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静女的直觉非常不好,这支军队不仅敏感,而且目前这个阶段非常特殊,再过两个月洛川就要冰封,原本的天堑会因季节的原因变成一马平川,再失去这道八万人的部队做震慑,洛北若是真有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朝廷才刚刚缓息过来,好不容易稳住了幽州大将军王,洛北绝对不能再出事了。
南宫静女不由得在心中叹了一声,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德行不够么?自从自己登基以来,内忧外患似乎一刻也没有停过,自己是得到了皇位,可是却一直在失去……
失去自由,失去快乐,失去亲人……真不知道今后的自己还能留下什么。
朝臣们见女帝面色阴郁坐在高位,便知这份奏报并非吉报,纷纷禁声等待。
南宫静女想了想,说道:“诸位卿家可还有本?”
……
南宫静女:“若无本便退朝吧,户部,兵部,工部,太尉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众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待众人陆续离开,南宫静女命人关上了朝堂的大门,十六名内侍合力才能将一双门板合上,随着“砰”的一声,朝堂内的光线暗了不少,南宫静女将奏折交给身旁内侍:“你把这份奏折交给几位卿家传阅,你也退下吧,守在门口,没有朕的吩咐大殿三十步之内不留人伺候。”
内侍躬身称是,双手接过奏折先交给官阶最高的太尉公羊槐,然后退到小门从侯政厅绕出了朝堂。
公羊槐看完了奏章以后心下大骇,将奏折传给了另外几人,南宫静女等了一会儿,见奏折已经传阅了一遍,低声道:“奏报所言,几位怎么看?”
户部尚书最先想到的是民生问题,率先出列回道:“启奏陛下,臣主张应封锁军队,就近派遣郎中到军队内医治,且要做好预防瘟疫扩散。”
南宫静女“嗯”了一声,又将目光投向了兵部尚书秦德的身上,她想听一听这位齐颜昔日的门生是否能说出不同的见解。
秦德感受到女帝的目光,垂首顺肩思索了一阵后,出列答道:“启奏陛下,臣以为‘反常必有妖’这个月份洛北已是深秋,气候已经很冷了,并非瘟疫应该爆发的月份。况且按照从前的类似事件来看……军队的驻扎地很少会发生瘟疫,纵然是真的发生,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泛滥肆虐成如此程度。是以,臣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工部侍郎:“臣以为,兹事体大,料洛南节度使也不敢欺君,奏报所言该当属实。”
秦德:“我的意思并非洛南节度使言中掺假,而是……或许这并不是瘟疫。”
公羊槐:“启奏陛下,臣以为几位大人所言都有道理,且不论瘟疫是否属实,做好防范手段都是重中之重,至于知否属实……臣建议陛下应即可指派钦差,率领御医团队赶赴洛南,一探究竟,再做定夺。”
南宫静女点了点头,心中甚慰,虽然从自己登基以来天灾人祸不断,好在上天并未做绝,还有这么一帮忠心耿耿,才智超群的朝臣辅佐自己:“户部这次秋收收上来多少银子?”
户部尚书:“启奏陛下,若老臣没有记错,截止到昨日户部一共收到各地税银合计三百一十五万两,粮食一百八十五万石,绢布三千五百匹;实际金额照比这个数字只多不少,还有一些偏远郡县的税银在进京的路上,陛下登基这三年虽有天灾作祟,好在陛下圣明,减免了全国各地的赋税,令百姓休养生息,历时三年终见成效,今年的税收非常可观,随着淮南陆续恢复,明年的税收会更上一层楼!”
南宫静女:“目前民间的米价是多少?”
户部尚书不假思索地回道:“回陛下,京城京畿地带的米价要八百文每石,淮阳,浙广,闽南等鱼米之乡的米价要便宜些,大概四百文每石,其余郡县在六百文左右。”
南宫静女对这位户部尚书非常满意,想了想回道:“国库内可有余粮?”
