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o章你不是玄一子!你到底是谁?
汉水河畔,水流湍急,一位身穿黑色道袍,白白须的老道士沿河而行,老道拄着一根木杖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许是走的乏了,老道在河边一块巨石上休息片刻,饮了几口河水,抬头看了看方向,便提起木杖继续前行。
老道走出去几里地之后,黄仲涛出现在他方才饮水之处。看着老道依稀的背影,黄仲涛确信这人就是与他恩怨极多的武当前掌教玄一子真人。
玄一子与他少林的师父守玄大师年岁相仿,算起来如今也是九十多岁的高龄,这几天黄仲涛一直缀在玄一子身后,心想这老道士倒是不显老态,仍旧步履矫健,奔行若飞。
眼看着就要进入武当派地界,黄仲涛不敢再等,生怕引出其他武当派宗师高手。
黄仲涛去年再度受创,如今已经不敢轻易使用宗师级别的武力,面对以前的小辈,武功不值一提的秒一子,他甚至都没有取胜的希望。
所以黄仲涛使用轻功拦在玄一子身前,想要在汉水河畔了结恩怨。
水湾,滩涂,杂草,碎石子,无一不在昭示着此处深水湾的荒凉,只有远处那株白蜡树倒映在水里,给此处增添了一丝光彩。
黄仲涛这些日子一直跟在玄一子身后,所以此刻是两人的第一次相见。
玄一子的双眼好似两颗星辰般深邃,带着看破世间万物的清冷。对于忽然出现的黄仲涛,玄一子有些不解,但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看到玄一子的眼神,黄仲涛心中‘咯噔’一下,内心深处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似乎对方见到自己时太平静了些。
这双平静深沉的眼睛,好像在那里见过,却有点想不起来,难道是玄一子强闯黑木崖那晚?即便面临自己与大魔尊的绞杀,也不曾有过丝毫动容。是了,似乎那晚老道士也是这个眼神。
只听玄一子开口问道:“缘何拦住老道的去路?”
老道士须皆白,有几分道风仙骨,但声音却沙哑难听,好像多长时间没有说过话一样,每个字都像是两把沙子摩擦而产生的。
黄仲涛冷笑一声说道:“玄一子,你总不会忘记老夫吧,你当年被谁打的功力半废,跌落宗师境界的?”
玄一子嘀咕了一声“玄一子?”,而后仔细看了看黄仲涛,恍然说道:“原来是你,当年那个修炼四种根基心法的小和尚,你的‘四极秘法’有些意思。”
黄仲涛被气个半死,‘四极秘法’可是他毕生的得意之作,虽然昙花一现,仅仅在大成时与大魔尊试手了两招。由于彼此忌惮,维持了不胜不败之局。
要知道当年的大魔尊可是横压武林,魔焰滔天的一代邪魔至尊,其武功之高,隐为天下第一高手。
而黄仲涛神功初成便有这般实力,其武功之高,简直震古烁今,不做天下第二人之想,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狂妄的继承‘独孤求败’这个称号?
但这等神功,在玄一子口中却仅仅是‘有些意思’?黄仲涛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玄一子清冷的双目闪过一种莫名的神色,有追忆,有遗憾,有愤怒,有悲凉。
原本许久没说话的老道士,却破例多说了一句,只听玄一子感叹道:“奈何因果相牵,你被少林寺所阻,破掉了燃木刀法的根基。四极既缺一角,从此无缘天道,于老夫已经没了用处。可惜,可叹,可恨!”
黄仲涛真的被气笑了,他觉得玄一子老道是不是疯了。冷哼两声,压住心中愤怒,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你为什么还没死?”
玄一子一愣,他的解释和没解释一样:“老道活了如此多岁月,早就要死掉啦,但心有不甘之下,却也一直没死。”
黄仲涛被气的直摇头,他只当玄一子是的老糊涂了,甚至忘记了彼此的深仇大恨。黄仲涛心想自己与他都是十岁的老棺材板,不用报仇,只要比他多活几年,自然就熬死他了,倒也没必要打生打死分个死活。
想通这一节,黄仲涛不着急动手,随口问道:“那你又去华山派做什么,总不是去道贺华山派换掌门的吧。”
玄一子倒也老实,如实说道:“紫薇帝星出世,老道自然要予以关注。可惜他还太小,虽然天资不凡,但等他成长起来进入天道时,老道恐怕已经老死了。不甘心,老道不甘心啊。”
黄仲涛此时已将玄一子看成了疯子,去年在铁剑门时,可是黄仲涛给司徒玄下的批语,因此才收下了东方白作为徒弟。
如果按照老道士所言,司徒玄这个小子真有进军天道的希望,岂不相当于那个白小子一嘴巴抽在了自家脸面上?
