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香走到贵妃身边，握住了贵妃的手，“娘娘……”
她以为贵妃心里不舒服，可靠近了才听见贵妃正无意识地嘟囔着什么。
“夭寿了，”贵妃的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一股子情绪复杂的味道，“晏斫居然知道疼人了！”
云香：……
“你看见没？”贵妃回头看着云香，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他居然把人打横抱起来了！汝阳王家的小世子都没有这种待遇！”
云香叹了口气，收起了自己泛滥的同情心，面无表情地道，“是的，看见了，娘娘咱们回宫吧。”
这副样子太丢人，云香怕被别的宫里人看见，回去又该当笑话说了。
“他也有栽了的一天啊！”贵妃回去的路上颇为愉悦地道，“虽然他抢了本宫看重的人，但是居然能这么上心，本宫就不同他计较了，哈哈哈哈哈！”
云香：……
虽然知道自家娘娘是真的对皇上无意，可是这么嚣张得意……也太过分了点吧？
——
另一边的晏斫却显然没有这样的好心情。
“太医呢？怎么还不来！”他看着咬唇忍痛的时希，整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扭头对着不知所措的德喜道，“你去催催！”
德喜应了声，实则心里叫苦不迭。
院正已经是六十多的高龄了，就算再保养得宜，腿脚也比不过年轻人，晏斫抱着时希回来的速度已经快赶伤用轻功了，太医院离得又不近，院正大人就算是用飞的，也不一定能赶上晏斫的速度。
德喜心里腹诽，面上却只能老老实实地答应下来，他刚出门两步，就看见暗卫扶着一位老太医大步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走来。
德喜看着几乎脚没沾地的院正大人，不由得擦了把汗，赶快迎了上去。
“大人快里面请，”德喜把门帘掀开，带着太医往里走，“还是之前那个小太监，这次不知道又出了什么问题。”
“小太监？”院正想了想，只能想起来那个给皇上挡了伤的姑娘，脑海中全无什么小太监的存在。
这也不能怪他，第一次见，时希穿的是骑装，院正以为只是方便行动换了男装而已，再后来见她就是在养心殿的偏殿，时希穿的一直都是卧病在床的亵衣，也根本看不出身份。
院正一头雾水地进去了，就看见皇上一脸紧张地坐在床边，床上的人穿着太监的衣服，一张小脸疼得煞白。
院正连忙上前去行礼，礼刚行了一半，就被晏斫匆忙叫起，“快来看看他这是怎么了。”
院正凑过去把脉，把了半晌才摸摸胡子，神情有点复杂。
晏斫以为是什么严重的病，心里头不由得揪了起来，再看那疼得已经意识恍惚的时希，回头低声道，“不管是怎么回事，尽管跟朕说。”
院正清了清嗓子，也跟着压低了声音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初来葵水，又受了撞击，一时有些疼痛，只要开了药服下去，再用汤婆子好好暖着，这几日不要碰凉的东西就好了。”
哦原来是葵水……
等等……
葵水？！
晏斫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他傻傻地揉了揉耳朵，看向了院正，“什么？”
院正也是头一次见到皇上这副样子，还以为他不懂女子的私密事，只好耐心解释道，“这位姑娘之前营养不良，一直未来葵水，前些日子臣开的药膳将她的亏空补了回来，她的葵水自然也就跟着来了，这女子的葵水是一月一次的，日子差不多，只要来的前几日和后几日都注意着便可，陛下若是旁的不清楚，问问年纪稍大的宫女嬷嬷，没有不知道其中关节的，老臣就先去熬药了……”
“哦，”晏斫表情麻木地点点头，“你去吧。”
可是直到院正走出了屋子，他脑海里还不停回荡着那几个词。
葵水，姑娘，女子……
自己这段日子无数次纠结怀疑，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放在心尖上的小太监，竟然是女儿身？
来不及多想，他叫来德喜，让他去准备一个汤婆子，然后就再度坐在了床边，慢慢陷入了沉思。
德喜拿着汤婆子匆匆进来的时候他在沉思，太医来伺候人服药的时候他还在沉思，从小就被称作神童的皇上大人用了整整小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将这个消息完全消化，然后就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之前和时希相处的细节来。
她说起话来总是声音细小的，偶尔还会压着嗓子说话，可怎样都不能遮挡住天生绵软软糯的声线，只是自己傻，竟然以为她是因为早早入宫去势，才模糊了性别的界限。
还有她那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柔软无骨的小手，那喝了补品之后突然变得有些肿胀的胸膛……
晏斫咽了咽口水，悄悄看向床上已经抱着汤婆子睡了过去的时希。
他想了想，唤来了暗卫中的一个女子，吩咐她道，“你讲女子来葵水时的注意事项与朕仔细说说。”
纵使暗卫见过的世面再多，听见这么一问也结结实实地愣住了，半晌才开口道，“女子来葵水又称月事，是一月一次的，葵水关乎女子孕育后代，所以万万不可马虎，来葵水时要用月事带，里面缝上草木灰，隔一段时间换一次……”
晏斫听到个新鲜的名词，顿时不耻下问道，“月事带是什么？去哪里找？”
女暗卫：……
她隐晦地看了一眼床上睡着的女人，默默心疼了她一秒。
敢情这么久过去，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连月事带都还没垫上。
“属下那里还有几个新的没用过的，可以拿来救急，”女暗卫面无表情地道，“只要陛下不嫌弃。”
晏斫其实是有点嫌弃的，可是除了女暗卫的，别人的也不见得好到哪去，所以皇上大人只好无奈地点点头，“也没别的办法，先凑合用吧。”
女暗卫忽略了晏斫语气里的嫌弃，继续道，“女子来了葵水之后，就可以孕育下一代了，月事期间不能碰凉水，不能过度劳累，不能受寒，不能食用过于刺激的食物，还有……”
女暗卫犹豫了一下才道，“不能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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