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野言看到了河上飘过的红色围巾,“啊,那是你的吗?”
“没关系,我可以买个新的。”
但是京野言还是帮他捞上来了,站在河边把围巾拧的干一点,然后拿在手上,对太宰治说:“但是会污染水源。”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一安静下来,京野言刻意忽略的之前迷宫里的事就涌上了脑海,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直直的看着远方,说:“说起来,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买的新围巾,还是女孩子送的?”
自从这家伙去做一个好人了之后,每天都有被他的外表迷的晕头转向的小姑娘。
眼前的青年口吻稔熟,但太宰治很确定自己从没见过他,难道是敌人的套路?
干掉了森鸥外,做了港口boss的太宰治不动声色的答道:“是哦。”
听他这么说,京野言冷笑了一声,“最后还不是没有小姐姐陪你殉情。”
“这可真是太糟糕了。”太宰治一脸失落的说。
京野言握了握拳头,感觉这个人有点欠揍,不过到底忍了下来,语气轻松的问:“你不是在武装侦探社吗?我记得离开港口之后你就已经不怎么穿黑色的衣服了,今天是怎么来了兴趣换回了自己在港口的时候的风格?”
“诶?”武装侦探社?
“难道在做什么秘密任务?”
敌人的陷阱?
这么猜测着,太宰治配合的笑笑:“是啊。”
“哦,那我先去见干部a了,”深吸一口气,京野言转过身面对着太宰治,威胁道,“我最近不想见你,所以不要试图搞事,我说过了吧,不管怎么尝试,只要我还在这个世界上,你就永远也死不掉。”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可怕的事啊。”太宰治语气飘忽的说。
京野言迎着风,深深的感慨:“现实就是这么悲惨啊。”
刚说出绝不会让他死这样的话的青年故作沧桑的样子莫名有些可爱。
“噗——”
“再笑揍你哦。”
“抱歉,”太宰治站起来,可怜兮兮的说,“我能和你一起吗,那个,我好像失去记忆了。”
“哈?”京野言不可思议的看向太宰。
他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连唇色都浅淡的过分,眼下青黑一片,眼里空荡荡的,就像一个精致的娃娃,毫无生气。
京野言好多年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了。两人初见的时候在港口的大厅里,如果抛去成见,京野言其实还是在心里悄悄的发出了赞叹。
那个少年仅仅站着,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就像深渊,当深渊注视你,你又怎么能克制自己不投向他的怀抱。
“你真的失忆了?”京野言迟疑的打量着他,从头看到了脚,又从脚看到了头,有些迟钝的想着太宰好像确实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不是外形,而是一些更深处的东西。
太宰治满脸柔弱的点点头。
“怎么会失忆?”
“或许是入水的时候磕到了头。”
京野言感觉他说的不像是假的,犹豫了一下说:“先去换衣服吧。”
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折腾发烧了就糟糕了。
到了这个时候,太宰治倒是很乖巧的点头,跟在京野言身后,“你叫什么名字?”
“京野言,你以前叫我京野君,现在喜欢叫我阿言。”
“阿言。”太宰治亲昵的喊道。
“你还挺会顺竿爬的。”
把太宰领到了商场,京野言给他重新挑了一套和他身上的差不多的衣服。
在店员小姐去找衣服的时候,京野言在太宰治身上摸索着看能不能找到张能用的卡,可惜的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也不算意外,这家伙总是不知道把钱包弄到哪去了,作为港口的干部,穷的一批。
太宰治张开手臂,任由青年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在京野言放弃之后才无辜的说:“抱歉,钱包好像被谁冲走了。”
京野言没什么表情的刷了自己的卡,“记得你欠我的。”
“是~”
太宰治换完衣服之后,京野言借了小姐姐的吹风机走向太宰治,“过来。”
“好。”太宰嘴里应的轻松,但身体却悄悄绷紧。
要来了吗?
刺杀也好,绑架也好,都希望快一点才好。
太宰治的眼睛里逐渐凝结上了一层薄霜。
然而他绕道太宰治的身后,打开了吹风机。
手指穿插在头发之间轻柔的拨动,耳边的喧嚣带来了奇异的安定感,太宰治缓缓睁大眼睛。
就真的只是吹头发……吗?
