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就先走啦。”麻里子一边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挤出了一个笑容,对我说到。
“啊?”我看了看表,转头对麻里子说到。“大下雨天的,你打算跑哪里去,电车也早就没了吧。”
“啊是哦。”麻里子似乎是注意到了这点,无奈的笑着,但又稍过片刻,回复到:“没事啦,没事啦,我打出租车回家就是啦,姐姐我现在啊,和你这个学生仔可不一样,是个响当当的社会人了。这点钱小意思的啦。”(这里指的社会人是日语中步入社会的成年人的意思。)
“嚯,还真敢说,不会是和之前一样每次到了月底就开始吃土了吧。”看着麻里子小姐强调了学生仔和社会人这两个单词之后,我也不禁的回呛了一句。
“唔没才没有的事儿!这点生活管理我还是能做到的啦,啊哈哈哈哈。”
好吧,看来是没有做到的样子呢。
“再说,我老是待在这里,你家的小女友到时候误会了可不得了呢。”麻里子闭上了一只眼,半带嘲讽的说道,不愧是麻里子,老阴阳人了。
这话一出,果然我只能是被怼的无话可说。
“嘛在我的立场来说,被误会了倒也不错就是了。”麻里子嘻嘻嘻地笑着说道。
“啊,关于这个还是饶了我吧。”我苦笑着说着,想想要是真是这样的话,很难想象出绿子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出来。
“好勒,我走了啊。”麻里子套上了鞋子,对我说到。
“要不我送你吧。”我站起身,准备披上外套。
“得了吧,咱俩又不是什么男女朋友关系,没必要的。”麻里子苦笑的说着。
这话让我听着格外的不是滋味,但是她说的并没有错。
“那么,永别了,浩君。”(这里麻里子用的是sayonara,本意是再见,但是多用于在很长时间不见或者再也不见的情况。)
“”我无言的望着麻里子打开了大门,门的缝隙每打开一分,我的心似乎就被剜去了一分,在这一瞬,无数的和麻里子在一起的场景在脑中回现,虽然之前也为此无数次的难受过,但是这次不同,因为我心里清楚,这一次就真的是再也不见了。
“嗙”随着大门缓缓关上,我的心似乎又变得平稳了下来,不知为何,此时的我十分的想要见到绿子。似乎就像是为了填补心里被剜去的部分一般。然而这种想法一旦从心头油然而生之后,心中便不断涌上了对自己厌恶感。
这不就像是,仿佛绿子是填补我内心空缺的替代品一般吗。
我蹲下身子,抱住了自己的脑袋,胡乱的揉着自己的头发。这种幼稚而粗暴的发泄方法,我曾一度认为只有在那种精致的猪猪女孩喜欢看的电视连续剧里才会出现。万万没想到我自己也有这么一天。还真是讽刺啊。
“吱呀——”
我听到了家门被推开的声音,莫不是麻里子忘了什么东西,这家伙的确从以前就是有着丢三落四的臭毛病就是了。
“什么啊,又忘了什么东西吗?”我没有看向门的那一侧,我害怕此时的我再看到麻里子的样子心中会出现动摇。
“我还真是,傻得彻底啊。”
这不是麻里子的声音,我迟疑了半晌,突然想起了这个无比熟悉的声音。我猛地抬起了头,朝门前望去。
门前站着的,是面无表情的绿子。
“我在门口碰到她,她的身上的香味,还真是熟悉呢。是浩君家里洗发水的味道吧。”绿子不等我开口,继续慢悠悠的说着。绿子的语调,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一般,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机械化的“读”出了口中的文字。
“绿子那”我正想解释。
“舒服吗?”绿子朝我问道。
“诶?”我愣住了。
“啊——啊,肯定很舒服吧!毕竟她比我强多了呢,从上到下,从内而外!”绿子继续无视着我,嘶吼了起来。
“是呢,是的呢,不过这也没有办法嘛,这毕竟是事实,我早就应该知道了,不,是我早就知道了。”绿子的情绪逐渐翻涌了上来,我也被这气势给镇住了。不过这个剧情好像在哪看过就是了。
“而我!还像个弱智一样!相信着你!”绿子哭出了声,从包里拼命的翻找着什么。
对了!这个剧情是不是接下来要掏出一把刀出来然后就直接好船结局了啊!我害没烧水呢!对不起,虽然在如此严肃的场景下,但是脑子依旧不自主的跳出来了这些骚画面。
“当啷”绿子把从包里翻出的东西给攥在了手里,死命的从手中丢到了我的面前。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我家的钥匙,原来如此,是忘记在绿子家里了吗。
“我不恨你,浩君。”绿子抬起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后,用颤抖的声音说到。
“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没有看清自己是个什么货色。”
“不过,谢谢你浩君,这次我看清了。”说罢,绿子咬紧了自己的嘴唇,从唇缝边,甚至看到了一丝的血迹。随后,甩门而去。
我正打算起身去追。
站在门前的绿子估计是用全身最大的力量吼到:“别过来!!!”
我似乎就像中了什么暗言术一般,就被这句话死死的钉在了门口,再也迈不出一步。
绿子在楼道的防盗门口,咬着嘴唇,望着我,朝我慢慢的摇了摇头。于是,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由于绿子的大吼声,就连周边的邻居都被惊扰到了,纷纷打开了家门探出头查看,又认定为似乎只是普通的情侣吵架之后,又纷纷关上了门。
而我被绿子那么一吼过,迟迟迈不动一步路。至于之后当天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太记得了。大概浑浑噩噩的在床上坐着,不知过了多久又浑浑噩噩的在床上睡着了吧。
不过说到底终究还是误会,虽然的确这次不同以往有点难以解释就是了,但是误会就是误会,只要好好解释的话,我想绿子会相信我的吧,至少我是这么相信的。
过了两天,我估摸着绿子大概气也消了,也是硬着头皮,特意去银座买了一盒最高级的蛋糕,然后领着蛋糕,来到了绿子的家门口。
然而,我往院子里一望,我僵住了。
我曾说过,像我这样的家伙迟早要遭报应,但是我没想到,这报应来得如此之快。
绿子的家,已是空无一物。
我立刻拿出手机,试着拨打绿子的电话,然而传出的则是运营商设定好的机械化语音。
我握着手机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无力的望向了天空。
不知是对谁说的,从口中吐出了一句:“您还真是给我整了一出好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