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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宁远想多最美好的事儿就是跟许青珂一起慢慢变老,嗯,要算上孩子,嗯....可能还要算上一条贱狗,嗯.....还要算上每天来个好几回的赵娘子等人。
这些都好商量的。
谁让我家小许人见人爱呢。
北琛来了也没事,是他娘家人....额,是他自己人。
景萱携家带口来也没错,是小许的娘家人,小许好生欢喜的,连日都见笑容。
这是好事。
后来么,景萱跟她的便宜爹也来了,来了也就来了,还寸步不离守着小许许。
然后....妖灵也来了。
让我算算啊,小许许身边有几个女人来着?赵娘子、妖灵、秦笙、景萱还要算上他的娘跟秦笙的娘,好家伙,六个!
花枝招展,莺莺燕燕,缝隙都不留一个。
听说这几个月她们是绝不打算走的,还有好些要定居了。
师宁远深吸口气,他以为自己凄苦的日子是前面几个月,却没想到是后面这几个月!!!
不,没准是将来!!!
“不是你特地跟阿笙说许青珂在等她的么~~阿笙当时可高兴了,回去后就跟伯父伯母说了,然后伯父说正好没打算好解甲归田后要回故乡定居还是换一个地方,正好.....”
这哪里是正好啊!师宁远分分钟想到秦家一家三口肯定老早打算好来投奔小许的!
好气!他就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大度随口说说的!
“你怎么这么没用!媳妇说什么就听什么!不晓得把她带回你的地方定居么!看你这出息!”
酒面上,彧掠北琛都被师宁远拉来喝酒,这一喝酒,师某人的话匣子就关不住了,各种抱怨——无非都是嫉妒,嫉妒!
彧掠听着这话倒不气,只说:“媳妇说什么,就听什么,这不是从你身上学的么?”
师宁远:“那能一样?我是入赘的!你能跟我比?!”
彧掠:“我也是入赘的。”
北琛:“为什么你们能把入赘说得这么骄傲自满清新脱俗。”
两个男人转头看他,齐齐说:“有本事你也入赘景家啊。”
北琛怒了,摔了杯子就要走,鬼特么跟你们喝酒啊!
还是师宁远拉住他不让他走了。
北琛重新坐下,既愤愤,又好奇:“彧掠大哥,我听说你把王位相让了?真要入赘啊。”
彧掠:“玉蝶我都准备了,就等着成婚入族谱。”
想到这里,他露出笑容,看向师宁远:“许青珂昨日跟我提及,让我们在这里办婚宴。”
师宁远眼皮子一跳,幽幽道:“秦笙压着你们的婚礼,就是特地要让小许参加的吧,假如小许再不去中原,你们来岛上办就是了....你竟也答应?”
彧掠笑:“我孑然一身,一个亲人也没了,如今只剩下你们这几个朋友,当然答应。”
师宁远若有所思,“婚礼啊....”
北琛也忍不住提了:“哥,爸妈昨夜还问我了,关于你跟许哥的婚礼到底有没有个章程啊,这孩子都快生了。”
这人没真正娶到手,不对,是没把自家哥哥嫁进去,他们一家子很不安啊,就怕鸡飞蛋打....
这孩子都有了,要小的不要大的怎么办,退货啊!
我不要!北琛就怕师宁远又回家祸害他,因此就想着早日办婚礼。
师宁远目光一闪,表面上淡定自若,微笑着:“我与她自有打算。”
打算什么?我看是许青珂没答应吧。
北琛刚想取笑师宁远,后者眼睛一眯,北琛就乖乖低头喝酒了。
入夜了,许青珂送走了众女,看到黄昏夕光中师宁远提着一条活鱼慢慢走来。
“喝酒了?”她闻到酒味,但并不指责,只是不轻不重得瞥了下这厮的脸。
吃醋么,又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一次吃这么多人的醋,连自家母亲都不放过,她也是挺稀罕的。
许青珂淡然如水,让师宁远越发憋气,但也提着活鱼不让她碰。
“鲜活的,有鱼腥气呢,你来处理,晚上给你炖鱼汤补补~”
“平日里已经补多了,不缺的。”
“我说的可不是肚子,是你身上其他地方....”
“.....”
