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静女看着齐颜,眼眸亮晶晶地闪烁着某种类似于依赖和崇拜的光芒,齐颜别过了头,不敢直视。
南宫静女商量道:“缘君,回朝堂来帮帮我好不好?这后宫于你来说无疑是浅滩囚龙,前朝才是任你施展才华的地方。”
齐颜勾了勾嘴角,淡淡道:“臣万不敢当这个‘龙’字,陛下过誉了。”
南宫静女却并没有被齐颜带开话题,又问了一遍:“朝中官职任君挑选,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
齐颜:“陛下,臣在后宫也一样可以为陛下分忧啊,规矩还是要守的,后宫不得干政,而且之前臣也说过了,臣若入了朝堂,只会给陛下和诸位大臣们添麻烦而已。”
南宫静女见齐颜态度坚决便没有再说,可是她的心里依旧有些失落,她想不明白:为何齐颜突然不想从仕了?自己能登上这女帝之位,齐颜立下了汗马功劳,为何自己好不容易登基了,她的态度却变了呢?
齐颜也察觉到了南宫静女的情绪,可是她也有她的苦衷,只有自己窝在后宫不出面,才能让草原那边保存几分忌惮,不会冒然起兵,如果自己入朝那就等于给了草原起兵的信号,眼下国库空虚,地方也不太平。草原一旦起兵,渭国怕是很难抵抗。
南宫静女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愿意勉强齐颜,配合着转了话题。
南宫静女:“你刚才想的法子好是好,可是真要落到实处并非朝夕可成,灾情却刻不容缓,几十万百姓正在盼着呢。在募集到银子之前,还要想个救急的法子才行。”
齐颜心里已经有了办法,但她却没有再和南宫静女说,齐颜不能让南宫静女太过依赖自己,自己展露的谋略越多南宫静女就会越想让自己入朝,况且齐颜相信朝中的那些大臣并不比自己的能力弱……
齐颜:“一时半会儿,臣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陛下不如召集中书省和六部的大人们共同商议吧,把臣的这个提议也拿出来商量一下,或许会给诸位大人一些启发也说不定。”
南宫静女:“好吧,那我先回甘泉宫了,你好好休息。”
齐颜:“恭送陛下。”
南宫静女:“天黑了,别送了。这几日忙我可能……”
齐颜:“等陛下忙完了再来看臣吧,臣就在这承朝宫里等着陛下。”
听到齐颜这么说,南宫静女愈发不舍,南宫静女迈开了步子,她知道齐颜正在背后看着自己,可是南宫静女却不敢回头,她怕自己一转头便舍不得走了。
……
甘泉宫内又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夜,南宫静女将齐颜的想法提了出来,以晋州府为首的一批年轻的官吏普遍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但那些两朝老臣却又叹气又摇头。
他们认为此举虽然是在为百姓筹集赈灾款,可是南宫静女开出的条件无异于卖官鬻爵,要知道前朝殇帝倒台后,他的其中一条过错就是“卖官鬻爵”,这才过了几年呐?他们才刚对这位女帝放下成见,燃起希望,不愿意南宫静女做出会令人诟病的决定。
几位老臣提出自己的想法后,南宫静女沉默半晌,问道:“眼下国库空虚,户部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可是数十万百姓却在盼着,等着,朕想问问诸位卿家,到底是所谓的评风重要,还是黎民百姓的身家性命重要?朕不是说了?所有募集上来的善银全部用于赈灾,账目发放到所有州府,人人可以查得,若还是不够空缺的朝廷就算砸锅卖铁也要补上,多出来的部分由户部折合,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方监督,退还到商贾的手里。”
最终,南宫静女力排众议敲定了这件事,至于具体实施的办法又中书省和户部,礼部共同拟定。
恩科定在明年三月,分为两场,学子一场,商贾后代一场,皇榜很快就会发放到各地,由各州府衙门代收,账目送交京城银子送往灾区。
赈灾款暂时不够用的情况,大臣们也商议出了法子:朝廷先拿出白银五十万两,粮食五万担。
粮食送到京畿地带的旱区,拨给受灾的州府由衙门开设施粥棚,而银子送到南边的洪区,南边还有几个粮食产地没有收到波及,可以拿着银子就近买粮,至于必要的材料也可以就近征用,待善款筹到再补上,工匠们的工钱可以用徭役或之后的人头税上抵消,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地道,但眼下也拿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南宫静女眉头舒展,压在心上的大石总算松了一些,她问道:“这五十万两和五万担粮食,最长能坚持多久?”
