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要你的眼珠

艾萨克有着一张忧郁的脸庞，话语不多，长期监禁改变了他的性格，他的眼睛在捕捉每个人的内心，却不轻易发表评论。

当看到侄子的头颅，还有眼熟的项链，他未曾表露一丝高兴，甚至连感激的话都没有，只是哀叹一声：“我本来，想给哥哥留一个后人。”

布莱恩无语，只好摊开双手表示遗憾，他还以为，替侯爵大人除去了一个心腹大患。

欢迎宴会极其简单，到了尴尬的程度，两块面包，一盘子煎牛排，一杯清茶，连菜都没有，布莱恩心想，就是随便到普通人家做客，可能都比这吃的要好些。

“抱歉各位，本封地颁布了《节俭令》，纵为领主，也不能高于法令。”艾萨克解释了一句。

布莱恩倒是很欣赏侯爵的观点，任何人不能高于法令。

“没有关系，正好我们也没有胃口。”布莱恩道，他看着牛排，还真的吃不下去，旁边的萨琳娜更严重，这个吃货现在只能喝点茶。

“那请便。”艾萨克不说话了，饭局变得很沉闷。

布莱恩本来准备挑一个话头，夸夸他治下的泥陶城，虽然不久前遭遇战火洗礼，城墙残破，房屋损毁，但是管制严谨，秩序井然，想想还是算了，干脆闷头吃东西。

吃完饭，布莱恩他们被安置在神庙住下，这是整个城市唯一完好的地方，看来大家再怎么闹，还不是不敢惹智慧女神生气。

布莱恩和当地的主教寒暄了一阵子，不过他感到更加难受，老主教拉尔夫句句都是引经据典，动不动就是《圣典》上说如何如何，布莱恩几乎没有翻过《圣典》，只能嗯啊回应，或者说是的是的，总不能反对《圣典》吧。布莱恩心想，这个人最适合和父亲康格里夫聊天，估计他们俩心心相惜，谈三天都不觉得累，一起慨叹世道浇漓，还可能相拥而泣。

“布莱恩大人，最近要警惕自由平等联盟，他们是罪恶的根源，鼓动越来越多的人放弃信仰，简直罪大恶极。”拉尔夫生气道，“《圣典》上说过——凡人，怎能用他的手遮挡住神的如炬目光，当神识察觉到背叛，终将受到审判！”

“是的，是的，您感觉女神发怒了吗？”

“神是不会发怒的，神在怜悯他们无知，但会适时清除一些污浊的灰尘。”拉尔夫发出警告，“不久即将验证！”

“我将铭记大人的教诲，不过旅途劳顿，该去休息了。”布莱恩赶紧撤退，生怕拉尔夫继续给他念经。

没多久，艾萨克亲自来到神庙，进行完礼拜仪式之后，来到布莱恩的住处，向他鞠躬。

“请别客气，您的爵位可比我高多了。”布莱恩连忙还礼。

“在这神庙之内，只有信徒和神职两种人，我不过是个信徒。”艾萨克道。

布莱恩只好假装神圣，如果论及行为，这货连信徒都不够资格。

“这是我们两个封地结盟的合约及其细则，还请大人审阅，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双方商议之后达成共识，你我签字生效。”艾萨克说完，将一个厚厚的纸袋，交给布莱恩。

布莱恩只觉得手一沉，天啊，这是有多少条细则？看来侯爵擅于文字方面的工作。

“很感谢，子爵大人。”艾萨克和布莱恩握手，诚恳说道，“感谢您履行约定，还馈赠我们炼铁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