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野言第一反应是,周围出了什么突发事件。结果看了一圈,风平浪静一切无事,他满头问号,完全摸不清织田先生心里的想法。
织田先生看起来就是那种整个人突然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似的,脸色白的快和用脑过度的京野言有一拼了。
说起来,整个过程还是很顺利的,除了织田先生不太高兴之外也没别的了。
京野言看了看人群中央被围住吹捧的人,悄无声息的后退,没有惊动任何人的离开了这里。
他不能再继续留在这了。
看看那边那个抱猫的,再看看另一边那个带刀的,还有那个眯眯眼的小哥,再加上和两个妹子逛展的国中生侦探,京野言就有种不详的预感。
那天晚上甜品店的人都在了,只要看见京野言,他十分肯定自己的谎言立马会被拆穿,所以他必须脱离众人的视线范围。
然后无声的跟在那个毛领大衣的白毛少年身后。
鬼鬼祟祟,看起来非常紧张,一看就有问题的少年,如果不是织田作之助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就算他身上有名牌,估计也会被抓起来。
他有名牌就是最大的问题,还正巧被京野言逮了个正着。
是“羊”的成员,那个总让京野言觉得他欠点毒打的少年——白濑。
跟着白濑上了二楼,注视着白濑不安的在某个房间的门口停下脚步,等了一会,端着枪全副武装的人从里面打开了门。
京野言往后面躲了一下,避开那人四处搜寻的视线。
背对着那边,眼神一厉。
在横滨,会武装到跟个野外作战似的人,除了军警就只有gss了,很显然,那个人不可能是军警。
但是白濑怎么会和gss扯上关系?
京野言思考了一下。
偷了港黑的仓库之后,“羊”应该会经历一个安分的时期,在矛盾爆发之前,中原中也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做好决定才对。
不对,白濑要比想像的还要急迫。京野言推翻了自己的推论。
gss的人接触了“羊”的成员,白濑的野心和小羊们的不安已经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了。如果这么发展下去,中原中也还真的有可能被这些人算计到。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京野言抬脚,走到隔壁的一个房间,按了下门铃。
“谁啊?”
一个男人烦躁的打开门。
“下午好。”
淡淡的声音刚到耳边,还没来得及看清门外人的模样,男人颈间一痛,就失去了意识。
京野言接住了男人的身体,小心的放在一边,确保没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发出。他走进去之后,反身关上门,然后直接往阳台走去。
从这边的阳台轻轻一跃,轻巧的落在隔壁的阳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还说要找什么血脉,哈,都过去多少年了,人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靠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得意的抛接着一枚戒指。隐约能看到戒指上的一枚深蓝色趋近于黑色的宝石上刻着只乌鸦的形状,乌鸦眼睛的位置颜色略浅于其他地方,在光线下,就像那只乌鸦的眼睛有了神采,随时都会活过来一样。
单单看上去还算精致,根本发现不了问题,但如果拿在手里就会察觉到重量不对劲。太轻了,根本就不是一个宝石戒指该有的重量。
这是当然的,毕竟这只是一个伪物。
“为了做这个东西可废了我好大的力气,这次,不管是他们带来的钱,还是人,都要给我把他们留下来。”他接住下落的戒指,紧紧攥在手里。
事情还要从gss陷入对港黑的苦战中说起。
某天,一个成员总是一身黑,以酒作为代号的组织找上了gss,说要他们在横滨找一个拿着乌鸦图案戒指的少年,并且承诺了会提供资金和物资,保证gss的生存还有搜寻所需要的花费。
有这样的好事,gss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但是找这么个戴戒指的人简直是大海捞针,根本就不可能找得到。
拖了又拖,到了没办法的时候,已经得到好处,壮大不少的gss决定用假的戒指把组织的人引过来,最后再捞这么一次。然后把下次袭击港黑的行动推到他们的头上,让这个组织和港黑打起来,一下能解决两个敌人。
在阳台,根据对话,致推出因果的京野言觉得幕后组织这个行为真是一言难尽。
在背后支持gss,钱也给了,武器也给了,居然不是为了控制横滨或者搅乱局势,而是为了找个有血缘关系的人?
这什么慈善组织?!
