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个给你。”太宰治拿了一串苹果糖交给京野言。
“嗯?好吃!京野言小心的咬了一口。
“只要是甜的你都喜欢吃吧,再难吃的东西只要放了糖,你都会觉得好吃。”
“才不是。”
太宰治耸耸肩。
夏日祭上有很多卖那种手工制作的狐狸面具的店,但是每家都有不同特点。
面前这家的面具上就多画了一个火焰纹章,和继国家的家纹很像。
继国家以前是没有家纹的,是后来整个家族被京野言带着声名大噪才定下的,京野言看着自己二哥而头上的花纹就像灼灼染烧的烈火一样,于是定了火焰家纹。
这个图案在很长一段时间所过之处鸟兽飞散,令人闻风丧胆。
京野言拿了个半张的狐狸面具扣在了太宰治的脸上,然后站的远了一点,抱着手臂看他。
太宰治任由他打量,甚至还张开手臂,让他看的更清楚一点,“怎么样,很帅吧。”
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又补充道:“肯定比中也那个小矮子帅多了。”
“不可能的,中也最帅了。”
“阿言!太过分了!”太宰治拎着袖子发出抽噎的声音。
京野言才不理会他这个装模做样的样子,而是摸着下巴深思之后缓缓的说:“说起来你带这这个面具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我家的人一样。”
只有继国家的人才会佩戴火焰纹章,毕竟谁也不想走在路上就无缘无故的被袭击,就算是继国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戴上火焰纹章的,一不留神就容易被弄死。
所以到后来,已经不会有妖怪轻易的去袭击佩戴火焰纹章的人,因为通常情况除了京野言以外其他人应该都是打不过的。
而京野言作为己方阵营主公,火焰纹章是标配,睡觉都不能摘,要是不小心被别人知道连主公都不会带着家纹,别人只会觉得主公怕了。
这样将火焰纹章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看起来就像是继国家几百人的一员。
太宰治用袖子挡着脸,一时没有出声。
“太宰?”
太宰治放手,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京野言。
京野言被这种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怎、怎么了?”
太宰治的睫毛轻轻的搭了下来,颤了颤,然后小声清了清嗓子,手指搭在面具上,“是因为这个吗?”
他知道京野言这句话就只是字面意思。
“不是,是我的家纹。”
“继国家?”
“嗯。”
京野言觉得这不太对劲,为什么太宰竟然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走吧,那边应该还有你喜欢的东西。”太宰治完全没有追问“继国家”的意思。
跟着太宰治继续往祭典深处走,京野言不得不开始回想他作为继国言一的历史是否保存下来。
[考生上一场考试的所有信息并没有进入历史,只是在历史中存在一段空白的时间,不过我也不确定其他的记录里有没有考生的存在。]
只要存在过就必然会留下痕迹。
京野言:我知道了。
就算太宰知道这件事或者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其实也没关系。
继国的事不管怎么看都不会影响京野言的考试,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张嘴。”
一位内想的有些出神,京野言下意识的听了话,嘴里被塞进了一个章鱼小丸子。
“好烫。”京野言捂住嘴,不过里面的热起散开之后,章鱼的香味混合着木鱼花的味道让京野言有些惊艳。
“舌头没事吧。”
京野言摇摇头。
“如果被烫伤了,就要有一段时间尝不出味道,我看看。”太宰治握住京野言捂着嘴的手,倾身过来,另一手捏上了京野言的下巴,力到虽然不大,却总有些不容置疑的意味,稍稍用了一点力,就让京野言张开了嘴。
太宰治认真的表情就像一个真正的医生。
不过知道他会把降压药和升压药混合在一起的京野言对他一点都不抱期望。
这家伙虽然是跟在森医生身边一段时间,不过除了人体构造估计也没学到其他的东西了。
太宰治真的看了很久,拇指蹭过唇角,收回手。
“看来好像没事,太好了。”
京野言总觉得嘴唇痒痒的,下意识摸了一下,不知怎么,突然浑身都别扭起来。
“就算受伤了也没关系,很快就能好了。”京野言扭开头,脚下动了动,有点想跑。
“等等,不要动。”太宰治攥住京野言的手腕,一脸严肃。
京野言以为发现了敌人,眯了眯眼睛。
“嘘——你看。”
京野言严阵以待的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一只猫。
一只很熟悉的三花猫。
京野言明显的看到悠哉游哉的混迹在人群中的猫咪对着他们翻了个白眼。
唇角抽动了一下,京野言拍开太宰治的手,“连老师都嫌弃你了。”
“诶?老师?”
“对,我常去的那家书店的老板的猫,之前因为一些原因,现在已经荣升我的老师了。”
“一只猫?”
“没错,老师可以教我抓鱼,我觉得很不错。”
然后京野言看到“老师”又翻了个白眼。
京野言很认真的翻了回去。
三花猫的胡子抖了抖,本来都准备走了,结果嗖的一下窜了过来,挥起爪子对着京野言就是一下。
京野言没打算躲,他看出来“老师”没打算真的给他来个大花脸。
不过,这爪子还是没落到京野言的身上。
身侧伸出一只手挡下了“老师”的爪子。
“嘶——”
京野言握住太宰治的手臂,把他拉了过来。
好在只是和服的袖子被划破了,连衣服下的绷带都还挽好无损。
猫咪的胡子抖了抖,看起来有些无语,扭头就走了。
“你说的那个书店,就是你卖过的那本《三十天教你成为新密爱人》吗?”太宰治也没把猫咪的攻击当回事,他像是想笑还是什么的问京野言。
京野言:“”
黑历史被翻出来是一种什么感觉。
不对啊,他不是一只都把这些书收起来的吗,怎么会被太宰知道?
