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古树根部碰到白无忌时,白无忌面容憔悴,似有无限心事,后来他们走进养尸血池,从壁画上发现,为古树建墓的人,居然是白无忌。
这个白无忌,当真神出鬼没。
此刻白无忌就在石室里,看起来这个地方,好似是他的老巢,既然如此,那就一定要进去瞧瞧。
盖鹿再次道:“前辈,晚辈的两个朋友,被此地的一种香味侵入,现在生死未卜,前辈既然住在这里,一定有解救之法,还请前辈告知。”
石室里的白无忌,半晌都没出声。
花舞悄声道:“小鹿鹿,一定有古怪,快想办法打开门。”
但这道门上,刻了古怪的符咒,看着那符咒,盖鹿有种无力感。
那符咒的复杂程度,乃是盖鹿生平仅见,但他并未因此失去信心,拿桃木剑敲了敲石门,石门没有任何反应,这才放心地拿手去摸,好找到开门的机关。
谁知手刚碰到石门,就听噗的一声,石门上的符咒,猛地爆射出耀眼金光,刺得盖鹿急忙掩住双眸,差点就被刺瞎了眼。
再看那道石门,变得有如金铸,黄金闪闪,金芒渗人。
这符果然不是盖鹿能破的,哪怕如今盖鹿能够虚空画符,跟这石门上的符一比,就如小巫见大巫。
“你们当真想进来?”
石室中,再次传出白无忌的声音,盖鹿和花舞一听感觉有戏,立即说想。
白无忌却道:“你们可要想好了,一旦这道门打开,说不定你们会下地狱。”
听白无忌这么说,二人又开始踌躇,毕竟里面是一个活了千年之人的卧室,鬼知道里面会藏着什么。
何况再想到甬道里的那张蛇皮,那等巨大恐怖的蛇皮,而且是刚蜕下不久,这石室中的东西,可能更加恐怖。
人心有畏惧,需战胜畏惧,才能勇往直前。
盖鹿和花舞相互看着,其实他们现在走投无路,身后是死路,眼前是白无忌的石室,选择只能是在眼前。
盖鹿大声道:“还请前辈开门。”
白无忌干笑几声,笑声阴冷,无边的寒意从门后渗出,只是这样,盖鹿就忍不住冒出了冷汗。
花舞嘎声道:“小鹿鹿,我看我们还是……”
但那道石门,已是缓缓翻转,移开一道缝,一股浓郁的香味,从里面飘出,正是小龙身上的那种香味,但比小龙散发出的,要强了不知多少倍。
难道那小龙是白无忌养的?
还有……
只是时间已不容他们多想,整道门很快就被打开,然后他们便看到了白无忌,白无忌就站在门口,面带诡笑。
原本那张英俊无比的脸,此刻苍老得不成样子,整张脸坑坑洼洼,皱纹如沟渠,一双眼眸深陷进去,诡笑时,完全成一线。
若非其穿着打扮声音等与白无忌一模一样,二人根本就不会相信,面前的这人,竟会是白无忌。
“好看吗?”
白无忌一咧嘴,其牙齿白皙平整,并未受到影响,看来折磨他的,只是恐怖的衰老。
但看白无忌暂时没有恶意,盖鹿壮起胆子,问道:“前辈,你……你这是怎么了?”
“看过我现在这张脸的人,全都死了。”
白无忌冷漠地看着二人,道:“全都是被我杀死的。”
盖鹿和花舞的手,不知不觉又握到了一起,面对这样的白无忌,他们着实还没做好准备。
白无忌身后的石室里,物事不多,但最显眼是一座梳妆台,梳妆台上,有刀,更有蛇皮,被切割成一块一块的蛇皮。
在白无忌的脖子上,贴满了蛇皮,那些蛇皮,正在与其肌肤相融。
花舞看得大吃一惊,颤声道:“前辈,你……你在拿蛇皮补身子?”
白无忌狞笑道:“没错,现在被你们知道了我的秘密,那你们就得死。”
看来能活千年的白无忌,并非一直活得光彩,虽不会死,但可能每隔一段时间,其肌肤就会老化,想要恢复年轻相貌,就得拿蛇皮为自己补皮。
这种方法,乃是极其邪恶的道术。
看似一身正气的白无忌,居然会动用此等邪术,一直用蛇皮补皮,久而久之,心性也会跟着发生剧变,从而变得跟蛇一样。
蛇的冷血,蛇的无情,蛇的狡黠,蛇的狠毒,这些全都会继承从蛇皮中继承下来。
盖鹿道:“如果他们追捕前辈,就是想获得这种长生术,若他们知道真相,只怕会被自己蠢哭。”
“长生术?”
白无忌哈哈大笑,道:“我从来都不懂何为长生术,我之所以活着,屈辱地活着,全是拜我师父所赐,我……”
有些事,想起来,就会让人心碎。
那些往事,白无忌不想跟任何人提,眼前还有两个人,正在等他处理,打扰他补皮的人,看到他补皮的人,全都该死。
盖鹿握紧桃木剑,左手攥着一大把灵符,将花舞护在身后,低声道:“我拖住他,你快走!”
花舞苦笑道:“我去哪儿?”
两头死路,无处可逃。
花舞拔出软剑,没有说话,无路可逃,倒不如两人并肩战斗到底。
白无忌看着二人的举动,觉得颇为有趣,笑问道:“你们想跟一个活了千年的怪物决斗吗?”
盖鹿和花舞相互看了一眼,明知要死,也要奋战到底,他们一路走来,可能没获得多少成长,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白无忌被他们的举动所感动,然后轻蔑地一笑,道:“那你们回头看看!”
听白无忌这么一说,二人都觉身后凉飕飕,花舞不敢回头看,催促盖鹿去看。
盖鹿猛地回头,一眼看到了一条大蛇,确切地说,是一颗无比恐怖的大蛇脑袋,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
那颗脑袋,几乎塞满整条甬道,火红的信子,探出蛇口,最可怕的是那双眼睛,有如红灯笼,只要一张嘴,似能吞掉一切。
盖鹿看得浑身发抖,发现花舞也想回头,急忙道:“别回头!”
花舞紧咬嘴唇,咬得嘴唇都渗出血,问道:“后面是什么?”
“就是那条刚蜕过皮的大蛇。”
花舞一听尖叫一声,差点就扑向白无忌的怀抱,腹背受敌,渺无生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