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康熙的声音冷冷的,很快一众女人赶紧给康熙请安,他却脸色不太好,走过去,伸手接过紫青青怀里的胤礽。
“怎么回事,说啊。”
第二次的声音明显比第一次高,众人身子一颤,最后还是及时收手的皇后,有些发冷的看着眼前的康熙,最后咬咬牙道:
“有人禀说,荣贵人看上御花园的牡丹,就私下让人去移栽过永寿宫来。
万岁爷也知,培育牡丹极为不易,太皇太后老人家,又最是喜牡丹,多次与臣妾说,御花园的牡丹最是漂亮。
如今眼看着有人不懂,就这样私下移栽,若是移栽活了还好,若是稍微不慎,倒时怕也是无用的,还无端惹得皇祖母不高兴。”
几句话一说,整个永寿宫异常安静,倒是这次无辜牵连进来搬运牡丹的一众宫人们,跪在下首瑟瑟发抖。
平日里他们都是负责花园,园艺,盆栽修剪,浇水,以及土壤培育等的。
干的,那是十足十的粗活儿,宫里头宫女们,十有八九都不愿意去干这么累的活儿。
都争抢着去伺候主子的活儿,这样见到万岁爷的几率大些,飞上枝头的希望自然更高。
谁曾想,几年都未见到一个主子的,今日这一下,却是将皇宫主子见了不少不说,连万岁爷都亲自来了。
“朕吩咐人移栽的。”
康熙话音一落,永寿宫,那叫一个安静。
皆呆了。
万岁爷竟然说他让人移栽的,重点,此时皇后的脸色,极其难看。
万岁爷这是在下皇后的脸面啊,为了一个后妃,皇后的威严,都跟着被压的踹不过气。
紫青青也是一楞,看了眼康熙,抿唇,没说话。
却是眼神打向春菊春香两人,小声让太监搬椅子过来,这里地方虽大,可这么两个孕妇,都待她这。
出了事儿,她才真是糊了一身味儿。
那拉氏却是手脚有两分发麻,愣愣的扶着腰坐下了,可看着此时脸色不好看,但是隐隐越发宠荣贵人,下皇后场子的万岁爷,她心底极震撼。
不怨皇后恨。
“万岁爷。”皇后是真有两分脆弱了,眼角含泪,难以置信的看了康熙好几眼。
这个男人,这个点这么说,让她以后如何自处。
“回吧。”
康熙的一番心意,被这些不识趣的宫人毁了,他招招手,看着皇后大着肚子,便也无心发作,便让身后的梁九功送人。
却不想这时,异变丛生。
“万岁爷,您倘若真要如此这般宠着这个贱人,今日,就从我娘俩尸体上踏着过去。”
她扯下头上的金簪,直直对准白嫩的脖子,大有康熙再往里一步,她就血溅当场的趋势。
所有人都傻了,没人知道皇后,为何突然如此决绝反常。平日皇后对外表现和善,更是大度有加,何时这般,直接跟万岁爷对抗过的。
“赫舍里氏,你这是在跟朕说话吗?”
康熙连皇后都不喊了,孩子一往紫青青怀里放,几步走到赫舍里氏跟前,捏着她下巴,脸色气的发青。
堂堂皇后,竟然干出威胁他的事儿,好多年了,好些年没人敢这么威胁他的。
“万岁爷,你掐死臣妾吧。如今竟然宠着要暗害本宫嫡子的贱人,臣妾,心,就好痛啊。
皇后本是一国之后,是管理后宫安危的。肩负有皇上行事不公时,以死觐言的职责。
既然万岁爷不需要臣妾这番,那就赐死臣妾吧。”
事情反转的太快,透露的信息太多。意思是荣贵人,有下手暗害皇后嫡子的事情,这会儿被暴露出来了?
皇后就地一跪,‘咚’的一声,让众人更是噤若寒蝉。众人眼也不瞎,看了一眼皇后,此时这般直接跪下去,是费了好大劲儿,才稳住的。
额间冷汗沁出,显然这胎不安稳。
康熙神色莫名。
紫青青却是无语望天,她为何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出。
她走过去,亲自将凳子移了出来,声音也神色难辨:
“皇后娘娘,您现在大着肚子,还是坐着说妾怎么暗害您的皇嫡子再说,可不要空口说妾谋杀皇嗣,尤其还可能是皇太子这样身份的。
这是诛九族的大罪,妾万万担不起。”
怀里的孩子,眼神一直往皇后的方向看,弄得她不得不下来。
还有皇后这胎,可万不能在她这里掉了,不然她才真的是黄胆水一脸,又苦又绿,那叫一个憋屈。
“少装好人。你做了什么,不需要本宫来提醒吧。”
皇后看着紫青青的神情,是真的恨,还有极致的怒,几番情绪交织一起,她又看到她额间的杀气,频频往外冒,大有再下手的冲动。
紫青青忙抱着孩子退了几步,不识好歹的女人,她懒得多话,她倒是想知道,这皇后嘴里还能说出什么来。
胤礽被他娘抱着,再看着跪在下首的皇后,此时双手一直在呀呀指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今天表现却甚是积极。
“娘娘,血口喷人,也是需要证据的,即便妾身份再低。”
她幽幽的道了一口,康熙在上神色难明,皇后见康熙久久不发落,便又含着泪道:“万岁爷,您真的不在意嫡子被害吗?”
