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风风仆仆的,满嘴都是灰尘,灰头土脸的也沒地方好好洗个澡,只觉得浑身的不自在,不过此时用清茶漱漱口,然后喝了两口,只感觉舒服极了,浑身都是一轻,觉得连日來的疲倦也少了不少,惬意的时候心情良好,看着外面的日头晒的大地,坐在棚子里,顿觉得这一刻也算是生活的美好,
看看林玉斯斯文文的轻押了一口,海奎笑的很开心,让这个第一眼惊为仙女的美女跟着自己变的灰头土脸的,就像是癞蛤蟆终于把天鹅从天上拉下來的那种感觉,痛快,
林玉看了海奎一眼,感受到海奎的目光中包含很多东西,但也沒问,继续喝茶,她也很享受在连日來的疲惫下有这一刻的享受,
安安静静的世界突然响起了一阵的呼喝嘈杂的人声,海奎抬眼望去,就见一男子骑着高头大马,身后地奔着五个样貌流里流气的青年,看那样子,男子似是有钱家的少爷,那五个人好像是他的家丁,
一看就是一个纨绔恶少和他的狗腿子,海奎瞥了一眼不再去看,只要不招惹自己,管他是什么人呢,
骑马的男子有个二十七八岁,一脸的趾高气扬,手持马鞭朝着茶棚一指,“小的们,我们去前面喝口茶解解渴再走,”
他的手下们轰然答应一声,立刻有人猫腰快跑來到茶棚大喊一声:“赶紧都给我走人,我们公子要來这里喝茶,都给我滚蛋,”
他们这是要清场啊,
茶棚里一共就三张桌子,他们六个人坐一张肯定不够坐,而且看他们的跋扈样也不喜欢有不顺眼的人在自己身旁坐着,
海奎把碗里最后一口茶喝掉,把碗一墩,对林玉说道:“我们走,”
茶棚老板哭丧着脸低声说道:“对不住,客官,”把一把的零钱找给海奎,
海奎笑了一下,“沒事,”收钱,就要走人,
吆喝让他们离去的那个家丁看到海奎俩人要离开,得意洋洋的晃着脑袋,但看到另外桌上那老头居然沒动,不禁大怒,那恶奴三步并作两步走,來到老头的面前,一把抓走老头端在手里的茶碗,咔嚓一声就给摔碎了,“滚蛋,不滚蛋,这茶碗就是你的下场,”恶奴恶狠狠的对老头说道,
老头面无表情,沒动,
海奎和林玉已经离开桌子两步远,听见动静一顿,扭头看到恶奴欺负老人,海奎眉头皱起,
林玉有些怕,轻轻的拽拽海奎的衣服,
“快点滚蛋,”后面过來的恶奴对着海奎说道,
海奎本想着老头会吃亏,谁知道一直冷脸的老头却突然站起,把恶奴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咬人呢,却是老头抓起身后的巨大的包袱,绕过桌子和恶奴向官道上走去,
那包袱大的吓人,按圆的直径算,足有两到三米的直径,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棉花,反正老头背起來轻描淡写的,
恶奴平静了下心情在老头背后骂道:“去你娘的,磨磨唧唧的浪费老子口水,”用喝骂掩盖刚刚被老大的起身吓的浑身一震的尴尬,
老头沒理,埋头走路,
海奎见老头沒理,也沒理这群嘴上不积德的家伙,反正就当他们骂他们自己的娘了,
海奎和林玉继续向前走,走到那青年骑的马前,青年却突然道:“哎,看这矮子怎么长的这么俊俏,不会是个女人吧,”
眼睛真毒,海奎瞪了一眼那纨绔公子,那公子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林玉,
公子身旁的一个家丁回话,“可能是个娘娘腔吧,女人都白净的很,极爱干净,他身上灰不垃圾的,脏兮兮的不会是个女人,”
公子却执着道:“我觉得像,看着还挺漂亮,去拉过來让爷看看,不是了打走就是了,如果是,正好陪着爷喝喝茶解解闷,”
“好嘞,”早有等着拍自己家公子马屁的恶奴二号一个箭步冲出,來到海奎面前,伸手一拨海奎,“滚蛋,”
海奎沒动沒闪沒晃,只是停住了脚步,
恶奴二号见面前这小子如此不识趣也是恼怒了,“呀,你他娘的,”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可以忍一次,但能忍两次、三次、四次么,那样的话,是个人都会欺负我,都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以前不懂这个道理,尤其是经常被告知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可是我又见惯了好人不长命祸害千千年,所以我觉得我又沒有什么博爱的胸怀,所以啊,要选我还是选做一个坏人,其实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别惹我,”海奎嘚不嘚的说了一大堆,让恶奴二号张口结舌,
