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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父母这种事儿是私人之事,赵娘子张青鹰眼这些人都当自己没听到,倒是秦笙为之欢喜,眉眼弯弯很是柔和,但抬头便对上彧掠灼灼目光。
许青珂本对师宁远这厮厚脸皮无言以对,但也谈不上羞涩,毕竟此人对她做过更难以描述的事情....
但洞察到秦笙跟彧大王对视且脸红是哪般?
也是姐妹情深,这种时候势必要嘲笑打趣一二的。
“阿笙,你脸红作甚?”
秦笙回神,顿时尴尬,但也反击:“替珂珂你脸红。”
众人:“.....”
既有了谋略,那就实行吧。
第一步:勘测对方的人马实力,这一步北琛他们已经洞察了。
第二步:制定战斗路线,一击命中。
第三步:撤退路线.....
这是最浅显的谋划,但以许青珂的习惯,自有第二乃至第三种谋划,随机应变吧。
毕竟对方不是一般人——厌血此人很是狡诈阴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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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城中,景萱还在昏迷,但心脉气息已经恢复,若非景霄敏感,隐约察觉到最近不太对劲,有太多的人马安插附近,进而得到许青珂他们的预警,知道这地方已经十分危险,也不至于想要转移。
毕竟景萱经不起折腾。
只是如今不折腾也得折腾了。
这一日,景霄一如既往在院子里喝酒,厌血来了。
对这个人,所有人都感到厌恶,因他的一言一行哪怕是一个眼神都充满了邪~恶。
不过景霄也非善人,并不惧此人的恶意,只瞟了他一眼,
“你这几日动不动来溜达几圈,是不放心自己,还是不放心我们?”
厌血咧嘴一笑,牙齿缝里还有一点血迹,也不知道在敦煌城里抓了哪个倒霉鬼喝了血,反正这一笑是充满挑衅意味的,尤其要加上他的话。
“笼子里关着肥硕的猎物,气血饱满,我若是不多来看一看,怎么显得出对你们的看重,再或者.....我可是这人间人人讨打的臭老鼠,可怕极了被人群起而攻之,自要小心翼翼。”
景霄:“群起而攻之?看来来的人的确不少,让你心存忌惮,让我猜猜,许青珂,论脑子你玩不过,师宁远,论武力你也没把握,所以你不得不谨慎。”
厌血:“不止呐,还有个阿戈拉的新王,这阵容可真吓人,我怎么敢独自应对呢。”
言外之意是.....有援军。
景霄指尖点了下手柄,淡淡道:“你说得我都充满期待了。”
厌血眯起眼,嗤笑:“你会看到了,不过我希望你照看好自己的女儿,桀桀,那一身要死不死的气儿,让我看着眼馋。”
他出去了,外面的暗部关上门。
景霄皱眉,想了一会,对出门来的北琛打了一个手势。
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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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天蒙蒙亮,整个敦煌都还在将醒未醒的时候,黄沙飞土,天地可见炽光隐隐显露。
红袍人的院子是靠着内城河水的,那河水相当脏污,黑不溜秋的,在偌大的敦煌也是最见不得人阴暗之地,
鹰眼张青等人带人突袭,暗部从院内杀出,刹那间原本还算静谧的地方就见了血色,杀戮酣畅之后,鹰眼跳上墙头,几下快箭突射,当然,院内也有暗部弩手射击他。
十分凶险,但毕竟是天下算得上顶尖的神射手,鹰眼突破重围,入了内院便是发出消息箭。
——空屋!中埋伏了!
张青一看,顿时眯起眼,果然有埋伏!那就是师宁远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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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城一共有九条暗桥,被黑水河连通,往来穿行有草船,草船许多,深夜时无声无息通过地下暗河出了黑水河,再出敦煌城,黎明时,已经到了城外芦苇畔。
芦苇畔,芦苇窸窸窣窣,风一吹,带着雾气的冰凉。
景霄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外面缓缓掠过的芦苇跟船只划开的水流。
他想起了昨日厌血跟他的对话,后来他跟北琛狐疑....
然后那一晚,他们正打算商量对策的时候,仿佛听到了什么笛声,然后无声无息相继昏迷。
毒!早在他们进入那个红袍人居所,见过无数的药材闻到药味,当时并无怀疑,毕竟在一个药师的地方闻到这种味道是再正常不过的,就在不知不觉时中了毒。
还是蛊毒,因此可操控。
景霄内力雄厚,醒来得快一些,但他醒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景萱所在。
她在哪?
