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吗?”加州清光望着在一片翠色中显得十分突兀的荒山。
时空扭曲的波动就是在这里。
药研藤四郎拿着罗盘调整了方向,“看来连残留的气息也不剩下什么了。”
之前他们其实是在另一个地方检查出了溯行军高层的气息,结果在追踪的半路,东边惊现一个更强大的时空转换的波动。也就是一瞬间,探寻用的罗盘上的指针疯狂转动,已经用不了了。
这种强大的力量让几位付丧神心里发沉。
如果是这种程度的话,只要派这位大人来一趟时政,还有什么事谈不妥?
溯行军的实力比想象中强的太多了。
“看来这边也只是障眼法,可恶,被骗了。”
做出这样的判断之后,几位付丧神都觉得这位高层是一个狡诈的人。
“要拿出更认真的态度了。”穿着制服的青年语气坚定。
“是,一期哥。”
就是这样,在这之后,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这里。
结果还是没什么用,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连这里都只是一个诱饵罢了,因为前面那座山一看就觉得不像什么正常的地方。
或许这个人真正的实力比之前见到的还要强上许多。
但是这个世界真的存在这样的人吗?这看起来像是神话时代才能存在的力量。
“这可比晴明公夸张多了。”鹤丸国永眺望着远方,和其他队友比起来他就显得兴奋许多。
“不论如何,我们绝不会在此停下。”作为队长的一期一振并没有因为眼前的场景动摇。
“当然,我们是刀剑嘛。”
太宰治坐在沙发上,看着青年熟练的整理和服。
穿上和服的青年和平日里穿着西装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穿着西装的时候,他是冷酷的黑手党的话,那么穿着和服的他就是闲看风月的贵公子,自带一种贵气的优雅。
如果是春天,赏樱的时节,纷纷落樱下,光风霁月的俊秀公子或许还会吟上一首和歌,或俳句。
惹身旁的姬君红了脸颊。
这么想着,太宰治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在想什么?”
“没什么。”太宰治下意识答道。
“哦。”
京野言穿着这身藏青的和服,竟然还挺习惯的。
战国的时候就已经不流行这些繁琐的衣服了,毕竟是武家的天下,便于挥刀的衣服更受人欢迎。
只是心底还是难免还是会推崇京中的大人们的风度。
尽管“天照之子”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是幕府的傀儡了。
他们推崇平安京时期的风雅,当然,推崇和自己做是两回事。
武士们一边向往贵族的华贵,又鄙视贵族没有武家的武力下,心情很是复杂。
继国家不怎么好这一口,继国家主很讨厌那些只会吟和歌的家伙,继国家以刀术为荣,偏偏出了个继国言一这样的意外。
为了打入武家核心,京野言给自己立了个“风雅”的人设,主考给他找了《源氏物语》和《阴阳师》,琢磨着演就是了。
后来武家推崇继国公子,就取了个“雅称”——光耀君。
说是古有源氏光华公子,言一比之光华还要耀眼,就称之为光耀。
真不能对武家的文学素养抱什么期望。
继国家主差点没因为这件事打断言一的腿。
好在这个叫法也没持续多久,后来又有谁敢这样称呼继国言一?
因为这件事,京野言对繁杂的和服还是挺适应的。
“不管怎么说,这件和服也华丽过头了吧。”锦缎鹤纹的腰带,就算再怎么低调也感觉会被人打劫的样子,这里可是横滨啊。
“我们要不要——”京野言一抬头,看到换了一套新和服的太宰治走出来,后半句话就被咽了回去。
太宰治伸手捋了一下额上的手法,张开手臂,“怎么样?”
“好、好帅!”京野言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着他,
昨天已经变得脏兮兮的灰色和服,现在换成了和京野言同色的藏青色,这是一件不管是从款式还是纹样都和京野言身上这件很像的和服。
他的头发似乎好好的打理过,额前遮住额头的头发被拢到了一侧,有种和平时很不一样的感觉。
京野言扯了扯自己衣服,感觉自己输了。
可恶,怎么会比他还要帅。
“真的吗?真实难得阿言这样夸赞我。”太宰治挂着灿烂的笑容靠了过来。
两人站的很近,手臂随着走动碰在一起,能感受到一点从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
“真的。”
“那有多帅?”
