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妧一愣,抬眼见祁湛已经将捣碎的药汁端了过来,心中也了然了半分。
他是要给自己上药。
可楚妧穿着衣服都对他怕的很,更可况脱了衣服……
楚妧不敢明着拒绝他,小声说了一句:“你、你先放开我……”
祁湛未多言语,手臂一松,轻轻放开了她,重获自由的楚妧立刻缩到了墙角,半个身子都贴在了墙上,轻声道:“把药给我,我自己来……”
祁湛静静地将药放在了床沿上,楚妧以为他同意了,刚松了一口气,却见祁湛忽然抬起了眼,沉静的双眸古井无波,辨不出丝毫别的情绪,只有嗓音透着几分冷:“我说过,你迟早都是我的人。”
不容否定的语气。
说的话也确是事实。
楚妧抿了抿唇,清亮的眼眸带着几分无措,也不回话,又轻轻往后缩了缩。
祁湛将她的动作收入眼底,面上神情喜怒难辨:“要我动手?”
楚妧这次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淡淡威胁的意味,她赶忙摇了摇头。
祁湛白而修长的手指在药碗边沿上敲了一下,‘叮——’的一声,细弱的连尾音都带着颤。
楚妧知道祁湛没有多少耐心了。
虽然只是抹药,她到了大邺也会与他完婚,就像他说的那样,她迟早都是他的人,可是……
楚妧下巴绷着,一双小手抓着衣服,紧了又松,却迟迟不肯解开腰间的带子。
祁湛的手指又在碗沿上点了一下,这次的声音比先前的大了许多,楚妧连肩膀都抖了起来,像一只受惊的小兽,蜷缩在墙角不敢动,看上去可怜极了。
“等、等一等……”细软的语声带着几分央求。
祁湛长长地睫毛缓缓垂了下来,在眼底投下一片浓浓的暗影,抬手将药碗放回床头的小桌上,淡淡道:“过来。”
这是他生气的前兆。
楚妧不敢惹他,贴着墙壁一点点的挪了过去,还未到祁湛身边,就被祁湛猛地勾住了肩膀,他漆黑的眸底凝着一层淡淡的寒霜,面上的阴郁之色瞧得人背脊发寒。
“你是不是很想我做些什么?”
楚妧慌忙摇头:“不、不想……”
祁湛松开了她的肩膀,声音极轻的说了一句:“那就自己把衣服解了。”
“……噢。”
楚妧乖乖的低下头,细软的手指搭在衣带上,带着些颤意,缓慢地扯了一下。
祁湛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被挠了一下似的,连喉咙都带着些痒。
薄薄的外裳被缓缓解开,淡粉色的肚兜堪堪遮住那蒲柳般的腰身,一点点地暴露在祁湛的视线里。
动作极慢,却莫名的勾人。
祁湛忽地垂下了眼,声音不自觉地哑了:“再过来些。”
楚妧咬了咬唇,又往祁湛身旁挪了一点儿,手紧抓着衣襟,小声道:“我……没有那么痒了,能不能不脱了……”
祁湛也不言语,指尖按在她胳膊上那片小小的红晕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他指腹上的茧带着些许沙砾般的触感,痒的楚妧眼泪都掉下来了,连忙讨饶道:“别……别碰……”
祁湛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配着他阴冷的目光,幽暗骇人:“不是不痒么?”
楚妧抽搭了一下鼻子,垂着眼不答话,睫毛上那颗细小的水珠颤了几颤,‘啪’的一声,砸下来了。
祁湛的呼吸一窒,也不再与她多言,伸手将她拉到怀里,指尖搭上她的外衫,轻轻一勾,她娇小的身子彻底落入了他的视线里。
薄而圆润的肩膀微微颤动着,露出的肌肤细腻如瓷,带着浅浅的淡红,娇柔的像初春的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落。
祁湛强自凝神,指尖沾了些草药的汁液向她肩膀上的红痕抹去。
这一触碰,楚妧又不安分的动了起来,像只调皮的小猫,伸着那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在他心口上挠了又挠,让他心头痒的,甚至带了些疼。
祁湛的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忽然觉得喉咙涩的厉害,仿佛有一把火在烧似的,灼的他不想说话。
他垂着眉眼,把楚妧乱动的手臂箍在一起,指尖又沾了些药,向另一处抹去。
楚妧动的更厉害了,口中含糊不清的啜泣出声,他略显粗糙的指腹刚碰上她的时候,其实还几分解痒的舒服,可楚妧也不知祁湛是存心折磨她还是怎样,他后面的力道竟然越来越轻,动作也越来越慢,就像拿羽毛挠着似的,痒的楚妧头皮都麻了起来。
她忍到最后,终于控制不住,小声啜泣了一句:“你……你别这样……”
这讨饶似的语声分外引人遐想。
祁湛的指尖稍顿,略微低下头去,俊挺的鼻尖几乎贴在了她的脸上,问:“那你要怎样?”