观察者京野言的表情,太宰治状似随意的说:“是我从中也那里听说的。”
还真是不遗余力的抹黑中也啊。
“是你从中也那里套出来的吧。”他根本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太宰治微笑着说:“不是哦。”
京野言:这不就是默认的意思嘛!
“不要欺负中也啊,揍你哦。”
“阿言也太偏心中也了,你真的那么喜欢他吗。”
说到中也,京野言就觉得心中刺痛,这就是“高天明月不可得”的感觉么。
他沉痛的告诉太宰:“中也是我永远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这么好一个作战系的手下,真的是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这下太宰治的表情是真的僵硬起来了,笑容也勉强起来,“是、是这样啊。”几个字的功夫,脸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净。
心如死灰一点点燃尽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边的人说。
“不过,不管怎么说,中也都不可能愿意做我的部下吧,所以就算我得到了他,其实也没什么用。”
“诶?”太宰治缓慢的眨了眨眼。
“诶什么诶,有什么问题吗?”
“阿言是想要一个像中也这样的部下?”
“对啊,你不觉得中也很优秀吗?”
太宰治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呆呆的不知道想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京野言半天没听到声音,就也回头看去,一下子就看到了太宰治灿烂的笑脸。
立时就打了个寒颤。
“别笑了,怪吓人的。”
太宰治立马不高兴的抗议道:“阿言总是这么说我。”
因为他看起来真的很委屈,所以京野言也有点心虚,“也没有吧。”
“呵。”
其实太宰治并没有生气,他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生气。
过往的指责又有那件事是被污蔑的呢?
根本就没有。
京野言趁着他不注意偷瞄了一眼太宰治的侧脸。
刚刚露出那样笑容的太宰治竟然感觉有种意外的帅气。
这家伙不是露出那种阴森森的笑容就是那种了无意趣的笑容,总是死气沉沉的人,身上竟然也能发出光来。
真不可思议啊。
喧闹的祭典之外是隐藏在黑暗里的窃窃私语。
“就是他吧。”
“是他吧,一定是他吧。”
“看到火焰了,看到火焰了,继国的爱人,很快就是我们老大的了。”
“是我们老大的了!”
京野言感觉有一阵风从脚边穿过,凉飕飕的。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脚边跑了过去。
猫吗?
不对,感觉有种奇怪的气息,仿佛有谁在看着这里
京野言的神经刚绷紧,就刮过一阵狂风。
“阿言!”
察觉到不对劲的太宰治想要伸手去拉京野言。
但是地上突然窜起一坨漆黑的影子将京野言兜头罩下。
眼前一黑,京野言闭上眼睛顺从影子的意志昏睡过去。
是白兰?费奥多尔?
竟然能把自己的气息和人群混淆,还不错嘛。
京野言打算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结果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竟然就躺在树林的地上。
厚厚的落叶一点感觉还挺软的。
“醒来了!”
“醒来了!”
“醒来了!”
细小尖锐的声音在而变重复欢呼。
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黑色光头伸了过来,脑袋上只有一大一小两个空洞的眼睛。
京野言能看到里面就像在流动着乳白色的雾,身体像是半透明的黑色,整体看起来就像个晴天娃娃。
不,这得是个阴天娃娃。
他猛地坐起来,只有半个手臂高的小人被他撞飞了出去。
“呀!”
一共就三个小人,另外两个小人看那个被撞飞了摔在地上,赶紧跑了过去。
三个还有点胖墩墩的小人抱在一起,看起来呆呆的和京野言对视着。
盯——
小人的表情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是却感觉头顶的乌云越聚越多,感觉气氛都变得丧了起来。
京野言:“呃”
小人深吸了口气,京野言还以为他要干什么,结果随着呼气三个小人的眼角挂上了同样的一大滴泪珠。
黑色小人:嘤——
“我感觉我在欺凌弱小,”京野言无奈的抚额,“虽然看起来好像很萌的样子,但不是你们把我带来的吗?”
京野言板起脸,“你们的幕后主使是谁?”
小人们呆呆的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看着京野言又流出一大滴泪,用力的抽了下鼻子,结果还是有一滴落了下来。
京野言:真的哭了啊!!
“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要绑架我?”
小人又互相看了一眼,试探的靠近京野言。
京野言尽量让子温和一点,不要把这些小东西吓跑。
小人小心的戳了戳京野言的膝盖,然后就仰着头看京野言。
发现他没有生气之后,小人爬上来京野言的膝盖。
“嘿咻,嘿咻。”
然后端正的跪坐好。
“老大,哭泣!新娘!”
京野言尽力的听了,但是这些小东西的智力好像不怎么高的样子。
“你,新娘!”
“抢走继国的新娘!”
京野言:“就算说到继国,我也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啊。”
小人仰头看了看天,然后比划了个姿势。
天上呼啦啦的掉下来一个宽大的红色外披落在京野言的身上。
上面绣着的花纹一看就知道其主人出身贵族。
看到京野言披上了这件衣服,小人欢呼起来,“新娘来了,新娘来了!不要哭,不要哭。”
边上停着一个轿子,是那种只有一个底面的轿子,战国的时候,新娘出嫁就会用这种。
“抢走继国的爱人!”
“过来。”小人招了招手。
京野言低下头,一根红绸遮在了他的眼睛上。
“到这边来。”
京野言没动,双方僵持了一会,最后还是京野言妥协了。
京野言被领到了轿子上标准的跪坐好。
看来不是费奥多尔搞的事,那能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