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晗喝着热茶听俩人互相恭维,也不插话。她前世嫁过来时,张居安已经娶亲了……但二嫂嫂好像不是这位府同知夫人的娘家侄女。她记得二嫂嫂姓钱,全名钱梅悦。
“妹子,做姐姐的是个直肠子。”潘氏亲自给王氏满上茶水,笑道:“有什么我可就说什么了。”
王氏笑着点头,“自然的。”
“……我侄女叫潘兰香,刚过了十四岁生辰,正是说亲的好时候。”潘氏滔滔不绝地:“如今跟着我弟媳妇儿在学管家,长的娇美不说,性情也稳重……”
潘氏说了一会儿,见王氏笑而不语,心里就不大有底了。她看了看旁边坐着的两位张家少夫人,也都是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一句话都没有。
她们这是什么意思?同意或不同意的,好歹也说句话……潘氏有些不大高兴。现在的张家出了两位少年举人,又和大兴顾家攀了亲,架子就大起来了。王氏见了她都没有以前热情了。
潘氏心里不满归不满,还是知道过来张家是干什么的。不说话是吧……她挑了挑眉,那她就直接问,“妹子,你也知道我这趟来就是专门给安哥儿提亲的,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王氏被问的呛住了,她想着自己一直不吭声,潘氏就不好意思再说了。没想到,人家非常的好意思,直接问出口了。
“孩子们都大了,他们的婚事我从来不插手,都是看他们自己的意愿……”王氏笑着一指顾晗,“这不,老三媳妇儿就是老三他自己选的。”潘氏的娘家弟弟才是六品的刑部主事,还没有张修的官职高,她怎会看得上。张居龄都能娶顾尚书的孙女儿,她的安哥儿考中举人比张居龄还早一年,要娶的话也不能低于顾尚书的门庭。
潘氏听她这样说,脸就沉下来。王氏摆明了是拒绝她,还什么儿女的亲事都不由父母做主……找这样的理由也太牵强了吧。全天下的人,谁成婚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是当今太子殿下也得听皇上老子的。但张居安她是见过的,长得一表人材又早早地中了举,说话还十分的恭敬有礼……是个难得的良配。
阳光照射进花厅里,气氛沉默着。
潘氏想起侄女儿每次见她都乖巧亲昵的模样,心里就一软……试探着争取道:“妹子说的有理,年轻的一辈的总有自己的想法。要不,这样……”她笑了笑:“妹子你和安哥儿说一声,他要是心里愿意呢,咱们再重新俩人张罗相看的事情。”
潘氏都这样说了,王氏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满口的答应下来,留她吃了午膳。顾晗和宁氏在一旁作陪。
准备的菜肴很丰盛,有糖醋排骨、酱牛肉、炒香菇、清炒油菜、水煮鱼等等,摆了满满的一桌子。
潘氏嘴巧,说起话来妙语连珠,从顾晗一溜地夸到王氏,逗的几人哈哈大笑。
吃过午膳后,潘氏又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要回去了。王氏去送她:“……咱们俩住的近,以后没事的时候多过来坐坐,说说话也解闷儿。”
潘氏笑了笑:“是了。姐姐和你投缘,只要你不嫌弃我聒噪,我天天过来。”说着话,去拉王氏的手:“咱们说不定还能做上亲家呢。”
王氏听她又说这话,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些。她是单纯的觉得潘氏人不错,很风趣……却一点儿都不想往二儿子身上扯。
王氏去送潘氏,顾晗和宁氏就先回去自己的住处。
路上,宁氏问顾晗:“……三弟妹,你还记不记得倩谷?”她顿了顿,“就是母亲赐给大房的伺候丫头。”
顾晗抬眼看了看宁氏,问的不是废话吗?这才几日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忘记呢。再说,出事当天,王氏还把她叫了去,宁氏也在……怎么会突然问她这样的话。
“三弟妹?”宁氏见她不吭声,又喊了她。
顾晗就点点头,“记得。怎么了?”
“倩谷……原来是母亲要指给三弟的吧?”宁氏嘴唇一抿。
顾晗不知道她要说什么,顺着她的话,“是。”
“那,她怎么会出现在后花园那种地方?”