她说着话,“咚”的一声,又将头撞了下,这才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张含血的锦帕,怒道:“这就是证据。”
梁九功在边上,看得头发发麻,康熙眼神没过去,他就低着头,躬着身去拿了皇后手里的证据。
康熙宣开一看,上面到处都是血书,一股腥味铺面而来。
内容,不外呼,是说,“我们受荣贵人指使,特意在神鸦里面下了腐肉在御花园,特意引导神鸦去御花园袭击皇后等人。”
他一握带血锦帕,气的脸色铁青,“皇后,这就是你说的证据。”
当日他亲自带着人出的门,却没想到,皇后如今留下这个证据,还是沁血之书,康熙当了几十年皇帝,哪还不知其中道理。
“是,人证物证俱全,还请万岁爷秉公办理,发作了谋害皇嗣的贱人,以证后宫清白。”
话音,落地有声,那是铿锵有力。
“人呢。”
既说有证人。
没想到皇上会亲自过问这般详细,一众人都傻愣愣的,此时忽见皇后脸色煞白,怒道:“全被臣妾打死了。敢私下谋害本宫的孩儿,死一万次不够。”
皇后的恨太明显。
可话出当口,却是让边上的磁珠脸色变了一变,浑身一阵冰凉。
事情要坏。
果真,康熙怒不可遏,直接扔了手中的锦帕。
“放肆,谁允许你私自动用私刑的,作为皇后,不辨真伪,竟然私自打死宫人。来人,送皇后回宫。”
本来那一点情分,都被折腾快没了。
康熙看着还在不断血泪控诉的皇后,还有边上坐着脸上一僵的那拉氏,因为她从掉落地上的血布上,明显看到了血书内容。
“我们皆受荣贵人指使,故意拿腐肉引来的神鸦。”
皇后被送回了坤宁宫,众人皆惊。
那拉氏浑身冰凉,跟康熙告退。
牡丹留在了永寿宫,带着血,据事后的宫人统计,此次被牵连的‘神鸦之祸’的奴才,被皇后打死,足足有两百多人。
太监宫女,全都被打的血肉模糊,被太监们抬去外面了。
即使时间,还是天快黑的时候,尸体被一具具从侧门偷偷抬着出的宫门,但是仍然有不少太监宫女看到。
皆被吓的血色全无。
后宫,自又是别有不同,皇后失势,荣贵人被人血喷,幕后人,却是只有神鸦自己。
可谁又说的准呢。
翌日的时候,永寿宫还在种着牡丹。康熙下朝后,銮驾就过来了。
他一下銮驾,人就被请到了花园外面,怀里,还被紫青青扔了个孩子,傻楞的,成了半天奶爸。
“万岁爷,这些牡丹真漂亮。”
她要记住啊,若不是这批带血的牡丹,她尚且还不知,宫里头,原来这么多人惦记着她呢。
“你喜欢就好。”
康熙稳稳的抱着孩子,随着她的身影,下到外间花园里,看着她一边指挥着宫人,一边笑意盎然的模样,心情跟着轻松了些。
他本是见她委屈,看来,倒是他想多了。没受影响就好,这世皇后变了太多,他也不知,未来会有多少变数。
“你小心别进去,踩一身泥,堂堂贵人,像什么话。”
见紫青青还要捞起宫装,亲自去到土壤里,康熙发话了。
边上春菊春桃春夏等人,也忙着拉她,却还是被她抓到机会,亲自去种植了两株红色的锦帐芙蓉和十八号。
红的艳如骄阳,亦如残阳似血。
“万岁爷,您也来啊。”
临末,她像个孩子一般,重新出了花园,将手往怀里的锦帕上一擦,就快步奔向康熙而来。
手上泥土还新鲜,就在众人瞪大眼中,拉着康熙的衣摆,就要往花园而去。
康熙忍着额头青筋直冒,“脏。”
浑身一身泥,能不脏么。
“万岁爷,又是送牡丹,又是送画的,可不就是想让妾高兴一下嘛。万岁爷若是能亲手与妾一起种一株牡丹,妾会更欢喜的。”
康熙不置可否。
侧头看着梁九功和东阳,眼神很明显。
这谎话连篇的女人,说的话是否可信。
两人哪里还有思绪想别的,早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只硬着头皮,点头。
“万岁爷,是有这个说法。”
具体这个说法有没有,不知道,总之,宫人们看着,花园里一幕,异常和谐。
康熙抱着孩子,亲自弯腰,伸手握住她的手,一点点指导她,两人一起种了一株“雪桂。”
看着她白皙的肌肤,在日彩余晖中,熠熠发光,亲了一口,低声问她,“满意吗?”
※※※※※※※※※※※※※※※※※※※※
你这些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啊。祸从天上来。
康熙:就你是省油的灯。
紫青青:妾当然不是灯了,还需要省油。
康熙:贫的你。不委屈,叫我陪你做这些事儿。
喂,别瞧不起啊,这事儿怎么了?
……
么么扎宝贝儿们,谢谢宝贝儿们一路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