这他如何能忍?于是黄仲涛立刻说道:“那个白头的小子?他的心血寿元消耗过度,潜力干涸见底,宗师之后再难有作为,如何进入天道境界?”
老道士闻言嗤之以鼻,口中连连说道“愚顽,愚顽至极!”之后竟然不理黄仲涛的茬,只不过嘴唇的开合,却让黄仲涛猜到了‘因果’、‘命运’两个词汇。
黄仲涛心中怒极,他最恨道门的宗师说他:‘你之一生都无法了悟因果命运’。好像这些人已经看穿了过去未来,他黄仲涛要注定悲惨一生的样子。
这也就是黄仲涛没听到风清扬对他的评价,否则即便这‘小子’是自家女儿的心头好,说不得也要做过一场,见个高低上下。
黄仲涛自小投身在少林寺,平日诵经习武,苦练内力,哪有时间学习天机命理,因果命运这类玄之又玄的东西?
但道门的宗师大多都有深厚的易学功底,这些人最是可恨,明明打不过他,却非要高人一等似的,说他‘不修天机命理’。
只不过黄仲涛这一生吃亏吃大了,晚年出于谨慎,或者某种说不出的原因,他寻了一个明晰易算的道士作为记名弟子,助他推算一些东西,也就是那个算出紫薇星方位的‘天机老道’。
玄一子却自顾自的说着,全不顾黄仲涛的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只听老道士说道:“你此次西来,难道没有人跟你说过,此行乃是险之又险的劫中劫么?”
黄仲涛脸色一冷,冷声说道:“你不用管老夫此行如何,反正今日是你的‘死劫’。”黄仲涛到底是被玄一子拐到了沟里,下意识模仿着神神叨叨的老道士。
话音未落,黄仲涛右手单掌竖起,缓缓向前一送,这一掌似削似推,似按似拍,简单的不像个招式。
但就是这样一掌,却好像有着万钧之力,四周野草倒伏,水波涌起,白蜡树的枝叶都低垂了三分,正是一招‘横看成岭侧成峰’。
这是黄仲涛领悟《厚土心经》而创造‘翻天覆地拳’中的第一式,也是起手式,虽然看起来不伦不类,更像是一招掌法。
但这一招背后实则藏着五招厉害拳法,合称‘五岳压顶’。每一拳都好像山岳般沉重,每一拳都带着无与伦比的独特力道。
五拳连出,五招相叠的话,正是黄仲涛在铁剑门中,曾经使出来镇压自身伤势,可攻可守的厉害招式‘永镇山河’。
玄一子老道好似完全不在乎黄仲涛山岳一般的气势,木杖随意点出,恰好刺向黄仲涛右手神门穴。如果他继续出拳,免不了要被木杖刺穴。
黄仲涛不为所动,右手向回一收一攥拳,劲风涌动,裹挟气流,生生带偏了老道士的木杖。同时左手握拳,一拳捣向玄一子的右胸口。
玄一子的应变离奇至极,武当派的一应武学挥洒自如,只见这老道士侧后半步,将内力逼入木杖,木杖弯曲如绳,从外侧刺向黄仲涛的左手神门穴。
黄仲涛眉毛一皱,左拳张开向外一翻,巧妙的避开了老道士的木杖,右拳斜刺,再次打向老道士的右胸膛。
老道士木杖作剑,一立一点,也不知使了什么窍门,居然完全无视黄仲涛带起的劲风和拳势,和着泥土和半截草根的木杖头,再次指向了黄仲涛的右手神门穴。
这种奋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黄仲涛郁闷的想吐血。明明是开山镇岳,破碎山河的拳法,老道士居然没让他使全了一招,更别提什么五拳连出,五道劲力相互叠加了。
想到这里,黄仲涛耸然一惊,右拳打开向上一托,左拳虚击,脚步连错,退出三步。
两位宗师高手的每一招,随便一拳、任意一杖都是自身意念的演化,自己武道的体现。
虽然没有动用剑意拳意,也并非掌风剑气,但这种融入意念的招数,最是于无声处响惊雷,即便是先天高手恐怕也挡不住几招。
黄仲涛自以为看穿了玄一子的‘底细’,开口说道:“好剑法!‘神门十三剑’,‘绕指柔剑’果然不凡,我说你为何隐居三十多年,原来是在潜修这些武当绝艺。不过那又如何,且看老夫这一拳。”
话音刚落,黄仲涛左手一抓,右手一推,而后左右拳掌逆转,右手握拳狠狠砸在了左手上。同时开口吟道:“挟五岳,赶七峰,百山祖脉,万岳朝宗!看老夫这一拳‘万峰朝岳,万岳朝宗’。”
