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通传,莫名的占安安不由松了一口气。
而周若淑也跟着双眼一亮。
因为她知道,占安安说过让她等圣旨!
这王上来了不就是圣旨来了?所以她说不定有希望了?
其他人都是跪着不敢抬头,但周若淑却无比期待祖龙的到来。
占安安同样的也是看见了希望的光芒,唯有赵姬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见过王上。”
众人纷纷行礼。
祖龙缓缓的走入,看见地上跪了一众人并不意外,看见赵姬也不意外。
“母后。”祖龙的声音也是有些冷的。
赵姬的脸色有些僵硬,淡淡的一挥袖摆:“免了。”
祖龙这才抬首,环视了一遍四周,继而眸光落在了跪在人群之中的占安安身上。
占安安看见祖龙在看自己并没有吱声,因为占安安不知道祖龙的打算是什么。
“王上深夜到此所为何事?”赵姬的眸光定定的落在祖龙的身上有些许不悦。
而祖龙则是笑着说:“母后为何在此,孤便是为何。”
当初祖龙可都是自称为“我”的,现在居然用帝王称谓“孤”莫非这次他动怒了?
占安安不由愕然,随后低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赵姬的脸色愈发不好看了,但碍于众人在场,也不好驳了祖龙的面子,她只是冷笑一声,随后道:“这宫中有乱了宫规之人,哀家路经于此地,顺便处置了这祸乱宫闱之人。”
原本占安安是低垂着脑袋的,但听到赵姬这句话,不知道为何会觉得十分可笑,随后抬首立刻看向了赵姬,而赵姬感觉到占安安的眸光立刻朝占安安看去,正对上占安安那怪异的眼神,她不由眉头一皱,已经有了羞怒之色。
因为占安安的眼神分明是在鄙视她啊!
好像她在占安安的面前是透明的一般,她做过什么占安安都看穿了。
但是怎么可能?
占安安可以说十分的大胆了,一个宫女胆敢用这种眼神来看她?
心里不悦,但现在就是问罪占安安的时候,赵姬按耐着没有转移话题,随即看向祖龙:“怎么王上要插手这后宫之事吗?”
这后宫本来理应由王后掌管打理,但现在没有王后便由她这个太后了。
所以这本就是太后可以插手的事情。
见赵姬没有一点认错的打算,祖龙不由勾唇笑了笑:“这后宫之事,孤本来不予插手,但孤身边出了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说完眸光朝身后看了一下,立刻在拱门外被押进来了一个人。
这一看不就是祖龙身边的太监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占安安心中很是不解。
而赵姬在看见那宦官之后,脸色更加的阴沉了,雍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这个奴才胆子真是极大,孤昨日拟的旨,他竟到了今日都未曾宣读。”
说完立刻有侍卫奉上了圣旨。
祖龙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卷开了竹简:“孤昨日下旨放了这浣衣局的婢女,但因为这个吃里扒外的奴才,才致使耽搁到现在,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孤要亲自放了这奴婢。”
闻言,周若淑的双眼立刻就是一亮,随后无比激动的连连道:“谢王上谢王上。”
而赵姬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就是一变:“王上,这奴婢与宫中男子私通,理应处死,王上怎可乱了规矩,这若是传开以后还如何树立宫威?”
闻言,祖龙却是完全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宫规是给守宫规的人设立的,这奴才不仅仅迟迟没有宣旨,而且莫名其妙的孤身边的宫人全部都不效忠于孤了,既然如此要宫规做甚?”
“王上这是什么意思?”
赵姬眉头深深的皱起,显然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但祖龙却冷笑连连:“孤和母后打赌信守赌约不见阿房半月,只要期限一到,赌约结束,母后便再也不管孤与阿房的事情。但孤完全做到了,未曾探望过她,只是准了她为她姐妹求情。可母后为何耍赖?让这宦官有旨不宣,而母后还亲自前来处置一个奴婢,让孤身边的宫人不得通报孤任何消息,母后这是什么意思?是想独揽大权?还是想褫夺孤的王位?”
祖龙这话说的十分难听,赵姬的脸色不由变了变,是她下令祖龙身边的宫人不得通传消息的,但她只是想让占安安死啊。
根本就没有想过什么褫夺王位好不好?
如今祖龙居然为了占安安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说她?
赵姬双拳紧紧的捏住,随后冷笑一声:“王上说这些可有凭据?”
“母后还是不要试图狡辩了,这些奴才孤已经准了只要他们说实话,孤便免去他们的所有罪责。所以他们为了不被严刑逼供受皮肉之苦全部已经说了实话,母后再多做解释也是无用。”
“你你竟为了一个奴婢跟哀家叫板?”
