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颜的脑海“轰”地一下炸开了,她看到南宫静女微微抖动的睫毛、还有略带急切的表情。
心脏砰砰直跳,满心满眼只剩下伏趴在身上的这位少女,两个人都是初次只会这样干巴巴地贴着,仿佛静止了一样。
南宫静女感觉对方的嘴唇似乎比想象中还要柔软,调皮地蹭了蹭便羞涩的抬起头来。
齐颜却突然得到了启迪,身体率先动了起来、抬手扣住了南宫静女的后脑将人再次压了下来,嘴唇轻轻地嚅动,磨蹭。
一种酥麻的感觉从二人的嘴唇直达心底,也不知是谁先领悟了机巧,须臾后二人忘我地亲吻起来。
齐颜扣着南宫静女的腰身一扭身,成功将之压到身下。
这一刻,她彻底忘却了自己的使命,压抑了十一年、铜墙铁壁的心突然裂开了一个缺口,深沉的情感澎涌而出,再不受理智所控制。
不知是哪一位的舌头率先点上了对方的唇,南宫静女嘤咛一声,一双藕臂环住了齐颜的脖颈。
袖口滑落,露出洁白细嫩的皮肤……
齐颜的喘息变得粗重而急促,一双手在南宫静女腰间滑动。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问题:自己在对方眼中是男子的身份……
犹如一盆凉水当头浇下,熄灭了所有的火、而那些从裂缝中涌出的情感,霎时化成万丈寒冰。
自己不过是一个披着伪装的骗子而已,性别是假的、就连齐颜这个人都是不存在的。
南宫静女缓缓地睁开眼,迷蒙的双眸中渗出绵绵媚意,看的齐颜心头一痛。
湿润的朱唇轻启:“怎么了?”声音慵懒,像一只阳光下抻懒腰的猫儿。
南宫静女捕捉到齐颜眼中划过的慌乱,紧了紧勾在齐颜脖子上的胳膊。
齐颜起身未果,唤道:“殿下?”
南宫静女面颊绯红,注视齐颜良久柔声道:“我很喜欢。”
“殿下……”
南宫静女本来是有好多话想说的,但这毕竟也是她的初体验,这四个字已然令她羞涩不已。
“臣……”
南宫静女的食指点住了齐颜的嘴唇:“什么都不用说,我有些头痛,再陪我睡会吧。”
“好。”
……
齐颜一连在蓁蓁公主府留宿五日,第三日时曾主动请辞,可被南宫静女用各种理由又留了两日。
这五天她们虽然夜夜宿在一处,却再没有过孟浪之举。
公主府接连数日红灯高挂的消息很快在皇族内部传开,南宫姝女暗暗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这番话没有白说,齐颜到底还是个有心人。
而其他来参加生辰宴的皇嗣则暗暗称奇:难道他们的这位小妹真的是有某种奇怪的收藏癖?仅仅靠一块用过的旧墨就能博得她的欢心?
到第五日就连秋菊也劝南宫静女:该放驸马回府了。
本朝虽然废除了各府的司仪姑姑,但她作为掌事女官也应起到一定的劝诫作用,就算不考虑两人年轻的身体,也要顾忌言官手上的笔刀。
公主驸马锦瑟和谐自然是好事,但公主殿下毕竟是女子,再这么下去还不知言官会写出什么腌臜的断言。
历朝历代都有诸多无形的枷锁禁锢在女子身上,哪怕是贵为公主也不能幸免。
齐颜和秋菊难得达成共识,南宫静女也不好再留了。不过又将生辰收到的赏赐装了一马车,让齐颜带回了驸马府。
……
日子一天天过去,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大病一场的南宫让重新出现在朝堂,几日后各路朝臣旧事重提——国本。
二皇子南宫威的呼声最高,当然还有极少数老孺主张无嫡该立长子。
籍籍无名的大皇子南宫平,第一次出现在朝臣的视野里。
就连素来不问朝政的南宫静女都听到了风声,并将这件事作为睡前谈资告诉了齐颜。
齐颜品出了端倪:这看似平静的朝堂,终于要起风了。
南宫平出身卑贱,在朝中无半点势力、突然被人推举背后一定有文章,如果她所料不错,定与她献给三皇子南宫望的计策有关……
景嘉九年·十二月十五。
京城中万物萧索,连铺设了暖玉的公主府后花园中的百花也耐不住寒意,纷纷凋零。
齐颜正在内殿和南宫静女下棋,棋局过半正是焦灼时。
南宫静女的指尖夹着一枚黑子,已经长考了一刻钟。
“嘭”的一声,正殿的大门被推开、一向沉稳的秋菊闯了进来……
惊落的黑子在棋盘上画了一个圈、恰好定在了死眼上。
南宫静女秀眉微蹙:“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
秋菊快步来到南宫静女身边跪定:“殿下恕罪,宫里来人了。”
齐颜的目色一沉,下意识地别开眼,将棋子放回棋盒中。
秋菊:“陛下急召,宣驸殿下和驸马爷即刻入宫。”
南宫静女霍然起身:“出什么事了!?”这阵子南宫让的身子又开始反反复复,莫非?