户部尚书:“启奏陛下,算上路上的时间,大概能坚持两三个月,之后……”
南宫静女:“知道了,朕会尽快把剩下的银子拨过去,另外……”
南宫静女:“陈传嗣。”
陈传嗣:“奴才在。”
南宫静女:“拟制,此次的赈灾款有刑部,御史台,户部,派出官员随性,行事监督之责。准备两把尚方宝剑一起带上,若发现中饱私囊者,三品以下官员可先斩后奏。”
陈传嗣:“遵旨。”
邢经赋:“陛下,臣还有一个提议。”
南宫静女:“讲。”
邢经赋:“陛下应在圣旨上再加一条,若灾区有奸商趁机哄抬米,面、石料、木材的价格,也该严惩。”
南宫静女点了点头:“此言有理,这条也加上去吧。”
陈传嗣:“是。”
……
两天后,关于向全国商贾认捐赈灾款的皇榜由数十位传令官背着,日夜兼程地发往各地。
次日一早,五十万两白银和五万担粮食的赈灾款,也装车出发。
解决了这件大事,南宫静女满怀欣喜来到了承朝宫,可却被宫婢告知:“大宫早起出宫去了,说是要出去散散心。”
南宫静女一想也好,她从来没想过用后宫的规矩来约束齐颜,对方来自民间,总是困在这后宫里也挺无趣的。
南宫静女:“吩咐下去,今后大宫想要出宫任何人不得阻拦。”
陈传嗣:“是。”
南宫静女回到甘泉宫,命人请琼华长公主入宫。
多半个时辰后,南宫素女来了,姐妹寒暄一番,没等南宫静女开口,南宫素女便说道:“陛下,大将军王离开幽州已救,眼下朝局安稳,也该让他回去了。”
南宫静女:“我正要和大姐说这件事儿呢,不过走之前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请大姐帮忙。”
南宫素女:“陛下尽管吩咐便是。”
南宫静女:“玉萧也七岁了,我想着既然女子都能登基为帝,公主也能上得御书房,我准备寻一位大儒给玉萧做师傅,但……大姐也知道玉萧的性子,是半刻都不得闲的。所以我想请大姐在世家子弟中,为玉萧物色几位适龄的陪读。”
南宫素女的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听南宫静女说完思索片刻,回道:“镇国公的孙儿,左仆射陆伯言的长子和次子与玉萧同龄,再有就是……我记得宗正寺府家的大公子公羊柏的长子也有七岁了,我与公羊柏的夫人曾是闺中密友,那孩子我还见过一面,儒雅稳重。还有公羊柏的弟弟……公羊太尉家里是不是也有个小儿子?今年多大了?”
南宫静女仔细回忆了一下,记得齐颜当初还送过这个孩子礼物……回道:“好像也有五六岁了吧?”
南宫素女:“虽然小了一些,但男孩子这个年纪开蒙正合适呢。”
南宫静女:“嗯,那就他们吧,明儿我再问一问。”
南宫素女:“陛下且慢,我还没说完呢,福儿也到了开蒙的年纪了,不如就让他也留在宫中陪玉萧读书吧。”
南宫静女故作意外:“福儿?他年纪那么小,会想家的吧?”