被师流氓好生调戏一把的许青珂眸色清丽,并无羞恼,只淡淡一笑:“我在考虑明日要不要请秦笙景萱与我同宿。”
杀鱼的师宁远差点剁了自己的手指,秦笙就算了,还景萱!
师宁远转身瞪她。“你敢!”
“嗯,我试试。”
“我死给你看!”
“......”
许青珂挑眉,似笑非笑,转身进书房了。
师宁远苦着脸转身回去把那条活鱼剁了又剁。
“不是炖鱼汤么....怎么是鱼丸子汤。”
“剁稀巴烂了,顺手做鱼丸子,海鱼少刺,我检查过,没事,你吃吧。”
鱼丸子的确好吃,许青珂吃慢嚼细咽,烛光在她脸上染了烟火气。
师宁远装作不在意得问:“听说你让彧掠在我们岛上办婚礼?”
“是有这么一回事。”
“啥时候?”
“这就这几日吧,我已经差金云他们去办了,左右岛上也该热闹一回,你觉得呢?”
问我啊?问我好啊!我正想表达下意见呢。
师宁远一本正经得思考,然后说:“是该好好热闹.....但喜上加喜更好,你觉得呢?”
许青珂一愣,侧头看他,好像认真思考后....“你是想让我在他们婚礼当天生下孩子?难怪你让我补补呢,恐怕有点难度啊。”
师宁远木着脸:“我现在想胸口碎大石你可晓得。”
许青珂顿时莞尔,师宁远看她这般笑就晓得她又逗她了,于是愤愤:“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好好想想,喜上加喜的喜到底是什么?”
“嗯....上师阁下都动怒了。”许青珂单手撑着脸颊一侧,好整以暇得瞧着他,“那我还真得好好想想....哦,想到了,莫非是你要亲自给阿笙他们落居?今日还提到给阿笙他们弄一新屋子呢,看来你想主力操刀。”
呸!我巴不得他们住得远远的,还给他们弄房子呢!做梦!
师宁远磨牙,“再好好想!”
许青珂又想了,然后做无奈状:“真想不出来了,不如你给我提点提点?”
师宁远默了下,直接坐过去,将许青珂抱到腿上坐着,搂着她的腰肢,手指也捏着她的脸颊。
“我现在觉得我们的孩子将来脾气一定很调皮,都把她母亲给带坏了。”
嗯....是孩子的错么?许青珂也由得这人宠她无法无天。
“我觉得我们该成亲了,小许....你要给我一个名分,也要给孩子一个名分。”
名分,这个词儿....
“你也在乎这种虚名么?”许青珂略惊讶。
师宁远的手指在她脸颊游离,“这世上有些虚名呢,是无意义的,可有些虚名是很必要的,比如若是有了这一虚名,你将来若是要再把我迷昏了骑在我身上这样那样...就不算是作恶于良家公子了,而是行驶你对我的正常权利,你说可对~~”
话说那一次真真是许青珂一生都不能提的黑历史。
一提她就有些稳不住了,想站起来,却被牢牢固定在某人大腿上,后者状似威胁:“你说对还好,假若你说不对,我可要好好去报官了,也不知哪个无耻的女子对我行了不轨又不肯负责,白叫我丢了身子又丢了心....”
无耻如斯,她能怎么办呢?
明明他也因此为耻辱的,为了成亲,却是什么都不顾了。
虚名,就那么重要?
当然很重要!!!当那一日岛上许青珂跟秦笙双双成婚,张灯结彩,欢喜热闹,但这种热闹在两个红衣霞帔的新娘子出现后都静了静。
两个新郎官也都静了,但四目一对,不由自主衍生一种想法。
——这一生,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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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琛有些担心景萱,就凑到了她身边,纠结着要不要说什么,但景萱先察觉到了,转头对他轻声说:“公子身上的嫁衣是我做的。”
北琛一怔,又见她淡然一笑,“公子亦说,若是生下了女孩,她的手工活亦是我来教....”
