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那个徘徊于忘川之畔千万年不肯离开的神秘人是个很危险的存在。虽然我在成为冥界之主后不曾试图驱逐他离开冥界、不曾和他交过手,对他的实力并不能了若指掌,但我却知道,他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冥月总结了一句,语气透露出她对那个身着淡金色衣袍的神秘人的忌惮。
明艳大气的面容上,冥月的表情绷得很紧,她十分认真的告诫玄渊道:“就算你对他的事情很好奇,也不要轻易招惹他,他绝对不是一个善茬。我偶尔经过奈何桥时看到他,总会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如芒刺在背的危机感,能让我下意识如此忌惮,他绝对不好惹。”
对于冥月的告诫,玄渊付之一笑,心头其实并没有却步之意,因为之前在经过那个淡金色衣袍时,玄渊心头并没有忌惮、恐惧和战栗感升腾而起,这代表这个神秘人对于玄渊而言并不具有致命的威胁,不过他还是朝冥月微一颔首,淡淡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做没有把握、没有准备的事情。”
稍稍沉吟一二,玄渊右手手指无声的于半空中轻轻敲击着不存在的桌面,他突而若有所思的问道:“冥月,这个神秘人在冥界忘川之畔徘徊近万载,冥界也曾经多次与他交手,希望能将他驱逐离开冥界,或者迫使他去转世轮回,那……这么多年里,你们冥界可有人曾经试图与他沟通过?有没有直接与他对话,问他为什么是忘川之畔徘徊?”
“……沟通,对话?”重复了一番玄渊的问题,冥月眼中渐渐染上些许回忆来,只是这部分追忆渐渐带上了游移不定的意味,冥月抬手摸了摸鼻子,不是很确定的回答道,“可能有过吧,也许还有相关记载的典籍遗留下来,只不过我没有看过,不能完全确认。”
比起坐下来安安静静的读书,冥月更喜欢战斗,她实在是做不到定下心好好看书。就连冥王要负责处理的事务她都转手丢给了判官,更不要说这些没有什么用的古籍记载了,真的不能太期待冥月能十分好学的主动去补充知识、翻阅典籍。
故而此刻冥月回答不出来玄渊的问题简直是理所当然的,她又没有看过记载那个在忘川之畔徘徊不断的神秘人的典籍,自然不清楚更多隐秘,对神秘人的印象说来说去其实只有一个——实力强,能打。至于他其他的信息……哈哈哈,今天冥界天气真好啊。
实在记不得冥界中人有没有尝试过和那个神秘人对话,冥月抬手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又有点心虚的笑呵呵说道:“不然我让判官抽空把有关那个神秘人的记载全部找出来给你看看?判官肯定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哪些古籍记载”
判官:又是我!怎么还是我!怎么老是我?!整个冥界你怎么就逮着我一个压榨?!辣鸡上司,吃枣药丸。
因为玄渊明确的表达出来对那个身着淡金色长袍的身影的来历身份很感兴趣,对玄渊的实力抱有很高的信任的冥月不由眼睛一亮:“诶,如果你能探听清楚这个神秘人的来历和徘徊在忘川之畔的目的,也许可以找到办法把他‘请’出冥界了。”
作为冥界之主,冥月对于那个整天杵在奈何桥附近和忘川之畔徘徊过来、游荡过去的神秘人也是很头疼的,他的存在就是一种对冥界秩序和规则的践踏,如果不是打不过,冥界哪里会放任他继续留在冥界,又怎么可能自欺欺人的装做一副看不到这个人的模样来。
对于这个存在即污点、存在即对冥界破坏的神秘莫测的存在,冥界上下通通不欢迎他继续留在冥界。如果能想到办法想他驱逐离开冥界是最好的,冥月代表整个冥界发出来自他们心底深处的渴望:快点把这个神秘人弄走吧!哪怕是去骚扰天庭也好啊,别在留在他们冥界了。
面对冥月近乎深通恶绝的态度,玄渊不由扬起长眉来轻笑了一声,对冥月点了点头:“我尽量努力。”垂下眼帘,玄渊眼中露出些许若有所思,“我总是觉得那个人身上有一种颇为熟悉的气息,但一时半刻分辨不出熟悉感从何而来。”