南宫素女笑道:“让他历练历练也好,我们夫妻只有这一个儿子,大将军王府子嗣单薄,福儿这几年被娇惯得不成样子了,请来的教书先生不知道被气跑了多少位,劳陛下费心管教几年对他日后成才也有好处,而且福儿非常喜欢玉萧,从前还吵嚷着叫我带他去找表妹,这阵子路熟了,每天吃过早饭就去出门,不到天黑不回来。有荷还小,我年纪大了精力有限,就把福儿托付给陛下了。”
南宫静女:“如此,就让福儿留在京城吧,我在内廷单独给他划出一座院子来。”
南宫素女:“殿下不必如此麻烦,福儿虽然年幼但到底是外臣男子,住在内廷多有不便,待我夫妻走后,就让福儿住在公主府即可。”
南宫静女:“大姐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福儿的。”
南宫素女平静地回道:“我明白。”
姐妹二人都很清楚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却默契地揣着明白打哑谜,事情的进展与齐颜预料的丝毫不差。
南宫静女有些感慨,这才过了多久呢?她们姐妹也打起官腔来了。若是从前的自己大抵会直截了当地提出来吧。
不过这次南宫静女很平静,有些事情……做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齐颜来到一间茶楼,对面坐着戴着面具的谷枫,谷枫虽然戴着面具,但从他的身上却透出一股怒意,气氛有些僵。
另一边,灼华公主府的掌事女官百合,慌慌张张地闯进了宫,她手持南宫静女御赐的令箭,一路畅通无阻。
百合找到陈传嗣:“公公,快快禀报陛下,灼华公主府需要千年雪参,救命的!”
陈传嗣:“出什么事了?”这千年雪参旷世奇珍,整座内廷也只有一根,据说只要切上一片含在口中就能吊住一口气不散,南宫让最后的那几年全靠它来续命,千年雪参珍贵非常。
百合眼眶一红,流着泪跪在了陈传嗣的面前:“是我家殿下,我家殿下她……不行了!御医让进宫来求的,现在只有雪参能救我家殿下一命了!”
陈传嗣这才发现,百合的身上有零星血迹……
陈传嗣:“你随我来!”
百合从地上爬起,抹着眼泪亦步亦趋地跟在陈传嗣的身后,百合现在已经完全乱了方寸,只记得她听到一声惊呼,然后……殿下养在小院中的那位好几个月都不肯露面的姑娘打开门,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叫人。
百合看到小蝶的身上有血迹,冲进了内殿,只见自家主子坐在地上背靠着床铺,脸色苍白如纸,腹部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染红了宫装。
百合扑到南宫姝女身边,一双手不知该往哪儿放:“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奴婢去传御医!”
南宫姝女却用那布满鲜血的手抓住了百合的胳膊,艰难地倒了两口气,气若游丝地说道:“找御医的时候千万不要惊动宫里,万一……”
百合哭着喊道:“请殿下放手,奴婢去传御医啊!”
南宫姝女咬着苍白的嘴唇,拽着百合不肯撒手,她痛苦的表情中透出一抹倔强:“你听我把话说完。”
百合:“是,奴婢听着。”
南宫姝女捂着腹部,抬眼看了看呆住不动却泪流满面的小蝶,脸上绽放出一抹苍白的笑容,犹如摇摇欲坠的花瓣,随时都会凋零。
南宫姝女:“如果这件事瞒不住了,或者是本宫不在了,你记住,这是我不小心自己弄的,不怪任何人。如果我死了,你务必要带一句话给静女,不要迁怒我府上任何一人,这是,我的,我的遗愿!”
百合擦了擦眼泪:“奴婢知道了,奴婢记住了,殿下快让奴婢去吧!”
南宫姝女叹一声,松开了百合的袖子。
百合走后,屋内只剩二人,南宫姝女一手捂着腹部,喘着粗气向小蝶伸出了手。
小蝶吸了吸鼻子,跪到南宫姝女的面前,温热的鲜血染红了小蝶的襦裙,小蝶的嘴唇被咬的发白,渗出血丝,她不敢看南宫姝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南宫静女缓缓地抬起手,用拇指拨动小蝶的下嘴唇,试图把嘴唇从牙齿下“解救”出来。
南宫姝女:“松嘴,都流血了。”
小蝶再也无法自持,悲怆的哭声溢了出来。
南宫姝女扯了扯嘴角,虚弱地笑着,吃力地抬起手想给小蝶擦眼泪,可她发现自己的手上都是血,便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继而无力垂下。
南宫姝女:“小蝶,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小蝶瞪着通红的双眼看着南宫姝女:“你说。”
南宫姝女:“一会儿……不管谁来,任何人问起,你就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捅了自己,好不好?”