这一笑,有几分淡然出世、飘远如仙的意味。
是了,他们这些人几乎都没人能摆脱红尘烟雨,但这个女子大起大落,最终大情大爱,有了近乎佛门的淡泊宁静,有了豪侠一般的开阔跟清朗。
拿起,放下,放下后,又能拿起,这才是真正的境界。
北琛在那一刻知道自己这一生都不如自己的哥哥幸运,他折服不了这个女子。
但他也笑了。
“那是极好的,许哥什么都好,但手工活肯定不行....”
他跟她闲散谈论,自然而然,而鞭炮声响起,两对夫妻在彼此对望中相视一笑。
三个月后,屋子外面站满了人,好多人来回走动,很是不安。
许青珂要生了!
师宁远作为最好的医师反而不在里面,因有稳婆在。
作为女性都不希望让夫君见到自己生子的血腥一幕。
这倒不是许青珂的想法,而是妖灵跟赵娘子两个人精提出的。
管师宁远再真爱情深,许青珂对她们就是神一般的人物,该在神坛上的,她要下来体验人间烟火,她们不反对,但有些尺度,她们一定会替她把好。
至少产子的一幕是不能让男人见到的。
万一呢!
师宁远在这点上尊重她们,骨子里更尊重许青珂。
他再肆无忌惮,某些见不得人的床底手段也不曾在许青珂身上用过。
他知道她是多美好的姑娘,可以情趣,但不能过了尺度。
所以他在外面等着,很冷静,不走不动,不言不语,直到里面传来婴儿的哭声。
他猛然站起,冲到门前,“怎么样?小许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疼?”
他没问孩子,第一个问许青珂....一点都不意外啊!
在场就没有一个人意外的。
得到秦笙在里面说许青珂状态不错的时候,师宁远松了口气,两眼中含了泪,转身。
“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
他冲出去,抱住东山王,“义父,我有孩子了!我有跟小许的孩子了!”
又抱了北琛:“笨蛋弟弟,我有孩子了!”
北琛也很感动,几乎也要哭了,但眼泪还没落下来.....
师宁远:“以后离我孩子远点,别把你的傻里傻气传染给她。”
北琛:“.....”
断绝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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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珂生下来的是女儿,女儿么....皆大欢喜的结局了。
没法子,不管是秦家还是没有女孩子的王府都极其喜欢女孩子,外加本身在这个大团体里面,就拢总是许青珂最讨人喜欢的,一想到许青珂有一个跟她会容貌相似的小主人....
景萱喜不自禁,嗯,女孩子...那定然会跟我学一些手工咯?
未必要刺绣,制香亦可,养花养草也亦可。
甚好。
“是小主子,咱们有小主子了!!”
赵娘子等人几乎喜极而泣,张青鹰眼等人更是高兴得喝了一夜的酒。
为何女儿跟儿子会差那么多呢?
当师宁远抱住了自己的女儿,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说:“乖宝,你是你母亲的第二次性命....你爹爹我一定会护你一生,亦让她了却从前遗憾....”
女儿才是许青珂那惨淡十数年真正的可以添补的遗憾,她所有的痛苦跟遗憾都可以从女儿身上补全。
师宁远小心翼翼抱着自己的女儿,也缓缓输入内力替女儿梳理筋骨,然后将女儿放在许青珂身边,她睡着,安静美好。
师宁远痴痴看了很久,弯下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也同时落下泪来。
有妻有女,他觉得自己已得上天最大眷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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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萱岛没有与世隔绝,贸易往来,自成闲散国度,消息如何不外人得知,当消息传递开去,海域之上,有一艘船上贵人不少,护卫森严,一个华服冷艳的女子有些恍惚失神,最终轻笑。
“师宁远啊师宁远....还真是太走运了。”
放眼天下,也没有一个男人如他这么幸运。
“就是不知某些人会作何感想。”她回头看下已经看不见的中原陆地。
中原帝国霸主恐怕会步入此生最空虚寂寞的岁月。
——他爱的女人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了。
“诶....”冷艳女子也只叹息了下,三日后,她上了青萱岛。
许青珂状态的确不错,竟不像一个刚刚生产过的女子,依旧那样美丽绝俗,夜璃看了她许久才被许青珂轻轻手指一敲瓷杯拉回心神。
“抱歉....失礼了,我只是没想到许相如今....一点都没变。”
许青珂刚得了一女儿,心态自然平和喜悦,待人时眉眼也多了几分绮丽,闻言便是一笑。“人总是会变的.....但公主这样说,我便当公主夸我没变老吧。”
其实也才二十多岁呢,才过去几年。
何况这样的美貌气度涵养也只会随着岁月而越发惊心动魄而已。
夜璃不喜欢掩饰自己,更不会在聪明人面前掩饰自己,所以直接了当说:“是变了,比从前更好看,更让人把持不住了。”
师宁远就在边上哄着孩子,闻言看了夜璃一眼。
夜璃失笑,呵,小气得很啊!说说都不行!
