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鹿捏住自己的鼻子,往后退了退,笑问道:“老大,那你说该走哪条?”
看盖鹿如此,花舞简直想削他,但此刻不是内讧的时候,只得暂且忍住,等安全后一并算账,她看着那十条甬道,脑中闪过《布衣弄法》上的一些记载,越想越乱。
燕七突然轻声道:“你们听,那是什么声音?”
流沙地里传出沙沙声,像是虫子在爬动,众人一听脸色齐变,用脚毛想都能知道,那是沙蟒在靠近,沙蟒故意弄出声响,就是要扰乱众人的心神。
盖鹿催道:“老大,你倒是快点,再不快,就得被沙蟒拉出来了。”
花舞愣道:“都没被吃,怎么会被拉出来?”
周贵小声道:“既然会被拉出来,那就是已经被吃了啊!”
花舞狠狠瞪了一眼,吓得周贵不敢吱声,沙蟒逼来,一紧张花舞脑子完全陷入空白,只觉每条甬道都不安全。
“蟒蛇!”吴常大叫一声,移步到最前,握紧拳头,直视黑暗中的一双赤眸。
盖鹿轻声道:“都别出声。”
吴常本来想冲上去较量,一听也忙站着不动,众人都尽量将呼吸放缓,不发出任何清脆的响声,那条沙蟒爬上来,似乎失去目标,安静地呆在那里。
但很快就有第二条爬上,随即是第三条,眨眼间,黑暗中的赤色眼眸,就多得数不清,尽管沙蟒并未进攻,可隔着如此近的距离,蟒蛇身上浓重的腥味,刺得众人都欲作呕。
花舞探手掐了盖鹿一下,意思是说难道就这样一直等着,这些沙蟒耗得起,他们可等不起,但盖鹿没有说话,只伸手指了指左边的那条甬道,他还是坚持己见,气得花舞直想踹他。
沙蟒越聚越多,后上来的那些,爬到前面,距众人只有三丈远,吐信的声音,让人浑身冰凉。
“不想死的,跟我走。”盖鹿突然大叫一声,拔腿就跑,以闪电之速冲进了最左边的甬道。
他这一喊,惊动沙蟒,沙蟒找到目标,齐齐飞速爬来,蟒皮摩擦地面的声音,格外渗心。
吴常和燕七反应最快,紧跟盖鹿身后,周贵也没有犹豫,跟着大队伍走是正确的,花舞气得一跺脚,也别无选择,拔腿越过周贵,她可不想跑在最后,万一被沙蟒追上咬一口,可不好玩。
周贵落到最后,听到身后摩擦声震耳,吓得浑身发软,却不得不咬紧牙关,想要越过花舞,无奈速度提不上去,只得在心里叫苦,他就该呆在家里,脑袋没被驴踢,却蠢到跟人下墓,纯属找死。
花舞憋一口气,接连越过燕七和吴常,追上盖鹿,骂道:“你会将我们都害死的。”
盖鹿反驳道:“但你也没更好的办法,不是吗?”
花舞不由语塞,此刻相互指责,很不明智,其实在刚才那种情况下,随便进入一条甬道都行,然后就是赌运气,这会儿责怪盖鹿,完全不占理。
盖鹿猛地停下,伸手拦住花舞,道:“前面有虫虫!”
花舞想问是什么虫虫,突然明白盖鹿是在说沙蟒:“老娘就知道跟着你,死定了。”
盖鹿不屑地道:“那你还跟来?”
却听后面周贵喘着粗气道:“你……你们能不能别吵了?快想办法,好……好多长虫!”
甬道很宽,可三人同行,盖鹿折回到最后,手持桃木剑,挥动几下,挑出数丈灵符,灵符落地,或化为火焰,或化为金刀,火焰腾腾,金刀在火焰上方盘旋飞舞,杀气逼人。
盖鹿道:“这烈火金刀阵,应该能撑片刻,只要解决掉前面的那条虫虫,就能脱险。”看到众人垂头丧气,便又说道:“你们都别太悲观了,不过是条沙蟒,大是大点,但至少没黑毛蛴螬恶心啊!”
提到黑毛蛴螬,花舞和吴常都是喉头作呕,盖鹿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至少转移了花舞的注意力,花舞一直喋喋不休,吵得他头都大了。
后面追来的沙蟒,被烈火金刀阵所阻,暂时过不来,但前方的阴气,阵阵扑来,从气味判断,似乎不像是沙蟒。
花舞长吸口气:“小鹿鹿,你确定是沙蟒?”
盖鹿摇头道:“不确定,但前方一定有活物,而且很危险。”
花舞弯指刮着脸颊:“这不是你选择的路吗,怎么还会有危险?”
盖鹿淡然道:“老大,我只是说这条路通往主墓室,可没说不会遇到危险,十条甬道,只怕没一条是安全的,就算有一条甬道,白袍客没设下机关陷阱,但甬道敞开,鬼知道沙蟒会不会将其当作巢穴。”
花舞被盖鹿说得哑口无言,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蛇最喜欢洞,最正确的那条甬道中,有沙蟒筑巢,不足为奇,但她就是喜欢跟盖鹿和吴常斗嘴,尤其处在紧张危险中,斗嘴能让她放松心态。
花舞一把将吴常揪过来,使劲推了一把:“无常鬼,你打头阵。”
吴常本就有这个打算,也不推辞,举着火把在前带路,但没走几步,他就骇然停下,只见在前头,有张惨白的女人脸。
那女人脸处在黑暗中,被火光照出来,倍显狰狞,似乎察觉有人看着她,微微一笑,这一笑让众人头皮发炸,周贵更是出了一身的瀑布汗。
吴常倒吸口气,悄声问:“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盖鹿脸颊发烫,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按照他的推断,前面绝对是活物,但没想到碰到却是个女鬼,不过一般的鬼怪,盖鹿倒是不怕,运气还算不错。
正在想时,却见那女人脸猛地一闪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血盆大口,赫然是一条沙蟒,嘴巴一张,似能直接吞掉一个人。
盖鹿神色凝重:“二弟,你行吗?”
吴常点点头:“不过一条,应该没问题。”
燕七也想瞧瞧吴常的本事,就没强出头,对付沙蟒,他很有经验,但只要不是盖鹿迎敌,他就可以静观其变。
吴常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回头道:“大哥,恐怕我不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