“孤一直都敬重你是孤的母后,但母后与孤打赌就理应信守承诺,怎可暗中使诈?这让孤如何不生气如何不与母后叫板?”
闻言,赵姬气的胸口上下起伏,随后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好,哀家承认自己做的不对。但你若是与阿房这个奴婢未曾见过又是如何得知这个奴婢的请求?”
因为祖龙身边的宫人都被她给下令了,不准传信!所以祖龙是如何通信的?
闻言,占安安心头不由一跳,随后想到之前她看见了乔装打扮的祖龙,当时祖龙走的飞快,是她非要追上去的。
原来祖龙答应赵姬不见她半月,赵姬便答应她与祖龙之间相处?若是知道这个赌约她一定不会追上去的!
就在占安安担心的时候祖龙却直接指了指身后的嬷嬷:“是她通知的孤。”
闻言,赵姬这才注意到祖龙身后的嬷嬷,随后冷哼一声,微眯起了眼睛:“倒是个会见风使舵的。”
嬷嬷吓的身子一抖,她何其无辜?她根本就没有报信好不好?
这些事情与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啊!
但是祖龙这样说了,她若是反驳那不就是忤逆了祖龙的意思?
只怕到时候她会死的更加惨吧?
但是面前的赵姬她也不能得罪。
嬷嬷不由一时之间两难了起来,见嬷嬷迟疑,祖龙不由怒喝一句:“孤给你奖赏的时候,也没见你这般唯唯诺诺。”
闻言,嬷嬷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老奴迟钝,老奴耳拙才反应过来,还请王上恕罪。”
闻言,祖龙的脸色才稍微转霁,还不算特别不识时务嘛。
而占安安则是替嬷嬷捏了一把汗,真是难为她了。
刚刚祖龙进来的时候她有看见嬷嬷跟在后面,所以去通知祖龙过来的一定是嬷嬷了。
那她和周若淑可以得救也全部都是嬷嬷的功劳。
而赵姬看着嬷嬷的眸光更加的不爽了,随后又将眸光落在了周若淑的身上。
“就算王上下旨放了这个奴婢,但她与人私通便是不可饶恕的大罪,这圣旨还没有宣读便可以不作数,王上,这个奴婢的命可留不得。”
赵姬这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了。
现在所有的一切不都是离不开周若淑这个导火线吗?
就算赵姬不追究占安安了,但是只要赵姬追究周若淑,还是可以把占安安给牵扯进来。
这个赵姬可真是难缠!
真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了赵姬?
难道是因为赵姬看不得祖龙与她这个婢女关系好?
嫌弃她身份卑微,怕她是赵人,把祖龙给迷惑了吧?
“这宫规自是不能废,孤也想处置了你这个奴婢,但”
祖龙眸光一转,落在了赵姬的身上:“前几日孤做了一个梦,梦里梦见这个孩子降世天显祥瑞,可助孤雄伟大业!母后前几日,孤可没有从这个嬷嬷那得知这奴婢的存在,你说这个梦邪乎不邪乎?”
任何用规矩行不了事情,用一个托梦便可以化解。
占安安不由佩服这个祖龙胡诌的能耐啊。
若是可以点赞,她一定给祖龙三十二个。
而赵姬的脸色已经不是可以用难看形容的了,而是一会一阵青一会一阵白。
“赢儿真是长大了。”赵姬定定的看着祖龙,幽幽的吐出一句话。
这话的份量极其的重,让占安安不由觉得自己连累了赵姬和祖龙之间产生了隔阂。
真是罪过。
“母后说笑了,就算再过十年八载,孤依旧是母后的儿子。”
祖龙那恭顺的模样,竟让赵姬发不气活了,最终她只有冷哼一声,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的甩袖离去。
她若是执意要杀了周若淑,外界便会传言,她斩杀了秦未来的一个大功臣,那是自毁基业,罪恶不赦。
祖龙这招太过狠辣,刁钻。
“还跪着干什么,起来!”祖龙看了占安安一眼。
占安安这才回过身来,她只是觉得刚刚的戏码太好看了。
“谢王上。”
占安安缓缓的站了起来,祖龙不由无奈的摇摇头,虽然占安安行礼的举止和其他宫人一样,但看起来就是没有那种卑躬屈膝的神韵,很随性也很与众不同。
可能在占安安这个丫头的骨子里便没有奴xg。
祖龙的眸光又落在了嬷嬷的身上,轻咳了一声:“日后你便留在阿房的身边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