秋菊咬了咬嘴:“奴婢斗胆问了一嘴,传旨的公公说……大皇子殿下……殁了。”
南宫静女怔了怔,似乎是在反应这位南宫平究竟是何许人也。
“本宫……知道了。”
南宫静女提起宫装裙摆就要往外走,却别齐颜拉住:“殿下……还是换一套素雅的宫装,卸下头上的饰物吧。”
“对,你不说本宫差点疏忽了,秋菊为本宫更衣。”
齐颜自去西苑换了一套玄黑色的宫装,二人一同上了入宫的马车。
南宫静女有些失神,看着窗外向后略去的街道呢喃道:“大……皇兄,好像比本宫只大了十一岁。”
虽然语气没多沉重,齐颜还是听出了淡淡的悲伤。
马车停在宫门口二人换乘轿辇,内侍直接抬着轿辇向后宫的方向走去。
南宫静女问道:“这是往哪儿去?”
“回殿下,陛下有旨:诸位殿下入宫直接到甘露宫去。”
南宫静女了然地点了点头:甘露宫是良妃马氏的宫殿、大皇子南宫平的母妃没有资格居主殿,一直住在甘露宫的偏殿里。
良妃马氏是元后的同族姐妹,也是六皇子南宫烈的生母、南宫静女小时候时常到甘露宫去,但在记忆中好像并未见过李昭容几次。
南宫静女有些不解:大皇子在内廷并无宫殿,为何不在自宅停灵?
下了轿辇,甘泉宫虽未挂白幡但所有的艳色的宫灯都被摘了下去。
南宫静女低声嘱咐齐颜:“一会你就站在我身后不要多言,也不要乱看。”
“是。”
……
一直到了偏殿才显出些许悲伤的气氛,门口挂了两盏白纸灯笼、上面的“奠”字的墨迹还是很新的,想来灯笼是新赶制的。
南宫静女在殿门外顿足,幽幽一叹侧身迈入了大殿。
却并没有看到南宫平的棺柩、内侍低声解释道:“请殿下移步偏厅……”
闻言,南宫静女的心中再次涌出丝丝悲伤,她对这位皇兄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只能隐约记起他的话很少,好像嘴唇上还留有一撇胡须。
因李昭容身份低微,依照渭国宫礼:即便住在偏殿也不能在正厅停灵,以免走煞冲撞到了主位娘娘。
又走了十几步,压抑的哭声隐隐传来、听得南宫静女心揪。
元后马氏薨逝时,她的年纪太小什么也不记得、这算是真正意义的第一次。
偏厅的地方不大,停放了一口棺材就愈发拥挤了。
一位头发花白的女子一身素缟立于棺边,手中捏着素白手帕捂着嘴、细碎的哭声透了出来。
齐颜深邃的眸子里沉寂无波,淡淡扫过黑漆漆的棺材和伤心欲绝的李昭容,这是南宫皇族偿还给草原的第一条人命!
这一刻她曾设想过无数次,本以为会感受到某些久违的欣喜,却不想竟是如此的平静。
或许是南宫平的分量太轻,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还不足以掀起她的欢愉。
棺材前面放着一个火盆,一位女子和两名小男孩跪在边上,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往火盆里投金锞子。
深宫内苑,即便是南宫平最亲近的人也不敢哭出声音。
南宫平之下的三位皇子都来了,正贴在窗边站成一排,南宫静女来到棺材前,稍踌躇片刻还是决定行叩拜礼。
死者为大,没必要再计较那么多……
可是她却发现脚下连一个蒲团都不曾设立,转头看了三位皇兄一眼,三人的表情淡淡的、不见悲伤。
南宫静女低声道:“拿两个蒲团来。”
南宫平的妻子赵氏大骇:“这位……公主殿下不必如此,行个礼即可。”
南宫静女轻叹一声,躬身行了一礼。
她向棺材的方向扫了一眼,没有勇气上前。
齐颜低声道:“臣代殿下行瞻仰之礼吧。”
南宫平的脸上泛着淡淡的青色,齐颜将这副遗容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中,端起手臂向李昭容行了一礼,退到南宫静女身旁。
南宫让没来,五个人呆立立的杵在窗边一字排开、李昭容压抑的哭声萦绕,赵氏实在憋不住也会啜泣几声,又立马止住。
窗外,一阵寒风刮过、带走一阵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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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的更新来了,这章写的我有点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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