“你这次来,是为了商老板么?”许青珂到处夜璃的来意,后者果然沉默了下,没有否认。
“我找不到她了...自我从堰都到中都,却听说他已经走了。”
“他跟齐惶跟我一样,都是不能留于帝国朝堂的人....这点你应该理解。”
再归顺,也曾是帮她逼迫渊王朝签下废奴制的人,再加上反水,本就不能出现在那些渊高官眼皮底下。
急流勇退才是唯一出入,哪怕秦川海涵也不行。
“齐惶是严松前辈假扮的吧,我知道他在青河...”
“你已经找人找到他那儿去了?”许青珂其实并不惊讶,夜璃抿抿唇,看了看他,“他跟严松前辈还有你算上一体的,那本就是你们三人联手的一次底牌,我寻不到他,往脉络追,就追到了青河,严松前辈孤守你家祖地,倒也从容。”
许青珂垂眸,“是从容。”
严松还是周厥,也曾为她母亲一腔热血,只是选择各有不同,最终又殊途同归。
或许是因为这般缘故,她对那些曾寄予她真心的人总小心几分。
如何拒,如何伤,该留,如何留,都让她小心翼翼。
这人间的情....太值得珍惜了。
“可严松前辈也不知他的去向,我只能来找你了....”
许青珂看了下她腰上,已无属地宗王的身份腰牌。
算起来,许念胥跟夜璃都是国度合并后留下的血脉王统,于宗族于国家百姓都有很大的意义,所以秦川用厚待他们让天下百姓放心。
于是有了属地宗王的显赫身份,而跟原本骨子里不在意权势的许念胥不同,夜璃是对宗族跟百姓有强烈责任心的,所以在任后兢兢业业好多年,倒也有益于一方水土。
但许青珂也知道她一直都在找商弥。
这两人曾决裂过,却从不曾剖白真心,商弥那个人啊....
“他走了,大概是觉得你更适合朝堂....夜璃,你非一般女子,情爱于你是安心,但一方政治才是你的归宿。”
被许青珂这样评价,夜璃既惊讶,又欢喜,但最终苦笑,“能让你这样评价,仿佛我这些年辛苦也算是有收获了,但他终归是我心病,其实年少时,我曾奢望他带我走,他从不回应,我无望了,才最终起了走另一条路的心。”
许青珂垂眸:“或许他是懂你的,所以宁可不再见吧。”
“有些人....人生若只如初见。”
夜璃恍惚,低下头,眼里黯然....最终阖眸,又抬头作揖,“多谢了,我日后会好好的,也求您若有机会跟他再联系,告诉他,千万保重好自己,若是...若是我与他有缘再见,可不能拒我。”
许青珂眼底柔软,颔首:“我会的。”
夜璃这次来,带了很多贺礼的东西,倒不是什么珠宝,而是中原上的稀罕土特产,大多数是青河的东西,还包括一些故人转交的东西。
自有情义在的。
许青珂看着她远走,眸色有几分黯淡,身后师宁远拥住她,并不说话,片刻后才停许青珂幽幽说:“商弥有先天绝症,药石罔顾,连你都没有办法,算算时日....帝国新建后不久,他大概就已经去世了。”
只是到底死在何地,他无法回应只能苦藏心中的那个姑娘一辈子都不会再知晓。
或许在他们初遇的地方,她旧地重游,屡次三番找他,却不知道他们相遇的一颗树下就埋着他的尸骨。
她望着,看着,不知道他也望着,看着。
许青珂想起商弥最后寄来的那封信,闭上眼。
“生意人么,算计到最后,把自己都算计彻底,只愿将利益最大化....”