户部尚书:“不算今年的进项,国库囤积粮在三百五十万石左右,足够朝廷的开销。”
南宫静女:“如此,将这今年的新米充盈国库用作储备,再从粮仓中调拨二百万石发放到京城京畿地带的皇字号米庄,价格按照每石六百文售卖,朕再拨给你四十万两白银,你到淮南去给朕买上一百万石粮食回来。”
户部尚书沉吟片刻,回道:“陛下……陛下这一手低买高卖虽然是生钱的法子,但是以京城的位置来看,此去粮食产地路途较远,这一路上算上人员口粮,牲口的嚼头,一来一返基本上就没有收益了。”
南宫静女轻笑道:“朕省得,若是这个法子能发家,想必天下早就没有穷人了。只是国库中的粮食储备都是三年以上的陈米了,再存放下去怕是要发霉生虫,不如放出去一部分让百姓们也享受一些实惠,虽然是陈米,但价格相对便宜也不算与民争利,而淮南刚刚遭灾,百姓们置办家当需要的不是大米而是银子,朝廷拿出一部分银子来收米,即解决了国库的储备,也能让淮南的百姓减轻压力。”
户部尚书听完,恍然大悟,目露敬佩:“陛下高瞻远瞩,为国为民,老臣钦佩不已。”
南宫静女:“工部。”
工部尚书:“臣在。”
南宫静女:“朕且问你,若朕要在洛川之南修建一道绵延百里甚至是千里的防御工事,需要多少银子?”
工部尚书愣了愣,谨慎地答道:“启奏陛下……具体数字臣也不好估量,需要回到工部后让人具体算算,不过即便是有银子……此事也绝非朝夕可成,至少今年是不行了。现下已是十月,臣带人赶去洛南至少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届时洛南入冬降雪,大地结冰,一旦有了冻土任何工事也难以修建,而且工事不仅要考虑天时,更要结合地利。这洛川这几年虽然尚算太平,但几乎每隔几年就要泛滥一次,臣担心没等工事修好……洛川一旦泛滥就会让之前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依臣遇见……陛下还是不要浪费银子为妙。”
南宫静女听了以后心口有些堵,又对公羊槐说道:“朕……点拨给你五万大军并一队御医给你,你是否有信心守住洛南至少一个冬天?”
公羊槐:“陛下的意思是?”
南宫静女:“我担心洛川一旦冰封,草原人会借助天时挥军南下,防范一手总是好的。”
公羊槐一撩官袍下摆,跪到地上:“臣定当拼尽全力,誓死捍卫洛南之安!”
南宫静女:“朕不要你身先士卒,更不要你出兵作战,只要你借助地利守护好洛南直到洛川解冻,草原人凶猛,军营内又有瘟疫作祟,不易开战。朝廷现在也没有那么多银子支撑一场持久战,你要做的就是死守,万一有战事,不能让草原人踏过洛川一步,做得到么?”
公羊槐:“臣愿一试!”
南宫静女:“好。”
……
离了朝,正是晌午,南宫静女命人到御膳房端了几样齐颜喜欢的菜式,南宫静女拎着食盒来到了半边禁地。
来的也是巧,禁宫这边谷若兰正好蒸好了米饭,正准备炒几道小菜就能开饭了。
南宫静女将食盒放到桌上:“若兰妹子不用忙了,朕正好带了菜过来,可以开饭了。”
谷若兰的脸色微变,她虽然做了齐颜的义妹,但自知身份,不敢和南宫静女同桌共食。
谷若兰:“多谢陛下,民女这就去把米饭端来,只是……我早上多吃了几碗粥,现在还不饿,陛下和大哥先吃吧。”
未等南宫静女开口,齐颜便说道:“也好,留菜给你。”
谷若兰如释重负,感激地看了齐颜一眼,退了出去。
南宫静女:“若兰妹子很怕我?”