不,那个组织一定还有别的阴谋,只是gss不知道而已。
京野言在心里艰难的辩解道。
不管怎么说,既然都做到这种程度了,直接把gss掌控在手里,或者搅乱横滨的局势,在暗中为各方提供资金和军火,控制各个组织之间的平衡,保证不会出现一方独大,快速结束混乱的情况。
然后直到所有人都元气大伤,萎靡不振,再不可能有什么行动的时候,他们再直接控制整个横滨,到时候想把整个横滨翻过来都可以吗,更何况只是找个人?
“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事情,您答应我的也不要忘记。”白濑站在男人面前反复确认这个。
“当然。”男人笑得意味深长。
白濑弯了下腰就离开了。
虽然没有听到白濑要谈的具体内容,但是京野言也大致能猜到他们会谈些什么。
无外乎就是中原中也嘛。
他肯定的想。
不然“羊”还有什么用,那帮小孩,连做苦力都嫌不够。
中原中也就不一样了,只要能得到他,就算只有他一个人,也能瞬间让gss的实力进入一个更高的层次。如果谋划的好,就算一举推翻港黑都是有可能的。
假如京野言站在gss的首领这个位置上,就一定会这么干。许诺“羊”足够的好处,让他们光明正大的背叛中原中也一次,来一场似真似假的戏就足够了。
没有什么比在众叛亲离的时候和他站在一边,无处可去的时候提供归处更能拉拢一位重情的强大战力的了。
这些人想要算计中原中也
那可不行。
京野言随意的想到。
房间内男人看了看手表,站起身。“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我们的人都已经埋伏在那边了吗?”
得到身边两个全副武装的大汉肯定的回答之后,一阵门开合的声音响起,三人就离开了。
京野言没有犹豫也跟了上去。
酒店的大厅里,一头银色长发,眼神凶狠,裹着长长的黑色外套的人从喧闹的人群边缘走过。
而跟在身后的野泽,腿都在打颤。
他可能马上就要完了。
组织首领的继承人在他年轻的时候就都死干净了,等到上了年纪终于才想起也许还有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调查过后才发现那个私生子过的不太好,早就病死了。
如果不是那天的一点变故,被指定来做交接,这件事他本来也不该知道这么详细。
他们被派过去清理遗物的时候,那枚上面指定要拿的戒指就被好好的收藏在一个盒子里,这个时候事情还很顺利。
野泽和另一个成员整理好东西,拿上那个戒指就要离开,在门口还碰上两个主妇在聊天。
“柴岐先生的家人终于来把那孩子给接回去了,希望之后那些人能好好对待那孩子。”一人感叹道。
“就是啊,自从柴岐先生去世后,那孩子就一个人独自生活,我好几次都看到他拿着父亲的遗物,孤零零的坐在河边的堤岸上,唉”
野泽两人谁也没在意,上了车打算先回去交差。
路上,坐在副驾驶的野泽打开盒子想要检查一下确认没有问题。他把盒子举到窗边,对着阳光想要看清上面的花纹是否就是说的那样。
宝石上反射的日光让整个戒指都亮晶晶的,吸引了某种有特殊收集癖东西的鸟类。
等野泽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就剩下一个盒子了。
两个人张口结舌,一时发不出声音。
那只鸟转眼就不见了,找是不可能找的回来的,但是这样组织会不会相信他们都是两说,更大的可能就是被琴酒当叛徒处理了。
回去交差的时候,上面伸手要那枚戒指。
觉得自己马上就没了,野泽脑子一空,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下,他张嘴就说:“自从那位去世后,那孩子就一个人独自生活。”
身边的同伴加上上级都惊讶的看着他。
说都说了,野泽思考了一会,板着脸,严肃的说:“我们没有找到乌鸦戒指。”
没等上级要发火,他又补充道:“根据调查,戒指应该是被那位的儿子拿走的。”
“儿,儿子?”上级也傻眼了。
“对,”野泽肯定地点点头,“周围的人都知道,听说有人看到过好几次那孩子拿着戒指,孤零零的坐在河边的堤岸上。”
“出于某种原因,那孩子只拿着父亲的遗物离开了。”
从房间的细节,到周围人的证词,和他一起出任务的人瞳孔震颤的听着野泽分析的头头是道,好像世界上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人似的。
上级越听神情越严肃,“那个孩子的特征?”
野泽:“据说是一个身体不太好的孩子,对人有点冷淡。”
言下之意就是,这个孩子如果找不到,死在了某处无人知晓也说不定。
“有人说过人可能往哪里去了吗?”
这会野泽已经没有那么慌乱了,反正编都编到这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冒出来的新闻,肯定的说:“是横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