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青颜从一间卧室中醒来。
房间里没有开灯,打理得十分整洁,地板纹路严丝合缝,床单、枕头与房间配色相似,整体风格偏向于复古欧式。
没有残留记忆,魂魄消失的很干净。
司青颜用目前这具身体的血液开始推算。
兰斯翡尔,二十一岁,贵族子弟,在东城区警署中当探员。
事情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兰斯翡尔一向冷静自持,一心想做出一番政绩,证明自己和家里其他只知道承蒙祖荫混吃等死的人不一样,从来不和任何女性有牵扯。
半个月前,他的办公桌上出现一封粉色情书,写了时间、地点,邀请他约会。
兰斯翡尔对此并没有兴趣,便把情书丢进了垃圾桶。
由于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并且地点十分偏僻,他出于作为探员的责任感,担心对方遇到危险。
兰斯翡尔去了约定地点,想拒绝对方。但那里没有人。
他转身离开时,听到了女人高跟鞋的声音。
不疾不徐,一直跟在他身后,距离并不远。当他回头时,却看不见对方。
自此过后,他总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向同事求助后,毫无作用。
高跟鞋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见,并且,他每天都能在各种位置发现一封情书,写着一句爱语,情书的颜色在渐渐变深。
兰斯翡尔试图向周围人求救,描述情书这件事,口中说出的话,却变成了另外的内容,也无法以文字形式表达。
当情书变成血红色时,他看到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影子……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面容精致完美,只不过双目被两枝红玫瑰贯.穿,显得狰狞可怖,两行血泪从脸颊淌到连衣裙上,一片斑驳。
她俯身吻下来,带着疯狂的爱意。
然后,兰斯翡尔就没了。
所以说,深夜千万不要一个人出门。
事情就发生在这间公寓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兰斯翡尔像往常一样睡在床上,无人知道他在死前的恐惧。
无法自救。
房间内倒是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混合着奇异的血腥味,竟显得十分馥郁。
情书也消失不见。
司青颜从床上坐起来,掐算了一下兰斯翡尔的生死存亡。
大凶。
魂魄还没散。
还能再抢救一下。
现在已过了午夜。
司青颜披了件黑色长风衣,戴上这个年代的男人常戴的黑色爵士帽,提起一串钥匙揣进兜里。外面正在下雨,他又折回来,取了一把黑色长柄雨伞。
靴子落地声清脆明显,他懒得遮掩。
灵目一开,视线中大多区域都笼罩在黑色烟雾中。
司青颜皱眉,这么多阴气,这个世界一定很不安宁。
他终于看到了血迹。
肉眼无法看到的血迹现在分外清晰,滴滴答答,应该是从那个少女眼睛中流出来的。
蔓延至未知的方向。
司青颜顺着血迹一路走过去,沿途中,看到一些衣着打扮都十分高贵优雅的人(?)在往那个方向走。
那些人周身缠绕着或浓或淡的阴气,司青颜照搬,瞬间身体所有属于活人的特征都压制下来,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体温。
目的地是一座高大华美的黑色城堡,下方是密密麻麻的玫瑰园。
茂盛,危险,神秘,血腥。
“今夜唐斯先生召开宴会,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新奇之物,值得期待。”身穿黑色礼裙的女子身姿曼妙,如果她双手没有齐臂而断,或许会更美。一双漂亮、莹白戴着黑丝绒手套的手经过迎宾时把邀请函交过去。
“那必然不会让您失望的,美丽的夫人。”迎宾是个戴着加高爵士帽的中年绅士。
司青颜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邀请函。
那么,接下来,是谁这么幸运,会为他提供一封邀请函呢?
城堡外一片漆黑的密林里,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人(?)经过,他感觉好像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盯着自己。
一回头,黑色伞柄带着它本不该承受的力量敲在绷带人(?)头上。
他心想,我都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晕倒?
司青颜拿着他新得到的请柬,重新撑开伞,若无其事混入人群中。
“噢,加西亚先生,您这是怎么了?您的英俊和优雅让我自惭形秽,没想到您是这样一位出众的贵族,真是认不出来。”迎宾语气无比热情,弯腰邀请司青颜进去。
“嗯。”司青颜只矜贵的回了一个字。
迎宾也没有诧异,他还要迎接下一位客人。
里面奢华无比,端着红酒杯的贵妇人,绅士来来去去,甚至在轻缓的音乐下寻找舞伴,晃动身体。如果能忽略掉有些客人剖开的腹部,掉落的内脏,折断的头颅,淅淅沥沥的鲜血……这一定是一场能引发轰动的贵族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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