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力气极大,阎玉魔很快吐出一口血,想要翻身起来,却发现竟然无力反抗!
只听到“喀”“喀”的声音,似是肋骨被捶断了,一旁的叶宁大惊不已,跑过来拦道:“住手!”
宋莹莹扭头瞪她:“滚开!你没资格拦我!”
“我为何没有资格?”叶宁面上气怒交加,只见阎玉魔躺在坑底动弹不得,恨恨地看着宋莹莹,“你放开他!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宋莹莹冷笑道:“刚才阎玉魔打孟子安,你站在旁边,不痛不痒地喊着‘不要打’,现在我打阎玉魔,你倒是跑过来拦了。你刚才怎么不拦啊?孟子安被打的很轻吗?嘴上说什么师兄妹情谊不想断,结果眼睁睁看着孟子安挨打,好深的师兄妹情呢!”
叶宁脸上涨红,看向孟子安,哀求道:“师兄,你叫她放了玉魔吧,他已经受伤很重了。”
孟子安本来就内伤在身,今日被阎玉魔一番伤害,体内伤势加重,他忍着疼从地上爬起,笑了笑,看向宋莹莹道:“小姐,不要打了。”
刚才宋莹莹说叶宁不痛不痒地喊着“不要打”,这会儿孟子安便如法炮制,噎得叶宁说不出话来,宋莹莹却高兴了,又是一拳打在阎玉魔的胸口:“天天欺负我家孟子安!武功高了不起啊?我武功也高,我是不是能天天欺负你啊?被欺负的感觉怎么样啊?”
屈辱,是阎玉魔此刻的感受。
然而他说不出话来,这小姑娘每一拳都犹如巨石砸下一般,他要努力运功撑着,才不被她震碎肺腑。一旦说话,泄了气,他性命堪忧。
此刻,他恶狠狠地瞪着她,想将她吓退。
宋莹莹见他到这时还嘴硬,便站起来,用力一踩!
“咔!”阎玉魔的一条腿被踩断了。
天天跑出来找事,闲的他!
打断他的腿,看他该怎么出门!
“住手!”叶宁大叫着上前推她。
宋莹莹一闪身,躲过了,站在一旁,看着她扑在阎玉魔身上,拍了拍手,叉着腰道:“阎玉魔!你记住了!打你的人是长风门弟子孟子安的……”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她想说自己是孟子安的女朋友,但这里好像没有女朋友的说法。又想说未婚妻,可他们还没有订婚的。
想了想,她含混过去了:“总之,你想报仇,尽管来长风门!我们在长风门等你!不来的,是孬种!”
阎玉魔气得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你好恶毒的心思!竟然想要挑起长风门和血鹰门的争端!”叶宁扭过头,充满恨意地看着宋莹莹,又冷冷看向孟子安,“师兄,你真要与这般恶毒的女子在一起?师父待你不薄!”
孟子安胸膛激烈起伏,紧紧咬着牙,腮边肌肉都鼓起来。他死死盯着叶宁,一张俊脸涨得通红,目光像是在看仇人,又是在看陌生人。
他觉得羞耻!他觉得不解!为什么他曾经喜欢过这样颠倒黑白,是非不分的女子?可明明从前的她,不是这样啊!
“我,你……”他紧紧捏着拳头,有无数愤懑要吐,结果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眼,竟是一个字也吐出来。
宋莹莹替他把话说出来了:“孟子安是不是长风门的人?如果阎玉魔要寻仇,是不是找他?师门待他不薄,岂会眼睁睁看着他被阎玉魔打死?一定会护着他啊!阎玉魔要找孟子安寻仇,就是与整个长风门为敌!有什么问题?”
她讥嘲地看着她:“还是说,你以为长风门是那种门下弟子惹了事,就将弟子推出去顶罪,不管不问的缩头乌龟?”
叶宁也气得脸上涨红:“你血口喷人!”
“我喷的是鬼!”宋莹莹瞪她,“你也算人吗?就你不是人!孟子安待你不薄,你怎么待他的?眼睁睁看着阎玉魔打他!我替他出气,你还要拦我,是觉得我替他出气错了?我不该替他出气?没人该替他出气?他活该被打?师兄妹情呢?呸!”
叶宁给她骂得,眼泪哗哗的:“你,你……”
她气不过,捂着脸,拔腿就跑了。
宋莹莹呆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她嘲笑地看着还躺在坑里,因为一条腿断了而爬不起来的阎玉魔:“你很好哦,找了个好妻子哦,因为面子挂不住就跑了,把你丢下了,真棒!”
她“啪啪啪”的鼓掌,像是一个个清脆的耳光打在阎玉魔的脸上,神情难看之极。
“哼!”宋莹莹又踢了他一脚,“回去后老实点!再找我们家孟子安的麻烦,下次将你四肢都打断!叫你一辈子爬不起来!”