齐颜笑道:“帝王之威何人不惧?随她去吧,让她自在些也好。”
南宫静女看着齐颜,心中暗自庆幸:自从登基以来,自己尚且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自己身边的人无时无刻不用实际的行动告诉自己“一切已经不同了”,南宫静女是几乎没有架子的,从前当公主的时候也曾和秋菊春桃她们同桌吃饭,人多热闹些自己的胃口也会好一些。
可是自从登基之后,能大大方方陪着自己吃饭的人,就只有齐颜了。
南宫静女很感激齐颜,这人虽然一直在称呼上拘泥着,但在面对自己的时候,那份自然之感让南宫静女倍感珍贵。
齐颜将菜从食盒中端出来,先取了空盘子,干净竹箸一样分出一些,正好凑成一盘,又盛了满满一碗米饭,对南宫静女笑了笑:“陛下稍等片刻。”
齐颜将饭菜送给谷若兰才回来,见南宫静女已经给自己盛好了饭:“谢陛下。”
南宫静女夹了一块齐颜喜欢吃的藕夹:“多吃些。”
齐颜咬了一口,赞道:“美味。”
南宫静女见齐颜喜欢,心里亦是开怀,不时为齐颜布菜,而后者泰然受之,十分受用。
一餐饭吃得甜甜蜜蜜,齐颜将碗筷拿出去,回到寝殿陪伴南宫静女。
南宫静女:“这几日有荷的情况好多了,只是每日都要玉箫拍拍她才能乖乖睡觉。”
齐颜:“让有荷和玉箫亲善些也是好事儿,毕竟与玉箫适龄的女孩子几乎没有,把有荷安排给玉箫照顾也好磨磨她的性子,免得总和那些男孩子一处,学了一身痞气。”
南宫静女嫣然一笑:“原来你也知道你女儿平时的作风啊?”
齐颜:“左不过是隔三差五把她的那几个陪读砸得满头包罢了,有什么?”
南宫静女:“横竖就是你有道理,行了吧?”
齐颜笑了笑,南宫静女又说了些玉箫的事情,齐颜听完对南宫静女说道:“陛下……不知可否让臣见一见小蝶?”
南宫静女想了想,回道:“等过些日子吧,我请二姐入宫来,把小蝶也带上。”
齐颜抓过南宫静女的柔荑捧在胸口,由衷感谢道:“谢陛下。”
南宫静女:“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的看法。”
齐颜:“嗯。”
之后,南宫静女将奏报上的消息和齐颜说了,末了说道:“我已经派了公羊槐率五万大军开拔洛南,用以补充损伤的士兵并守卫洛南一个冬天,毕竟有道天堑阻隔,只等来年开春洛川解冻朝廷便又能缓息一年了,今年朝廷的税收可观,相信再如此个三五年便不会惧怕什么了,全国各地的校场加上京城的禁卫军和巡防营加在一起有八十万左右,只是这几年国库空虚,无力支撑开战后的军费,只需三年……到时候即便是幽州军真有反心,朝廷也不会再怕了。”
齐颜:“关于瘟疫之事,陛下可接到洛南其他州府的奏报了?”
南宫静女摇了摇头。
齐颜眯了眯眼:“如此,便有些蹊跷了。”
南宫静女:“是啊,我也怀疑此次之事并非天灾,只是……担心乱了军心没和朝臣们提及。”
齐颜:“瘟疫虽然恐怖,但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造成如此庞大数量的死亡,臣猜想……洛南军有可能是被投毒了。”
南宫静女:“投毒?如此手段,会是她么?”
齐颜:“至少巴音和吉雅是做不成这种事儿的,能凭一己之力造成如此大的伤亡,只有前朝公主有能力,她的医术和财力足以支撑她做成此事。”
南宫静女冷笑一声:“这能算作报复吧?朕不过是悬赏了她,就回敬给朕这么一份‘大礼’!不过也好,至少暴露了她的位置,朕这就加派人手在洛南搜寻,不信这次找不到她。”
齐颜却并没有南宫静女这么乐观,沉默片刻,回道:“恐怕洛南已经找不到她了。”
南宫静女:“怎么会?”
齐颜:“且不说‘瘟疫’已经发生了一段日子,就臣对前朝公主的了解,她是一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不可能因区区几万人的性命而暴露自己的行踪,陛下广撒通缉令,她已经无处遁形才会逃窜到朝廷掌控力偏弱的洛川地区,若是臣没有料错,她应该已经渡过洛川逃到洛北去了。”
南宫静女:“莫非,吉雅和前朝公主也有勾结?”
