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雪地上艰难地爬了起来,女人嘴角挂着血丝咳嗽着。
然而她的眼睛却是没有看向马克,而是看向了已经被从脚下解放的孩子。
嘴角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那女人向孩子爬了过去。
不知为何,看着这女人脸上的表情,马克觉得很火大。
“停下。”他傲慢地命令道。
女人没有理会他,颤抖地挪动着胳膊,向孩子的方向蹭过去。看到妈妈正向他靠近,男孩的脸上露出了如同被拯救一般的表情。
就在这时,一把枪抵在了她的头上。
女人愣愣地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了一抹惨然的笑。
“能能不能不要在这里。”她用颤抖地声音哀求道。
从她从人群中冲出来的那一刻起,她便清楚了自己的结局。任何胆敢忤逆他们的人都死了,没有例外。
如果可能,她不想死在孩子的面前。
马克的嘴角扬起了不屑的狞笑,这个人居然想和他谈条件?
“放了她。”
一个男人站了出来,他的腿和肩膀颤抖着,马克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愿意替她去死。”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勇气。
女人看着男人,瞪大着双眼,脸上失去了血色。
干涸的唇开合着,飘出无力地哀求。
“不,要!”
“那你就去死吧。”马克抬手就是一枪,子弹贯穿了他的胸口,甚至击伤了他身后的老人。
“啊!”
人群尖叫骚动着,女人撕心裂肺地尖叫着,男孩瞪大双眼看着倒在雪地中的父亲。
看着那连滚带爬扑到丈夫身上的女人,马克的脸上露出了病态而满足的笑容。
他再次抬起了枪口,准备处决那个胆敢弄脏了他的脚的女人。
不过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王田却是轻轻伸出手搭在了他的枪口上。
趴在丈夫那渐渐失去温度的躯体上,女人拼命地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挽救他正在消逝的生命。
“我爱你!”男人的脸上似是露出了解脱的笑容。
“不,不要,我不许你走。”豆大的泪珠从女人的脸颊滑落,滴在那被鲜血浸透的棉袄上。
“抱歉”
“我不要你道歉,我不要!”那撕心裂肺的呐喊,并没能挽留住那渐渐冷去的体温。
将目光从两人身上移开,马克困惑地看着同僚,不明白他的意思。
“直接杀了太无趣了,伙计,你
还没有体会到凌虐的精髓。”王田老气横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笑道。
“哦?”马克挑了挑眉毛,将枪塞到了他的怀里:“那你来。”
王田接过枪,狞笑了下,无视了那个愤怒而胆怯地看着他的女人,转而看向了人群。
“猪猡们,都给我听着。现在,你们谁上来干她,我就给他自由。”
人群骚动了,不过并没有人上前。
马克不解地看着同僚,他并不明白看着两条人类交配有什么意义。
没错就是“两条”,在变种人的眼中,人类仅仅是家畜罢了。除了碍于那零星残存的记忆,他们不会像食人族那样啃食人的血肉之外,他们不会吝啬一切残忍,只为从哀嚎的人类身上获得愉悦感。
“没人吗?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女人在你们的审美观中,姿色还算不错。”王田端着步枪,慢悠悠地说道。
“这样有什么意义吗?”马克困惑道。
“当然了伙计,学着点。除了杀人,还有很多方式能挖掘出他们内心的绝望。”
王田狰狞地笑了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着那个正惊惧地看着他向后退缩的女人。
“趴在丈夫的还未冰冷的尸骨上,在儿子的目光下,被无数人狠狠地欺辱着。那表情将会是何等的绝望。只是想想都让人兴奋不已。文明存在的意义,不就是为了在野蛮的揉躏下,绽放那一刹那的光彩吗?哈哈哈哈”
那放肆的笑声震耳欲聋,甚至震塌了树杈上的松雪,传向了数公里之外。
马克呆愣地看着同僚脸上病态的笑容,脸上随即也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td,你简直是个天才,哦不,你生前肯定是个艺术家。”
“谁知道呢?”笑了笑,王田将枪口指向了离他最近的男人:“你,去干她。”
那个男人咽了口吐沫,咬着牙,硬着头皮说道:“我做不到。”
砰!
如同纸片一般摔倒在地,那个男人的脸上,维持着生前反抗的表情,还有一抹来不及变化的难以置信。
“下一个。”王田笑着将枪口对准了那个男人身后,正捂着流血的胳膊的中年人。
颤抖着,那个中年人向前了两步,然而最终却是跪倒在了地上。
“我”
砰!
王田并没有给他哀求废话的机会,直接开枪爆掉了他的脑壳。
红白溅了一地,甚至洒到了他身后的人身上。
王田扬了扬下巴,对准了下一个人。
或许是被前人身上的惨状所刺激,第三个人只是犹豫了下,迈
着颤抖的步伐,埋着脑袋小跑到了那个女人身边。
“抱歉,请原谅我。”眼睛反着光,那个男人不敢看女人脸上的表情,狠心将手伸向了她的衣领。
“不,不要”女人的眼睛绝望地睁大着。
然而男人没有理会她的绝望的挣扎,彻底摒弃了文明所该有的矜持与尊严,将她按倒在了那渐渐失去温度的尸体上。
他在心中拼命地安慰着自己,如果不这么做,他就会死。这么做,并非他的本意,因为他不想死,他想活着。哪怕是最卑微的活着!
王田满意地看着那个男人的举动,这种将文明亲手揉碎的愉悦,简直让他兴奋地快要发抖。站在一旁学习的马克也是瞪大了双眼,才刚变成变种人没两年的他,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除了暴力之外获得愉悦的方式。
王田抬起枪口,指向了下一个人,正准备开口,却听到了一旁哨兵的惊呼。
“那是什么?”端着步枪的变种人仰着头,伸手指向了天空的黑点。
皱了皱眉头,王田向天上看去:“什么东”
轰!
混杂着浓烟,积雪如雪崩一般的平地卷起,扑洒向人群。
被气浪掀的东倒西歪,人们惊慌地丢下了手中的水泥袋与钢筋,或逃窜向附近的掩体,或卧倒在地。
手持步枪的变种人并未阻止,因为他们的状况同样不怎么乐观。
“该死,那是什么?”
从地上爬起,王田惊惧地看着十数米外的浓烟,又望了望天。
那嗜血的瞳孔紧缩,罕见的浮现了一抹恐惧。
“直接命中。”
耳边传来地面狙击手的汇报。由于编制在机组人员中,朱天自然是能共享机组人员的通讯频道。
“打的漂亮!”朱天咧着嘴道,向着炮手竖起了大拇指。
狂风肆掠着机舱门口,橙色的防化服在寒风中咧咧作响。头戴防辐射面罩的炮手回过头,对朱天的赞美使劲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一刻也不停地从一旁扛起一枚十公斤级的质量弹,狠狠地送进弹仓内,线圈开始充能。
此刻,朱天的手上正捧着一个平板,平板上闪烁的画面正是整个战场。位于直升机底部的摄像头,将俯瞰图完整地呈现在了他这个指挥官的眼前。
那些潜伏在小镇三公里外的绿点,正是大明基地的轻步兵。五辆猎虎横摆在大楼掩体之后,只露出扛着五十式电磁炮的车厢。车厢上披着掩盖着白色的篷布,使得车厢与背后的雪景融为一体,只留下那黑洞洞的炮管。
远处的红点自然是被狙击手标出的敌方单位,而灰点则是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