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布在桌子正中,颜色如墨,仅有尺许大,似盖着什么。
花舞缓缓靠近,心知小翠不可能躲在布下,除非小翠是鬼,猛地一把掀开黑布,却见被黑布遮着的是一座灵牌。
“爱女小翠之墓。”
灵牌上的字,触目惊心,花舞倒吸一口凉气,却没有后退,只是盯着那灵牌,想不通小翠才不过五六岁,怎么会死!
小翠死时太过年幼,不能立坟,故而这灵牌,就是她的坟。
灵牌上猛地探出小翠的脑袋:“姐姐,如果你看到我娘,帮我转告她,我真的好想她!”
花舞点头道:“我会的,小翠,你好好休息。”说着拿黑布遮住灵牌,转身离开,走出屋子,心头五味杂陈。
李川已经摆好饭菜,看花舞出来,便招呼花舞过来吃饭,花舞心想还是等吃完饭再问比较好,便过去坐在盖鹿旁边,李川的厨艺很不错,一桌子菜没多久便被吃了个精光。
饭后,花舞要去洗碗,却被李川拦住,说是不能让客人干活,期间李母醒过一次,喝了点粥又睡了,李川的心情明显大好。
看到李川进入厨房,花舞才压低声音说道:“李大哥的闺女小翠在屋中。”
盖鹿和吴常相互瞧着,有点傻眼,小翠在屋中就在屋中,干甚说得神神秘秘的!
花舞知道是她没表达清楚,跺脚道:“小翠已经死了,屋中是她的魂。”
听花舞说完详情,盖鹿眉头紧蹙,总觉得这院中怪怪的,原来怪出在这里,村里别的人家祭门,极有可能跟李川家发生的事有关。
待到李川出来一问,没想到李川的脸,一下子就变了,灯光中倍显狰狞。
就在盖鹿感到尴尬时,李母出现在正屋门口,她的身子很虚弱,只走了几步,就气喘如牛,坐在门槛上休息,盖鹿等很识时务,主动过去,在台阶上坐下,知道李母挣扎着出来,定是有话要说。
李母缓过气,抬头看了一眼李川,叹道:“川儿,这位小师父能治好娘的顽疾,很有本事,跟那些骗子不一样。”
李川低头不语,正是因为盖鹿有真本事,他才不愿意说,只是怕盖鹿会收了小翠,尽管小翠是鬼,可至少能陪着他。
碰到这种事,盖鹿肯定要管,便问:“大婶,小翠是怎么死的?”
李母面部抽搐几下,缓缓吐出几个字:“被她娘掐死的。”
夜色中,这几个字透着无比恐怖的寒意,花舞立即想到了自己的娘,虽然很爱说教,但却很疼她,全然不信亲娘会掐死自己的孩子。
盖鹿长叹一声,又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此刻李母已经痛哭流涕,哽咽难语,李川便走了过来,咬牙道:“还是我来说吧。”
事情就发生在两天前,当时李川打猎回来,因为捕到了一头鹿,所以很开心,到家就喊着让小翠来看,却不见小翠回答。
以往他去打猎,到了傍晚,小翠都会守在门口,想第一个看到猎物,这回他喊了好几声,家里都静悄悄的,心里立即升起强烈的不安感,扔下猎物,直接冲进卧室,小翠不在屋里,正诧异时,猛然想起,以往在院外就能听到老娘的咳嗽声,这回都没听到,急忙又奔向正屋。
一进屋,就感到一阵晴天霹雳,老娘晕倒在地上,妻子双手掐着小翠的脖子,将小翠高高举起,小翠动也不动,已经死去多时,妻子一脸陶醉地瞧着小翠,嘴角挂着渗人的诡笑。
李川当时就懵了,回过神怒喝,却见妻子将小翠的尸体,狠狠抛向他,他伸手接住,就被妻子一头撞倒,爬起身妻子已经没了踪影。
小翠的尸体,冷如寒冰,他嘶声痛哭,突然想起了老娘,幸好老娘只是被打晕了。
此事无疑在村里引起了莫大的恐慌,那天傍晚,有不少老人在村头闲聊,有不少孩子在路上玩耍,全都看到李川的妻子,周身染血,飞一般跑进了深山。
村人都吓坏了,当晚请来阴阳先生,念了一夜的经,翌日家家户户都挂红布祭门,看到李川,更如看到鬼一般,远远就避了开去。
听到这才是前天发生的事,盖鹿等都唏嘘不已,若他们在路上不贪玩,就会早两天到这里,兴许就能阻止这种悲剧的发生。
花舞悲伤之余,却发现李川的说辞里,有个漏洞,便问:“大婶和小翠都没有外伤,大嫂身上的血是哪来的?”
听到花舞问这个,李川脸上露出恐惧:“听村里人说,大妮撞倒我逃出去时,碰到了村里的一个鳏夫,那鳏夫一直对大妮不怀好意,大妮冲出去刚好撞进了鳏夫的怀里,鳏夫张臂抱住了大妮,结果……被大妮撕成了两半。”
这话听得三人又是寒毛倒竖,哪怕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也很难徒手将一个人撕成两半,这陈大妮绝不会有这种本事,一定是有脏东西附在她的身上,才让她做出掐死亲生女儿的恶行。
盖鹿正要说话,却看到小翠出现在厢房门口,正好奇地瞧着他们,便径直走过去:“小翠,杀死你的肯定不是你娘,别怪她好吗?”
小翠点点头,然后问:“哥哥,你知道我娘去哪儿了吗?”
盖鹿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小翠要乖,呆在家里别乱跑,哥哥会将娘找回来,还给小翠。”
小翠“嗯”了一声,露出灿烂的笑容,但院中的人都笑不出来,别过身默默擦眼泪。
陈大妮当时逃进了深山,可能不会一直躲在山中,但盖鹿还是决定去赌赌运气,李川说在深山里很容易迷路,这两天他本打算去找,却因老娘咳得太厉害,才没去成,现在正好一同去,当即去准备弓箭。
就在此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赶走宁静,一瞬间,村里所有的狗都狂吠起来,家家户户亮起了灯,然后是开门声,村人的喊叫声,整座村子陷入了混乱当中。
有一些胆大的人,举着火把,叫嚷着冲向发出惨叫的那户人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