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言邱迅速吃完了晚饭,悄悄躲进房间里进行神秘织毛衣活动。
纪星岚洗了碗之后就乖乖到书房里工作去了,没人来烦他,言邱正好可以清净。
他悄悄地把房门上了锁,然后照着终端上找到教程,拿着两根长长毛衣针比比划划地学着织围巾。
言邱活了十九年,还是破天荒地头第一次干这种事。要知道他连oga班体育课踢毽子、跳皮筋都不参与,更加不好意思去找女孩子们问怎么织毛衣,只好自己躲起来看视频学习。
言邱原本还想咨询白沅沅,可是白沅沅非但不会,还一惊一乍地问他是不是是不是给纪星岚织。
言邱生怕她说漏了嘴,断然否认。要不然可能这边纪星岚都还不知道,全校网友已经知道了。
知道纪星岚比较挑剔,言邱是黑色毛线。一方面是黑色好搭配,另一方面要是织毁了也不至于太难看。
但是织毛衣这种事,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言邱感觉自己像个小脑不太发达运动障碍患者,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每一根手指都有它自己想法,根本不听他使唤!
折腾了整整半小时,言邱才搞出来细细那么一条。
在织毛线领域,围巾已经算是最基础最入门一项了,只需要织出一个长条布料,不需要弄什么复杂花纹形状,也不用学什么复杂地针法。
可光是这样重复枯燥无聊动作就已经够让言邱头大了,所以这种事为什么要他亲手,为什么不用机器来?
但是为了做到诚意,为了纪少爷面子,言邱只能硬着头皮亲手来织这条围巾。
他感觉自己像个莫得感情织围巾机器,冷漠地打着结,一钩,再打一个结,再一钩。
真是苦了言邱他这个“小直男”。他感觉自己已经坐在这里织围巾织了一个世纪了,但是手里少得可怜那一点点成果却在提醒他:不行,你还得织好久。
光是织就已经令言邱头大了,又要趁着纪星岚不知道时候操作,那就更慢了。
言邱利用着各种零碎时间,泡澡时候织几针,上卫生间时候织几针,关了灯在客厅里看电视趁着乌漆嘛黑纪星岚看不见时候摸黑织几针。
言邱一边织一边叹了口气。
这样他都没打人,他对纪星岚一定是真爱。
为了抽出时间织毛衣,言邱还坚决不准纪星岚晚上和他一块儿睡,每天七八点早早地锁上门,连一点耍赖发挥空间都不给他。
每晚纪星岚从书房里跑出来,准备和言邱纠缠三百回合时候,冷冰冰卧室门早已经在他面前合上了。
坚决,冷漠,毫不留情。
就这样连续三四天下来,独守空沙发纪星岚终于忍不了了,从书房抽屉里拔出了杀手锏——
这是他家,他怎么可能没有备用钥匙!
当晚,听着卧室里没动静了,纪星岚悄悄地往门口走了过去。
卧室门缝里还依稀有光泄出来,言邱显然还没睡,但是没有声音。
一个人躲在卧室里,这么晚了还开着灯,偷偷摸摸不知道在干什么。
纪星岚眸色沉了沉,轻轻地把钥匙插进钥匙孔,悄无声息地一转,然后推门而入。
言邱头顶开着一盏床灯照明,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织毛衣,一边织一边哈欠连天地看着综艺节目消磨时光。
他余光瞥见卧室门忽然被推开,吓得猛然一抖。他明明锁过门!