站在他身后,手搭在他脆弱的脖颈上的人竟然一点收紧的意思都没有,只有当太宰治想要扭头看清青年脸上的表情的时候,才施加了一点力道迫使他无法扭头。
“别动。”
青年的声音像是晨间的雾凇,带着清爽的凉意,恍惚间鼻尖似乎闻到了雪松的清香。
太宰治舒服的眯起眼,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就像一只被顺毛撸的猫咪。
太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一停下来,身体就完全不想动。
沉浸在这软乎乎,轻飘飘的梦里吧。
“好了,走吧。”京野言的声音唤醒了他,也让他被拉回这惨剧又可怕的世界。
京野言满意的拨弄了一下重新恢复清爽的头发。
“谢谢。”太宰治碰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那里似乎还带着手指的余温。
“你在港口的身份挺尴尬的,跟在我身边不要说话。”
京野言叮嘱的一点都不走心,指望太宰治不惹事,那还不如期待一下费奥多尔自投罗网。
与干部a会合的地点是海滨的一个赌场,夜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京野言到的时候,干部a还没到,他就干脆带着太宰治直接进去了。
门口一位穿着性感的小姐姐热情迎了过来,“两位是第一次来吗?”
“这边有什么特别的吗?”
小姐姐双手交握,带着甜甜的笑容说:“除了普通的玩法,如果您成为了今晚的kg,就有机会和我们老板赌一局。”
“kg?”
“嗯,”小姐姐凑到京野言身边,踮起脚尖,神秘的说,“赢得人可以向老板提一个要求,什么要求都可以哦,即使是永生也”
“咳咳。”一位穿着燕尾服,头发整齐梳向脑后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乙葉,去干活吧。”
名叫乙葉的少女吐了吐舌头,对着京野言挤眉弄眼了一会才不情愿了离开了。
中年男人礼貌的躬了躬身,“欢迎光临,兑换筹码在这边。”
“麻烦了。”
跟在男人身后,京野言不着痕迹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衣边内侧,果然摸到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硬物。
定位器。
想到刚刚活泼可爱的少女,京野言心里有些微妙。
真是好一出大戏。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京野言没有处理这个定位器,装作自己没有发现。
角落的摄像头转动了一下,布满整面墙的显示器上出现了三个人的身影,镜头拉近,青年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兑换了筹码之后两人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因为只有京野言出钱,而且他还输不起,所以两人大多数情况都只做壁上观。
京野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若无其事的放回去。
“看来干部a不会来了。”他淡淡的说。
“干部a啊”干部a早就被太宰治处理了,除了钱什么都没留下。然而青年的表情十分自然,认真的态度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心里隐隐有了推测。
“书”里存在着无数的平行世界,只有一个是所有世界存在的根基。
或者说,只有那一个才是真实存在的,其他的都只是在“书”的能力下构建的一个易碎的梦而已。
“喂,太宰,要小心啊。”京野言认真的叮嘱。
赌场里的人开始聚集,脸上带着同样的狂热。
藏在角落里的浅井拓也小心的观察着,他是被“无所不能”的消息吸引过来的,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也不会选泽寻找本土世界的协助者。
一个脖子上带着奇怪的铁环的少年走了出来,他高声说到:“欢迎各位客人的到来,今天有机会见到那位大人的kg是——”
平时会用一些赌术来决出kg,但是今天不同。
少年的视线从每个人的面孔上扫过,最后终于宣布:“今天没有特别的规则,胜者为王。”
“而王只有一个。”
几乎在这句话说完的一瞬间,立马响起了惨叫声。
之后就是混战。
所谓的胜者,自然是战胜这里的所有人,赌场没有规定要杀人,但是只有彻底让一个人丧失活动的能力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反杀,而直接弄死是成本最低的选择。
京野言躲过一个挥刀的人,冷静的说:“这是一个陷阱。”
其实让这里人只活一个不是这场游戏的目的,而是针对一个人,也就是“王”。所有人的目的都是只要杀死王就好了,因为在此之前会有无数人倒在王的脚下,而判断谁是那个“王”,就至关重要。
京野言察觉到了,这场游戏在针对他。
不只是公约的限制,还有从进入这里之后就一直存在的窥伺感,若有似无的恶意,都在昭示这是一场为京野言准备的局。
这可真是最糟糕的情况。
[提前说明一下,这场游戏考生不能参加。]一旦参加就要造成伤亡,一旦出现无理由的大规模伤亡就是在向星盟表达京野言失控的信号,到时候考生就真得去蹲局子了。
“啧,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