小蝶双拳紧握压在自己的大腿上,跪在血泊里,不住摇头:“不好,明明是我……要杀要剐都是我应得的!”
南宫姝女:“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我不怪你。”
小蝶:“对不起……”
南宫姝女感觉自己很冷,眼皮有些沉,她喃喃道:“小蝶,我有些困了……万一我不在了,你……可不许做傻事啊。”
小蝶:“不要!别睡,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求求你……姝女?我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错了!你别睡!”
南宫姝女听到小蝶又叫了自己的名字,幸福地勾动嘴角,可她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小蝶的声音也越来越空灵,缥缈,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百合先叫来府内的郎中,找了一个腿脚快的家丁,骑着快马到皇宫去请御医,百合带着郎中来到小院时,南宫姝女已经昏迷了,百合红着眼睛一把推开了小蝶:“姑娘别碍事!”
小蝶瘫坐在地,呆呆地望着南宫姝女,眼泪无声地流。
御医来的时候南宫姝女的腹部仍插着匕首,匕首几乎整把没入南宫姝女的身体,府里的郎中们不敢贸然拔掉,只做了简单的外部止血,开了止血的内服方子。
御医见到这一幕也都大惊失色,几位御医诊断了南宫姝女的情况,脉搏微弱,情况十分危险。
这匕首是一定要拔的,可是匕首一定程度上有阻血的功能,一旦拔出必定会有大量鲜血喷出,王御医看了看南宫姝女被刺中的位置:“好在此处并无脏器,可是……”
百合:“王御医,求求您救救我家殿下吧。”说着就要下跪。
王御医扶住了百合:“姑娘万万不可,这是老夫分内之事,只是灼华殿下脉搏微弱,冒然拔掉匕首恐有性命之忧。”
百合:“那怎么办?求御医想想法子啊!”
王御医捋了捋胡须,慎重地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将人参切片含在口中吊住殿下的一口气,方有一线生机。不过……一般的人参没有那么大的药力,只有用千年雪参片才管用。”
百合:“药在哪儿?奴婢这就去取来。”
王御医:“内廷就有一支,之前先帝用去一半,还有一半放在珍宝阁内,还得姑娘亲自走一遭,请了陛下的手谕才能入得珍宝阁。”
百合:“奴婢这就去!”
……
陈传嗣:“启奏陛下,灼华公主府掌事女官求见。”
南宫静女:“让她进来。”
门开了,百合顾不得什么宫规礼节,跑到南宫静女身前,“扑通”一声跪到在地:“陛下,救救我家殿下吧,御医说只有千年雪参才能救我家殿下了!”
南宫素女敏锐地发现了百合身上的血迹,问道:“姝女出什么事了?”
南宫静女取出令牌丢给陈传嗣:“速速取来,摆驾灼华公主府。大姐不要问了,路上再说。”
……
“砰”的一声,酒楼的雅间里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齐颜不容如山,面色从容,谷枫气得砸碎了自己的茶盏,却也不敢对齐颜做什么,一把掀开脸上的面具,露出脸上刺配的印记和满脸的络腮胡,气鼓鼓地瞪着齐颜。
齐颜:“不过是四百万两银子而已,拿不出?”
谷枫:“银子自然是有的,主人一声吩咐就算挖地三尺也要筹来,银票小人已经带来了,可是小人就是不明白!”
齐颜:“有什么不明白的?”
谷枫重新落座,压低了声音回道:“主人不是不知道,咱们四方钱庄虽然有钱,但是大部分都压在地契里,这些年我和钱源为了做到主人的要求,一个人当八个人使,拆了东墙补西墙才没让咱们名下的产业缩水,好不容易稍缓过来,主人突然传令要银子,我和钱源折本卖了不少铺子,产业,敲碎了骨头取骨髓把才算把银子凑够了,还以为主人有什么急用,原来是要补朝廷的亏空?”
齐颜:“就这?想不明白?”
