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息素的强烈刺激下,乐希好似生锈钝掉的嗅觉逐渐敏锐。
她每向池初霁的房间门口迈一步,冷冽的气息就渐渐地向她涌来。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冷冽的雪花气味,逐渐浓郁的味道仿佛在她面前构筑了一座凌然不可高攀的雪山。
乐希压抑着自己剧烈的心跳,缺氧一般的窒息感觉,强忍着身体撕裂般的疼痛,像是一个朝圣的攀登者那般一步一步地来到池初霁的门口。
近了……越来越近了……
终于走到池初霁门口时,乐希脸上泛起了一阵细腻的粉色,就连额头上也沁出了汗水。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捏紧了手里的申请表,抬手抚平自己脸上的紧张,将手握成拳轻轻地在池初霁的房门口敲了几下。
扣扣扣几声后,里面传来了池初霁比以往更加冷淡的声音:“什么事?”
乐希艰难地做了一个吞咽动作,脑袋被剧烈的心跳声撞的嗡嗡作响:“初霁……初霁阿姨……您有空吗?我有一件事,想和您谈谈。”
房间里的人沉默了好一会,才冷淡地回复:“现在吗?”
乐希深呼吸了好几下,在满是池初霁残余的气息中,恢复成往常从容乖巧的模样。
她垂眸,纤长的睫毛轻颤了几下,乖顺又温柔地请求:“是现在,请您一定要和我谈谈。”
屋里的池初霁扭头,看了眼手边刚拆开的抑制剂,拧起眉头看了一会才回答说:“那你去沙发上等我。”
“好。”
乐希应了一声,但仍旧没有离开池初霁的房门口。
池初霁咬唇,皱眉忍着身上不断翻涌的热浪,全然没有注意门外有没有离去的脚步声。
她伸出纤长的手指,将抑制剂取了过来,拆开包装后蹙着眉头推入自己的静脉中。
当抑制剂的药物融入血液和身体机制发挥作用时,池初霁感受到自己滚烫的身躯逐渐降下了温度。
她咬唇,细密的贝齿在唇上刻下了一道痕迹。过了好一会,池初霁才颤抖着从床上起身,走到衣柜取了一件单薄的冷灰色披肩,遮住自己雪白裸露的双肩后,镇定自若地朝着房门外走去。
池初霁踩着室内拖鞋走到了门边,她伸手握着门把,轻轻压下后,一把拉开房门径直往外走。
就在开门的那一刹那,铺天盖地的冷冽香味排山倒海一般朝门口的乐希涌去。
那一刻,乐希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穿着单薄睡衣闯入了零下二十度冰窖的人,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
她浑身一凛,全身上下唯有两处地方炽热如火。
乐希垂眸,看着背对着一室亮光站在她面前的女人,艰难地唤了一声:“初霁阿姨……”
虽然是oga,可作为专业的芭蕾舞演员,池初霁有着十分可观的身高。
她常年练舞,整个人高高瘦瘦的,因为过度地保持身材,导致她身上的肌肉都十分的均衡,就连胸口也没有多少多余的脂肪。
池初霁散着一头纤长的黑发,穿了一件白色的吊带睡裙,披着冷色调的披肩站在乐希面前,一张脸上写满了淡漠:“怎么站在这里?”
在古典乐的熏陶下,池初霁天然带着一股高贵与优雅。哪怕乐希比她高上五六公分,可如今站在她面前仍有一种小时候被她俯视的感觉。
她臣服在凛然的气势下,垂下了眼眸,将目光落在池初霁没有挡住的平直清晰的锁骨上,脸颊微微泛红:“想等您。”
池初霁抬眸扫了她一眼,看到女孩脸上难掩敬爱的羞涩模样,嘴角弧度微乎其微地扬了一下。
她裹着披肩,步伐优雅地朝沙发走去:“走吧,有什么事,坐下来和我说。”
擦肩而过时,一阵冷香劈头盖脸地笼罩了乐希的所有感官。
乐希扭头,看着池初霁的背影,身体的某处疼得迈不动一步路。
她穿了落肩的桑蚕丝吊带睡裙,肩上还披着单薄的披肩,身姿挺拔,肩背极薄,身形高挑,姿态轻盈,走起路来就像是最优雅的白天鹅一样,有种高高在上的气势,好看极了。
乐希的目光下移,看着她玲珑的腰线,如软桃般丰满的臀部,纤长笔直的两条腿,最后将目光落在她那裙摆之下半遮半掩的小腿上,一阵心悸。
乐希不自觉地舔了舔唇瓣,在强烈的感官刺激下,掐住自己的掌心忍住一切欲望,步伐艰难地跟上了池初霁的背影。
她一边忍着身体的疼痛,缓慢地往沙发挪去一边想,她太贪心了……实在是太贪心了……
如果不是贪心,她就不会做出这么一个冲动的决定,也不会遭受如此痛苦的惩罚。
理智在抽离,野兽一般的欲望逐渐占据了大脑。乐希红着眼睛看着池初霁姿态轻盈地落在沙发上,靠着沙发扶手蜷缩起身子,依靠在沙发上托着下巴淡淡地望着她说:“快点,小孩。”
她散着长发,一张漂亮白皙的脸隐约被遮掩在黑发中,无端地显露了一丝惹人怜爱的脆弱。
乐希看着她精致的脸,看着她眼中的催促与疑惑,捏紧了手里的申请表,有那么一刻恨不得落荒而逃。
她想逃回自己的房间,逃回自己的安全地方,重新做个乖孩子,再也不要出来。
可另一方面,她又希冀着离她更近一点,再近一点,直至真正的亲密无间。
在许多种复杂念头的拉扯中,乐希伪装成正常的模样一步步来到池初霁面前,将手里的报表递了过去。
她开口,嗓音比起以往要低沉沙哑:“是这个,我想问问您有什么意见吗?”
池初霁接过手里的申请表,仰头看了少女一眼,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看着少女泛着粉色的脸庞,额头上沁出来的微微细汗,心里涌出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没看申请表,而是抬眸疑惑地看了乐希一眼:“小孩,你是不是生病了?”
池初霁的声音就像是一块冰,让乐希昏沉的大脑短暂地获得清明。
乐希掐住了掌心,艰难地摇了摇头:“没有,我很好。”
池初霁皱起眉头,看着她这幅像是在忍耐痛苦的模样,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乐希咬牙,死死忍住自己身体的一切躁动,像条听话的小狗一样挪到了池初霁身边。
池初霁吩咐了一句:“俯身。”
乐希顺势蹲下身体,隐藏起自己肿胀的疼痛,仰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池初霁:“您有什么事吗?”
池初霁冷淡地扫了她一眼,探出一只纤长白皙的手,贴在乐希滚烫的额头上:“测试一下你有没有对我说谎。”
冰凉的掌心熨帖着自己额头时,乐希脑袋里有根弦啪嗒一下就断了。
一瞬间,她感觉到池初霁周身的信息素骤然浓郁了起来。她抑制不住的气血上涌,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她蹲在地上,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掌心,垂下通红的眼,不敢再去看池初霁一眼。
周身逐渐浓郁起来的雪山气息像是雪崩一样即将要把她掩埋,在距离深渊一步之遥时,乐希维持着岌岌可危的理智,尽量地克制住魔鬼般的自己,努力地将自己的灵魂塞回那个好孩子躯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