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身高腿长,纵然清俊,那胸膛也是宽阔得很,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不到几个呼吸,整个被窝都暖得不行。
许青珂越发有种燥了身体的感觉,但也偏着头,微红着脸,“不想,睡吧。”
她想睡,后面那人起初也想,可.....终究凑了过来,贴着耳贼兮兮问她:“真的不想么?”
许青珂咬唇,坚持:“不想....”
师宁远顿时忧伤叹气,“好吧,我不勉强你....”
竟有种她负心对不起他的感觉似的,许青珂顿时有些睡不着了,但很快,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某人摸住了。
“师宁远,你这是....”
“给你摸脉啊。”师宁远摸脉,“你不是说自己身体无碍了么,作为医师,既在你被子里,自然要好好检查一番。”
初时是一本正经的,他认真摸脉后,神色愉悦放松几分,但接着....
手指往上溜达了,那手指仿佛着了火,一寸一寸隔着纤爆的衣料点燃那如玉娇嫩的肌肤。
许青珂呼吸有些紊乱,“既是摸脉,你这又是如何?”
“摸脉不准的,要全身上下都检查一遍,乖...听话...”
他哄着,缠着,那手也摸到了衣领处,如偷香的窃贼钻了进去,轻弄慢捻,让端庄清冷的许相在被窝里身体越来越柔越来越紧绷,竟惹得仿佛要出汗了。
“师宁远....”她的眸子仿佛化开了春水似的,呵气如兰。
“我在...”手指已经解开了衣带,滑到了她的腰肢,在绕着小腹,又摸了她的裸背....一寸一寸,恨不得全占了。
“你一定是最无良的医生,竟对自己的病人做这样的坏事儿,不怕被人套了麻袋对付么?”
“怕啊,我怕极了,所以更得乘着自己被打死之前把该做的都做了....”
这话霎时让许青珂面红耳赤,按住他还要往下的大手,掌心触到那骨骼分明的手腕,她的手指细长,可远不及他的长,手掌手背相覆,他的掌心却在她肚脐处。
这样的亲近会让任何女子为之心灵跌宕。
“你今夜....不太对劲。”许青珂太敏感,蕙质兰心,终察觉到出了师宁远的不对劲。
——太迫切了,明明想疼惜她,却又急着对她....
不安。
“你为何不安?”当她沙哑轻柔的声音入耳,师宁远亦能看到隐隐月泽下她清透妩秀的脸。
她的唇娇嫩,她的眼温柔。
她在担心他。
“因为嫉妒。”他不肯对她隐瞒,因隐瞒会成为一种习惯,让两人渐行渐远。
嫉妒?许青珂一愣,沉吟了些会,却没说话。
师宁远这才黯淡了眼中光辉,“你曾说过你曾喜欢一人....那时我以为你说笑,后来觉得你不是,可最后来....竟又觉得你说笑了。”
许青珂顿时心头一颤,垂眸,长长的睫毛仿佛无根颤抖的涟漪。
她的沉默是默认么?
过了一会,她说:“如今,你又觉得不是说笑?”
“那是或者不是?”
“不是”
不喜欢还是不是说笑?
那既是真的喜欢了?
许青珂亲眼看着隐晦银白的月光中这人的眸子斑斓破碎,好像知晓了多可怕的事情.....
她阖眸,顾自轻轻说:“那时他救我出了寒潭,当时我年幼,也不见得多聪明,并未多想,且他说自己乃在寺中清修,恰好遇上了,他素来端有一副干净如出家人的气质,后来也常往寺庙跑,我便多年不曾怀疑过.....我是他亲自教养长大的,多许时还跟他同住一宅子,读书写字经营谋略,一面想着复仇,一面又怕极了孤单....”
她偏过脸,舌尖轻颤,“不知何时起,对他起了依赖之心,亦觉得他对我极好,如家人一般,或许,那便是最初的一点喜欢....”
既是一点喜欢,她却显得很痛苦。
师宁远忽然就觉得自己罪不可赦了,于是吻住她的唇,将她的呼吸缠了又缠。
“不要说了.....既难受,那就不要说了。”
她若是在孤苦懵懂时一点点喜欢上那个人的,又是在喜欢他的时候发觉对方是罪魁祸首,那该是如何痛苦的境地。
难怪她那次说的时候,眉眼会那般伤情恍惚。
若说喜欢无对错,在她这里就是错到极致的。
因为知晓错了,她又得硬生生将这错误捏断。
怕是比断骨之痛更痛。
他想到她会痛,自己也痛极了。——————
不说么?许青珂得了言语的自由,却忍不住抚住他的眉眼,指尖细细描绘。
“其实也并不难受,太久之前的事....”许青珂眉眼渐渐清冷,又疲惫:“一点点喜欢又如何。”
她说又如何,竟有从骨子里生出的孤独。
“这人间的事儿,颠倒迭乱,红尘渺茫,恨已经十分累人,何况爱恨,我若是爱一个人,便怎么也不会恨他,若是我恨一个人....”