玄渊不是没有想过,也许那让他觉得熟悉的感觉是来自主动接引他前来这方世界的忘川。如果这个淡金色长袍的身影真的和忘川有关,那玄渊当真是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就解开了两个谜题——然而事情没有那么巧。
从身着淡金色衣袍的男子身上所感知到的气息,以及当初忘川显露出力量主动接引他前来这个世界时所弥漫出来的气息,这两种气息玄渊在经过认真对比后,确认二者之间完全没有关系。那个神秘人虽然徘徊于忘川之畔,但他本人却和忘川并没有太大的瓜葛和关系。
“不仅仅是记载了有关于那个徘徊于忘川之畔的神秘人的典籍,你让判官将所有有关于忘川的典籍也一起找出来给我吧。”玄渊沉吟了一下,却是又对冥月补充了一句,“有关于忘川,我同样有很多疑虑和不解的地方,打算仔细研究一番。”
对玄渊的要求,冥月想也不想的直接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十分爽快的说道:“行啊。我马上就吩咐判官去帮你找你需要的典籍。”反正真正动手、劳心劳力去翻找典籍的人也不是她,她有什么不答应的,冥月表示她可大方了,不就是想翻看一些典籍吗?随便看,想看什么看什么,就算拿走弄丢了也无所谓。
反正……她从来不看嘛。
提起冥界所藏的典籍,冥月有话要说,她一拍手,眉宇间洋溢着与有荣焉的骄傲,对玄渊显摆道:“你还别说,别看我这个做冥王的不喜欢读书、不学无术,但是冥界所藏的典籍那真的是海量,就算是天庭也没有我们藏书多。”
至于为什么,很简单啊,因为凡间的人都会死,他们死到冥界来以后还记得自己的著作,那再誊抄一遍,不就成了冥界的典籍了么。虽然说六道轮回是很严格的必须按照规矩来,但是冥界完全可以决定那些滞留冥界的阴魂们的临时待遇。为了待遇好一点,很多阴魂都是很舍得付出代价的。
“冥界所藏的典籍再多,你又不看,既然如此你有什么好骄傲得意的?”玄渊不由忍不住哭笑不得的摇头叹了一声,对于冥月骄傲得意的点实在是难以理解。
不管是记载那位徘徊冥界近万年的神秘人的典籍,还是记载流淌于冥界之中忘川的典籍都非常多,数量十分庞大,身兼数职、忙碌不堪的判官要把玄渊所有点明要的典籍找出来并不是一日之功,需要一段时间。
这段等待的时间玄渊也不打算浪费,他主动向判官要过了前往昆仑山的地图,准备在调查忘川之前先去昆仑山转一圈——唔,他还是记得的,他来这个世界的主要目的是寻找息壤,寻找主神孜孜不倦追寻了很长时间的息壤。
在玄渊暂时离开冥界赶往位处于极西之地的昆仑山时,百花仙子也已经驾着白云回到了天庭之中。此时凡间正是春日,是许多鲜花盛开之时,百花仙子司掌百花开败之事,在最近几日实在是不得闲,她一回到天庭就急匆匆的赶到了自己的仙府,准备继续忙碌之前因去探望冥月而被耽搁下来的工作。
早在春日来临之前,百花仙子就每日去天河边收集清晨的清露,这些清露凝聚天河水汽而成,灵气充沛,富有生机,对于花草生长有极大的促进作用。为了让凡间的百花开得更盛一些、开放的时间越长一些,百花仙子基本上每日都忙于收集清露,一整年下来,总算是积累了不少。
百花仙子脚下凝聚着一团聚散不定的白云,她驾云飞在半空之中,薄如蝉翼的轻纱长裙在云雾中飘摇纷飞,泛着七彩亮光的长裙于半空中舒展开来,犹如一朵盛开的七彩花朵一般夺目,去云雾缥缈中仙气缥缈,美人如玉隔云端。
云下便是凡尘大地,百花仙子左手上托着一个长颈细口白净瓶,瓶口稍稍下倾,一滴又一滴饱含灵气的清露从瓶口滴落下来,她右手置于瓶口边缘,每当有一滴清露从瓶中被倾倒出来,她便轻轻一挥纤指,将这枚清露洒下凡间有花草生长的地方,以清露助它们在春日里烂漫盛开。
百花仙子正在做的事情并不难,但是却十分繁琐,需要无比细心,不能错漏下任何一处需要播撒清露的地方,否则春日就会有一丛花草枯萎死去。就在她忙碌时,一道威严肃穆金光突然从三十三天最高处飞了下来,直冲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