“让她过上最好的生活。”
哪怕那个生活里没有他。
师宁远抵着她的肩头,轻轻说:“不够幸运,自有遗憾,小许,你比较幸运,但也要好好珍惜我啊。”
这是男子该说的话么?许青珂还有几分伤感也被他弄淡了,“我都给你生了一个女儿,还不够对你好么?”
“不够,来一打女儿。”
“.....”
许青珂不理他,某人也不会破坏这样温馨的气氛,只拥着她看闲庭花开花落。
片刻后,温馨的气氛被某人断断续续贼头贼头的一句话打破。
“等你做完月子,那个....我们就可以....嘿嘿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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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宁远无比后悔自己那天绷不住心里的龌蹉心思,凭白露底,好了吧,做完月子后,许青珂竟跟秦笙睡一起了,说什么姐妹许久不见,要好生聊聊过去云云。
你们都聊多久了!上辈子的姐妹情也聊完了好么!
师宁远炸得不行,彧掠便又被他拉去喝酒了。
“不过几晚上而已,你何必这样。”彧掠觉得师宁远这样很不行,都入赘的人,远不如他听话乖巧,看他抱怨过么?没有啊!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新婚那段时日秦笙都出不了门!你现在跟我装腔作势!我看你再过几天你忍不忍得住!”
彧掠淡然,“自然可以。”
三日后,他一脸菜色,主动找来师宁远:“我觉得我们得从长计议。”
两个男人暗戳戳谋划,北琛在边上翻着白眼喝酒。
这种事能不能不要拉着他这个万年单身汉!
好气的啊!
所谓精巧无双的谋划就是彧掠在入夜时分强行掳走出门栽花的秦笙,抱着人冲进了自家屋子,关门落锁闭窗....
秦笙本有些花容失色,待看清人才放松,但也纳闷,“你这是做什么?可是发生什么事儿?”
机密么?怕被人听见?
彧掠没多说,做好这些后就到了她跟前,步履稳健,人高马大,只一近身就让秦笙想到了新婚那几日被这人折腾得起不来床的日子,只一瞬,花容更失色,“珂珂那边还有事儿还需要我帮忙呢~~有什么事儿改日再说,辛苦你了。”
她转身就要逃出去。
腰肢却被搂住,直贴着彧掠的腰身,“有件事只有你参与才能完成。”
“改日再说吧....”秦笙感觉到某人身体的强健,顿时面红耳赤。
“不行,这件事你我需得日夜努力才行,否则老天感觉不到我们的诚心。”
“哪有这种事情....要么改日我们去寺庙里拜一拜。”
“求人不如求己,生孩子这种事情,我还想要自己努力努力,你不愿跟我一起努力么?”
“我....啊!”
彧掠一把将人拦腰抱起来,大步走进卧房。
没多久就传来了起起落落又强自压抑的□□,还有彧掠的低语:“你怕疼么?躲着我?别怕,我轻一点....咱们慢慢来。”
秦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只能随着他的冲撞不断摇摆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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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珂在屋子里没看到秦笙进来,眉目轻扬,手指敲了下门框,淡淡道:“让彧掠做这种事儿,改日他被秦笙发了火,免不了你要被他打上几回。”
师宁远走出拐角,一派悠然,“一,他打不过我,二,被秦笙发火,总好过一个人独守空房来得好.....我的小许许,你出月子可好久了。”
许青珂脸一红,瞥了他一眼,“青萱还需要我照顾呢。”
“不慌,我已经把她带到景萱那儿了。”
许青珂惊愕了,又鄙视他:“你平日里最忌惮景萱,今日怎这么大方?”
师宁远已经走到跟前,居高临下,低下头轻轻说:“为何,你猜不出来?”
还能为何,不就是想避开秦笙跟孩子这两座大山,好占她便宜么。
但孩子给谁都好,非要给景萱....想必是做好了长久的打算——宁愿让女儿黏上情敌,也要自己独占女儿她亲娘。
许青珂还亲眼见过这人抱着女儿偷偷哭的痴呆样子呢,可转头这人就卖了女儿。
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了。
“也好,这几日照顾青萱也有些累,今夜可以早早睡个好觉了。”
许青珂伸手就要关门,但被一只手卡住了,这人从门缝硬生生挤进来,又一步步把许青珂逼退....