“也自不会再爱他。”
她恨弗阮,所以当年狠心掐死了那一点情爱,把自己硬生生割裂了少女时的一点期颐。
那一日起,她就只能是许青珂了。
一个人。
师宁远觉得自己今夜犯了一个大错误,“我让你伤心了,对不起....”
他的难过这么明显。
明明不是他的错。
指尖顿了顿,从他的眉眼到他的脸颊,捧住他的脸。
“是我让你生气了.....本身这件事我早早该与你说明,可又不想提,终究是不堪回首,但今夜你既猜到了,我不如说个明白。”
“师宁远,这世上再没有人能让我这样放纵自己去欺负,且不怕对方离我而去。”
“也再没有人能....这般欺负我,我也不会离他而去。”
“也就你一人。”
也就你一人,这天下间,就你一人。
有比这更醉人的情话吗?
有.....当师宁远难以克制进入她的身体,一寸寸占有,辗转嘶磨,让她如蛇的腰肢轻颤,让她蹙着秀眉咬着下唇却泄出喘息跟□□,让她跟着他强健的身体不断起伏。
这一夜再大风雪也冷不了人心,再惨淡的过往也无法扰了那一对男女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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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煌雪夜,渊衡已十之八九确定了自己主子的死讯,再联想弃刀已在路上,终有了决定。
宣布死讯的决议。
主子死了,他才能名正言顺上位。
转头看向那起伏的宽阔雪层,已经寻了这么多日.....
定然是死了吧。
压下心中的不安,渊衡终究带着人离开了。
而在大队乘夜色提拔离开,大约半个钟头后,哗啦些微声响。
一只手从雪层中冒出,血痕累累,骨骼可见,很快,他的整个人从雪中出,再过一会,他的另一只手拽出了那沉重无比的冰棺。
冰棺已经几乎龟裂了,上面龟裂纹密密麻麻。
他跪在旁边,小心翼翼抚去上面的雪,却无法看清里面的人....
仿佛她也被撕裂了。
“染衣....别怕,我在。”弗阮呵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似的。
太冷了。
他的血不断涌出,可他不在乎,把雪都抚去了,可抚去的时候,又不断染上他的血。
越擦越脏似的。
弗阮双目猩红,呼吸也越来越乱,仿佛病狂发作似的。
她死了,死人才需要冰棺。
是不是,你已经死了?弗阮喃喃问她,可又不想听到她回答,所以自言自语:“她说你还活着,你肯定还活着的吧,是不是....”
她没回应。
弗阮颤抖着手去推开棺盖.....棺盖开了,他看到了。
看到了.....一个玉雕的冰人。
弗阮面无表情看着。
冰人?竟是连尸身都算不上....只是冰人。
仿佛他这么多年,无数年啊,他无数年的努力竟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竟是依旧连她尸身都见不到。
“落光....落光...”弗阮喃喃自语,面目越来越狰狞,但最后也无端面无表情,只是一双眼漆黑无比。
这种状态才是最可怕的,然后.....他的头发一寸寸褪去黑色。
刀刮的风雪吹动他狼狈的衣袍跟最终斑银的发丝,衬得他如鬼魅一般。
他伸手,想要捏碎这个冰棺,可在低头看到那栩栩如生的冰人时又不动了,看着看着,落下泪来。
蹲下身,他痴痴看着冰人。
“染衣,你救我的时候,我一无所有,连眼睛都瞎了,可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找你,你怎也不肯入我梦来,因我看不见么。”
是了,定是因为他瞎了,跟她成亲那么多年,却是没见过她的样子。
竟是连做梦都不能了。
画一张画,都得反复推敲她的脸型轮廓,生怕把她画丑了。
“原来你长这般模样的么....果然很好看。”泪一滴一滴落下,他的手抚过了她的脸,却忽然停顿,死死盯着她。
这张脸,这轮廓....竟.....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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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天蒙白。
弗阮面无表情得看着眼前已经人去楼空的住所。
无疑,已经走了好几日了。
从那边到这边,隔着寒江,他慢了好几日才到这里。
她已经走了。
“阁主,属下马上带人去追,定要将那该死的许青珂剥皮抽....”
噗嗤!
滴答滴答滴答,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的时候,暗部的人吓得全部跪了一地,渊衡站在原地,双瞳难以置信睁大,而一只手穿过了他的胸膛,修长的手指鲜血横列,收回去时候,血肉发出微弱的摩擦跐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