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叶二娘认出虚竹,扑上前去。
萧远山把虚竹扔给她,她扶起虚竹之后将其昏穴解开,虚竹悠悠转醒。醒过来之后,虚竹双眼迷糊,看到自己在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怀里,惊得躲了开来。
“阿弥陀佛”虚竹从未碰过女子,双手合十连连赎罪。
“孩子,我的孩子。”叶二娘激动不已,上前抱住了虚竹。
虚竹整个人都僵硬了,一动不敢动,心里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叶二娘则喜极而泣,向虚竹叙述了当年的事情,虚竹这才明白眼前的妇人是谁。
母子相认之后有悲有喜,一个舔犊情深,一个到诚儒慕,不少人为之鼻酸。
“孩子,你今年二十四岁,这二十四年来我无时不刻在想你。我气不过别人有儿子,我自己的儿子却给天杀的贼子偷了去,我只好去偷别人的孩子。可,可是别人的孩子哪有自己的好。”叶二娘抚摸着虚竹的脸庞。
“三妹,你老是偷人家的白白胖胖的娃儿来玩,玩够了便掐死,原来是自己的儿子给人偷了。岳老二问你缘故,你总是不肯说,很好,妙极!小和尚,你妈妈是我义妹,快叫我一声岳老伯。”岳老三哈哈笑道。
少林群僧颇为尴尬,四大恶人凶名远播,而门中弟子竟然是叶二娘的儿子,叫别人怎么看。纵然叶二娘有悲惨遭遇,但她抢了那么多无辜的孩子玩弄致死,罪恶难消。尤其是听到岳老三说的那句话,玩够了便掐死,许多人方才还对他们母子心酸,立即又痛恨起来。
悲喜之后,叶二娘忽然怒道:“是哪一个天杀的狗贼偷了我的孩子,害得我们母子分离二十四年!”
萧远山冷哼一声道:“你这孩子是给人偷去的还是抢去的,你面上这六道血痕从何而来?”
叶二娘突然变色,尖声叫道:“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萧远山又用黑布蒙住脸,说道:“仔细看看,你难道不认得我么?”
“啊!是你,就是你!”叶二娘纵身扑向萧远山,奔到离他身前一丈之外忽然立定,伸手戟指咬牙切齿,却不敢靠近他。
“不错,你的孩子是我抢走的,你这面上六道血痕也是我抓的。”萧远山丝毫不惧四大恶人,何止不惧他们,简直不惧天下群雄。
“为什么,我和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抢我的孩子?你害得我在这二十多年日夜煎熬,到底为什么?”叶二娘质问道。
“这孩子的父亲是谁?”萧远山问道。
“他,我不能说!”叶二娘心中一惊。
萧远山连连冷笑,说道:“叶二娘,你本是一个温柔贤淑,端庄美貌的好姑娘。可是你在十八岁那年受了一个武功高强,大有身份的男子所诱,失身于他生下了这个孩子。”
叶二娘木然不动,过了好一会才道:“是,不过不是他引诱我,而是我主动去诱惑他。”
萧远山却不放过她,如原著那般继续用言语击溃叶二娘的心理防线。但是无论萧远山怎么说,叶二娘就是不肯说出虚竹的父亲是谁,便是虚竹问她,她也是泪流满面摇头不语。
众人听到这段风流往事,结合萧远山的描述,都不禁瞥向段正淳。就连段正淳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干的,不过仔细一想,怎么都想不起来有过叶二娘这个女人。
“你不肯说,我却知道,因为这孩子的父亲是一位佛门弟子,乃是大大有名的得道高僧!”终于,萧远山把对方的身份道了出来。
叶二娘一声呻吟,再也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群雄登时哗然,眼见叶二娘激动的晕过去,知道萧远山所言非虚。一个得道有名的高僧与四大恶人之一的叶二娘私通,害得人家孤苦伶仃,这是何等惊人的大新闻!
虚竹扶起叶二娘,轻轻摇晃:“妈,妈,你醒醒。”
叶二娘悠悠转醒,低声道:“孩儿,快扶我下山去,这这人是妖怪,他什么都知道,我再也不要见到他,咱们的仇也不报了。”
虚竹道:“是,妈,咱们这就离开。”
且慢!
萧远山却不让他们走,说道:“我话还没说完,你不要报仇我却要报仇,叶二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抢你儿子吗?因为因为有人抢去了我的儿子,令我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这是为了报仇!”
