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可怕了吧!”白川拓直抱紧自己。
服部平次接道:“我们在一楼东侧的走廊发现那边的窗户已经坏掉了,但是管家说过昨天傍晚检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问题,也就是说,在昨天晚上到我们到达的这段时间里,有人撬开城堡的窗户溜了进来。”
“这个溜进来的人,应该就是这位死者。”柯南看向被书架遮挡住的死者的位置。
“没错,我想他应该是想比大家先一步找到宝藏吧,”服部平次站到书架面前把之前找到的报纸拿下来展开,“不过很可惜,因为目击了同样提前到来的那个人布置线索和机关的现场,而被灭口了。”
“怎么会”
之后服部平次简单的解释了一下那三个数字代表的意思,然后说:“这份报纸就是找到的线索,报纸的周围都是书籍,不是它本来应该放置的地方,那个人应该就是把报纸放在这里的时候发现了书架上的机关,所以在杀死了目击者之后就把尸体藏在了这里。”
“正是如此,”白马探端着手臂,脑中整理着之前获得的线索,“会选泽617这三个数字也是因为报纸上所说的发生火灾的日期正是6月17日。”
白川拓直接过报纸,也看到了上面所说的佐仓家的火灾。
“事故?那个人要找的杀人犯就是关于这起事故的?那这就不是普通的事故吧。”
“啊,确实,这是人为的这件事,至于更详细的,我想国重先生应该知道些什么吧。”柯南站到了国重一树的面前。
“诶?”
“国重先生?”
“国忠先生和这起案件有关系吗?也就是说他就是那个人要找的杀人犯”
国重一树脸色铁青的用手杖重重的敲击地面,“你在胡说什么!”
“诶?不知道吗?”柯南一脸天真的说,“那么当年国重先生为什么不再当侦探,销声匿迹了呢?”
“——而且是在佐仓家发生火灾之后。”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看向了国重一树。
“那是我本来就打算在处理完这起案件之后隐退”国重一树绷着脸,但是额头已经开始冒出冷汗。
京野言看他这个样子,暗自摇了摇头,这不是就不打自招了嘛,心理素质不行啊。
“国重先生,”柯南的眼镜反出一道光,挡住了他的神色,“我没有说过这起案子是由您接手的吧。”
什么?
国重一树瞳孔骤然紧缩,手紧紧的握住手杖,仿佛这样就能让他重新平静下来一样,他深吸一口气说:“我确实参与了这起案件,但是当时就已经断定这只是一起事故而已。”
柯南指着报纸上的几张照片,说:“起火点位于客厅,然而一个路过的邻居说曾看到有谁和佐仓夫人在客厅争吵,而二十分钟之后房子就起火了,这种时候那对佐仓夫妇一定处于清醒的状态,但是邻居没有听到任何呼救的声音,客厅的落地窗也没有任何被人力破坏的痕迹,也就是说——”
“起火的时候,那两人就已经处于意识不清的状态了。”
服部平次走到了国重一树的身边,“纵火者先是因为什么事而和佐仓夫人发生了争吵,争吵的过程中发生了冲突致使佐仓夫人昏了过去。”
白马探接道:“既然已经失手伤了人,出于愤怒,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佐仓检察官进到客厅的时候打晕了他,然后放火烧了那里。”
“这么明显的问题,国重一树先生竟然完全没发现吗?”
“至于纵火者”柯南想起了前天报道的一位议员家中发生了火灾,因为醉酒的关系被烧死在家中的新闻。
虽然还没找到尸体就是了。
因为这件事,这位议员的一些个人信息被发到了网上,其中就有说过这位议员的哥哥曾因为过失杀人进了监狱,而当时负责这起案子的正是佐仓检察官。
“就是那位死在家中的议员吧,而帮助他逃脱了制裁的,就是你——国重一树!”