京野言思索了一下回答说:“如果我是女孩子就会瞬间心跳爆炸。”
“诶?”
“如果是男性的话会被掰弯吧。”
太宰治刚吸进去的一口气憋在了胸腔,鼻子突然变得很酸,有种抑制不住的想要用力握紧什么冲动。
他是我的。
把他困在身边,困在怀里,永远都不能离开。
他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勉力把这种突如其来的情绪压下,再睁开眼的时候,表面上已经看不出来什么,只是脸色无端的白了几分。
“阿言也很帅啊。”太宰治维持着如常的样子,
“但是没帅到会掰弯男性啊。”
“那可不一定。”太宰治小声嘀咕着。
烟火大会上就没有捞金鱼之类的游戏了,卖吃的的店铺比较多。
京野言高兴的在各个摊位之间穿梭,两个人吃一份的话能把所有的摊位都吃过来。
周围的声音虽然嘈杂,但又是一种不一样的安宁。
这样的日子虽然看似没什么意义,但是对他来说就是最难得的。
“你看,那个。”
“真帅气啊,是哪家的偶像吗?”
“在拍大河剧吗?”
“不,更像哪个传承古老的大家族的少爷。”
两位走在一起的青年引起了来看烟火大会所有人的注目。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嘛。
在一众穿着浴衣的或便服的人里,突然冒出一个穿正统和服的,而且还是那种看起来就很贵的和服,换做是谁都要多看两眼。
京野言对这种关注已经很习惯了,在星盟的时候,走在学校里,大家也用这种看猴子的眼神看他。
[那不是看猴子,那是崇敬。]
主考无语的解释。
反正作为指挥被成千上万的人这么盯着是常有的事,京野言一点都不惊讶。
太宰治:“时间差不多了,这边人太多了,我们再找别的地方吧。”
京野言:“你说的对,人太多容易被港黑发现。”
太宰治:“”
阿言真的一点浪漫细胞都没有。
烟火大会的时候,人要比祭典那会多得多。
为了找个更好的观景点,两人顺着一边的山路走了上去。
不是那种很高的山,只是一个公园而已,不到一会就到了上面的平台。
上面只有零星的路灯,昏黄的灯光不能完全的照亮四周,却镀上一层暖意。
这里没什么人,只有京野言和太宰治两个人。
几年前,京野言绝对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像这样和太宰治和平的坐在一起的时候。
虽然也在刷好感,但是根据自己现有的人际关系看,京野言觉得自己根本搞不定太宰治。
但也不能直接放弃吧,笔试简答题不会的时候还知道要把试卷填满争取得个同情分,京野言现在跟这种情况差不多。
管他什么答案呢,作为学霸是不允许自己的试卷上存在空白的。
到了现在,不管是太宰治还是京野言都变了很多。
一道粉光窜上天空,炸开一朵朵绚丽的花朵,似繁花在空中盛开。
和京野言以前看过的大烟花不一样。
[那个不是大烟花,那是敌人的军舰炸了。]
差不多吧。
[差的多了。]
烟花炸开的声音和人群欢呼的声音融合在一起,狂欢很快就落下帷幕。
直到最后一丝的色彩雨一般落下天空,京野言才随口问道:“这之后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继续为政府打工啦。”太宰治一副社畜脸的说。
“不是这个,再之后呢?织田先生说让你成为光明的一方,成为救人的一方,你会怎么做呢?”太宰治扶老奶奶过马路的样子,只要想一想,京野言就觉得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这种事只有中也才会做吧。
也就是说,京野言不能相信太宰治真的就选泽去做个好人。
这两个字和太宰治八竿子都打不着。
“谁知道呢。”
果然,太宰治自己的答案也很模糊。
京野言总觉得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之后要怎样,还在迷茫。
“你的话,做侦探一定可以发家致富。”京野言想到毛利小五郎,就觉得业界药丸。
“侦探吗”
想到工藤新一,京野言有吐槽道:“说不定之后还可以听到新的日本警察的救世主‘名侦探太宰治’这样的称呼。”
“不,这种还是算了吧。”
京野言也觉得,如果真的变成这样了,那日本肯定没救了。