齐颜:“前朝公主本就是去过洛北的,当年她一眼就认出了我胸口的图腾可见对草原有所了解。而且……她曾经救过巴音一命,当年巴音曾送给我一把牛角号,因为进京诸多不便臣就把牛角号留在了前朝公主那里,后来臣到洛北迎雅贵妃回京那次,巴音将牛角号又给了我,足见前朝公主已经用这个信物约见过巴音了,巴音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前朝公主救过他的命,他定会回报的。”
南宫静女:“……巴音会被前朝公主策反吗?”
齐颜:“不好说,不过最可怕的是,前朝公主毒死了这么多将士,或许不仅仅是对陛下的‘回敬’更有可能是送给巴音的‘礼物’……”
南宫静女的脸色变了几变,犹豫再三,难听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虽然在南宫静女看来巴音犯下了不赦之罪,但对方毕竟是齐颜的结义兄弟,南宫静女不想让齐颜难堪。
南宫静女:“我也很担心草原会借助洛川冰封之利挥军南下,所以今日问了工部,能不能在洛川河畔修建一条绵延工事,可惜似乎不太行。”
齐颜:“其实,陛下若想一劳永逸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只要让巴音知道臣还活着,让臣去见巴音一面,臣有把握劝服巴音。”
南宫静女:“不行!”
齐颜皱了皱眉:“陛下……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乃上上也,巴音与臣自幼一起长大,两家更是世交,臣的话巴音会听的,我会让巴音明白,这份仇我作为撑犁汗王已经放下了,他会听我的话的。”
南宫静女表情愠怒:“说了不行,此事休要再提!”
齐颜甚为不解,反问道:“陛下为何如此固执?”
南宫静女望着齐颜,沉默了好长时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齐颜:“陛下?”
南宫静女捉住齐颜的手牵住,用极轻的声音说道:“你说的只是最好的可能性,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发生其他的情况。巴音虽是你的安达,可如今的洛北吉雅才是掌权人,若是你的结义兄弟放不下这份仇呢?你不仅没能说动他,反而被他们扣住了呢?我知道你的结义兄弟不会伤害你,吉雅呢?还有可能潜逃到洛北的前朝公主呢?她的毒术出神入化,毒死你都没人知道,你若有什么事……可曾想过我?即便他们都不会伤害你,只是关着你……我们今后还能再见吗?我要用什么样的代价才能把你换回来?朝臣们会同意吗?天下人会同意吗?”
齐颜怔怔地看着南宫静女,后者抿了抿嘴唇,喃喃道:“我十四岁嫁与你,十载光阴转瞬过……经历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定与你白首偕老,你若是被他们扣住,有没有想过我?这天下之主到底是我还是你?我知道你的法子或许是代价最小的,也是对这天下最好的,可于我呢?于我如何?”
齐颜听完南宫静女的一席话,内里早已五味杂陈,原以为南宫静女登基后难免会以天下为重,齐颜从未想过自己能与天下比肩,甚至做好了为南宫静女,为这天下牺牲的准备,只要能陪在南宫静女的身边齐颜便不敢再奢求太多。
却不想,自己在对方的心中,竟比这天下……不轻分毫。
话既然说开了,南宫静女索性一吐衷肠,握着齐颜的手继续说道:“我之所以把你藏在这半片禁宫,一方面是大势所趋不得不如此,一方面也是让你远离风口浪尖,是非纷扰,你的身份暴露已经不适合再出落人前了,外人难免会对你心怀偏见。反正你的身子也不好,正好辞了这些纷扰安心养病。从前你倾力护我,如今我也要为你撑起一片天。夫妻之道难道不正是如此么?所以……今后都不要再说傻话了,洛北的隐患……早在父皇决定挥军北上之时就结下了,就算你劝服了一个巴音,说不定还有其他人站出来,要想永绝后患……怕是朕的有生之年都看不到了,我能做的只有尽量避免战事,借着一年又一年的守卫让国库充盈,朝廷兵强马壮,这才是真正的不战而屈人之兵啊……等到朝廷真的足够强大了,就交给后世之君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吧。至于朝臣们,天下人……亦或是后世之人,说朕懦弱也好,怯战也罢。至少在朕的有生之年不想发动战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南宫家与你乞颜家,还有草原的百姓饱受战火之苦,难道还不够吗?答应我……不要再做以身涉险的决定了,我已经不想再失去。”
齐颜听的阵阵心酸,握紧了南宫静女的手:“都听陛下的。”
南宫静女:“你有功夫不如帮朕想一想如何做防守工事,将草原之兵尽数拒于洛川之北才是首要。”
夜里,南宫静女又在齐颜的寝殿留宿,白日里南宫静女袒露衷肠,夜里自然难免一场极尽缠绵,相拥而眠……
可是,齐颜却做了一场噩梦,梦到自己小时候,父汗大败而回,气急败坏地在王帐内和几位王爷吵架,自己偷听到了战事的惨烈。
梦到了父汗对自己最后的教导,让自己照顾好妹妹,等待弟妹诞下后父汗和母亲就去找她们……
齐颜猛地睁开了眼睛:“父汗!”