啪嗒,门一关,落锁,某人笑得跟狐狸似的,那双眼里却满是狼光。
许青珂悠闲了整整一年,怎不知道这人憋成什么个疯狂样子,心里不是不怕的,于是拖着赖着这么久,甚至有时候不得不牺牲小手做那不轨之事,可眼下是真躲不过去了么?
“咳咳~~孩子都有了,有些事情需得克制克制。”
“堵不如疏,克多了,要山崩的啊,我的小许。”
师宁远已将她逼到了屏风前面,伸手,;落在她的衣带上,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得解开衣带,只一勾就行了。
许青珂侧开要走,腰肢被单手固定了,走都走不掉,某人低着头,认真地挑开衣带,又认真地脱下她的外袍。
“可记得萱萱是怎么怀上的么?”
她怎么可能回答这种问题。
但某人的重点不在于它的过程,而在于....
“才几次啊小许。”
内襟的小带子他不解,修长手指从缝隙钻进去,蛇一样,直接揉弄如玉如凝脂的雪白,揉着揉着,两人身体都不稳了,但外袍落下,内襟有缝隙,一面被他手指生了火,一面又迎了冷,许青珂身体打了一个颤栗。
“冷了?那就该到榻上去了,莫慌...”此时的上师才有了那禁欲风雅的一面,却又一面揉弄她的身体,一边抱着她放在了榻上,收回手,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许青珂还想逃,小腿却被攥住了,“怕冷还逃,是觉得被窝不够暖么?果然还是需要我来暖一暖啊。”
师宁远微微笑着,上了榻,将许青珂稳稳禁锢在身下。
许青珂知道自己逃不过了,只能柔声说:“夫妻么,我懂的,总要有的....但你也晓得我本少经历这种事儿,总得缓一缓...”
“阿~~小许许是在怪我少给你经历的机会么?嗯,是为夫的错。”
许青珂:“.....”
师宁远已经将两人的衣服全部褪去,赤~裸相见,肌肤相覆,发丝纠缠,她在他身下,如玉月泽,眉目如仙,那冷清又带克制隐忍实际却难掩羞怯得模样...
在他看来是魔。
“至于缓一缓....我尽力吧。”
尽力么?果然很尽力!当许青珂被他折腾得腰肢酸麻,连呼吸都不能自控的时候,她忍不住掐他的手臂。
“师宁远!你说了缓一缓的....”
她这声音还带着些微鼻音,柔软濡嫩,既抱怨又气氛,难克制啊。
他停了停,认真回答她:“我以为你说的缓一缓意思是来一次,再来一次,最后多来几次。”
许青珂都要被这人的不要脸气笑了,但很快又被逼得哭了,求了都没用,反正这人厚颜无耻,一面答应了,一面又折腾她。
“我不太舒服....我身体不好,你晓得的...”
“我自然晓得,所以得锻炼啊小许...”怎么可能身体不好,小许许现在身体好得很呢!
可还需要锻炼!
“那也....够了...”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要勇于挑战,小许莫慌,你就算昏过去了,为夫还有内力,亦有医术....你不用怕。”
许青珂:“.....”
她怎么就被这货赖上了呢!
一个月后,秦笙有孕了,欢喜中她也松了一口气。
十月怀胎...那就是...安生了?她看看许青珂,后者最近...嗯...也很少早起啊。
可考虑再怀一个?
许青珂倒是考虑过,可某人不许啊!
“十年后再说吧,等萱萱长大了可以照顾弟弟妹妹的时候。”
秦笙听到这话,饶是她这么好修养的人都忍不住唾弃师宁远了。
“当我不知么,还不是想把第二个孩子扔给萱萱照顾,自己好一个人独占珂珂,真霸道!”
彧掠在一旁不吭声,秦笙瞥了他一眼,“你不说些什么?”
彧掠想了下,说:“若是我们也要第二个,那肯定不能等十年那么久....七八年吧,我们草原上的儿郎早早就能自立了,可以照顾好弟妹。”
秦笙:“.....”
男人.....都一个德行啊。
男人们:“对的对的。”
北琛:我我我,还有我!
