人愿意伸出援手,这可真是个大好人,自己竟然还骗他说他是时政的人
愧疚涌上心头。
“这,不太好吧。”浅井拓也别扭的说。
“这没什么,我以前也认识一位姓浅井的朋友,一看到你就觉得亲切。”京野言笑容越发灿烂。
他以前确实认识姓浅井的朋友,而且还不只一位。
比如浅井长政和织田幸的小女儿浅井江,简直就和信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对任何新事物都好奇的不行,京野言和这小丫头的关系很好,连带着和她两位姐姐茶茶和阿初也多有往来。
“走吧,先去吃点东西。”
“是是!”浅井拓也觉得此时这个人身上在发光。
京野言刚走了一步,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对老老实实的跟在身后的太宰治说:“我送你回家不对,我先送你回侦探社吧,见到熟悉的人或许能让你尽快恢复记忆。”
太宰治顿了一下,然后走到京野言的面前,伸手环抱住了他,微微低头,用额头抵着额头,眨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京野言,情绪低落的问:“阿言,你不要我了吗?”
太近了。
京野言感觉喉咙有些干涩。
他清了清嗓子,伸出一根手指戳在了太宰治的额头上,用力把他推远一点,然后摆出严肃脸说:“有话好好说,别靠这么近。”
太宰治顺着他的力道后退,“可是我失忆了,我现在就认识阿言一个,你却要把我丢给陌生人!”
他的声音不大,似乎很容易妥协,不管京野言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完成,现在只是委屈的控诉而已,这让京野言良心上被扎了一箭。
[哦,原来考生还有良心这种东西啊。]
这话说的,肯定有啊。
京野言无奈的说:“行吧,你就先住我家吧。”
只要不被森鸥外发现,就问题不大。
站在一边的浅井拓也陷入了沉思,原来在过去,大家表现兄弟情的时候都这么亲密的动作。
他看着恩人的背影纠结了起来。
那他到底要不要模仿一下?
反正入乡随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