报仇?叶二娘愣住了。
众人看向萧峰,联想之前他们说的话,隐约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唯有季阳心中叹息一声,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萧远山的复仇偏激一些。不过季阳并非什么道德卫士,设身处地,谁妻离子散还能和和气气的。
某纲有句话说的好:不清楚情况就劝你一定要大度的人,最好离他远一点,因为雷劈的时候会牵连到你。、
所以季阳不会劝萧远山大度一点,劝也没用,除非你武功比他高,打服了他。扫地僧最后为什么能收服萧远山和慕容博?不是他嘴巴能说,而是他武功牛哔。
你换个小和尚跟他们说两句试试,估计萧远山和慕容博鸟都不鸟他。
“萧老英雄,求你大仁大义,高抬贵手放了他,他在武林之中这么大名声,身份地位又,年纪又那么大了,你要打要杀只管对我来,别去为难他。”叶二娘哀求道。
群雄扫向少林寺一干白发的玄字辈老僧,目露怀疑之色。
“善哉善哉,因果报应天理循环,虚竹你过来。”玄慈方丈突然上前一步,虚竹走到他面前跪下,方丈向他端详良久,轻轻抚摸他的头顶,目露慈爱之色道:“你在寺院二十四年,我竟始终不知你是我的儿子。”
此言一出群雄更加哗然,目露惊骇诧异愤怒鄙夷怜悯不屑种种眼神。玄慈方丈德高望重,人人钦佩,谁也没有料到那人竟然是他。
玄慈缓缓说话,声音一如既往地安详平和:“萧老施主,你和令郎三十年不得相见,却早知他武功精进,声名鹊起,成为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汉,心下必然安慰。我和我儿相见,却只道他被强梁虏去,生死不知,反而日夜为此悬心。”
“你,你不用说出来”叶二娘泣不成声,一方面不想连累玄慈方丈,一方面又被他感动。
“二娘,既然已经作下恶业,反悔隐瞒已然无用,倒是这些年来苦了你。”玄慈方丈温言道。
“我不苦,你有苦说不出,才是真苦。”叶二娘道。
“萧老施主,雁门关一役老衲铸成大错,众家兄弟为老衲包涵此事又一一送命。事到如今,老衲纵然一死难以偿还罪孽。”玄慈叹息一声,随即又拔高声音:“慕容博老施主,当年你假传音讯,说契丹武士要来少林寺夺取武学典籍,以致酿成种种大错,你可曾有丝毫内疚?”
哈哈哈哈哈
慕容博终于撕下面巾,大声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没想到最终还是失败了!”
慕容复又惊又喜:“爹爹,你真的是我爹爹。”
北乔峰南慕容一起认父,波澜群起,众人惊疑之中聚精会神地看着。
“慕容老施主,我与你素来友好,敬重你的为人,没想到你却害我误杀了许多好人。后来我听到你因病去世,老衲好生痛悼,一直以为你和我一样因铸成大错而心中悔恨,所以才英年早逝。没想到你,哎”玄慈方丈一声长叹,包含了无穷的悔恨和责备。
萧远山父子相视一眼,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原来当年雁门关一役是慕容博挑起的。萧峰生出一个念头:玄慈方丈虽然是带头人,但他身为少林方丈关心大宋江山和本寺典籍,本该义不容辞。其后发觉错误便竭尽全力弥补,不失侠义,真正的大恶人应该是慕容博。
慕容复则马上明白过来,父亲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是想挑起大宋和契丹征战,然后从中谋取复国。之所以后来装病假死,是怕玄慈方丈吐露真相,所幸玄慈隐忍多年,保住了慕容家的名声。
“若非之前你劝导令郎一席话,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图谋甚大。想必我玄悲师弟也是被你杀死的,当年他去找你,意外发现你的图谋,你便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功夫杀了他。”玄慈方丈道。
慕容博不再遮掩,施展一招韦陀杵把身旁的树木打碎,证明了玄慈的话。群雄大为震惊,纷纷用一种忌惮愤恨的目光看向慕容博,仿佛面临大敌。
“小子,今年若不是你道破我的身份,我还可以再暗中密谋几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知道如此多的秘密!”慕容博突然看向季阳,双目瞪着他。
慕容复也盯着季阳,杀气四溢,比起慕容博他更恨季阳。一想起之前被季阳斩断裤腰带,在天下人面前丢脸,慕容复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
“怎么,被人说破了身份想杀人灭口么!”萧峰马上站在季阳身边。
“就你这点秘密知道的人多了去,比如王夫人,正好我前些天去了一趟曼陀山庄。”季阳似笑非笑地说道,慕容博父子一听,以为他是从王夫人那听说的。
“这个贱人,回去我一剑杀了他!”慕容复怒道。
王语嫣闻言心中一紧,露出了慌张之色,因为王夫人就是她的母亲。慕容复说完之后,想起王夫人的女儿就在身边,碍于王语嫣只轻哼一声。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慕容博却不放过季阳,他总觉得这小子来历奇怪。尤其是季阳之前打败慕容复,他自然也恨,恨他道破自己的身份,恨他让儿子险些自尽。
季阳紧握手中青钢宝剑,时刻防备慕容博的凶猛报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