男人们:不不不,我们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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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新建已经三十年许,秦川早已两鬓斑白,但身体依旧高大英武,膝下唯一的皇子也便是太子已经长成,不管是气度性格都与他颇为相似,只是眉眼多了几分俊丽精致,因传说母族的那边原因,自小对清河儒道十分敬重,也添了几分儒雅,但帝王者,儒在外,不能入骨,骨子里还是以杀伐铁血为主的。
这世上也只有三个人能让他弯腰行礼,一是帝王父秦川,二是皇姑母秦兮,还有一个便是自小教导他的太师兼丞相谢临云。
但岁月如此久,他们都老了,而他也快迎来属于他的时代。
秦川驾崩之前,他跪在他身前,被交托如此庞大帝国,他不是不感觉到责任重大的。
因为他的父亲乃开国帝君,又用了三十年将新建的帝国打造得无比强盛繁荣,万邦来朝,作为第二代帝王的他必然要面临他的强大光辉。
他悲痛,恐威严强大的父亲真的离去,留他一人守着这万里河山,又彷徨,怕这万里河山毁在他手里。
“帝国天下,江川万里,这个位置....坐上去了,若是痛了,连哭都不能了,孤不愿你来日来我排位前哭,是以要你日后做什么,都不后悔。”
秦川握紧他的手,盯着他。
“为帝王,不能后悔。”
未来的帝王眼含泪,点头,“父王说的....儿臣记住。”
秦川弥留之际,盯着他的眉眼,似出神,最终抬手唤来....
秦兮跟谢临云到了跟前。
他看了看谢临云,笑了:“孤这些年一直在想,你能坚持几年....不曾想,你竟到现在都守着....孤,不如你!”
谢临云低头,“帝君也在微臣想象之外。”
竟真的忍了三十年,到死都不曾去找她。
“是啊,孤都没想到...没想到....”
他喃喃中,看向也已经隐隐中年妇态的秦兮,但看着比实际年轻很多。
只是哭了。
他忍不住伸手握住了秦兮的手,“你能回来....哥哥很开心....幸好你去了....其实孤,孤当年有私心。”
秦兮颤抖,低头哭泣:“我知道,哥哥,我都知道。”
秦川剧烈喘息....坚持说:“现在,你可以说了....她那些年的事儿....你说,孤听着.....现在可以听了...孤不用再怕忍不住了...忍不住也没用...已经去不了了。”
秦兮就趴在他身边一桩桩一件件说着。
生女,女儿青萱,又有子,身体康健,朋友许多,十分幸福,喜欢画画逗鸟....
“你没说,你没告诉孤,她定然为男人素手洗羹汤了,为他笑,为他哭...师宁远....何其幸运啊...孤嫉妒啊。”
“兮,孤嫉妒啊。”
秦兮红了眼:“哥.....”
秦楚啊双目圆瞪,眼含热泪,伸手陡唤:“许青珂!!!”
“许青珂!”
“许青珂......”
一声一声,从弱到高昂,从高昂到虚弱,从虚弱到深情,最终变成可遇不可得的无望。
“下辈子,孤不做帝王了。”
未来帝王猛然错愕,外面跪着的上前臣子宗室都猛然抬眼,又齐齐叩首。
惊恐无比。
没多许,崩乐起。
太子继位,成新帝.....这新建又见中原雍容极致的宫殿终成他的。
龙袍加深,步步而走,坐龙椅,俯天下,但送先皇入皇陵前,礼部大臣带领宗室检陪葬之物,帝王旁观,忽见到一画轴,他心念一动,下意识拿起这画轴....
拉开了。
新帝愣了好久,在礼部大臣询问的时候才回神,沉默片刻,他说:“这幅画非父王的那副,想是搞错了。”
礼部大臣不明就里,但也应了,让内侍再找找。
新帝正有些心虚,抬头见到对面的龙像,陡然发觉手心都是汗,但在汗出时就在龙袍上擦净了,不忍将汗留在画上。
但心中暗暗想——是她?父王,这就是她么....
无人回应他,但在遥远的海域之外,有长生之岛,终年封顶可见皑皑飞雪,一片冰湖,一片寂静。
天地开阔,苍穹浩渺,人间烟火如昨昔,青珂不见尽浮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