灼热的气息随着他低沉沙哑嗓音传入楚妧的耳廓,仿若一块巨石骤然落入平静无波的水面,霎时惊起了千层浪花。
这气息太过危险了。
楚妧甚至不敢回头看他。
她扭动不安的身子瞬间安静下来,咬唇踌躇了半晌,方才小声说了一句:“你、你稍微……用点力。”
祁湛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沉默着继续为她上起药来,这次的力道果然重了一些,虽然不如挠着解痒,但到底是舒服些了。
楚妧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蜷缩在祁湛怀里,羽睫随着祁湛的动作微微颤动,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蝶。
可这短暂的舒适并没有持续多久,楚妧便感觉到,给她涂药的这只手竟不似以往的冰凉,变得越来越热,越来越烫,像一团烈火滚滚而过,呼啸着连她的肌肤都燃了起来。
祁湛虽然一言不发,却比他说话还要可怕。
楚妧宁愿他的手像往常那般冷的瘆人,也不要现在这种诡异的炽热。
楚妧紧张的连呼吸都屏住了,屋子里静谧的落针可闻。
祁湛静静地将她正面的红痕涂完,才冷声命令道:“趴到床上去。”
楚妧觉得他那双滚烫的手比身上的痒更折磨人,她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后背不是很痒,要不就……”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祁湛猛地勾住了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她小小的倒影被他眸底的阴暗吞噬,他的眼神也不似以往的幽凉,和他的手一样炽热,带着隐隐嗜血的危险气息,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入腹中。
他压着嗓子,低低吐出两个字:“听话。”
仿佛有一团火,‘砰’的一下,将楚妧骨头也烧尽了。
楚妧赶紧趴到了床上。
祁湛这样子太可怕了。
虽说他现在明显在忍着,不愿意在婚前要了她,可是若是等到他们成亲那天,洞房花烛的时候……
楚妧猛地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下去。
她这一抖,精致漂亮的蝴蝶骨立刻就显露了出来,那盈盈一握的细腰上,两个小小的腰窝时隐时现。
祁湛的手猛然颤了一下,碗沿发出的轻响并没有让他的神情清明少许,反而让他体内的血液也跟着沸腾了起来,那白嫩泛红的肌肤端的是娇媚勾人,勾的他手背上青筋偾张,勾的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按在床上,狠狠要了她,就用这种姿势。
*
二百里外的军营。
夜色正浓,木炭的屑被篝火簇拥着飘向空中,夏云缓缓走到祁泓帐前,手里攥着一个五色丝线绣成的双鱼荷包,面上尤带着几分怯色,火光一照,分外苍白。
帐外守夜的士兵很快发现了她,长.枪往帐前一挡,问道:“什么人?”
夏云对守门的士兵欠身行礼,恭敬道:“奴婢是王妃娘娘的贴身宫女,王妃娘娘心里挂念质子身体,特地秀了这双鱼荷包给他,还望军爷通融一下,把这荷包给质子送进去。”
说着,夏云便将荷包递了过去,荷包鼓鼓的一团,里面像是塞了不少东西。
士兵的脸色透着冷峻:“荷包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夏云忙将荷包打开,道:“里面装了些稻米,出门在外,王妃娘娘找不到花生莲子这些多子多福的东西,只能先用稻米代替了,这是娘娘对质子的一片心意,恳请军爷通融一二。”
士兵盯着荷包,似乎在思索这种小事要不要汇报傅翌。
夏云见士兵犹豫不决,忙道:“王妃娘娘和质子成婚多年,质子在大靖的饮食起居全是王妃照顾,如今质子见不到王妃定然也思念的很,不如把这荷包送进去,质子看见了也好安心。”
夏云这句话成功的让士兵动了心。
自从祁湛离开军营以后,祁泓就变得难伺候的很,动不动就找他们毛病,虽说他们是士兵不是下人,可祁泓毕竟是要回去继位的,他们这些小卒也不敢惹到他,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若是一个荷包就能让祁泓安心,那他们倒也落得清闲。
本来赶路就很累了,谁又愿意有那么多麻烦事呢?
一个荷包而已,又不是什么书信,王妃也没见到质子,上面应该不会怪罪下来。
这般想着,士兵便道:“拿来吧。”
夏云忙把荷包递了过去:“谢谢军爷。”
士兵接过荷包又细细检查了一会儿,方才转身走进帐内。
祁泓正躺在塌上,听有人进来,一把就将柜头的茶杯扫了下去,斥道:“滚出去!”
士兵不多言语,只是将荷包递了过去,道:“这是质子妃送您的。”
祁泓一怔,伸手接过荷包,荷包里细小的颗粒很容易就让他猜到了里面装着的东西。
是喂鸽子的稻米。
看来自己离开大靖前交待赵筠清的事她并没有忘。
祁泓病态而消瘦的面颊上终于浮出了一丝笑容,语声也变得温和起来:“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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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泓:老子终于有台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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