又狠狠瞪他:“你以为我不敢?还是以为我做不到?要不要我现在试试?”
阎玉魔沉着脸,不吭声。
“孬种!”宋莹莹又骂他,然后牵起孟子安的手往外走。
她自己是出气了,但还怕孟子安没出气,扭脸看他:“你还好吗?”
孟子安看着她因为过于激动而粉红的小脸,此刻还没有冷静下来,粉扑扑的,比桃花还艳。他轻轻点头:“嗯。”
嘴角止不住地往上勾。
他知道她没有武功。她没学过武功。但是她刚刚力气那么大!
他想起宋老爹的话,那次他落入河里,也是她抱他回家的。她担心他,所以她忽然爆发出力量。一次,又一次。
“就这么喜欢我?”他低声问道。
宋莹莹脸上一烫,扭过头去,避开他明亮而炽热的眼睛:“谁喜欢你?别开玩笑了!”
顿了顿,“我是小姐!你见过谁家小姐喜欢自己家长工的?”
孟子安便笑:“那小姐刚才是为长工出头了?”
“当然!”宋莹莹用力点头,“欺负你就是不给我面子,我为了自己的面子,当然要出头的!”
孟子安点点头:“嗯。我也没见过谁家小姐亲自己家长工的。”
宋莹莹脸上红了红。她刚才是情急之下顾不上,现在想来,有些挂不住,强撑着道:“我也没见过!”
“我见过。”孟子安拉住她,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我家小姐就亲过我。”
宋莹莹目光躲闪着,两手乱捶:“你胡说!谁亲你了?根本没有那回事!你做梦呢!”又举高了手,在他脸上一通乱揉,“你做梦呢!快醒醒!没人亲你!”
孟子安见她否认,不仅不失落,胸中反而一片畅快,握住她一只软绵绵的小手,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宋莹莹抽不回手,又见他笑得舒朗而明快,仰起头时,露出线条漂亮的下颌,忍不住就想摸一把。她见他开心,就什么气也生不起来了,只觉得他开心真好。
她悻悻的,不再挣扎,低头轻轻踩着地面。
直到小手被人咬了一口,她一惊,抬起头来:“干嘛咬人?”
孟子安在她脸上揉了揉:“你做梦呢,快醒醒,没人咬你。”
宋莹莹大怒,扑过去咬他脖子,含混地道:“你死了!”
跑远后,才想起来阎玉魔被丢下的叶宁,又回来了。远远的,就看到孟子安大笑着逗宋莹莹。宋莹莹扑过去咬他时,他眼底一片笑意,带着纵容和喜爱。
她脚步僵住了,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地上,一动也动不得。她仿佛从没见过这样高兴的孟子安,又仿佛从前见到的每一天都是这样的孟子安。她从前觉得这样单纯而开朗的男子,固然很好,却难以让人心动,因此更喜欢阎玉魔那样手段百出的。
但是此刻,她看着他低头对别的女孩子又笑又哄,却不禁心酸起来。
她怔怔地看着,直到孟子安若有所觉,朝她看过来。她努力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却被他看过来时冷冰冰的眼神给震住了。冰冷,厌恶,讥嘲,憎恨……她分辨不出他那冷冰冰的眼神里都有什么,只觉得心中剧痛,像是有什么被人剜走了。
再看他低下头,继续笑着哄宋莹莹,只觉得眼前的视线都被泪水模糊了。
孟子安双手虚拢着,看着活泼可爱的姑娘在他怀里蹦来蹦去,面上笑着,心底却有一头巨兽在舔舐着滴血的獠牙。
他曾经失去过。他再也不能失去第二次。她只能在他怀里蹦跶。她哪里也不能去。
“哼,算你识相!”宋莹莹捶了他一顿,又在他脸上作了妖,见他老老实实任由她欺负,终于出了气,“哎,都饿了,我们去找东西吃吧?”
孟子安笑着道:“好。”
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不肯松开。
宋莹莹还觉得不自在,甩他:“干什么?你以下犯上,你知不知道?快松开!不然回家真叫我爹打你!”
孟子安咳了一声:“我受着伤,老爹即便要打我,也会等到我伤好之后。”
宋莹莹顿时紧张起来:“他是不是把你打很重?你怎么不说?刚才还让我捶了一顿!疼不疼?”
他一直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她都忘了他被阎玉魔打了一顿,以为他很好呢。
生气地掐他胳膊:“你真讨厌!”
“明明是你打我,你还说我讨厌,你这样欺负人,我要告诉老爹。”孟子安道。
宋莹莹便撅起了嘴:“你怎么这样啊?哪有告诉大人的?”
好像她刚才没嚷着要告诉宋老爹一样。
孟子安一路逗着她,面色不变地从叶宁身边擦过,眼角也没瞄她一眼,全然当她是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