当啷一声,国重一树的手杖掉落在了地上,他后退了几步,大脑一片空白。
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当年的那起事件的一切证据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彻底消失,但是如今当初的一切被公之于众,国重一树这么多年经受的精神上的折磨让他无法继续狡辩下去了。
当初,过失杀人的弟弟因为不满哥哥的宣判结果而找上佐仓检察官理论,结果在愤怒中失手把佐仓夫人推到了茶几上,佐仓夫人的头撞到看桌角。
鲜血蔓延开来,那个时候佐仓夫人还活着,但是他很害怕自己也落得和哥哥一样的下场,所以就躲在门后,等佐仓检察官端着茶进来的时候用桌上的烟灰缸砸晕了他,然后放了火。
当他走出着火的房子的时候,佐仓家的的小女儿正趴在窗户上对着他笑。
因为火灾的一些疑点,请来了年少成名的国重一树,他也确实知道了凶手,就在他要将案件报告整理完成的时候,犯人找上了他。
“完美的名侦探国重一树竟然还有被犯人迷惑的时候,真有趣。”
国重一树所有经手的案件都完美解决,但是偏偏有一个案件,因为一个线索的误导被犯人逃脱了,另一个人顶了罪。
绝对不能被人知道这件事,否则完美的国重一树就是有瑕疵的。
犯人知道了这件事,找到了证据,并以此来要挟国重一树为他洗脱嫌疑。
国重一树照做了,那个时候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名声。
但是在此之后,他还是在为自己被人握在手中的把柄辗转反侧,很快就因此生病入院,从此就再也没有重新接手任何案件。
就让国重一树的完美形象永远停留在那一刻吧。
他是这么想的。
直到议员被烧死,他收到了不能拒绝的邀请,多年的噩梦化为现实,他知道,这是佐仓的复仇。
“知道了这些的你们一定要狠狠的嘲笑我吧,这样的我,根本就不是完美的!”国重一树咧开嘴疯狂的笑着。
然而周围并没有人说话,他愤怒的说:“什么啊!你们那怜悯的眼神是什么啊!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我是最完美的侦探,没有人比我更强!”
他的表情越来越狰狞。
“我——”
他顿了一下,然后身体软了下来,倒在了地上。
白川拓直不好意思的挠头,“他年纪挺大了,我怕他一激动直接就这样死去了。”
他举起了手机,那上面显示着录音界面,然后轻声说:“那样的话,对佐仓一家就太不公平了,国重先生应该为自己十年前的做法付出代价。”
话音落下,一时众人都有些沉默。
“那‘樱花’是”岩井和辉闷声闷气的说。
“我知道了,”毛利小五郎自信的指向一个人,“是你,白川拓直!”
白川拓直吓了一跳,眨眨眼指着自己,“我吗?”
毛利小五郎昂着头说:“没错,佐仓荣治应该还在上学的年纪,十年前应该是十七八岁,这里面符合年纪的男性只有你了!”
喂喂,认真的吗?
白川拓直嘴角抽搐了一下,连连摆手,“不是我啦。”
柯南有些无语,“不是白川哥哥。”
他竖起一根手指,“佐仓荣治的读音是sakuraeiji,我们收到的信的落款的注音应该是sa々kura,虽然现在的日语里也常用々,但是这其实是已经被中国废除的叠字符号,也就是重复的意思。”
“这样的话这个就是saakura”岩井和辉认真的的想着。
“没错,要是说saakura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如果把a放在最前面的话就会变成asakura,写作朝仓或者浅仓。”
“浅仓”岩井和辉不敢置信的瞪大眼镜,“难道说!”
柯南点点头继续说道:“eiji的写法有两种,可以是荣仓,也可以是英二,也就是,这两个合在一起就是——”
“浅仓英二。”安室透念道。
“不可能,他不是已经死了!”
“大概是借机假死,然后再以别人的身份出现,这样的话,大家就不会怀疑到他身上了,”京野言想都没想就给出了这个答案,“至于在他家发现的尸体,应该是至今还没找到的那位议员的尸体。”
“是这样啊。”岩井和辉恍然大悟。
这对用过这招的京野言一来说一点都不难猜。
“你很熟练嘛。”太宰治含着笑意说。
嗯总感觉他话里有话。
“这个”
太宰治发现身边的少年虽然看起来很淡定,但其实眼神已经开始游移了,唇角一勾,然后又转移了话题:“那么浅仓到底是谁呢?”
“浅仓就是——”柯南抬起手。
“三岛先生吧。”京野言先一步念出了这个名字,同时柯南也指向了三岛。
一直没说话的三岛莲二发出一声轻笑:“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是浅仓英二。”
在众人的注视下,京野言指了指三岛脖子上的相机,提醒道:“镜头盖掉了哦。”
“呵,没有证据,就只能转移话题了吧。”
京野言无奈的说:“我给过你机会了,三岛先生。”
“什么?”