景霄脸上一下子沉了下去,目光往外,看到前头还有几艘草船。
最前面一艘草船。
厌血的手指落在景萱的脸上,摩挲着,眼中诡异之色越来越浓,隐见猩红,而他的指尖一贯锋利,像是妖怪那样的爪子,仿佛轻轻一划,就能划开她细嫩的脖子。
他也的确想划开。
“听说你是为了救许青珂才落得这番天地,真愚蠢啊,还不知那女人跟姓师的如何颠鸾倒凤呢,你却如同活死人一样......”
“要不要我帮你解脱呢?”他目光闪烁,但脑子里也回忆起弗阮的命令。
他的命令就是铁则。
违反了,必死无疑。
他还不想死。
但....手指轻轻一划,她的脖子果有一条纤细的血丝。
厌血难以克制,低头就要用舌头去舔那一丝血。
也是此时,咻!
一片纤细的叶片飞梭过空气,朝他的头颅。
厌血猛然抬头,这叶片就从他鼻子前飞出去。
破空如箭。
好厉害的内力。
他转头看去,看到前头芦苇交错丛的水道对面而来几艘小船。
船头就是刚刚用芦苇叶片当暗器的人。
师宁远。
两边船只都不多,但平均武功水平都在江湖上名列前茅。
厌血出了草船,站到船头,眯起眼,轻笑:“果然聪明绝顶......许青珂。”
师宁远:“你夸她比夸我更让我欢喜,不过鉴于你这种人比臭虫还让她恶心,你这种夸奖还是不要也罢。”
临阵之前也要言语上占尽优势,这是师宁远一贯的习惯。
厌血并不怒,但还来不及说什么,师宁远就说了。
“猎人家养狗,那狼狗捕猎的时候甚是威风,可抓到了猎物,就算咬在嘴里,也不敢动猎物半分,因猎物不是他的,是猎人的....我说这个不是要激怒你,而是想告诉你,你犯不着摆出要跟我一决高下的样子。”
“在我看来,我师宁远是要跟猎人一较高下的人,你,一条狗,也就配跟我家的傻元宝斗一斗!”
哎呦这嘴巴毒的啊。
身后的隐士高人扶额.....他见过还没打就被这人气死的对手。
还好,这厌血没被气死,但也的确怒了。
而两艘船....面对面,相距三米不到。
杀戮起!
芦苇随风....带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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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临水边,金元宝忽打了一个打喷嚏。
“汪汪汪.....”肯定有个乌龟王八蛋在说宝宝我坏话!
这么一想,金元宝委屈了,就要凑到许青珂腿上蹭一蹭。
“你若把你的鼻涕蹭到我裤腿上,我便让赵娘子炖一锅牛肉汤,但...不给你吃。”
汪!不要这样!金元宝目瞪口呆,一脸生无可恋,就差跪下来求许青珂了,然而,他的狗爪才伸过来,就让一条毛茸茸的猫尾巴打了个正着。
金元宝:汪!
托付给许青珂的鹰眼家胖猫:喵!
金元宝:汪汪汪!
胖猫:喵喵喵!
秦笙惊讶了,“他们这是说什么?”
许青珂若有所思,“大概在比谁说滚滚滚更麻利吧。”
虽是说笑,但她们也在等待出去的人营救成功归来。
“你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秦笙瞧着许青珂,太了解了,所以眉眼之间什么心思...就算不能看透,可至少情绪是懂得几分的。
“嗯.....厌血只是棋子,这一局依旧是跟秦川、弗阮博弈。”
秦笙皱眉,道:“秦川?”
对,七日好像已经过了。
所以景萱他们并不重要,只是用来将师宁远等人吸引过去,让许青珂这边人马中空,然后....
带走她!
那么,厌血那边的人就势必不多,师宁远他们自然不难取胜。
不过....
彧掠:“可怕的是弗阮,他到底什么时候出手,谁也不知道。”
许青珂偏头,“大概今日吧。”
秦笙跟彧掠顿时脸色一变。
恰有道上马蹄声来,庞大而急促,来了!好快!
斥候来报信。
“公子,是渊的黑甲军....领兵的是...”
“秦夜。”
许青珂起身,看到了黑马背上的秦夜目光遥遥看来。
想必是带着他家君王的王命,还是....
秦夜拉住马头,在河边阁外看着不远处的许青珂。
“许相.....好久不见。”
“也才几日,我猜你是来杀我的。”
许青珂一句话让秦夜变了脸色,“何以见得。”
“但凡你有几分冷静,跟忠于大渊的忠心,就该知道明森他们的话是对的,如今的我对你们渊没有半点好处。”
“何况,帝王不能有弱点。”
秦夜抿抿唇,握住了腰上的剑,说:“我只知道我是渊国人。”
所以他今天不得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