谷枫耿着脖子:“也不是想不明白,女帝登基,以后你们的孩子就是太子,这江山是你们家的,可是主人为何要让我出面捐这笔银子?那么多兄弟谁不行?主人您看看我这张脸!”说着谷枫将自己的脸颊拍得山响:“这是渭国朝廷刺的,南宫让亲自下令落的刑,小人这条命是主人救回来的,为主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可是小人全家都被朝廷害得死于非命,我实在是没办法再为朝廷卖命!铺子里兄弟那么多,主人找谁都行,若信不过就让钱源去吧!”
齐颜:“春树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你知道的,这些年铺子里面的生意我从不露面,只有钱源和你知道四方钱庄东家的身份,所以你们两个是我最信赖的人了。钱源……他从前是私宅的管家,陛下是见过的,而且他出自谢安的府上,身份太过敏感。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一则你是戴罪之身,捐出四百万两为求朝廷特赦,合情合理。不然哪个商贾会傻到一次拿出四百万两银子白给朝廷呢?”
谷枫冷哼道:“你不就是么?”
齐颜苦笑一声:“绝对不能让陛下知道我就是四方钱庄背后的东家,不然我们所有人都要遭殃,四方钱庄有不少地下产业,正好借着朝廷的东风让它们合法经营,而且……我选中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谷枫:“什么?”
齐颜:“我知道厌胜之事害你不浅,但那都是前朝的事情了。陛下与先帝是不同的,虽然她的能力还有些稚嫩,但陛下的心胸,眼界、还有她那颗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都是先帝所不能及的,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时隔多年我还记得初见春树兄的那一日,上元灯会春树兄单枪匹马破解了十年都无人破解的重重谜题,这份才情是多少人拍马也不能及的。说句实在话,这些年让你委屈跟在我身边实属无奈之举,以你的能力若肯出仕,定有一番作为。”
谷枫沉默了,他回忆起了自己的年少时光,回忆起自己寒窗苦读的十载岁月,也记起了当初的自己是怎样的意气风发,想靠自己的能力造福于民……许多他已经埋藏起来的记忆,被齐颜的一番话唤醒了。
齐颜:“我知道你一时间难以接受,我也不逼你,倘若你实在不愿入朝为官,捐了这四百万两以后,你就只求朝廷除掉你的罪籍,为你的家族和父母正名,我再出一笔银子给你……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回到故里,修建祠堂。就算你不想做官,也不能总顶着通缉犯的身份行走于世吧?四方钱庄也需要一个能拿到明面上来的东家啊。”
谷枫:“我知道了……多谢主人。”
齐颜:“也不用太急,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好好考虑,之后就去把皇榜揭了。”
谷枫:“是。”
……
办好了这件事,齐颜身心舒畅。
她在街上买了几件稀奇的小玩意儿,就坐上了回宫的马车,此刻齐颜非常迫切地想见到南宫静女,虽然不能告诉对方银子的问题已经解决,但这种心情就像是考了头名的学子,恨不得立刻拿着卷子回家报喜。
齐颜拎着各式各样的纸包回了承朝宫,打发宫婢去甘泉宫问一问,陛下是否有空过来。
半个时辰后,宫婢来回报:“回禀大宫,甘泉宫的宫婢说,午时陛下和琼华长公主出宫去了。”
“知道了。”齐颜心想:姐妹二人同时出宫,应该是去灼华公主府了,散散心也好。
她又来到书房继续写《论旧政十弊》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晚膳的时辰,宫婢来请齐颜去用膳。
齐颜:“你再到甘泉宫去走一趟,若陛下回来了,请她一起来用膳,我等着。”
宫婢领命去了,回来禀报说:“陛下并未回宫。”
齐颜皱了皱眉,看了看角落里的滴水沙漏,再过一会儿就到关宫门的时辰了,她怎么还没回来?
齐颜的心里有些不安:“你再去走一趟,找个明白人好好问一问,究竟是什么事。”
宫婢领命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禀报说:“回大宫,据说午时灼华公主府的掌事女官入宫了,之后陈公公行色匆匆去了一趟珍宝阁,好像是取了什么贵重物,之后陛下和琼华长公主就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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