等他看清来人是纪星岚,不是鬼也不是什么入室抢劫,吓到嗓子眼心脏又收了回去,连忙把毛衣针和线往被子里一塞,假装成在看终端样子。
纪星岚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在言邱警惕目光中绕着房间转了一圈,忽然打开衣柜,又看看床底,还顺手扯开了窗帘。
“你找什么?”言邱忍不住问他。
“没人?”他自言自语。那语气像是来捉奸。搜寻无果,纪星岚又朝着言邱床边走过来。
“干、干什么你。”
纪星岚要他掀被子时候,言邱警惕地瞪着他,特意狠狠打了个喷嚏。
那只来掀他被子手在空中停住了,顿时作罢,改为为他拉好被子。
“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在干什么呢?”纪星岚侧身靠过来,阴影顿时罩住了言邱。
言邱往被子里面缩了缩,不动声色地把毛线往枕头底下塞了塞,防止纪星岚来掀他被子时候发现。
“你才鬼鬼祟祟,忽然跑进来干什么?”他硬着头皮反问道:
“睡不着。”纪星岚在床边坐下来。头顶橘色床灯在他睫毛上鎏了一层金,衬得他眼神都温柔了不少。
“睡沙发好累。”那人把脑袋搁到言邱肩上,耍赖般地说。
言邱看了他一眼,没推开他,只是不动声色地抿着下唇:“你自找。”
“可你以前不是说睡地板吗,”纪星岚耍赖说,“我不能睡在地上吗。”
“不能。”言邱义正言辞地拒绝道,“鬼知道你会不会偷偷爬上来。”
“……”纪星岚正色说,“我不是那样人,说了睡地板,我肯定就睡地板。顶多把你拖进我被窝里跟我一起睡地板。”
言邱想起那天在沙发上醒来经历,额角抽了抽。感觉不怎么愉快呢。
“你有病啊,明明有床为什么还要睡地板。”言邱眼看着纠缠不过,自己毛线还塞在枕头下随时可能会露馅,于是先把纪星岚支开,“啧,行了行了不早了,你先…去洗澡吧。”
“——你今天睡床上,不过只能躺着,不许乱动。”言邱垂着眼睫,有些羞涩地补充道。
“不然继续睡沙发。”
收到这种威胁,纪星岚果然没敢轻举妄动,言邱关了灯,在熟悉信息素安抚之下很快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言邱放弃了睡懒觉,凌晨四五点爬起来偷摸织几下,打算再悄悄地睡回去。
等纪星岚醒来,他再装作若无其事样子和他一起醒来。
但是纪星岚警惕性比言邱想象得高很多。
在他刚拉开抽屉把毛线拿出来时候,躺在他身边男人睫毛颤了颤,好像有要醒征兆。
看势头不对,言邱连抽屉都没来得及拉开,连忙把毛线往地上一丢,随即就听到一个熟悉地声音问他:“干什么呢。”
一回头,纪星岚果然已经挣开了眼睛。言邱怕他看见,连忙转移话题吸引他注意力。
他忍辱负重地往纪星岚怀里蹭了蹭。“没干什么。”
因为刚起床,声音还有点软糯,整个又是一个投怀送抱姿态,纪星岚顿时愣住了。
他被打入冷宫好些天没得到过这样美人入怀待遇了,顿时兴奋地不知所措,好像平白无故走在大街上被一块馅饼砸中了,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言邱咬了咬牙,送都送了,豁出去了,干脆反手把那人抱紧了。这一招果然有效,纪星岚也懒得看他刚才往地上丢了什么东西了,衔住他嘴唇就是迫不及待深吻。
大清早这样给人投怀送抱,言邱体会到了什么叫自己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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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弥漫着愈发燥热气息,言邱抬起酸软胳膊,言邱铆足了劲推开趴在他身上不肯起来男人。
言邱扶着酸软腰坐起来,顺手把枕头砸在那人脸上,然后把毛线藏进床头柜抽屉里。
在他身侧,吃饱喝足alpha满足地躺着,一只手还在摸着言邱光滑脊背。
纪星岚衣襟散开,发梢散乱在床上,漂亮眼睛冲着他笑。他一笑,言邱就脸红了,不大好意思地把脸别开。
看着窗外清晨太阳,言邱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疲惫地揉着眼睛叹了口气,感受着那只抚摸着他脊背手。
为了不让纪星岚发现,他居然出卖了自己□□和灵魂。
为这条狗日破围巾,他付出了太多。
纪星岚懒洋洋地亲了他一下,终于翻身下床打算换衣服。
他走过去拉窗帘时候,忽然从茶几上抓起一样东西,扭头问言邱:“这是什么。”
言邱抬眼看去,纪星岚手中拿着正是他落在沙发上那只装过毛线球袋子。
谢羽拿给他,印着母婴用品店袋子。
那一边,纪星岚见言邱不说话,双眼定定地看着那纸袋子,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复杂心理活动,面色复杂地盯了半晌,终于抬头看向言邱。
半晌,一声质问犹如利刃破开空气中沉默:“什么时候事。”
言邱不解其意,“啊?”了一声。
纪星岚五指一用力,就把那只薄薄塑料袋在手里紧紧揉成了一团,走到言邱面前质问他:“我说,你什么有孩子?”
“……”
看他这架势,言邱就知道他是误会了,顿时有点憋不住想笑:“我哪有什么孩子。”
而纪星岚想着言邱这些天躲躲藏藏得样子,更加疑惑了。“那这是什么?”
但言邱又不能说实话,只能说实话:“袋子是我从谢羽那里拿来。”
“……”纪少爷更加迷惑了,“谢羽什么时候有孩子?”
“有你个头啊。”言邱怒道,“他是拿这个袋子给我装其他东西。”
“哦这样……装什么东西啊?”纪星岚似懂非懂,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认真地问。
被他准确无误地发现了华点,言邱无赖地堵住他嘴:“你管我什么东西啊,装教学参考书不行?”
言邱背过身去不再理他,自顾自地开始换衣服。
那人盯着他瘦削脊背和线条,伸手摸了摸,“啧”了一声自言自语:
“按理说我们都睡这么多次了,也不是没可能……”
“可能你大爷。”言邱恼羞成怒,拍开他手迅速套上了衣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