“我怎么知道?”顾晗一愣,“大嫂嫂想说什么,不妨直说吧。”
宁氏苦笑着摆摆手,“三弟妹别误会,我没有什么想说的,只是很奇怪。”她顿了顿,才开口:“我了解你大哥,他虽然好.色,但不会主动去觊觎母亲的丫头……”丈夫虽然糊涂,但还没有不堪到这个地步。
话说了一半,宁氏说下不去了,“算了,事已至此,也不该一直纠结着。”她看着顾晗:“三弟妹,你就只当什么都没听到吧。”
顾晗听的糊里糊涂的,再三地拉着宁氏问,她却一个字也不肯说了。
等回了秋阑阁,顾晗还在想宁氏说的话。大嫂嫂的意思是,有人特意设了局,让大哥钻?最有可能做这件事情的,应该是张居龄。但是,当天晚上她从桂花苑回来就问了张居龄。他说他没有做。
比起宁氏,顾晗当然选择更相信自己的丈夫。
这件事不知怎的,到晚上的时候,竟然传到了长乐阁。原话是张居宁看上了自己母亲的丫头,还强行霸占了。
张恒顿时怒不可遏,立即喊了小厮让去雅斋喊张修过来。
张修刚从衙门回来,还没有坐下歇一口气就又赶去了老父亲那里。
“跪下。”
张修才走进正厅,张恒就拍了身侧的桌子。
“父亲……出什么事了?”张修完全地怔住了,自从他做官后,父亲就再没有这样的和他说过话。
他还穿着官服,屋里站的都是伺候的仆从。跪下来实在是不好看,但是他又没有办法。父亲气成这样,再出个好歹……
张修想了想,便双膝跪在了父亲身前。
张恒见儿子还很听话,心里的气就稍微放松些,骂道:“你教的好儿子。”
“父亲,到底是怎么了?”
张修实在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样说。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夸奖,但他有三个儿子呢,父亲到底在说谁。张居安和张居龄都是高中举人的,如今又在学堂读书,论品德人物都是京都数上号的……
“你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恒见儿子一脸的疑惑不解,不像是装出来的,就问他。
张修点了头,诚恳地开口:“请父亲告知。”
张恒重重的叹气,摆摆手,说道:“你先起来,坐下说话吧。”
张修答应了一声,坐在张恒左下手的圈椅上。
有小厮进来上了热茶。
张修端起盏碗,喝了一口。
“……你如今做了大官,言行举止本不应该我来说你,但是这又实在不像话。”张恒又开始生气,声音都飙高了,“后院的事情,你都是一句都不过问的吗?”
张修愣住了,后院一向是王氏在管。他们家一直是这样的,男主外女住内,况且王氏管理的很好,张家一直都是家宅安定的。
“你说话!”张恒看着儿子。
张修赶紧应是,父亲的火气实在是太大了,“后院的事情是兰婷在管,我几乎不插手的。”
兰婷是王氏的字。
“果然。”张恒看着自己的儿子,转头和身侧的小厮说话:“把夫人,和三位少爷都请来长乐阁。”
小厮应是,拱手退下了。
“父亲?”
张恒喝了口茶,和张修几句话就说完了张居宁做的事情。
“竟有这等事?”张修也是大吃一惊,“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张恒不满地“哼”了一声,说道:“你这些年,做官做的倒成了个聋子。家里出了这样羞祖宗的大事,你连听说都没有。”
张修脸被臊的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宁哥儿教养不善……做出有.背人.伦的事,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御前参你一本,你还做不做官?你也就罢了。安哥儿和龄哥儿呢,他们的前程不是也毁了吗?”张恒骂儿子骂的痛快,一点儿都不忌讳还有满屋子的仆从。
“是,父亲。儿子知道错了。”张修也意识到了严重性。他在员外郎的位置上坐了三年,眼看着就该往上升一升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正说着话,王氏进来了。
“给父亲请安。”她进了屋屈身行礼。
张恒脸色暗黑,没说话。只端起盏碗喝茶。
张修倒是看了她一眼,但也没有说话。
王氏就有些愣……都是怎么了。她在桂花苑准备用晚膳呢,被小厮慌里慌张地叫来了。这也就算了,怎么到了长乐阁。父亲和丈夫都不给她好脸子。
张恒不发话,作为儿媳妇的王氏只能站着。她在张家是说一不二的,何时半屈着身给人行过礼?而且好像还被无视了……她暗自咬了牙。
“……坐下吧。”张恒见儿媳妇低眉顺眼的,他一个老公公,也不好再说什么。
王氏谢过,坐在了张修的旁边。
这时候,张居安、张居龄一起过来了,他们是从学堂的方向过来了。俩人走进来,就拱手行礼。
“好孩子,都坐下。”张恒对这俩个举人孙子,还是十分喜欢的。
“祖父,您叫我们过来做什么?”张居安笑道:“如此急匆匆的,我连先生的问话都没有回答。”
张恒微微一笑,“以后,不用这么慌张,你的举业是最重要的。先生安排的事情要排在第一位……”他一向都最尊崇教书先生。
“是,孙儿记下了。”
张居宁是最后一个过来的,他一脸的漫不经心。
“逆子,你给我跪下。”
张修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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