叫声惊醒了南宫静女,她听到齐颜叫“父汗”便知是做了噩梦,此时天还没有亮,却能清晰地听到齐颜粗重的喘息声,南宫静女虽然疲惫,却也没了睡意,抬手拭去了齐颜额头的汗珠,柔声道:“做噩梦了?”
齐颜呆愣了好久才回神,侧过身搂着南宫静女的娇躯,自己则缩成了一个虾子:“梦到了父亲。”
南宫静女叹了一声,在齐颜的唇角落下一吻:“对不起。”
突然,齐颜的脑海中灵光一闪:“陛下!”
南宫静女吓了一跳,看着齐颜:“怎么了?”
齐颜却苦笑了一声,沉默了。
南宫静女:“怎么了?不要吓我。”
齐颜:“没什么,只是……有法子了。”
齐颜觉得有些讽刺,本是不想说的,可看着南宫静女期待的目光,又想到南宫静女百日里的表白挣扎了片刻,还是决定说出来。
当年……乞颜·苏赫巴鲁战败后,曾回到王帐与几位托孤王爷商讨军政,年幼的阿古拉在帐外偷听了一耳,听到自家父汗气急败坏地说道:“渭国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一夜之间就筑起了一座冰城!他们在城中放冷箭,我们的人损失惨重……”
长大后的齐颜明白了其中的奥妙,洛北寒冷,滴水成冰,只要找到水源很容易就能浇筑一座城池出来……一件已经快要遗忘的往事,却因为一个梦而鲜活起来。
齐颜在心中喃喃道:父亲,难道是您在天有灵,亦不希望南北再生战事么?
南宫静女既然说了不想再见操戈,只要草原不过分,朝廷就应该不会起兵,自己便信她一次吧。
齐颜:“陛下,可否答应臣一件事?”
南宫静女:“你说。”
齐颜:“若草原人……没有踏过洛川,陛下能否不要挥军北上?”
南宫静女:“只要草原不反叛,我自然不会撕毁协议,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即便草原反叛,只要他们不打过洛川,朕便不会做得太绝。”
齐颜:“好。”
于是,齐颜将这个浇水铸城的法子告诉了南宫静女,并说道:“陛下大可在洛川结冰后直接在洛川上修筑一道工事,只要有足够的水即可,在城墙上架设大弩用作防御,这样做基本不用花什么银子,而且待到工事融化洛川的冰层也不稳了,如此年年反复,洛北便再无进犯的可能。”
南宫静女听完眼前一亮,一把掀开被子,急急忙忙穿上了衣服。
南宫静女:“你再睡会儿,朕要去找工部商议此事是否可行。”
齐颜:“陛下……别忘了与臣的约定。”
南宫静女穿好衣服后,坐到床边,郑重地对齐颜说道:“我知你心,也替这天下百姓感谢你的大义,朕答应你,只要能将草原拒于洛川之北,朕绝不挥军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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