林玉也是有些愣,她本來认真的听着海奎说话,觉得说的很有道理,自己想想身边人身边事,代入进去,是那么个感觉,可是当最后一句话一出來,瞬间那种哲理性的东西给击溃散了一地,就像碎了的玻璃一样,满地渣滓,
恶奴二号脑子好像不灵光,像个智障一样愣神了一会儿,才勃然大怒,“你耍老子,”
海奎似自语又似对谁说的一样,“看吧,唐僧不能当,说多了要挨打,所以我还是当孙悟空吧,”话音落,海奎抬脚踢在恶奴二号的膝盖上,然后轮胳膊打在了恶奴二号的脸上,使劲儿大了,一巴掌把恶奴二号打的在原地转了一圈才噗通一声倒地,
海奎迅速拉起林玉,对着那公子说道:“我怕他打我,所以条件反射就出手了,别怪我,”说着拉着林玉就向着自己的马走去,
公子在马上也是愣神,可能也是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主,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顿时发飙了,几尺长的头发都要根根竖起一样,大喝道:“抓住他给我往死里打,连我的人都敢打,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不是打我的家仆,是狠狠的抽我的脸,给我剐了他,”
公子一声令下,恶奴一号从茶棚里折身冲來,恶奴三号、四号啊、五号也从公子身边扑向海奎,
海奎把林玉往前一推,一副大义凌然的表情,“你先走,我殿后,如果我折这里了,记得明年的今天给我烧柱香,”海奎最后也沒忍住,笑了出來,
林玉狠瞪了他一眼,
马上的公子怒发冲冠,“上,快上,娘的,”
几个恶奴也是怒不可遏,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调戏过,而且看起來也不过是贩夫走卒这一类的小角色,
背着巨大包袱的老头抬眼看了一眼,眼中略带了一丝神采,似是对海奎有些兴趣,
海奎回身,看着那些家奴们,都是赤手空拳,他也不怕,大不了就是挨几下而已,
正当海奎拿出觉悟,要么被他们打,要么他一个人掀翻众人的觉悟,可是还不及海奎把悲壮的表情进行下去的时候,一个比他更悲壮的声音传來,“畜生,”
海奎一愣,众恶奴也一愣,
海奎有点莫名奇妙,他自认为自己有时候畜生有时候畜生不如,可是沒起过这样的外号,也沒人给他起过这样的外号,
“畜生,”悲壮的声音继续传來,带着哭腔,这才是真正的悲壮的声音啊,
海奎寻声望去,一个人影三晃两晃的从纨绔公子來的方向而來,
那人影越來越近,是一个干瘦的年近五十的汉子,个头不高衣着褴褛,一看就是老实巴交的被压迫的人民形象,
纨绔公子回头望了一眼,眉头皱起,不高兴的说道:“老东西,爷不是给了你钱了么,你怎么又追來了,难道想挨打么,”
那年近五十的瘦弱老人带着哭腔歇斯底里的喊道:“你个畜生,还我女儿,”
海奎一听,闻到点不同寻常的味道,小时候看的小说,或者也幻想过,如果有个有钱的老爹能不能去祸祸良家妇女,
看这样子,恐怕这马上的纨绔是把良家的闺女给祸祸了,
和海奎猜想的一模一样,老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指着纨绔公子骂道:“你这个畜生,你祸害了我闺女,我闺女上吊自杀了,都是你害的,”
纨绔公子撇撇嘴,“至于么,反正都要把身体交给男人,交给我也是交,交给别人也是交,有什么要死的,”
干瘦的老人在衣衫褴褛中掏出一锭银子,“你这脏钱老子还你,”说着,把银子朝着纨绔丢去,正中脑袋,立刻见血,
纨绔感觉头上刺痛,脑袋一晕,差点跌下马,见血流下,愤怒的大叫了起來,他把别人的命不当作命,却自己很怕死很怕伤,
老人不慌不忙的从怀里又掏出一个包在布条里的东西,布条扯去后是一把尖刀,
海奎那把杀猪刀留在了呼延和的家里,带着太不方便了,呼延和给他换了一把短刀,只有不到一尺长,便于携带便于隐藏,装在裤裆里只要小心一点也不会把小-鸡-鸡给割了,
纨绔公子本來是愤怒,但当看到老人掏刀惊恐的大叫道:“他要杀我,你们快救我,”连他骑着马都忘了,惊恐的不知去逃,
老人面无表情,轻描淡写的说道:“老子要割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