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东西的速度极快。
在谷底到处都是鹅掌毒木的枝枝桠桠,惜光的黑翅伸展不开,脚程虽快可也敌不过那东西熟门熟路的速度。
惜光知道老狼和他的狼卫就在后方,也不迟疑,一路跟上去,渐渐地光线越来越暗。
此时的谷底看上去梦幻阴森,那脚下的落叶如此深厚,如果不提着一口气,陷进去难免就埋住了。
顶上是遮天蔽日的鹅掌毒木,底下,整个峡谷的岩石都发出紫色的光线,明暗不一,有的如同灯盏,有的却只有萤火之光。
整个谷中只有沙沙声响,如不仔细分辨,甚至听不出究竟是风声还是那怪物拖动袁琴琴的声音。
惜光一直屏息追踪,但还是被紫光声响迷惑,在一道三岔路口前失了方向。
山谷迷离,当老狼等人下到谷底,就见孩子们和鹤泽、小巴陷在鹅掌毒木的叶子里,人们见到这个景象,连忙将这些伤员从叶子里挖出来,一个一个的送上悬崖顶上去。
老狼在这崖底找了找,没有发现他要找的东西,心头失望极了,可过不多时便有人来报:“王,少主和鬼面姆都不见了!”
老狼一转头,只见林间幽深,心头希望又起:“先将这里的人都救走,再点一队人马随我去找少主。”手下称是自去了。
那紫魄珠一定就在他们附近,老狼如是想着。
袁琴琴沉沉醒来,还没有睁开眼睛,就感到身边有光。
这是哪里?她迷糊睁开眼睛,只觉得身边有什么东西挨着自己。
勉强坐起身一看,是个粉红色的小生物,软软红红的样子,像头小号的大象,只有一只小奶狗大。
再一抬眼,她吓了好大一跳,那墙边有一堆死肉,之所以说是死肉,是因为那东西身上颜色灰白,上头不知道什么东西不断在它旁边围绕,都没有让它有丝毫动作。
凑近一点,甚至能够从这堆死肉的身上闻见一股将臭未臭的味道。
她脑中闯入一个画面,那是两只食尸傀,应该说往生兽相互交颈的画面,两个往生兽在幽暗地下,一个皮肤略光滑,一个粗糙多瘤。
她一眼就认出了多瘤的那个就是她之前所救的食尸傀。
心中若有所感,再定睛一看,果然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他。
还是一般的丑陋,身上脸上包包块块,更比之前还肿大。缩在角落里奄奄一息。
“是你把我拖到这里来的?”袁琴琴轻轻问道。
与此同时,她脑中闪出了这往生兽拖着她走的样子。她恍然大悟,往生兽可能是没有发声的器官,这脑中时不时出现的画面,就是他与人沟通的方式。
随着画面的延伸,袁琴琴一点点的询问和沟通。
“你是说,那边那位,是你的夫人?”
往生兽点点头。
“那这个,就是你的儿子对吧。”她觉得小家伙可能有点冷,便将他抱了起来,暖在斗篷下。
那孩子冰凉的皮肤果然慢慢回暖,往生兽传来的画面中,是道谢的场面。
接着的画面,袁琴琴将其一一解读出来,往生兽如是说:“我们原本是生活在这谷中的往生兽,月王派我们一族守着这里是为了超度不慎掉下来被鹅掌木吃掉的人。
后来,这里被狼王封印,我和妻子以草为食,过上了平静的生活。可不久前,封印的峡谷突然被开启,又有人要死在这里了,我妻子已经快要临盆,可是为了不发生惨剧,也不再让我的妻子孩子吸食怨气而死,我赶紧出谷发出信号。”
中间的事袁琴琴都知道了,往生兽
“…可当我回到家中,我妻子已经难产而亡,现在我也快要死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看见了你的灵魂…只求你带走我们的孩子,帮我找个好人家照顾他,别让他再做往生兽,好好活下去。”
袁琴琴从他没有眼睛的面容上什么也看不出,可那传进神识的不仅仅有画面,还有悲伤和无奈。
怀里的小兽不知道父母发生的这一切,小鼻子像朵花,一张一翕,往袁琴琴手上身上探。
要么说所有生灵的幼崽都是最可爱的呢,这小东西一拱一拱,袁琴琴也顾不上他身上还有些干涸的血迹,连忙拍拍他,小兽的嘴一张,便将她的小手指头含在嘴里当成了奶嘴。
恐怕是见到孩子已经有了一个安全的交代,当父亲的往生兽浑身上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扁平下去,皱皱的样子,显然是失去了活力。
袁琴琴叹口气轻声说道:“放心去吧,别的我或许不太懂,带孩子还是略有经验,我一定帮你的孩子找一个合适的归宿,不叫他落进宿命里。”
洞口一人已经站了许久,这洞里的光线比洞外要好很多,那女子就沐浴在如同紫藤花瓣一般温柔的紫光里,轮廓上落了浅浅一层光线。
他静静看了一切,见袁琴琴踉跄着要站起来,不知要干什么。她脚上似乎有伤还没有疗愈,又似乎是没有记性,想不起这事,眼看就要抱着小兽一起倒下。
惜光蓦的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袁琴琴已经感觉到有一个宽厚的胸膛垫在她后背下。
是的,没有来得及扶住,只好化成一股烟云钻到她身子底下,做个垫背。
这人并不重,但是惜光还是愣住了。
靠得这般近,惜光又在她身上闻见一股杏花香气,一种软糯口感的食物顿时出现在脑海里。
“阿光,你怎么在这儿?”袁琴琴抱着小手乱抓的小兽,爬起来一看才见了自己的人肉靠垫。
惜光按住她,将她囚在原地,不让那股让他感到熟悉的味道离开:“告诉我你究竟是谁,”袁琴琴表示这个姿势真是别扭又暧昧,她抱着小兽,惜光环着他们,很是尴尬。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傻货的蛮力这么大。
她没有说话,挣扎着要坐起来。
惜光将她勒得更紧,耳语般说道:“不准走,不说清楚别想离开。这里谁也不知道,要么我们就耗在这里。”
袁琴琴老脸一红,小声自语:“你口味从来都重,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居然还能往怀里带,真不知道你下线在哪儿。”(未完待续)