“从在会客厅开始,你的相机的镜头盖就一直没有盖上,直到我提醒,你仍然没有在意,镜头很贵吧。”
三岛莲二察觉到了什么,手下意识的去握垂下的镜头盖。
“但是身为摄影师的三岛先生却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相机。摄影师是很爱护自己的相机的,在看到自己的镜头盖掉落的时候一定会立马就把它盖回去,因为镜头很贵嘛。”京野言无奈的摊手。
“我”
“三岛先生是不是完全不熟悉摄影?”京野言不解的问。
“胡说!”三岛莲二慌忙的打开相机,想要证明自己。
但是京野言却歪了歪头说:“你看,使用自动拍照的你,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操作嘛。”
三岛莲二僵住,他满头冷汗的看向手里的相机,果然上面显示的是自动模式。
“不,我说错了,”京野言慢悠悠的说,“不是三岛先生不熟悉摄影,而是浅仓英二不熟悉摄影。”
浅仓英二再无法辩解,握着相机的手垂了下来。
“是我做的。但是这不是我的错对吧,都怪他们两个,都是他们的错!”
柯南走到跪坐在地上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嘶吼的男人身前,声音轻的仿若一片羽毛悠悠落下:“但是真正的三岛先生是无辜的吧。”
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以致最后走上了和自己最恨的人一样的路,做了一样的事,而现在,已经不会有另一个侦探来帮他脱罪了。
浅仓英二颓然的瘫倒,忽然说:“逃吧。”
“诶?”
“这座城堡已经被我装满了炸弹,时间已经不多了。”
什么?
柯南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你根本就没打算离开,你要和国重一树同归于尽!但是,为什么?”
浅仓英二落寞的垂下头,“不知道啊,明明准备嫁祸给三岛的所有跟这件事有关的人从此都消失了,我也可以挣脱过去,重新生活了吧”
他怔怔的说。
“我已经不是我了,明明想像爸爸一样成为检查官的”浅仓英二捂住了脸。
京野言蹲下,在书桌底下看到了炸弹,“还有二十秒,逃吧。”
“浅仓先生,逃吧!”柯南不想又一次看着犯人死掉,能审判犯人的只有法律。
浅仓英二沉默的摇了摇头。
“不要犹豫了,没有时间了。”京野言一边说一边从戒指里拿出一根半臂宽的红线,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棉线,其实是用特殊材料制作强度极高的绳子,一般都是用来捆俘虏的。
京野言还用这个捆过奈落那个妖怪,连他都无法挣断。
把红线一端系在太宰治的手腕上,另一端系在自己手上,京野言语气冰冷的命令道:“你跟在我身边。”
他十分怀疑太宰治会趁机自杀,所以干脆就呆在自己身边好了,出了什么事还可以挽救。
不过太宰治这回倒是表现的很乖巧,没搞什么事。
太宰治盯着把两人连在一起的红线,看起来似乎一碰就会断掉,却是真实存在的联系。
他想起神明死去前说的话。
一定会出现一个人,把他和世界连接起来,拉回飘荡在世界之外的灵魂。
想到上次和神明的见面,就像梦一样。
已经死去的神明,还会复活吗?
那个组织围绕着神明展开的计划的核心是京野,他们真的不知道神明要牺牲自己的想法吗?还是说,这也是那个组织的计划的一部分?
太宰治的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就像预示着无法承受的悲哀的降临。
京野言抱起小田切,岩井和辉拎起国重一树,安室透直接打晕了浅仓,把他抱起就往外跑。
在众人刚下到了三楼的时候,楼上轰的一声,爆炸了。
城堡开始剧烈的摇晃。
“快点!”
京野言抱着小田切,喘着气,往前一扑,爆炸产生的气波身后传来,他却奇异的没感受到疼痛。
一个人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然后把他的头按在怀里。
太宰?
太宰治把京野言拉起来,自己抱起了小田切,“我来吧。”
然后飞快的跑了起来。
京野言跟在后面,怀疑的打量着身前清瘦挺拔的身形。
这个常年绑着绷带看起来就很虚的男人,为什么感觉体力比他好这么多啊!
这不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