在刚才那一抓一推之间,黄仲涛似乎沟通到附近地脉之力,整个水湾周围的土地不时震动,甚至出现了土地波动,泥土翻滚的景象。
随着右手那一砸,整个周遭环境好像都静止了一刹那,若是有人在远处观看,必然会生出‘地陷三分’的荒谬感觉。好像这处小环境,被黄仲涛生生砸入地表几分几毫。
这并非是拳意,这种对自身武学道路的总结与体现。
而是对某种招数的凡感悟,是意境,是拳意的初级状态。与司徒玄领悟的‘大寒’和‘立春’相似,当然,双方的威力天差地远。
黄仲涛这一砸,就是面对一群先天高手,恐怕也能废掉十个拳的无俦威力。
但玄一子老道却不声不响,木棒随意的抓在右手上,面对黄仲涛的这一招,玄一子老道仍是一杖刺出,迅捷无伦的刺向黄仲涛胸口。
这次黄仲涛看得真切,木杖周围有真气不断涌动,好像两条游鱼一样,不断旋转盘绕,抵消了黄仲涛的拳力。所以才造就了无视拳意立场,挡者披靡的一招。
黄仲涛左手一推,一招‘壁立万仞’,一堵无形的气墙挡在自己胸前。
但玄一子老道的木杖却好像神兵利器,完全无视黄仲涛的气墙,不闪不避,没有阻碍的点向黄仲涛胸口。
黄仲涛旋身躲闪,老道士却剑招连绵,不依不饶。木杖一挑一折,未等黄仲涛有所反应,居然羚羊挂角的一杖点向他的额头。黄仲涛一边闪避一边凝神观看,招的功夫,黄仲涛就看出了味道,这老道士居然在用招式‘写字’!
黄仲涛又是羞恼,又是气愤,还以为老道士在故意羞辱他,但细一思量,黄仲涛就品出了其中四个字,似乎是‘号令天下’。
心中一动,黄仲涛已经猜出老道士所写的字。不是别的,正是打前宋末年开始,在江湖上流传了近百年的‘武林谶语’: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若不是他在黑木崖上看到魔教秘录,还真不知道这句武林谶语的来龙去脉和详细解释,同时也认出了老道士所用的武功。
黄仲涛忽然说道:“‘倚天屠龙功’?玄一子,你当真修了数门武当派绝学,而且还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破碎了‘滴水剑意’之后,居然凝结阴阳,领悟了太极剑意,怪不得可以破开我的拳势。既然这样,咱们就好生斗上一番。”
见到黄仲涛身形一顿,一股支撑天地,镇压四极八方的气势从他体内缓缓升起,玄一子老道终于变化了表情。
老道士皱了皱眉,开口说道:“劫中有劫,在劫难逃!既然是老道开启了你的天道之路,因果牵连之下,也合该由老道终结。”
话音未落,老道士身上同样升起一股气势,这股气势难以描述,难以形容,好像一团黑白相间,不分阴阳,动静不定,没有始终的混沌气团。
随着老道士的气势愈高涨,属于他的意念逐渐体现出来,这混沌的气团开始剧烈颤动,不停旋转,而后清者一边,浊者另一边,老道士身体则介于清浊之间,贯彻着无始无终,阴阳不定,虚实相间的意念。
一道蛇形,或者说‘乙’形,或者s形的灰白闪电划过,未等眨眼便跨越过两人之间的距离。
饶是黄仲涛身经百战,躲避及时,危急时刻以拳意抵挡反击,还是被削飞了左侧肩胛骨的一角,痛的老头子龇牙咧嘴。
又一道‘乙’形灰白闪电闪过,这次黄仲涛被削去了一大半臀股肉。
黄仲涛惊怒至极,狂吼道:“你不是玄一子!你到底是谁?这是什么鬼招数,别逼老夫跟你拼命!”
。。。
这几天真是太累了,每天六点起床,晚上八点到家,洗漱吃饭之后写文章到凌晨一两点,熬了几天,昨晚实在是困了,傍晚开车回家的时候就差点睡着,还好没出车祸,不得已昨晚早早睡了。
今天本想多写点的,结果家里停电,特么的热死我了。以前看别人以停电为借口不更新,我还在心里跟着骂,以为作者在骗人,现在我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写于21:2o)
为了证明不是在骗大家,我只能流着泪告诉你们,家里又特么来电了,我只能继续写了。(写于23:25)(未完待续。)8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