“阿言以后想要做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回去努力做个更优秀的兵器了。那些研究员还有高层,或者还有京野言的亲爹上将大人,在他们眼中他是什么样的存在,京野言很清楚。
为战争而生的人,也只会终于战争。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要做什么,并不是由我来决定。”
太宰治仿佛明白了什么,他从胸中呼出一口气,忽然伸手抱住了京野言。
“没事,都会结束的。”
京野言听到了呢喃的声音。
“不要讨厌我,阿言。”声音里掺杂了不舍和痛苦。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京野言愣了愣,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种仿佛能匠人湮灭的情绪从太宰治的身上铺天盖地的压过来。
沉重、深刻、不能理解。
但是很快又被收敛的一干二净。
太宰治松开京野言的时候已经看不出来什么了。
“就算是夏天,海边的夜晚也会有些寒凉,我们回去吧。”
“哦,哦。”
被太宰治拉着下山,京野言全程都神情恍惚。
刚刚,他感觉自己好像捕捉到了什么,那听到太宰治仿佛要哭出来的声音的时候,那一瞬间,他在想的是什么?心里的感受又是什么?
脑中就像有一个毛线球,已经缠成一团,根本找不到线头。
他甩甩头,把这些抛在脑后。
回去的路上,一盏路灯电流不稳得闪烁了一下。
走在安静的居民区的巷道,京野言见周围也没有其他人,于是清了清嗓子,看着太宰治得背影,问:“那个我们现在算是朋、朋友吗?”
太宰治脚步一顿。
京野言差点撞他身上,“怎么了?”
“不是。”
“哈?”
太宰治转过身来,那眼神冷的让人心底发凉,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们不是朋友。”
很久没见过的冷漠表情让京野言呆了一下。
他看着京野言和看路边的陌生人没什么区别,鸢色的眼睛里映不出任何东西,却仿佛流淌过蜜糖,沾染着甜蜜的剧毒。
“快乐的日子就到此为止,我们就在这里说再见吧。”太宰治用没有一点波动的语气说。
“太宰?”
京野言忽然就有种被骗了的感觉,但是又说不上是哪里被骗了。
太宰治好像再没有多余的话可说了一样,转身就走。
京野言下意识的跟着走了一步。
“不要跟着我。”太宰治凉凉的说。
京野言仿佛被冻住了一样,脚步钉在原地。
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里,京野言留在原地,发现太宰真的没有回头的意思。
他迷茫的抓头。
这、这是不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了?
刚刚他说了什么惹他生气的话吗?还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还没等想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整欺有素的穿着黑西装带着墨镜的大汉往这里跑了过来,然后分列两旁,带着单片眼镜的老爷子不紧不慢的走过来,站到京野言面前,弯了弯腰。
“您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了,是时候回家了。”
如果让不清楚的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跑出来玩,然后被自家保安和管家抓了个正着。
京野言定定的看着广津柳浪,忽然闭上了眼睛。
“请冷静,不论您想怎么处置那个叛徒,我们都会倾尽全力。”广津柳浪适时的劝说(拱火)。
“冷静?”
原来如此,太宰治这家伙,把他卖给港黑了。
广津柳浪以为他会被气的直接把这附近给砸了,所以提前就把这附近的人都疏散了。
结果——
京野言睁开眼睛,冷静的说:“我应该说过了,我讨厌叛徒。”
感受不断加重的血腥与杀气,广津柳浪在心中发出一声喟叹。
他知道,港黑的干部“指挥官”回来了。
一切都如森首领所料,太宰会把他交到港口afia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